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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作品: 幸福的小神棍 |作者:兮知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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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时辰差不多, 该关门回家张罗晚饭。

在店里唠磕的扬老大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各回各店铺,扬老二回隔壁时, 才嘀咕了句:若是直接住店里多好。

说也奇怪, 都喜欢窝在九卦坊说八卦。

施小小他们没来时, 可不这样的, 各店铺熟悉归熟悉,很少整天整天的窝别人的店里说话唠磕。

主要原因也是, 会妨碍到做生意,次要原因可能跟熊地主有关,说话风趣性子也和气,在外面闯荡的见识多说话时就有意思。

刚到胡同口, 又碰见了李四丫头,她的身边站了个姑娘。

两人在说话, 李四丫头见着他们, 侧过头来笑着打招呼,顺便介绍了句。“这是我大姐。”

“熊伯好。”李大丫头略略颔首。

李大丫头眉眼很是温和, 宛如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姑娘家,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熊地主点点头,笑着随意说了两句话。

到了胡同口, 施小小他们以为李大丫头会随妹妹进刘家,哪里想, 只要李四丫头走了进去。

因着不怎熟悉,也没怎么搭话。

很快到了宅门口,施小小他们进了宅子, 便见李大丫头敲响了隔壁李家的院门。

这是要回李家?

想想也对,李家再怎么不好也是娘家,哪有不回娘家而随妹妹回夫家的,道出去也容易起疯言疯语。

回了院里,小六儿乐颠乐颠的往葡萄架下跑,小声儿地问。“葡萄快熟了?”眼巴巴儿的看着,也不是馋葡萄,就是觉得新奇,自家院里的葡萄呢,好像特别有意思似的。

“摘个尝尝。”沈松泉抱起他,正好够着葡萄架。

小六儿抿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左看看右看看,才伸手摘了个葡萄,剥了皮往嘴里塞,随后,脸上的笑愈发的见灿烂了。“甜的!”他又伸手摘了好几个,手太小,没注意往地上掉了个。“掉,掉啦。”一脸的心疼。

“没坏呢。”福宝弯腰捡起,许是下了雨,地上比较湿润,这葡萄没破皮,就是沾了泥而已,洗洗剥皮还是能吃的。

沈松泉把小六儿放到地上,小六儿挨个的分葡萄,一人一个,笑得很是满足开心。“甜!”

大伙儿尝了尝,确实甜。可能是阳光充足,都没什么酸味儿,完全可以摘了。

饭后,挑挑选选摘了些葡萄,坐在葡萄架下边吃边乘凉。

天光尚早,还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明天给吉明哥哥带些。”小六儿高高兴兴的吃着,有好吃的就要和小伙伴分享。

扬老大家的孩子叫扬吉明。

熊地主一脸的慈祥。“好,明天六儿亲自摘。”

“不知道寄回去的信到了没有。”柳叔算算日子,也快一个月了,如果顺利,差不多该到。

施小小看着家乡的方向。“算算日子,我娘应该快生孩子了。”走前,她留了不少符在家里,不知道用完了没有,这趟她特意又寄了些符回去。

“娘。”小六儿喊了句,眨了眨眼睛,往姐姐怀里靠了靠,低头玩着手指头没有说话。

他想娘,也想爹了。

柳叔没忍住,到底还是问了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得看小小怎么说。”熊地主也挺想家的,外面再怎么好,还是呆在家里舒服呢。

“在柳洲呆几个月,咱们就回去,现在天气太热,不适合赶路。”施小小觉得火候到了,她已然明白当时师傅跟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柳叔听着,笑了起来,满眼的怀念。“还是回家好啊。”

他们在院里说着回家的事,隔壁李家不知道在说什么,只听见李氏尖锐的嗓音突然响起。“凭什么你说了……”

随后,不知怎地,声音又戛然而止,显得格外怪异。

施小小五感敏锐,她竖耳朵仔细听了会,笑了起来。“是李大丫头呢,在跟李氏说话,好像是在分配明天的活。”

“咦,这倒奇怪了,李氏怎么会容忍?”熊地主随口问着,眯着眼睛笑道。“定是李大丫头手里有什么,让李氏不敢反抗,这李大丫头不亏是在深宅里呆过的,手段还挺犀利。”

“可能是。”施小小点点头,笑道。“别看李氏嗓门大,其实她很怕李大丫头,李大丫头说她声音小,她便没了声音。”顿了顿,添了句。“挺有意思。”

