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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正、李明还有李招娣, 都见过酒吞大师。虽然他们没和酒吞大师说过话, 但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每次回想起酒吞大师, 李国正都会赞叹一句道:“大师可是个热心人啊!”
那时候在向阳屯, 酒吞大师虽然只待了一夜, 但还是为乡亲们做了许多事。什么给人看病, 为人缝补被子衣服, 替人看相、择选风水好的墓地,等等。他几乎忙了整整一夜。
因此,当后来李惠美告诉李国正, 他们是在酒吞大师打劫火车的时候认识的时,李国正怎么都不信。
“那么好的酒吞大师,”对李惠美的话, 李国正总是不可置信道, “怎么会干打劫的坏事呢?”
李惠美和何启弘把酒吞大师带回了家。
李国正、李明和李招娣都对大师的到来表示欢迎。李招娣把给大师睡的行军床搬到了客厅。李明主动拿出了最好的茶叶给大师喝。而李国正,更是单独为他做了素斋。
李惠美和何启弘一个劲儿地让酒吞大师别客气, 让他尽管住到警察那边来消息为止。
就这么的, 酒吞大师在李惠美家舒服地住了下来。
每天早上, 李惠美和何启弘照例去包子铺。李国正他们也是各忙各的工作。唯有酒吞大师没事做。
酒吞大师三天两头地往公安局跑。他每天都问一遍案子破的怎么样了。警察给他的答复, 无不是让他再耐心等等。久而久之, 酒吞大师越发地心里没底,心情愈发地沮丧起来。
“这才一周不到, ”不时的,何启弘会劝酒吞大师道, “警察办案, 总要些时间。您别多想了,一定会有个好结果的。”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何启弘劝的次数多了后,酒吞大师也就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
于是,酒吞大师不再上警察局去问消息。每个白天,他要么在家里打坐念经,要么就在好生活广场练摊,免费帮人修补东西。
有一天,李招娣趁酒吞大师不在家时,把李惠美和何启弘叫到一边,对他们说了一件关于酒吞大师的怪事。
“已经好几次了,”明明酒吞大师不在家,但李招娣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仿佛生怕被他听了去似的,“我晚上去厕所的时候,老是看见大师面对着墙坐着。他一边鼓捣着个破纸盒,一边怪笑。那声音,哼哼唧唧的,像是唱的一样。”
李惠美和何启弘面面相觑。李招娣说的这事太诡异了,让他们都一时不敢相信。
“是真的,”李明刚好从外面回来,他听见了李招娣说的,也在旁附和道,“我也听见那怪声了。”
何启弘看李明也这么说,不由得又记起了酒吞大师用榴莲炸弹打劫火车的事。
“难道?”何启弘欲言又止,对自己所怀疑的,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大师会不会,”李惠美用手指比划了下自己的头,“这里又出问题了。”
“先别这么说,”何启弘还是觉得再确认下的好,“我们今天再看一晚再说吧!”
李国正回到家后,听了李招娣和李明讲的事,也同意何启弘的做法。
“还是要再确认一下,”李国正略想了下后,谨慎地决定道,“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人家啊。”
于是,在当晚,李国正、李惠美他们都照着平日睡觉的时间进屋。当屋内外所有的灯都暗下来后,每个人都不是躺在床上,而是齐刷刷地贴着门,仔细地听客厅里的动静。
“什么都没有啊,”李惠美听了会儿后,抱怨李招娣道,“你会不会是把梦里看到当真了。你听听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哪儿来的怪笑啊?”
“怎么可能?”李招娣等得不耐烦了。她悄悄地开了条门缝。透过这门缝,他见到酒吞大师还是像往常一样,面对着墙坐着。
“你看,”李招娣拉李惠美到门口,让她看酒吞大师面壁的背影,“我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这么坐着的。”
李惠美定睛一看,酒吞大师的姿势,还真像李招娣说的那样。只见他面对着墙,同时在低头摆弄着个四方的纸盒子。
“还真是呢!”李惠美不禁在心里疑惑道,“他在做什么?”
