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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中终日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味，李云涯坐在床榻旁望着顾暄，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这是怎么回事？两败俱伤？”
李云涯望着另一张床上的国师，只见他脸色铁青，一动也不动的，连呼吸都没听见。
云先生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在国师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想着该从哪里动刀子好。
“这魔麒麟可是上好的材料，他都答应了给我，怎么这般不爱惜？看这鳞片都掉了多少，角也没了，这都是真实的药材啊！”
李云涯听了之后汗颜了起来，下意识望了一眼玄蛇，为他未来的命运担忧了起来。
它可是一开始就被云先生给看上，想当实验材料，从而化蛟，现在变成了龙更不可能被放过。
“他们谁赢了？”
李云涯忍不住问了一句，想起了国师和顾暄的交易。
若是顾暄赢了，她得了麒麟角是不是她也不用死了？
玄蛇摇了摇头，郁闷地说：“我不知道，但主人不可能输的！”
李云涯沉默了下来。
等寻了一个单独的机会，李云涯上前，悄声询问道：“云先生，我还能活几年？”
“两年。”云先生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叹息了一声，“我给你用尽了上好的药材，你的身体有了抗药性，再用这药已经没用了。本来麒麟角可以救你一命，但是……”
他摇了摇头，目光露出一丝不忍，又用话语安慰了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能我把这麒麟研究一下，去了魔气，炼成丹药，应该能给你续命。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能活多久地看天意。”
李云涯的面色惨白了起来，一下六神无主，下意识去看一眼顾暄，但顾暄已经昏迷了，并不能给她任何安慰。
她心中一时难受起来，心中惶恐极了，却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回答道：“我明白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李云涯在药庐住了下来，精心照料着顾暄，期盼着他醒过来。
转眼十年过去了，最后一味续命丹服下，她感觉到这丹药的作用力越来越弱，死亡的利斧终日悬在她的头顶，她终日惶恐不安。
“我还能活多久？”
她询问道，看着为了连夜炼丹而精神不振的云先生，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却也隐隐有一丝看淡生死的放松。
“大概一年……”
云先生抓了抓头发，叹息了一声，眼中浮现出隐隐的遗憾。
“我只能尽力练些丹药让你灵魂凝聚，好早日进入轮回，开启下一世。等顾暄醒来，我回告诉他的。”
李云涯抿了抿唇，终是认命，叹息了一声，“好，你让他下辈子早日去寻我，娶我为妻。”
说是有一年寿命，但李云涯不过坚持了半年就倒了下来，先前还有丹药支撑，她身上的病痛不显。哪知一场春寒之后，她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仍旧是痴痴地望着顾暄，盼望着他早日醒来。
“娘，你怎么会突然生了重病？为什么不和云儿说？”
顾忆云泪汪汪地望着她，眼中满是谴责和悲痛。
李云涯费力地抬手，想去摸摸顾忆云的脑袋，却没了力气。
顾忆云急忙低下头，握住李云涯的手腕，放在她的头顶，眼中含泪，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娘，你别离开我！爹爹现在还昏迷着，您要是走了，谁管女儿？你不要女人了吗？”
李云涯有些无奈，咳嗽了两声，唇角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娘怎么会不要你？我的好女儿，以后就就要好好劳烦玄蛇照顾你。他虽然有些不靠谱，好歹是法力高强，能护得住你。”
玄蛇听了这话，既开心又痛苦，神情也纠结起来。
“夫人，好好地说什么做什么？等主人醒了，定然有办法救你！”
“可都已经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或许等我死了……”
李云涯多多少少有些避讳，沉默了起来。
玄蛇也不吭声了，眼眶也发红了起来，恨不得立即将顾暄给叫醒。
顾忆云趴在她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支撑了半个月，连床都起不来了，怀疑自己大限将到，成日梦见顾暄醒过来，和她又成了一次亲，算是弥补。
这回，他们生了五六个儿子女儿，围绕道他们的膝边，朝着要听顾暄。
于是，她笑着捡起了两人之间发生的故事，自然是将少儿不宜的不稳恩给去掉了。
两人相视一笑，等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也手拉着手，迎来了大限。
于是，儿女的哭声响成了一片。
李云涯却骤然惊醒了，又看见顾忆云在哭。
“娘这样怎么参加你们的喜宴？她……呜呜呜呜……”
李云涯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白芜和青玄手拉着手，正一脸悲戚地望着她。
“凡人之一生便是如此短暂，姐姐，她只陪了你几年，而我可是陪了你几百年。你迟早会忘记她。”
白芜的话语十分冷漠，但眼中还是带着几分感伤，可见她并不是对李云涯全然无感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是我的娘，把我养大的娘！而且我比你小，你还要脸吗？居然叫我姐姐！”
顾忆云冷哼了一声，分外不满地说。
李云涯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一阵阵疼痛。
顾忆云慌张地扑了过来，将灵力输入李云涯的体内，李云涯的疼痛才缓解了些。
“好孩子，娘没事，她确实是你的姐姐。你姐姐成亲，娘自然要去沾沾喜气，说不定这病痛就好了。”
李云涯微微一笑，目光十分温柔。
白芜张了张唇，终是过意不去，将一块玉佩丢给了李云涯。
“这玉佩能让你减轻病重，修复你的魂魄，你拿着吧。”
“多谢姐姐！”
顾忆云眼睛发亮，急忙抢过了玉佩，挂在李云涯的脖子上。
李云涯有些哭笑不得，说了一句“多谢。”
这玉佩灵力不弱，让李云涯总算能从床上爬起来，参加了两人的结道大典。
但她觉得自己颇有些回光返照之态，开始料理自己的后事。
“我想回京城去看看，不知道将军府的桃花谢了没有。”
她平静地提了出来，却让顾忆云又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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