柳叔感慨万分。“李大丫头能撑事,对李家来说也是桩好事,剩下的李五丫头,说来可能是几个姐妹里命最好的,有她大姐在,总不会被家里的无良父母拿去换钱。”

“这么说李四丫头也有福了,大姐回来后,她也是有娘家的人了。”别看沈松泉是个读书人,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可这事儿,他多少还是知道点,一个姑娘家,如果娘家不给力,嫁进夫家总会要格外辛苦点。

熊地主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啊,看李大丫头的行事,李家夫妻俩往后怕是没滋润日子可过了。”说着,他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显得很是高兴愉悦的样子。

说到底都是别人家的事,讨论个两句,也就转了话题。

比起道东家长西家短,施小小他们几个,还是更喜欢说说与自个有关的琐碎来打发时间。

夜渐深,小六儿有些犯困,开始打哈欠。

施小小抱起他,旁边的沈松泉见着,小声儿的道。“我来。”说着,伸手去抱迷迷澄澄地小六儿。“六儿。”

小六儿与他熟悉,也经常被他抱着,见他要抱,下意识的就伸出了小胳膊,沈松泉满脸温柔的把他抱进怀里。“睡。”往小六儿额头亲了口。

进了屋,沈松泉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睡着的小六儿放到了床上,还有模有样的替他脱衣服。

施小小就站在旁边看着,打趣他。“待你以后当了爹,肯定会是个好父亲。”

沈松泉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耳尖都变成了粉红色。

“我走了,你睡。”他低着头轻声说着,飞快的跑出了屋。一口气跑回了自个屋里,坐到床上,咧着嘴,一个人愣愣的傻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稍稍的收拾收拾,施小小他们出了宅子往铺子里去。

关宅门时正好看见从隔壁宅子里出来的李氏,手里拎着只木桶,木桶里堆满了衣服,她低着脑袋,好像羞于见人般,几乎是小跑的在走路,嘴里压低着声音在愤愤不平的骂,听不清她在骂什么,很是含糊。

胡同里的街坊瞧着,似是专往她伤口上撒盐似的说话。“哟,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快来看呐,李家媳妇这是要去干什么?哎哟!不会是去河边洗衣裳?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嗳嗳嗳,李家媳妇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快点儿,去洗衣裳是?我也要去,正正好,咱们一道儿啊,许久不见你洗过衣裳,你还会洗卟?好歹也是一个胡同的,不会我教你啊。”

胡同里的妇人们,左一言右一言,说得很是热闹,旋即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觉得分外解气。

这李氏可不止虐待自家闺女,对左右街坊也是从没个好脸色,尤其在李四丫头身上,因着她人好,邻居看不过眼,想帮着说几句话,每次都会被李氏气得哟,就恨不得刮上两个巴掌,可惜啊,哪能真的出手呢,会坏事儿的。

李大丫头回来的好啊!李家总算有了个能撑事能压住这对无良父母的。

今天铺子开得有点晚,主要是,在胡同里看热闹去了。

李氏哪里忍得住,自然是扔了木桶捋起袖子开始对骂,结果,才刚出声就见李大丫头走了出来,也没怎么说话,只轻声细语的喊了句。“娘。”

气势汹汹的李氏瞬间就泄了气,丧眉丧眼的拎起木桶,飞快的出了胡同。

说来也好笑,都在猜不知这李大丫头是怎么把李氏给降住的。

就冲这点,胡同里对她就很有好感,纷纷上前与她打交道说话等等。

往日冷冷清清的李家宅门,这会儿倒是热闹的很。

“……我就知道李大丫头回来后,李家准得有事。”扬老二见铺子开了门,乐颠乐颠的凑了过来说话,问起为什么会晚开门。

熊地主便与他说胡同里发生的事。

才说了两句话,扬老大也过来了,他手里牵着自家宝贝儿子。

“福哥,六弟。”小吉明噔噔噔地往里间跑,边跑边喊。

小六儿拿了个水灵灵的大葡萄跑出来。“吉明,给你吃葡萄,我家院里结的!”后面的话,说得可大声了!特别得意骄傲。

“哇!好大的葡萄。”小吉明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吃惊。

“给你吃,特意选出来的!就这个葡萄最大!”

