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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的事情都在始皇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着,赵高命人搭建高台,准备供桌及一切所需的物品。
直到斜阳西坠,倦鸟归巢的时候,赵高才跑到始皇的面前,跪倒在地,可怜巴巴地乞求始皇道:
“皇上,奴才又犯了擅专之罪,请皇上狠狠责罚奴才吧!”
“赵高,你犯了什么擅专之罪啊?”始皇刚刚批阅完奏折,正想让赵高准备晚餐,却碰上了赵高的奇怪举动。
“皇上,奴才私自做主请韩终和侯公二位道长来宫中作一场法事。”
“什么,作什么法事啊?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宫中作法事啊?”
“皇上,菁菁公主失踪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而皇上却一直为此事而忧心忡忡,奴才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两个多月没有消息,恐怕公主也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奴才才斗胆差人去请来了韩、侯二人作法事,希望公主的灵魂早登极乐世界。奴才一直没对皇上说,请皇上责罚。”
嬴政一听赵高提及菁菁,他的那颗放松的心立即又紧紧地揪了起来。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他也一直未能将这件事完全释怀。虽然赵高的羊车与女人给予他的刺激和占有的享受让他似乎暂时将这件事忘掉了,但实际却根本没有忘。否则他也就不会在私自采集菁竹园中的竹枝竹叶一事上大发脾气,而且还将那五个女人都赐死了。其实,和那个艳装少女的一次交欢是让他深感兴奋的。那名少女的确长得明艳照人,但她却非得去动菁竹园中的竹子。
他根本无法忘记菁菁的死。毕竟,他亲手杀死了她,将她的尸体沉于水中。他甚至一度害怕尸体会自己浮上来。
现在,赵高要作一场法事,超度菁菁的亡灵,让其灵魂早归天界。那样的话,自己也就能稍微安心了。赵高是如此的善解自己的心思,自己又怎么会怪他呢?
“好了,赵高,朕不会怪你的,作一场法事也好,朕也希望菁菁的灵魂能够早归天界,早享正果。韩终和侯公来了吗?”
“启禀皇上,他们两个已经来了,奴才让他们在宫门外候着呢!”赵高回答着。他的心中极为得意地暗笑着,因为他从始皇的口气中听到了一种数日未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他成功了。
“那好,你赶紧……唉,算了,我让别人去传他们吧,你随着朕一同到法坛那里去吧,朕要亲眼看到才心安,朕都不知道菁儿长得什么模样呢!”
说着,始皇令一名内侍到宫门外去传韩终和侯公进宫作法事。那内侍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来,问始皇道:
“皇上,不知那法事在什么地方进行啊?”
“在菁竹园旁,你就领着那两个道人去那里就行了。”赵高开口说道。这件事是他一手安排的,他当然最清楚了。
随后,始皇与赵高一起赶到菁竹园旁。此处法场都已准备好,临时搭起的法台之上摆着祭桌,祭桌之上摆着香烛之类的东西。法台周围聚集了不少的人,赵高故意要将法事作得大一些,也许那样才能让始皇更好地从那种情绪中解脱出来。
不一会儿,韩终和侯公二人穿着一身崭新的道袍赶到了法台之下。二人走到始皇的面前,韩终面色郑重地对始皇说道:
“皇上,我们二人法衣在身,请恕我们不能行大礼。”
“好,朕不会怪罪你们的,可以开始作法事了吧?”
