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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菲有些结巴：“……你想我怎么报答？”
“你觉得呢？”李渝只是跟她开一下玩笑，并不是真的要她做点什么，他从沙发站起来走去卧室，拿出一面镜子，又回来沙发这边坐下。拿起沾过消毒|药水的棉花，照着镜子，涂在脸上。
伤口被药水沾到有些火辣辣，李渝的脸部表情有些扭曲，忍痛消毒。
程菲菲一直低着头想问题，李渝一向不喜欢她，对她很冷漠，今天他却舍命救她，被人打得浑身都是伤，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他。她家境普通，没有李渝家这么有钱，想不出有自己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他。
程菲菲想了许久，挤出几个字：“以身相许？”
正在处理自己伤口的李渝听到她的话，“噗呲”一笑，没想到她会蹦出这样的答案，戏笑：“以身相许？你知道怎么做吗？”
程菲菲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李渝觉得没趣，不再逗她，他给自己额头的伤处理好之后，贴了一张创可贴。旁边的小人儿有些动静，他瞥了一下，只见程菲菲脱下t恤，里面什么都没穿，少女尚未发育完成的上半身裸|露在他眼前。
吓得他扭过头，问：“你干嘛脱衣服？”
程菲菲羞得脸红，小声而且含糊不清：“……以身相许。”
“我去，你脑残啊，快点把衣服穿上！”李渝一手掩眼，一手向后拨，示意她快点穿上衣服。
哪里冒出来的傻丫头，只是逗一下她，居然这么认真？
程菲菲重新t恤套回身上，低下头，不知所措。
以身相许不是这样吗？
李渝捂住眼睛转过身来，透过指缝看到程菲菲把衣服穿好了，才放下手，说：“现在的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咕咕……”程菲菲的肚子响起来。
李渝站起来，十分嫌弃的语气：“小孩子就是麻烦！”
程菲菲小声嘀咕：“我只是比你小一岁……”
李渝走去偏厅，走到一个橱柜前，打开问：“有红烧牛肉，老坛酸菜牛肉，你要哪一个？”
程菲菲问：“你要做饭吗？”
“想得美，只有方便面……”
“我妈说，吃方便面对身体不好。”
李渝拿着两包不同口味的方便面，瞥了一眼程菲菲，说：“那你吃不吃？”
小女生笃定地回答：“不吃。”
还真不给面子！
李渝心里吐槽了一下，他把两包方便面塞回橱柜，走去沙发前的茶几边，弯腰拿起手机，里面存着附近几个快餐店的电话，问：“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我妈不准吃外卖……”
李渝内心：wtf！！！
李渝认识程菲菲很多年，高中之前，他们几乎都是一起上放学的。不过，大多数时候，李婷和程菲菲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从来不知道她们两个小女生聊什么话题。
一直觉得她是个乖巧的女孩子，没想到是如此难相处的。
李渝有些不满，低头鄙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小丫头，说：“程菲菲，别以为李婷出国前交代过要我好好照顾你，你就得寸进尺。”
程菲菲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又恢复往常的乖巧，说：“李渝，我不饿。”
“咕……”程菲菲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
李渝说：“算了，你回家吃饭吧，你妈煮的东西肯定合你胃口。”
程菲菲坐着沙发里一动不动，似乎不愿意回家。李渝问：“怎么了，不回家？”
“我没穿校服回去，我妈会问我怎么回事的。”程菲菲校服上衣被那群流氓撕破了，也扔在路上，没有带回来。现在穿着的都是李渝宽松的衣服。
“对了，你为什么被人欺负？”李渝又想起了这个问题，平日温纯的小兔子怎么会跟那些人扯上关系呢？
程菲菲问：“江伟雄，你还记得吗？”
“以前我们班那个江伟雄？”
程菲菲点点头。
江伟雄在李渝印象里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怎么跟那群流氓有关系？问：“这事跟他有关？”
小丫头点头说：“嗯，他中考好像差几分，没考上重点学校，留在本校直升高中。高一级有个新来的小太妹，喜欢江伟雄，可是江伟雄不喜欢她。后来，江伟雄跟我告白，这件事被小太妹知道了，她就说找人教训我。”
“真是无妄之灾。”李渝操心起来，又问：“在学校还有没有其他人欺负你？”
程菲菲摇摇头。
这时，李渝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下显示屏，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听：“你好。”
“诶，这不是李婷的手机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李渝平淡地回答：“我是她弟，你是哪位？”
