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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阁厢房里间,高床软枕之上,那双有些迷蒙的眸子睁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帐顶。
良久之后,清澈如水的杏眸透出一丝亮光来,慢慢地恢复了原有的明亮神采。
熟悉的青幔帐顶,松软舒服的床铺,绣着枝叶藤蔓的素锦被面,鼻尖萦绕着的,是陪伴她多年入睡的安神熏香。
这一次,她终于是真正的回来了。
阿晚从被底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脑袋沉重的很,浑身上下也是虚软无力。
喉咙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使不上劲,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
阿晚略略侧过身子,勉力用胳膊肘支撑着,往床边的方向挪动了些,然后探出手,将帐帘撩开一道缝隙。
光线顺着那缝隙渗了进来,阿晚不适应了眯了眯眼睛,就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声音。
“主子,您终于醒了!”
柳儿三两步跑上前来,赶紧替她将帐帘掀开,挂在了床帐侧边的银勾之上。
见主子想要坐起来,柳儿忙将从旁拿了个厚实软乎的迎枕,塞在主子背后,让她可以不用费力地靠在上面。
又从桌上端了杯茶水,让阿晚润润嗓子。
做完了这些事儿,柳儿才抹了一把眼泪,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地看着阿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主子你真是吓死我们了,睡着怎么叫都没反应,还一睡就睡那么久,好怕你再也……”
“呸呸,瞧我这蠢话。主子吉人天相,有菩萨保佑,现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睡了很久吗?
阿晚眨了眨眼,仔细琢磨着柳儿的话,看到她眼中露出的担忧和后怕。
她就着茶杯沿抿了一小口,泛着淡淡香气的茶水进入口中,浸润着舌尖,僵硬的舌和干涩的喉咙仿佛也恢复了些。
阿晚将茶杯递回给柳儿,清了清嗓子,终于能开口问道。
“我睡了多久?”
“到今儿个,足足有半个月了。长公主请了好多御医来替您诊脉,却都没瞧出毛病,还说身体没问题,可是偏偏又醒不过来。长公主都急坏了,前些天还特地去寺庙替您祈福。看来这菩萨果然是灵验的。”
柳儿十分激动地说道,以前她也不怎么相信神明这种虚无的东西,如今看来,平日里多拜拜菩萨还是十分有用的。
阿晚动了动僵硬的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这种借尸还魂的东西,世间的医术再怎么高明,自然也是瞧不出的。
难怪醒来的时候那样累,也提不起半点力气,原来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吗。
半个月……
他那时候受了箭伤,现在怎么样了。
阿晚心中忽然慌乱了一下,手指不安地揪住了寝衣,掌心汗湿一片。
“柳儿,太子殿下那边,可有出什么事?”
“咦,主子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那儿出事了?”
柳儿目光惊讶地看着她,十分奇怪。
太子殿下出事儿,是在自家主子昏迷之后啊,怎么主子刚醒过来就知道了?
“出什么事了?”