“皇上,可以作了。”
说完,二人不经意地瞅了赵高一眼,而后顺着台阶走到了法台上。二人点起香烛,挥动手中的桃木剑,先是在台上念念有词,而后又跳起舞来。宫中不少人都没有见过作法事的,所以一个个拔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忽然,侯公的嘴里吐出一串火来,紧接着他用手中的桃木剑一指韩终,大喝一声,韩终立即抛掉手中的剑,身体也剧烈抖动起来。抖动过后,韩终仿佛极为劳累似的坐在法台之上双目紧闭,而侯公则仗剑在他的身边飞快地游走起来。
正当众人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干什么的时候,韩终忽然开口说话了,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说话的声音竟是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只听他说道:
“父皇,我是您的女儿菁菁,您赐我的珍珠我已经见过了,您为我所植的竹园亲手题的‘菁竹园’我也已经见过了,我非常喜欢这个名字,现在女儿已经魂归天界,见到了天帝,您也不必为我担心了。天帝对我说是他引我上天界来侍奉他的,女儿感到非常荣幸,而且女儿刚刚乞求天帝能赐予父皇长生不老之身,天帝说要让父皇等待机缘,千万不要着急。父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您都是我的好父皇,女儿永远也不会怪您的。好了,父皇,天帝又在召唤我了,女儿也该走了,有机会多去看看女儿的母亲。”
“菁菁,你先不要走!”始皇忽然极为动情地大叫起来。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他。只见一股白气从韩终的头部升起来,韩终也随即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经恢复了常态。两个人走到祭桌边,焚香祭天,结束了这场法事。
始皇在法坛之下愣住了,因为他刚才确确实实听到了菁菁的声音,而张嘴说话的人也确确实实是韩终无疑。他相信了,相信眼前的这场法事完全是真实的。而且,他更感到欣慰和心安。
这么多天以来,不管他的情绪怎么样,其实他一直都被拘困在一种自责之中的,他根本无法摆脱这种自责的鞭挞。但现在,他却听到了菁菁传来的天籁,她并不怪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这对于他可是一种极大的解脱。
韩终和侯公二人步履轻松地走下了法台,脸上也是一片轻松。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这场法事,剩下的问题也就是领受皇上的赏赐了。
“韩道长,你没有事吧?”始皇似乎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有些不放心,或者说是想更好地解脱自己。
“有事?皇上,不知道您说贫道会有什么事儿?”韩终装出一脸惶惑样,反向始皇道。
“啊,皇上,刚才那是灵魂附体,那一时刻韩终其实就是菁菁公主,韩终的存在只是一个躯壳,所以他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因而也就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了。”侯公煞有介事地说道。
“嗯!好,好,二位道长果然好道行,如此一来,朕也就能安心了。”
谁也不知道他的这个安心是为赢菁菁能够位列天帝身侧而安心,还是因为自己的心中愧疚得到解脱而安心。
“皇上,二位道长忙活了半天,奴才可要替他们向您请功了!”赵高站在一边对始皇说道。
“哼,这种事还用你这奴才提醒吗?朕的原则就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就是不说,朕也不会忘记的,韩终、侯公,上前接受朕的封赏!”
韩终和侯公非常得意而且又颇多感谢地冲着赵高偷偷一笑,而后快步走到嬴政面前,跪倒在地上。
“韩终,侯公,你们不但为朕一心操劳,炼制神药,而且还建法台做法事,为朕之亡女菁菁超度亡灵,以登仙界,功劳显著,朕特命你二人为我大秦国师,每人奖五十金!”
“韩终、侯公谢皇上恩典!”二人连忙磕头谢恩。五十金对他们来说,可实在是一个天大的数字。即使他们以后什么也不干,也不会再为生计而发愁了。
“唉,对了,现在朕夸也夸过了,赏也赏过了,可朕还没忘记当初召你们到咸阳来的目的,朕的长生不老之药,你们还得抓紧时间,不要再让朕久等,否则朕可就发脾气了!”
韩、侯二人听了始皇的话之后不禁一怔,但随即便接口说道:
“皇上您无须费心,我们二人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您炼出神药,助皇上成就仙身。”
“好,好,你们快一点儿,朕在咸阳宫中静候佳音,时间也不旱了,你们就领赏出宫去吧!”
二人又磕头谢恩,这才起身而去。赵高连忙命令一群内侍及侍卫拆除法台并清扫干净,保持菁竹园的旧貌。始皇走到赵高的身边,低声地对赵高说道:
“赵高,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是不是该陪朕走了?”
“皇上,您要让奴才跟您干什么去啊?”赵高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的心中也隐约有些感觉。
“干什么去,你这奴才,今天怎么这糊涂哪?当然是陪朕当驭手,乘坐羊车去巡幸后宫啦!”
“哎哟,是奴才愚钝,请皇上恕罪,皇上今天如此高兴,奴才当然要再作驭手,陪皇上到后宫之中去转上一圈了,而且奴才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呢!”
“噢,什么好消息?你快说!”始皇迫不及待地说道。
“皇上,前两天我的女儿回家来探望我,她说由阎乐监工的兰池仙山的工程已经到了尾声,相信不久皇上您就可以移驾于仙山宫阙之上,过一回天神般的生活啦!”