“谢谢六弟。”

俩小孩说着童言童语,外头也在说葡萄。

扬老二边剥着葡萄边说话。“就熟了?今年这葡萄熟得好像早些,往年可没这么快。”

“也没全熟,就是个别熟得早,挑着摘的,很甜,没什么酸味,但也不多。”熊地主说着,又提醒。“你们悠着点吃,也给弟妹们留一两个尝尝味。”

“知道知道,忘了谁都不能忘了自个媳妇。”扬老大拍拍胸脯说了句。

上午铺里没生意,大伙儿就吃吃葡萄说说话,也不见李老板过来,要不然,还能嗑点儿瓜子哩,据说,李老板去进货了,他隔三差五的会去进点货,因此,店里的生意是最最好的。

李老板没在,隔壁秋娘也不见过来,兴许是真的很忙。

中午在铺子里吃的快,对面扬老大的媳妇张罗的饭菜,特意送了过来。

吉明不爱回家吃,宝贝儿子不乐意回家吃饭,扬老大夫妻俩也觉得没甚意思,便一道在九卦坊吃的饭。

在铺子里也不好休息,便买了副象棋,几人坐着下棋玩。

没多久,铺里来了生意,走在前面的是个老顾主,领着熟人过来算卦,言语间对九卦坊特别推崇,别看师傅们年纪小,那是相当的有大本事啊!!!

都快把人夸成朵花了,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好,就恨不得掳回自个家里,话说得那叫一个好哟!

连熊地主听着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忙谦虚了两句。

老顾主领过来的熟人是她家的租客,家里人少,便把宅子租出了半,中间砌了堵薄墙。

两家有点什么事,都不需要窜门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趟儿,是老顾主自个找过去的,知道隔壁家的小孙女出了事,租客一家子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钱也使了药也喝了,就是没见好!

老顾主在九卦坊算了卦,仅一次,就变成了九卦坊的脑残粉,知道隔壁屋里有事,又恰巧是九卦坊能解决的,颠颠儿的就上门说话,三两句间把人拉到了铺子里。

“我便是说破了嘴皮子,你心里也定会存疑虑,想我当初也是这般,我也不说多话,咱直接往铺子里去,往铺子里去了趟,你就知道了,九卦坊真的特别中!是有大本事的!也是咱运气好,碰着了他们……”

啦啦,一路过来老顾主的嘴巴就没停过,租客听着越听越上心,慢慢地也燃起了希望来。

福宝帮着租客算了她家小孙女的生辰八字,没甚大事儿,给了道符,倒不是单纯的压惊,怎么说呢,这事儿挺玄,就是得有这么遭劫,大问题没有,也就是爱闹腾了点,大人跟着受累受惊,便是不找人,过阵儿,自然也会好。

来了又走,前前后后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

租客赶着回去给小孙女戴符呢,看看到底有没有用,毕竟要三两银子!

老顾主本来还想说说话,见状只好跟着先回去,走时,一步三回冲着福宝施小小两人笑得那叫一个热络哟,话里话外全是让他们有空上门玩儿等等,眉眼慈祥的很,满满的全是欢喜,对这俩小娃儿委实爱的紧呐!

这两人前脚刚后,后脚将家老妇又过来了,这趟却是好事,送了五十两银子过来。

是来感谢施小小和福宝姐弟俩,幸好有他们及时出手才保住了小少爷的性命,同时再一次很是郑重恭敬的道歉,当时不该置疑他们。

还以为这事儿完了呢,没想到还有后续,倒是意外了。

看着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心情又美了好几分。

“你们一天,我得挣一个月呢。”扬老二满眼的羡慕。

人和人都是不能比,有真本事就是有真本事。想想刚开始多冷清,一天不见一个人,现在,每天都有钱进,都不用什么成本,这生意好做啊,就是得有真本事。

扬老大好奇的问。“这,这事儿,好不好学啊?”他瞅着福宝和施小小年纪是真小啊!再瞅瞅自家的小崽子,真有点儿心动。

“最重要的是看天赋,没有天赋,学一辈子也学不出来。”熊地主洋洋得意的说着。“别看我家孩子小,他们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当时,被道长发现时是惊为天人呐!死活要两孩子跟着他学。”

接下来,就是熊地主口若悬河对着扬老大扬老二好一阵炫耀,把两人听得一愣一愣。

柳叔在旁边,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他甚至恍恍惚惚的觉得,难不成,福宝和小小真的是熊地主的孩子?

