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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包子送回卧房连清晨就退了出来。
客厅里开着灯，整个室内都被照得通透明亮，送家具的人还没来，没有多少东西的客厅显得空荡荡的。
想着在商场里接到的电话……连清晨眼眸一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lance ……你会做什么……
……
“怎么了？”
覃封洗完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覃封。”连清晨抬眼看着他。
覃封一怔，这是第一次对方这么叫自己的名字，听着倒是没有“覃先生”来得顺耳了，他弯着眼角，轻声问：
“怎么了？”
“你会结婚吗？”
“……”
看着对方一副冷冷的样子，覃封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禁想了想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会让对方突然去想到了这样的问题。他调查过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他指尖微动，随后却是低低地笑了出来，温润低沉的笑声像是轻微震动了鼓面带动了低鸣，一路传到了胸口，还透着微麻。
连清晨抿着好看的嘴角，双眼微眯，冷冷开口：
“我不认为我问的问题很有趣，覃先生。”
“咳，不好意思。”听到了顺耳的“覃先生”覃封收起了笑声，而眼里的笑意和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他抬起盛满笑意的眼，看着对面的人，就要看着相恋了多年的爱人一样，专注而又深情。他嘴角微勾，温柔得像是在许下一个重要的承诺一般。
“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
连清晨的视线微移，对方的眼神让他莫名地觉得不自在，可那话里的意思却让他的双眼又是一凝。
不会和“别人”结婚，也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只是在两年前调查过他，事情总会改变，对方在这两年里喜欢上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可能……
“覃先生，如果你要和某个人结婚，我不会让angel留在你身边。”他冷声。
从小就没有父母，让他很重视亲情，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中长大，即使有待他很好的人，可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遗憾。
当初michael告诉他angel不应该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他应该让他得到他应该享受到的父爱母爱，他有权知道自己的另一个父亲是谁。即使他的双亲都是男性，可两个人给得爱终究是不同的，血缘之间的羁绊是隔断不了的。
他不会找一个和angel毫无关系的人来组成家庭去给小家伙所谓的“父爱母爱”，如果作为小家伙亲生爸爸的覃封不能接受小家伙的存在，那他也绝对不会带着孩子回中国。
这事想起来或许会令人匪夷所思，但当初给对方寄照片，也只是因为他想要对方知道并且能够接受小家伙的存在，也想让angela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爸爸在爱着他。
四年前的事情他不恨吗？
当初是恨，恨那个人侵犯看自己，恨那个人让自己变得如此不堪，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格尔少爷，有些事谁都不可预知，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即使充满了愤恨与不甘，也不会改变它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上帝是爱着它每一个孩子的，少爷也得到了一个最值得珍惜的礼物，不是吗？”
……不是吗……michael的话突然就松开了他一直想要挣脱的枷锁，恨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有的事情比恨更重要……
连清晨的话音刚落，覃封瞳孔惊讶地一缩，眼里的笑意突然被翻腾而起的暗涌给淹没，像是搅开了不见底的深潭。
良久，他眼里的暗涌才渐渐平息下来，却又似还在微微荡动的水面溢出了粼粼波光。
他从未想过，连清晨会让孩子留在他身边。
“不会，我并没有想要与对方结婚的异性朋友，以后也不会有。”他笑了笑，话里意味不明。
连清晨垂下双眼，低低地“嗯”一声，却不再开口。
门铃声响起，打破了突然而来的安静。
覃封拿起手机，对着对面的人一笑。
“东西送来了。”
说着站起来身。
连清晨一顿，点点头，也起身，向门口走去。
覃封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在餐厅被他揣进口袋的纸条，不自觉得又笑了笑。
……
商场的送货员才离开不久，天空就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不久，雨势就开始变大，打在阳台上发出急促的“嗒嗒”声，空气也被重新蒙上了一层昏暗的雨雾。
“覃先生。”
“嗯？”
覃封正在拆纸箱的手指一顿，看向站在厨房正在清洗新餐具的连清晨。
对方洗盘子的手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碗碟轻碰发出的清脆声隔着空气又传了过来，就像他停留在齿间良久，最终还是说出来的话一样。
“等有时间，去将angel的户籍登上吧。”
撕拉—— ——— ————一声，覃封扯开了纸箱上的胶带，他觉得自己似乎又被对方给“惊喜”到了。
连清晨抬起低垂的眉眼，用干毛巾一个个地将盘子上的水渍擦干净，整齐地放进了橱柜里。
“angel并没有户籍，也没有中文名字。”他手一顿，关上了柜门，接着道，
“你是他爸爸，户籍和名字就交给你了。”
覃封放下手中已经扯破的胶带，指腹习惯性地摩擦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他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双黑白相间的毛绒拖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竟然还能分开心思莫名其妙地想：这是小家伙爱穿的。
“我想你爱他。”
连清晨蹲下身子，幽蓝的双眼清澈干净，第一次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覃封抬眼看着他那双美得让人沦陷的眼睛，里面装着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突然就笑了笑，双眼微弯盛着温润的柔光。
“我很爱他，他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连清晨。”
他勾着唇角。
两人第一次隔得这么近，呼吸似乎都交织在了一起，放佛只要再前进一步，他就能将他抱得个满怀。
覃封抬起右手，指尖顿了顿，点在对方的眉间，顺着那好看的眉形慢慢描过，来到那双与小包子无比相似的好看的眼，浓密修长的翘睫轻轻刷过他的指腹，带来一阵微痒，痒到了他的心里。
对方依旧冷着脸，看不清表情。
他拇指指腹缓缓摩擦着他细滑的皮肤，停留在了眼睑处。
和小家伙温软柔嫩的肌肤不同，连清晨的皮肤带着微微的凉意，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
像被收藏了许久的青瓷……
小包子每一次笑开了都会有两个可爱的小蚕卧，不知道这里会不会也有……
“连清晨，我好像没见你笑过。”
他对着对方一笑，那是和对小包子不一样的温柔。
对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微眨了一下双眼。
突然，一道闪电扯过，连清晨淡然的双眼滑过一丝惊讶，他伸手拍掉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站起身，快步走向了卧室。
“怎么了？”
覃封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惊，刚刚那道不明的气氛瞬间全无，他起身也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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