“嗯,不错,阎乐的办事效率倒还真的不错。韩终和侯公的仙丹还没有炼成,他的兰池仙山的工程倒要竣工了,朕最近真的是非常开心,也许长生不老的机缘也就要降临了!”这一夜,始皇嬴政极其兴奋,不但与一名嫔妃共度枕席之狂欢,一叩蓬门之后仍觉得不解渴,索性连那嫔妃近身的两名侍女也一并给开了窍,让她们品尝了一下享受君王临幸的荣宠。三度云雨之后,始皇虽然感到身体非常的疲乏,但他的心里却高兴无比。
两天之后,成阳令阎乐极其满意地来报称兰池仙山已经完工,单等君王赏阅。始皇听后非常高兴,先重赏了阎乐,而后率领几名近臣前往兰池仙山去感觉一下。
君臣数人出了咸阳宫向西,行不多远,下了车,只见茫茫的一片大水,竟然望不到边际,水天迷漾之中,有三座看上去虚幻缥缈的凸浮于水面之上的仙山似乎在随波动荡。李斯连忙向始皇恭维道:
“皇上,此水波光浩渺,而且那三座仙山也是神光聚敛,山上必然蕴涵无穷灵秀,如果皇上能够居于此山之上,定能吸吮灵圣之气,达到强身健体的功效,最终也定会实现长生不老之夙愿。”
“那是当然,否则朕又怎会耗费这么大的功夫挖池造山呢!”始皇颇为得意地说道。
其余大臣也连忙对着眼前的兰池仙山恭维着始皇。恭维完毕,始皇就要带着几个大臣顺着建于水上的长廊前往仙山游玩一番,一直并未说话的赵高却忽然紧跑几步,拦在了众人的面前。
“赵高,你想干什么?”始皇大声的质问着赵高。赵高刚才一直一言不发,始皇便有些心中有气,而今又见他做出这样的举动,越发的气愤起来。
“皇上,请恕奴才无礼,但奴才却全是为皇上的夙愿着想的!”
“替朕着想。难道你拦在朕的面前,不让朕上山就是替朕的夙愿着想吗?”始皇的火气越发地大了起来。
“皇上,您可以上山到宫殿之中居住,但其他的人都不能上山。”
跟随始皇前来的那几名大臣一听赵高此言,一个个愤愤不平,以为赵高是针对他们才说的这一番话。
“哼,不让我们上山,那你就可以陪皇上上山了?”王绾冷冷地说道。
“不,不但大家不能由长廊上山,连我也不能上山,整个大秦国只有皇上一个人才有资格上山,一享山上的灵秀神异之气。”赵高一脸的端正之气,看不出有一点儿做作夸张之处。
“赵高,为什么诸位爱卿不能随朕一起上山啊?”始皇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还从来没见过赵高有过如此面色庄重的时候。
“皇上,奴才已经向韩终和侯公二位道长询问过了,此神池仙山就是为皇上一人所做,从而能够使皇上在山上享受天帝赐予皇上的神异之气,从而尽早成就不老之身。由于凡夫俗子自身带有许多世俗污浊之气,所以根本不能上此山去,而且皇上您连女色都要远离。至于皇上的随行侍卫,他们只能在此处等候。”
“那要是有居心叵测的人泅水上到仙山之上,意欲对皇上不利该怎么办啊?”隗林抓住漏洞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早已经想过了,我已经命令咸阳令阎乐选拔体格健壮的兵士日夜守候于兰池四周,不但能防止有居心不良的人对皇上不利,还能阻止世俗凡人上山。”
“那朕现在能上山去了吗?”对于赵高的细致以及对自己的忠心,始皇现在是越来越满意。
“还不能!”赵高斩钉截铁地割断了始皇的欲望。
“赵大人,为什么还不行啊,不是都已经竣工了吗?”连李斯都觉得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
“为了皇上的夙愿,当然是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差错了。皇上,有三个原因决定您今天还不能登上仙山。第一,兰池周围还没有兵丁卫护,奴才明天会把这件事办好;第二,皇上今天穿的是盛装朝服,以后再来这里要便装微服;第三,皇上您还要改腊月为‘嘉平’之纪,同时还要大赐天下黔首。完成这三个条件皇上您就可以登上仙山了。”
“赵高,为什么要让朕更腊月为‘嘉平’,还要大赐天下黔首啊?”