“搞不清楚,”李招娣摇了摇头,他回忆自己每次见到酒吞大师的场景道,“每次,我都看见他在弄个箱子样的东西。可那里面具体装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不好了,”李惠美忽然突发奇想道,“难道他在做炸弹?”
李惠美的推测,着实地也让李招娣吓了一跳。正当他们不知所措之时,何启弘、李招娣、李明那边先他们一步从房间里出来了。
何启弘一进到客厅里,就回头对李惠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李惠美和李招娣看他们都出来了,便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一家五口才在客厅里聚头,酒吞大师那里突然又有动静了。
“他眼睛一直闭着,这是在梦游。”何启弘简短地对李惠美和李招娣说道。何启弘的那个房间,离酒吞大师更近,因此看的也更清楚。
何启弘的话音刚落,酒吞大师就从行军床上跳下来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抱着自制的炸弹,径直冲出了门外。
何启弘来不及对李惠美解释更多了。他们立时追了上去。酒吞大师越走越快,到了后面,几乎是小跑。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跑出了杨柳北里。李惠美他们气喘吁吁地紧跟在他后面,都生怕把他跟丢了。
就这样,加上酒吞大师,这一行六人,在马路上鱼贯而行。酒吞大师穿着暗黄色的僧衣。李惠美他们因为走得急,身上只穿了李国正新做的、清一色的红色棉衣。远远一看,这六人简直就是一根行走着的冰糖葫芦。
“我知道他要去哪儿了!”
跟着酒吞大师走得越远。李惠美就越觉得眼前的路眼熟。
“这是去那个国营酒店的路!”李惠美一想到就说了出来。
“难道他是要去炸,”何启弘这时也想到了,“是要去炸之前那三个骗子的公司。”
酒吞和尚曾经对李惠美和何启弘说过。他来的时候,三个骗子将公司开在那个国营酒店的一个房间里。也就是说,他的钱即是在酒店里被骗掉的。
“这很有可能,”对酒吞大师的奇怪行径,李明作出推断道,“他一定对那个骗走他钱的地方有执念。清醒的时候,他做不了什么,就只好在梦里报复了。”
李惠美他们又跟着酒吞大师走了会儿。果然,就像李惠美推测的那样,酒吞大师果然离国营酒店越来越近了。在眼看着就要到达国营酒店时,酒吞大师忽然兴奋地唱起歌来。由于是他是在梦里唱的,因此无论是音色还是调子,都有些不自觉地跑偏。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你们听,大师唱起歌来了!”何启弘和李惠美正在后面说话,走在最前面的李国正忽然打断了他们。他让李惠美和何启弘听前面酒吞大师唱的歌词。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这是我小学时候唱的歌。”何启弘奇怪酒吞大师怎么唱起了这个。
酒吞大师将何启弘小学时代唱的儿歌唱了一遍后,又唱了第二遍。这一次,他唱歌的歌词,和上一次略有了些不同。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他把歌词改了!”这一回,连李惠美都听出酒吞大师歌里的异样了。
“我去炸酒店,谁也不知道,一拉线……”
就在李惠美他们听着酒吞大师歌声发呆的功夫,酒吞大师已经迈向国营酒店的台阶了。
李招娣和何启弘半句废话都没有。他们立刻冲上前去,重重地将酒吞大师扑倒在地。
李国正火速抢下了酒吞大师怀里紧紧抱着的自制炸药。李明从李国正手里接过炸弹。所谓的炸弹,竟是一个装满了小番茄的四方盒子。在番茄之间,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蓝线。
“这是什么炸弹?”李明好奇地拉断了根番茄的线。
街道上,寂静无声。除了李惠美他们,再没有其他人了。
在李明拉断蓝线的一刻,所有人都能听见李明手里纸盒忽然响起的滴滴答答声。
“不好,要炸了!”何启弘激动地抢过了李明手里的炸弹,将其狠狠地朝远处扔去。
纸箱还没落地,就轰的一声炸开来了。一时间,鲜红的番茄碎肉随处可见。它们就如同血迹一般,牢牢地黏在柏油马路上。
和所有梦游的人一样,酒吞大师自行折腾了半天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李招娣和何启弘轮流将酒吞大师背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都问酒吞大师,记不记得前夜发生的事。
酒吞大师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再三地表示前夜自己很早就睡了,至于后面的事,他全都不记得。
李国正觉得酒吞大师老这么梦游,可不是办法。他决定带酒吞大师去看下医生。毕竟,万一下次,酒吞大师再去炸什么,可就不一定会刚好被他们幸运地发现了。
借着给酒吞大师免费体检的借口,李国正他们把他带到了医院。
“这是街道办发的体检票,”李招娣以老年人的身份对酒吞大师说道,“反正是免费的,我们就去体检一下好了。”
酒吞大师以为自己是陪李招娣去的医院。可实际上,要看医生的主角是他。
医生给酒吞大师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最后,他背着酒吞大师,将结论告诉了李惠美几人道:“他患的是无定向丧心病狂间歇性精神疾病。”
“这病,还有救吗?”