在熊地主大吹牛皮的时候,有位老妇走进了铺里。

抬眼一瞧,有点眼熟。

“大兄弟。”老妇眉眼慈祥的打着招呼。

这一笑,熊地主就有了印象,原是一个胡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时常碰着会笑着打招呼。“老大姐,来,坐啊。”

柳叔端上杯热腾腾的清茶。

“瞧着店里很热闹呢。”老妇自我介绍,夫家姓余。“一直听说,咱胡同里有个算卦的店子,叫九卦坊,里头的人是有真本事,今个正巧路过兴和街,我就想着过来看看。”她乐呵呵的笑着,一副窜门说话的模样。

熊地主也是一团和气,说话却不见谦虚。“我家俩孩子确实是有真本事,跟外头那些江湖骗子完全不一样,只要是来过店里,甭管是算卦还是卖符,都是妥妥的,竖起大拇指的夸,话不带重样能夸上天去。”

“老婶子你来迟了点,就刚刚,将家的人又过了趟,给送了谢礼,前边已经送了回,这是送第二回,要不是碰着九卦坊,兴许将家的小少爷就真有个三长两短了。”扬老大说得与有荣蔫。

扬老二也很是脸上有光,笑嘻嘻地接道。“我是看着店子开起来的,满打满算才多久,生意从无到有,都是老顾主带过来的,来过一趟就知道九卦坊的好,周边亲戚朋友有碰着事情,头一个想的就是九卦坊。”

“对啊!我听胡同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就想着,过来瞧瞧看看的。”老妇笑得开心了。“就这神神叨叨的事儿,一般般的,真真假假咱们就看不出来,因为咱不懂这里头,好也好坏也罢,他们总有说词,听着好像还就是这么回事儿,结果!愣是坏事了啊!所以说,能遇着有真本事的,不容易啊!”

话可真是说到心坎里了,熊地主他们几个宛如遇着知己般,七嘴八舌的就说了起来,还越说越起劲了,气氛火热的不行。

柳叔赶紧又烧了壶热水给他们续茶。

说了快有小半个时辰,眼看话得都差不多,老妇一拍大腿。“今个中午胡同里,李大丫头挨家挨户给大伙儿送绿豆糕,你们知道不卟?要我说,李大丫头回来后,李家总算有了个人样儿,连那黑心肝的俩口子都挺有模有样了,一个大清早的去河边洗衣,另一个大清早的被李大丫头带着出去找活干,也不知道李大丫头咋找的,真给找着了,活不难,也不重也不累,就是工钱不多,一天才六文钱,好歹也算是个活计。”

这事儿,还真没注意,扬老二问了句。“李家夫妻俩就这么听话?看不出来,李大丫头还真有点手段。”

“将家后宅出来的,哪能没点手段。”扬老大吐糟了句。“这李大丫头倒是会做人。”

老妇很是赞同。“她啊,送糕点过来的同时,还很是道谢道歉了番呢,替自家四妹子替自家爹娘,话说得可敞亮可漂亮了,这孩子,是个好孩子,看着柔柔软软,实则很有注意的,能撑事。”

“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想送李家小子去学门手艺,至于李家五丫头,似乎是想带在身边,这孩子太闷,眼看年纪还小,瞅着兴许能掰过来些。都说长姐如母,这才有个当娘的样子嘛,幸好这大丫头回了李家。”

看似是在说李家的八卦,其实,说的全是感想,看看李家再看看自家,多多少少好像也有那么点意思似的。

这人呐,说来说去,还是得自己能立起来才好,像李家四丫头,再看看李家五丫头,性格不同连日子都会过得格外不同。

好在李家大丫头回来了。

扬二媳妇走过来,见铺里的情形,笑了起来。“这唠磕唠得连天色都看不见了?你们可真认真,好多店子都要准备关铺门了。”

“啊!就要关铺门了?”扬老二还真没注意,他往外瞧了眼。“哈哈哈哈,说着说着话,时间过得真快。”

“我都没去买菜。”柳叔苦笑了下。

熊地主便道。“索性一道去,关了铺门去。”

一屋子人,各回各家,利索的关了铺门往菜市去,走得有点快,就怕去晚了,连菜市都给关了。

还好,不算太晚,没什么太新鲜的菜,挑捡着买了些。

往家去时,路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依稀能瞧见一两个熟面孔,像是一条胡同的,不过,不认识,就没冒昧的上前去打招呼。

走着走着,发现还真是一个胡同的。

他们在说话,声音不大,眼看要进胡同,人渐少,依稀能听清些。

“……刘家也不太平啊。”

“难怪生意好,李大丫头的绿豆糕,确实做得好,价格也不贵。”