“皇上,这也是那两位道长的意思,改腊月为‘嘉平’,一意在与过去的岁月分隔,二来嘉平之名也最能体现昌顺繁盛之世。而大赐天下黔首的目的也是想让皇上您获得天下黔首的祝福。”
“好,事不宜迟,那朕今天回去就立即颁行诏令,以后改腊月为‘嘉平’,同时大赐天下黔首,每里赏米六石,羊两只,让他们也好好高兴一下!”
“皇上圣明,奴才祝皇上早日得偿夙愿,成就长生不老之身,能够万世不衰,永赐天下黔首恩泽!”
赵高一出此言,其他的几位大臣也连忙随声附和。他们都知道始皇现在已是一门心思求取长生不老之术,其他的事情都要靠边站,虽然他们觉得赵高所说的未免太有点儿虚幻缥缈,但却都不敢出言反驳。
当下,始皇立即便转身赶回宫中,颁行诏令,改是年及以后的腊月为“嘉平”月,每里赐米六石,羊两只。不过,天下黔首久已苦于始皇频繁的徭役和赋税,所以,他这一点儿赏赐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天下黔首也并不买他的账,但是,无论如何,他也算是完成了一个条件。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尽快登上仙岛去体验一下做神仙的感觉。从此以后,他便每天白天在成阳宫中批阅奏折,发布诏令并接见文武大臣,晚上则微服出行,由四名侍卫保护,前往兰池仙岛上夜宿,过着一种仿佛清修静养的平静生活。但他并不感到难受,虽然他有的时候会因为得不到女人的抚慰而觉得孤单和压抑,但他都能忍受。只要是两位道人的要求,他一定会去照做的。只要是能够成就仙身,什么样的折磨他都会经受得住的。这样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始皇还真感觉身体轻爽,精神振奋,而且很少有疲劳的感觉,就是不再服用墨丹,他也觉得身体非常的有力气。他还以为这就是在山上清修静养的结果,心中非常高兴,自然更是乐此不疲。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几乎是每天都少不了与女人交媾,甚至有的时候会在一晚上和几个女人共赴云雨之乐,这当然是大耗精力的。而今山上清修,远离女色,他的身体当然也就好了起来,而且,二位黑心的道人所给他的墨丹本来就只是壮阳的药物,于身体无一丝一毫的滋补功效,如果没有男女之事,这种丹药反而是不吃更好一些。可始皇一心耽于仙道,对此浑然不觉。
又有一晚,他在咸阳宫中批阅完奏折,便要微服前往兰池仙山之上再度清静生活。批阅奏折占去了他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因为郡县内上呈的奏折他都不让别的官员审阅,而是自己统统批阅。他唯恐别人会利用批阅奏折的机会聚集权柄,私自擅专行事。所以,无论大事小情,他都事必躬亲。自己的天下得来的并不容易,他可不想让别人执掌权柄,即使自己再苦一点儿,再累一点儿。
在几名内侍的侍候下,始皇更换了便服,而后在四名也是身着便服的侍卫的保护下前往兰池仙岛。
外面夜色深浓,没有月光,只有黯淡的星光闪烁。走在前面的两名侍卫手提灯笼为始皇照亮脚下的路。不过,这一段路始皇不知已经走过多少遍了,即使没有灯笼照路,他也能顺顺当当地走到兰池边的。
路边是整齐的灌木和树林。要是在白天,从这里一定可以观赏到悦目的生机,但此刻,这些灌木树林都黑魑魃地静默着,与漆黑的夜色融在了一起。
五个人脚步整齐,但并不急迫。如此宁静的夜色,何必要弄起太大的喧嚣来呢。猛然,灌木丛中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四名侍卫反应非常快,一起抽刀守卫在始皇的身边,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然而,四周却立时又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一点儿声音。
“没事儿,或许是兔子呢!”始皇非常轻松地说道。最近他的心情相当好,几乎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
眼见没有什么动静,五个人又一起向前走去。谁知刚走出去几步,三条黑影倏然从灌木丛中蹿出来,直往始皇的身上扑去,手中似乎还拿着兵刃。
事发是如此的突然,那四名武士虽然反应奇快,但再抽刀御敌已经晚了一点儿。或许刚才的动而复静有些麻痹了他们的警惕。此处在皇宫周围,谁会有这个胆子行凶呢!但现在却真的出现了。
三个黑影径直扑向中间的始皇,那四名侍卫惶急之中竟来不及拔刀御敌,倒是始皇反应不慢,一听有响动,又隐约看见有三个黑影扑向自己,连忙向前疾奔几步,想躲开这三个人的进攻。但事起仓促,饶是他反应很快,却也只躲过了两个人,另一个人没有躲过。那个人使的是一把长剑,一剑刺下,正好刺中了始皇的左臂,深可及骨,疼得始皇当即惨叫一声。