李惠美听医生说了长长的一段病名。她以为这是绝症,不免的,她为酒吞大师伤心难过起来。
“倒是不影响身体健康,”医生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只是,他会间歇性地把他潜意识里想做的事做出来。”
“那,”何启弘又问医生道,“这病有什么诱因吗?比如,我们怎样做,才能抑制他发病的频率?”
“最好不要让他受刺激。类似于受到挫折、欺骗后的很多负面情绪,都会让他犯病。”医生回答何启弘道。接着,他又在病历本上写了几个药名。在何启弘接过药单时,他又叮嘱了几句道:“这几样药可以缓解他的症状。至于以后,尽量让他避免受到刺激,或是一些负面情绪的影响。”
从医院回来后,李国正对李惠美和何启弘再三地嘱咐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多陪陪大师。他在我们家住的这段时间,尽量让他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回想起酒吞大师自制的番茄炸弹,李国正不禁还有些后怕。每每想起这些,他都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其实不用李国正叮嘱,对于酒吞大师,李惠美和何启弘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每天包子铺一打烊,他们立时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生怕他们不在的时候,酒吞大师遇上了什么挫折,又犯病了。
只要一到家,李惠美和何启弘就会找各种理由,形影不离地陪在酒吞大师的身边。有的时候,甚至连宋大妈摊派他们做街道办里的活儿时,他们都非要把酒吞大师带上。
“大师,您就当帮我们忙吧!”
每每要去街道办干活时,李惠美都会这样央求酒吞大师道。酒吞大师觉得自己左右也是没事做,因此对李惠美的请求,他总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这一天,酒吞大师又陪着李惠美和何启弘到街道办打扫卫生。他们进去的时候,宋大妈正被三户人家围在中间。屋子里吵吵嚷嚷的,全是围着宋大妈的那三户人家的声音。
“他们怎么了?”李惠美一边擦玻璃,一边向街道办的何伯打听道,“因为什么吵架?”
何伯看那三户人家吵的正欢,没人注意到他这里。他悄声对李惠美说道:“那三户人家,各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们在我们这里住了好一段日子了,昨天突然发现,原来男方跟两户人家的女儿,都结了婚。”
“那不就是重婚罪了吗?”李惠美没想到是这么劲爆的新闻,不禁脱口惊呼道。
何伯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反正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那两家小姑娘,还都大着肚子呢!这不,他们来找宋大妈调解了。”
“你们不要再吵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突然委屈地大喊道,“你们就不能在一起,好好地相处吗?”
这年轻男人,是对另两个彼此针锋相对的年轻女人喊的。
李惠美和何启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全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争吵中的几个主角身上。
“阿弥陀佛!”
冷不防的,李惠美和何启弘也不知道,酒吞大师是什么时候走到了那三个小年轻的身边。只见他两手合十,对着吵闹不休的那三人说道:“几位施主,可否听老衲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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