“这也不是刘家大房眼红的理由,再说,铁匠铺是刘家二房的,二房都没说什么,大房搁着乱嚷嚷什么,依我看,李大丫头有这手艺,手里有钱,完全可以自己出摊做这买卖,犯不着放铁匠铺里买。”

进了胡同,没走几步,走在前面左边说话的妇人,与邻里挥着手进了宅院,剩下的妇人,旋即进了对面的宅院里。

施小小他们继续走,过了两户人家,便到了自家的宅院前。

“真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小心思,这世上的人呐,不是为权便是为钱。”熊地主嘀咕着,撸起袖子往厨房去。

施小小他们不太爱说人是非,也是因为要整治晚饭没甚功夫,进了屋,没怎么歇,遂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这时,院门被敲响。

“我去。”施小小正在屋檐下择菜,说了声,往宅门口去。

打开院门,瞧见站外头的人,露出个浅笑。

“阿妹。”李大丫头眉开眼笑的说话。“我做了点绿豆糕。”

“李家阿姐,快进屋。”施小小侧了侧身,朝着屋里喊了声。“李家阿姐过来啦。”

在厨房里忙碌的众人,都走了出来,熊地主现在明面上的是一家之主,笑着招呼。

李大丫头将手里的绿豆糕递了过去。“白日里闲着没事做了点绿豆糕,特意拿来给大伯你们尝尝,这些日子多谢你们对家妹的多有帮助。”

“不用这么客气的,街坊邻居本来就是要相互帮助搭把手,有句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熊地主温温和和的说着话。

“熊伯,说句不太恰当的话,不帮是本分,也没人说什么,帮是情分,我既然回来了,自然得把这些琐碎事撑起来,远亲不如近邻有来有往,才是长久呢。”李大丫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倒是个通透的姑娘,熊地主心里想着,面上不显,话里话外却是更和气了些。

说了会子话,李大丫头言还得回家张罗晚饭,屋里几人送着她到宅门口,待她走后,关上院门,继续回厨房整治晚饭。

“为人处事还挺讲究。”柳叔赞了声,又想。“看她眉眼,看着不坏,将家小少爷中毒的事,这里头恐怕水深的很,她被放出来了也好,在外头日子苦了点,却也自在些。”

熊地主点点头。“我瞧着,她是个明白的,估摸着这也是她想要。”

两三天后,又听到了关于李家的八卦。

来铺子里说话的,还是两天前的老妇余大娘,她可能是想算卦,又很犹豫,九两银子呢,委实有点多,下不了决心。

这两天,有事没事儿,她总会来铺子里坐会儿,遇着有算卦的人,就腆着脸笑笑嘻嘻的凑到里间瞅了瞅,好似要瞅个明白,多瞅两眼心里也更踏实般。

“李家大丫头在万家胡同租了个小门店,今个开张,买的糕点,由着李家四丫头看着铺子,我过来时看了眼,生意还不错。”余大娘乐乐呵呵的说着。“也不知道李大丫头使的什么法子,李家那俩口子现在乖的很哩,一个大清早的就洗衣服收拾家里琐碎,一个大清早的就出门干活,还挺有模有样。”

万家胡同离兴和街不远,这胡同住户少,多是小门小店,说是胡同街面也很宽敞,还有小贩摊子摆着,比起兴和街还要更见热闹,同时也更见杂乱。

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恰是刚刚好。

扬老大打趣的问她。“余老婶,你打算什么时候算卦?要我说啊,早算晚算都一样,也不会少钱也不会多钱。”

“我看你心里早就想着要在九卦坊算卦。”扬老二问她。“是也不是?”

余大娘倒也没否认。“我啊,确实心动,就想着过来算一卦呢,都说九卦坊的卦特别灵验,算出来了,我心里也踏实。就是这事儿,难下决定哟,你们啊,不懂的。”她摇着头。

“能有什么不懂,不就是想问问家里能不能有根独苗苗。”李老板走了进来。

他来了后,受到了扬老大扬老二及熊地主的热烈欢迎。“这两天跑哪去了,快,坐坐,带瓜子没?”

“我就知道你一个两个,全是冲着我的瓜子来的。”

“要不然,冲着你这人去?”扬老二嘴里说着,伸手去拿瓜子。“要冲你这人呐,也不是我们冲。”

李老板看着他。“有瓜子还塞不住你的嘴?”