借着微弱的灯光,始皇看到这三个意欲刺杀自己的人都身穿一袭黑衣,而且还以黑巾蒙面。后面的两名侍卫已经与那两名蒙面刺客交起手来,刺中了始皇胳膊的这名刺客眼见自己一击得手,就要挥剑来再刺,一名侍卫却已经挥刀向他砍来。
当下,三名侍卫和那三名刺客交手,而剩下的那名侍卫则提着灯笼站在一边,执刀护卫着始皇。
始皇捂着胳膊上的伤口,他已觉伤口处有鲜血不断地冒出来,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本来挺好的心情却被这三名突如其来的刺客给搞坏了。三名侍卫的武功颇高,那三名刺客并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三名刺客屡屡想弃战而逃,却又都被三名侍卫的进攻缠住。
“不要着急杀了他们,抓活的,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行刺君王,朕非得要诛了他的九族不可!”
始皇在一边气呼呼地大叫着。这三名刺客不但敢公然行刺他,而且还就在守卫森严的咸阳宫附近下手,始皇的气当然大了。
他的吼叫声那三名刺客也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们仿佛也知道今天肯定是难以逃脱,于是下手便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三名侍卫一时之间也被他们搞得难以应付。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那肯定是巡夜的卫兵在匆匆赶来。始皇不由得精神一振,哼,大胆狂徒,看你们这回往哪儿跑!
忽然,一名刺客的嘴里发出一声极其怪异的啸声,不但高亢,而且还有一点凄凉。而另外的两名刺客也以同样的啸声与他相和着。紧接着三个人便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攻,而后撤回兵刃,几乎在同一时间,而且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一起挥动手中的兵刃,割向了自己的咽喉。
刀光掠过,鲜血喷溅,三个刺客先后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侍卫们走到他们的尸首旁边,揭下其蒙面黑巾,却都不认识。而这时,那些巡行的卫士们才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为首的一名校尉跪倒在始皇的面前说道:
“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致使皇上受了惊吓,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皇上饶恕奴才的罪过!”
“哼,你这蠢材,朕岂只是受了惊吓,朕还被那贼人刺了一剑呢!若不是他们四个拼死守护,朕今天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灌木丛里藏有刺客,你们都没有发现,那你们巡行还有什么用!”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以后奴才一定会更加仔细的!”
“快滚,以后当心点儿,再发生这种事儿,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那名校尉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带着自己的一群手下仓皇而走,刚走了两步,始皇却又冲着他大叫一声:
“站住,回来!”
校尉战战兢兢地回过头,脸都吓白了,他以为始皇又改变主意,要杀自己呢!皇上杀人本来就让人无法预料,现在一刀砍了自己也一点儿不稀奇的。
“你们跑什么呀,朕难道会吃了你们啊!把这三具尸首抬走,将他们大卸八块,扔到荒郊野外去!”
那校尉一听始皇是要让自己将地上的三具死尸拖走扔掉,脸上这才恢复了一点点的血色。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了。
眼看着那些卫兵们将三具刺客的尸首都拖走,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问始皇道:
“皇上,今天您还去不去兰池啊?”
“还去什么啊?朕的好兴致全让这三个恶贼给搅和了,赶快回宫,朕这胳膊上还被刺了一剑呢!”
四名侍卫这才想起来始皇的胳膊上还有一处剑伤,为了防止祸患临头,四人连忙跪倒在始皇的面前,乞求始皇道:
“皇上,奴才四人罪该万死,没能保护好皇上,致使皇上受歹徒剑伤,请皇上治罪!”
“好了,好了,按理你们应该是罪责难逃,不过刚才你们也誓死保卫朕的安危,并且逼迫三名贼人自刎而亡,也算是功过相抵,朕不怪罪你们就是了!”