程母回答：“我是菲菲的妈妈，这么晚了，菲菲没有回家，就想问她有没有去找李婷。”
李渝瞥了一眼程菲菲说：“她在我家，等下我送她回去吧。”
程菲菲听着李渝聊电话的部分内容，他好像是跟别人说她？好奇地问：“谁啊？”
李渝跟程母道别后，挂掉电话，说：“你妈。”
程菲菲疑惑：“她怎么有你的号码？”
“这是李婷的手机。”李渝随意扬起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白色的智能手机，home键还贴着粉红色的贴纸，的确是李婷的手机。
“你怎么拿了她的手机用？”
“我喜欢。”
姐控狂！
程菲菲突然跳起来，吓了李渝一跳，慌张地说：“死了，死了，我跟我妈说过李婷出国了，她应该是忘记了才打李婷的号码，等下她记起来的话，她问我去你家干什么，怎么办？”
程菲菲怕程母会误会她跟李渝交往，会唠叨她。
“老实给你妈说咯，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脸都伤了，你妈还看不出发生事情了吗？”
程菲菲低着头说：“我妈这几年身体不好，医生说要静养，我不想让她担心……”
“麻烦死了……”李渝走回卧室，拿出一套初中的冬装校服外套，递给程菲菲说：“穿上，我送你回家，我帮你跟你妈解释。”
九月的江梅市，还是盛夏的季节，温度三十多度，程菲菲有些嫌弃地说：“这么热，你要我穿外套？”
“你想真空走回家，我也不介意的，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程菲菲年纪小，发育特征不明显，但也不是平胸，也有一点起伏。真空穿着t恤，别人还是会发现的。
程菲菲秒懂，连忙披上外套，说：“我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要在男生面前脱衣服，又不是什么大胸妹子。”李渝原本想教育一下她，后来不小心毒舌了。
怪不得李婷出国前这么不放心程菲菲，再三交代要他好好照顾程菲菲。
这女的，很明显就是缺根筋。
*
程菲菲带着李渝回到自己的家，站在家门口，刚掏出钥匙，钥匙响起一些碰撞声音。还没插入锁眼，木门和防盗门依次打开了，程母几分怪责地问：“你去找李婷玩，怎么不告诉我？”
看到程菲菲穿着一件超大码的冬装外套，脸上贴着几张创可贴。她后面跟着一个一米八五左右的大男生，长相清秀，脸上同样贴了几张创可贴，问：“你怎么了？这人是谁。”
李渝主动打招呼：“阿姨，我是李渝，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李婷的弟弟。”
程菲菲小时候带过李婷姐弟过来家里玩，程母还有点印象，没想到昔日小男孩一下子长到一米八五的身高：“哦，我记起了，李婷的双胞胎弟弟，你们两姐弟在哪里读书？”
自从李婷出国后，程菲菲已经几个月没说他们两姐弟的事情。已经告诉过程母，李婷出国了，马大哈忘记了。还以为李婷姐弟比程菲菲大一级，没在同一个学校，没有交集，程菲菲没再说起他们。
李渝回答：“我在一中上学，李婷前段时间出国了。”
“瞧我这记性，对，李婷出国了，上次菲菲说过。你们是怎么了？”程母关注点转移到他们身上的伤。
李渝平淡地回答：“菲菲今天被几个流氓欺负，受了一点伤。”
程母听到自己女儿被人欺负，连忙把她拉过来，在她身上摸着问：“受伤了，哪里痛？怎么被人欺负了？”
程母摸到程菲菲肚子上的伤，她表情微微纠结，弯下腰，退后一步，说：“不痛了，李渝帮我处理过了。”
“先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程母让两个孩子先进来。
“阿姨，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晚自修，我还要回去上课。”李渝举起拳头拇指向后指，示意不得不要走。
“哦……好，下次再来我们家玩，谢谢你，李渝。”程母跟李渝道谢。
程母跟李渝道谢后，程菲菲才记得自己没有跟李渝说谢谢。李渝脚长，很快走下了一层楼梯，程菲菲快跑冲下楼梯，喊着：“李渝……”
李渝转过身，看着站在上面的小丫头：“怎么了？”
“谢谢你。”
“幼稚！”李渝笑了一下，继续下楼梯。
*
次日早上，程菲菲穿着一条普通淑女风的连衣裙，站在李渝住所附近。李渝穿着校服，单肩背着书包，几分慵懒地从大楼走出来，看到程菲菲。小丫头见他出来，提着一袋东西向他小跑过来，说：“李渝，我妈说给你的谢礼。”
“什么东西？”
“乡下的土特产，有菜干，萝卜干，还有……”
“你觉得我会做饭？”
“对喔……”程菲菲想让他拿回自己的家，想到他父母离婚之后，他跟自己父亲的关系不好，沉默了。
“你怎么穿便服了，不用上学吗？”
“我……我不想上学。”
“为什么？”
程菲菲向来文静内向，不擅长社交，根本就不喜欢上学，昨天无妄之灾，被人欺负，她更加不想出门。
李渝见她沉默，又问：“别告诉我，你怕到不敢上学？”
程菲菲低头咬唇不吱声。
李渝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孩真麻烦。
不对，我在操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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