下一刻,阿晚伸手抓住了柳儿的胳膊,着急地追问,她的声音有些紧张,微微地颤抖着。
柳儿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意,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得了一场重病,听说十分严重,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
重病……
是了,也只能这么对外面遮掩了。
不然要怎么解释,守卫森严的东宫之中,竟然闯入了携带凶器的刺客。
而那所谓的刺客,正是“她”这个郡主。
阿晚眉间紧蹙着,恨不能现在就能去亲眼看看那个人。
她抓着柳儿的胳膊,试图从床上下来,脚才落到地上,便觉得小腿处一阵酸软,全无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主子”,柳儿将她扶回床上,口中念念叨叨,“您都躺了半个月了,这会儿哪有力气走动,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柳儿说完,快步走到门边,掀了帘子朝门外的两个小丫头招呼了一声。
“香儿,快些去小厨房把吃食呈上来。”
“琴儿,快去通禀长公主,小主子已经醒了。”
“是”,那两个小丫头机灵地应了一声,各自去了。
过了片刻,柳儿刚把盛着碧梗粥的托盘放在了桌上,长公主就到了。
看到阿晚终于好端端的坐了起来,不再是先前人事不省的模样,长公主抱着她狠狠地痛哭了一顿。
阿晚乖乖地被抱在怀中,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这次应该是把母亲吓坏了。
如果没有成功的话,可能这具身体就会一直这样昏睡下去了,直到身体支撑不住彻底垮掉。
那时候,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又会多么地伤心,而那时候的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幸好,她顺利地回来了。
刻着细腻纹路的精致铜镜前,阿晚坐在方凳上,看着镜中的那张略显消瘦的脸,还有惨淡的唇色,细长的指尖在脸上摩挲了一下,不满地皱了皱眉。
从她醒来休养足足两天了,看上去依旧像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
可是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只恨不能现在生了翅膀飞到东宫,亲自去看一看那个人。
阿晚从梳妆台的抽屉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沉香木盒。
掀开盒盖,从中拿出一只眉笔,沾了些青黛,对着铜镜细致地描画了一番。又小心地抿了些口脂,红润润的颜色总算遮住了几许苍白。
阿晚对着铜镜左右瞧了瞧,满意地弯起唇,镜中之人仿佛一瞬间变得鲜活生动起来,不再是那一副病气沉沉的模样。
好了,这样应该就不会被看出来了。
柳儿帮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阿晚从紫檀木八宝匣中取出一对玲珑珊瑚耳坠子带上,换了身翡翠烟罗绮云裙,又对着镜子来来回回地看了遍,总算是觉得可以出门了。
“主子,您打扮的这么好看,是要去哪儿啊?”
柳儿朝她挤了挤眼睛,促狭地问道。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自家主子以前都不用这些个胭脂水粉的,主子生的已经够好了,自然是不需要这些点缀,就已经是娇丽动人。
今儿个虽然说主子是大病初愈,但那张脸依旧是好看的紧,主子却像是嫌不够似的,破天荒地画了个淡妆。
不过这么稍微一画,也确实是明艳动人了许多,一点儿看不出生病的消瘦模样了。
阿晚听出了她的调侃,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咬着唇哼了一声。
这丫头居然敢嘲笑自己。
等哪天她开窍了,就懂了。
林府离皇宫并不算远,轿子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停在了东宫殿外。
柳儿上前掀开轿帘,扶着阿晚下来。
一下轿子,阿晚就看到了之前那个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小内侍。
不过这小内侍现在是不认得身为郡主的她的,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阿晚顺着廊道,走到寝殿外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踏入殿内,蒸腾的热意愈发明显了。
这殿内与殿外,竟像是两个季节一般。
阿晚眉心一拧,觉出些奇怪来。
太子哥哥他不是一向不怎么怕冷的吗,如今东宫怎么会这么早就开始烧地龙了?
往常她换上冬衣的时候,太子哥哥都依旧是一副常服打扮,手甚至比她还暖和。
阿晚刚走进屏风,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草药味。
一个小内侍从殿外进来,手中端着的描金托盘里,盛着一个青花瓷碗,瓷碗中是墨黑的药汁,闻起来就极苦。
阿晚叫住他,从托盘中将碗端出来,小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
那小内侍躬身行了一礼,识趣地退了下去。
阿晚绕过屏风走到里间,左右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她直接端着药,朝床榻边走了过去。单手撩开一层层的帘幕,果然那人正睡在里面,身上盖了好几层厚厚的锦被。
阿晚将药搁在几案上,在床边轻手轻脚地坐下,尽量不惊动他。
帘外的烛光透了些许进来,阿晚凑近了些去看。
刚刚俯下身,便感觉有一股古怪的寒气,朝她面上袭来。
阿晚抿了抿唇,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方才确实不是她的错觉,指尖感受到的,是冷彻入骨的寒意。
她怔了怔,心中莫名漫上恐慌,一时间也忘了收回手,呆呆地看着那人沉睡的面容。
下一刻,她细嫩的手腕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握住了。
那只手很冷,像是冬日刺骨的雪花,肌肤相贴的地方,也像是被冰冻了一般。
阿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只见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眸光像是一汪沉寂已久的深潭,此时正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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