而后,四名侍卫又保护着嬴政赶回宫中医治伤口,但他们并不知道,赢政心中的怒火并未消散而尽。
回到宫中之后,侍卫连忙传来太医夏无且,夏无且见了始皇的伤口,不由得大吃一惊,伤口处仍旧有鲜血流出来,而先流出来的血已经与衣服沾在了一起。夏无且取出一支木条让始皇咬在嘴里,而后剪去他的衣袖,为他清洗伤口并止血,最后将伤口包扎好,始皇疼得直咬牙,把嘴里的那支木条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之上也是一层冷汗。
一切做完之后,夏无且又为始皇开了一剂养精补气的汤药,让始皇好好休养,而后站在一边收拾药箱。始皇把那四名侍卫叫到自己的面前,阴沉着脸,问他们四个人道:
“朕问你们,你们可要据实回答,如果有半句谎话,那朕就让你们身首异处!朕问你们,朕的行踪你们可曾向别人说起过?”
“皇上,我们几个人的任务就是保卫您的安全,您出了任何意外都与我们有关,我们都罪责难逃,我们又怎么会把皇上您的行踪告诉别人呢!”
“嗯,朕相信你们,如果是你们泄露了朕的行踪,你们也不会誓死保卫朕的安危的,你们去把朕出宫前侍候朕的那几名内侍叫来。”
那几名内侍已经都睡下来,却又被四名侍卫给叫了起来。自从始皇晚上到兰池仙岛上修行避世以来,这些内侍的工作就清闲了不少,也可以轻轻松松地睡上一个安稳觉了。不过,当他们得知始皇在宫外被刺客刺伤的消息之后,都非常担心且害怕,又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召见自己,连忙赶到了始皇面前。始皇斜坐着,那条伤臂被裹得结结实实的,放在桌子上。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地站着的内侍,一共是六名,都是刚才侍候他,一直到他换好衣服才休息下来的。六名内侍都低着头,他们明显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头。
“你们六个听好了,朕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要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朕就把你们都杀了!朕问你们,你们可曾将朕的行踪无意或者有意的透露给别人?”
“没有,没有!”六名内侍异口同声地否认了。
“既然如此,那刺客为什么会知道朕的行踪,而且出手就直奔朕而来!”始皇的声音陡然间高了起来。
“皇上,奴才真的没说,奴才真的没有说啊!”六名内侍听到始皇的暴喝声,惊恐不已,一下子跪倒在始皇面前,争先恐后地表白自己,急欲使自己能够脱离始皇的怀疑和猜忌。
“住嘴!”
始皇大叫一声,而且又习惯性地拍了一下桌子,但却随即双眉紧皱,小声地呻吟起来。原来情急之下,他竟然用自己受伤的左臂拍了一下桌子。他这一拍,伤口受震而痛,而他心头的怒火也更大了。
“人都说外贼易躲,家贼难防,这话果然是一点儿都不错。朕给你们荣华富贵,没想到你们竟吃里爬外,帮助那些恶贼来刺杀朕,真是狼子野心啊!来人啊,将这六个吃里爬外的贼人拉出去砍了!”
他的话音一落,立即从外面跑进来一群侍卫,而那六名内侍则早已吓得瘫软作一团,连连啼哭哀求。他们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祸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始皇嬴政粗暴地一挥手,冲进来的那群侍卫便如狼似虎地把那六名已如烂泥的内侍往门外拖去。一连串的凄厉悲惨的哀号之声在夜色中回荡鸣响着。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几声惨叫,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屋中的四名侍卫以及性格敦厚善良的太医夏无且都吓得噤若寒蝉,却听始皇又顾自恨恨说道:
“哼,混账东西,竟然吃里爬外!以后谁胆敢再与朕作对,朕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始皇一怒之下斩了六名内侍,一下子将宫里面的内侍及侍卫们都给震慑住了。众人一个个每天都谨小慎微,尽量缄口不言,唯恐一句话说错就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每个侍候始皇的人心里都是战战兢兢,小心了又加小心,言谈举止上又不敢露出来自己的恐惧,只怕这也会招致始皇的呵斥甚至杀戮。
不过,幸运的是,幸运当然是针对那些侍卫及内侍而言的。过了两天,始皇的情绪便稳定下来,照例白天批阅奏章,与文武大臣商议国事,晚上前往兰池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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