说说笑笑间,有人走进了店里。

熊地主眼光好,知道这是顾主赶紧起身招呼,领着人往里间去。

余大娘也顾不上磕瓜子,腆着脸往里凑。

顾主想算算家里的老娘,还能活多久,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为着老娘的病,家里也是花费颇多,连日子都快撑不下去了,连老娘自个都说,由着她去,别再管她,她已经老了,能活的日子就那么点,数都数得过来,可他们还年轻,家里的孩子大的才六岁,真为她把家给败了个精光,往后日子怎么办?

顾主心里难受,听说九卦坊算卦特别灵验,咬咬牙就决定过来算一卦,好求个心安。

他的意思是,如果有救,老娘还能活几个年头,就治!倾家荡产也要治!如果治不好,没什么活头了……

就当他是个不孝子。

算出来的卦,不算好也不算坏,看卦象,不太明朗,又隐含一线生机。

福宝想了想便道。“若是尽全力医治,或许可得全愈。”

“你的意思是,连你也不知道?算不出来?”男子情绪有些激动,他没想到,花了足足九两银子算出来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接受不了。“都说你们算出来的卦,很灵验,这算怎么回事?我就想知道,我老娘能不能治,我是过来找答案的!你们这算出来的是怎么回事?”

“别激动,你先坐下来。”熊地主安抚了句,端了杯凉茶递过去。“先喝口水,这卦啊,咱们来细细的解解。”

施小小走过来说话。“看卦象,你老娘的病能不能全愈,其实端得看你,卦象明明白白的表示,有一线生机,就是有治愈的可能。”话说一半藏一半,已无须再多言。

男子沉默了许久。“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倾尽全力医治的话,我老娘是可以全愈的?”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嘶哑,他舔了舔自己干枯的嘴唇,近似呢喃的低语着。

“家里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医治好我老娘,如果把钱都掏出来,能治好我老娘的病,我是愿意的。就怕掏尽了钱,却是留不住人。”

这话,他刚进来的时候就说了遍,现在又说了遍,与刚刚的心境却完全不同,这会儿是迷茫无助,宛如幼稚孩童般。

“后生啊,听我一句劝,我看你啊,别想这么多,就全心全意的给你老娘治病。你这孩子啊,嘴里说得直白,其实还是想着替你老娘治病,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撒手离世。”余大娘自己年岁也大,这里头很有感触啊。

“钱花了,总能挣回来,人没了,就真的没了,不要让自己留遗憾!你后半辈子还长着呢,要是心里落了这么个疤,哪里会有痛快日子过,你把这话说与你老娘听,她啊,也是不想连累你们,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许是这话落到了心坎里,男子突然站了起来,道了声谢,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在男子离开后,余大娘忽得笑了起来,掏出九两银子。“替我也算个卦。”

余大娘想算算,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有后,儿媳也不是不能生,前面生过一个,没养住。这么些年,就一直没怀过。

要说不着急,是假话。再怎么着急,也不能搁儿媳跟前露出来,没孩子,最最着急难过的还数儿媳,眼瞧着一日比一日憔悴,甚至都起了要替儿子讷妾的心思。

小门小户哪里有闲钱养妾,就算这妾生了孩子,好端端的一个家,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她自是不同意的!

“会有的,别着急。”施小小都不需要算,这些天,光看余大娘的面相就知道,福气在后头呢。

余大娘见答案这么肯定,有点意外,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压低着嗓音,生怕惊扰了什么般,满满的全是惊喜。

“对!”施小小应得笃定。

余大娘欢天喜地地出了铺子,高高兴兴的往家里去。

下了场雨过后,天气热得更厉害了些。

酉时初,太阳还很毒辣,四五月的时候,这会儿都该是傍晚了,现在连个傍晚的影子都看不到。

尽管如此,施小小他们依旧按着这个时辰关铺门,左右今天的生意够了,早点回家歇着。

晚饭菜还没着落,关了铺门后,几人往菜市去。

扬老二扬老大两个知道他们去买菜,琢磨着闲着也是闲着,有懂行的在,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天气炎热,菜市街空气不太好,各种气味夹杂很难闻。

六儿和吉明还太小,就由大人抱着,福宝是不用的。

夏天适合吃清淡,太热,做饭也很受煎熬,便多多的买可以凉拌的菜,买了点排骨,准备拾掇道红烧排骨出来,再买些新鲜的菌,烧道鲜甜可口的菌汤,剩下整两个凉拌,买只烧鸡,还买了点酱肉。

扬老大扬老二两个,看着手里的钱,数巴数巴的跟着挑挑捡捡买了些,两道凉拌一道菌汤一道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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