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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八点在车内与丁灵会面，沈糯嘴唇红肿，面色苍白，黑眼圈更是惨烈到不忍直视。
丁灵额角蹦出一根青筋，“你半夜挖矿去了？”
沈糯无精打采，“我有乖乖躺着的。”
“乖乖躺着憔悴成这副鬼脸？！”丁灵惊怒，从包里掏出根前两天刚买的神器，蹭蹭蹭涂抹到沈糯巴掌大的小脸，“不让人省心的冤家！”
沈糯闷闷道，“什么呀这是。”
她扒拉扒拉蓝色塑胶小瓶——娇兰深夜焕肤乳。
“你要兼职当美妆博主吗？”
丁灵恨铁不成钢，“还不是为了你！”啊！气血逆流！
她们早早到了摄影现场试衣服。
彩妆师为沈糯特意化上显气色的妆容，薄薄的粉底与肌肤完美贴合，再涂今年春夏流行的梅子色唇膏，一张绮丽精致的脸更是莹莹生辉。
“冷皮好啊，什么刁钻的颜色都能驾驭。”李娜满意地点点头，无法掩饰眼中的惊艳。
沈糯冲她笑，打光灯照映在干净透澈的茶色瞳仁，反射出清清浅浅的薄光，眼波盈盈。
咻地。
眉梢眼角，正中红心。
李娜感觉心脏猛地被人攥住。
好半晌才颤颤巍巍地继续跳动。
当初沈糯作为h牌高定秀大开模特出道时，她曾现场观摩过，不过十九岁的年纪早就开落得秀美绝伦，哪怕眼神中尚未褪去的稚嫩也是讨人喜欢的娇憨天真。
可惜啊。
要不是总设计师因为品牌股份变动问题被新任董事会辞退，现在的沈糯应该是圈内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娜娜姐？”潺潺流水般婉转柔和的声音唤回她的意识，“是有问题吗？我觉得已经很好看了，姐姐的手好巧。”
话说得舒心，李娜摸摸沈糯的头，“好了，小美人。有一张你这样的脸，谁会画不好呢？”她咯咯笑。
接下来拍摄工作顺利，团队氛围融洽，沈糯又礼貌懂事业务能力强，两天的活硬是压缩到下午收尾。
沈糯有心事，不见傻兮兮的笑脸，丁灵如是。
她们扣上安全带沉默一会儿，皆是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去吃火锅吧。”
沈糯抬头看丁灵，丁灵坐在逆光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表情。
“好。”她心不在焉地应道。
地点选在湖南路一家新开的火锅店，门口蹲着等位置的食客，乌央乌央的，经理冲丁灵挥挥手，先带她们进去。
包厢早已定好，不是心血来潮。
木楼梯咯吱咯吱响，她们走到二楼尽头，空气中满满的红油锅底味。
“鸳鸯锅吧。”
丁灵目光复杂，“……鸳鸯锅？”
沈糯脸一红，“我嘴烫伤了，不能吃辣的。”
有点怕丁灵会说“不辣不辣一点都不辣”，还好丁灵担心她身体，没有强求。
用手机点好单。
丁灵一边喝茶，一边面色如常地闲聊，“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
沈糯幽幽，“你还是直说吧。”
“谈恋爱了？”
沈糯一口矿泉水卡在嗓子眼，憋了半天才喝进去，吭吭吭的不住咳嗽。
丁灵淡淡给她拍背顺气，“不用紧张。”
“我哪有啊！”沈糯小脸带着真实的愤然，不是演戏，是真的恼火。
劳什子恋爱！
跟谁谈？她沈糯就算注孤生也不会跟——突然想起王境泽定律——算了，千万不能立flag……
沈糯被活活雷蔫。
丁灵一双黑眸安静，贴心地没有追问。
反正还有时间，慢慢来，终归要招的。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等上了菜肉，沈糯夹口红糖糍粑吃，还有油炸冰淇淋。高热量食品不客气地全吞，权当安慰受伤的灵魂。
“慢点吃。”
沈糯吧唧吧唧嚼，嘴里还有烫出来的小红点，吃得痛苦。
“慢点？待会儿你开口我可就没得吃了。”
丁灵摇头。
知道还做。
清晨五点，她还在睡梦中，一通座机铃声大响，便被急招回公司大楼跟公关部经理密谈。
“你家沈糯可闯了大祸。”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他们二人，丁灵看着手中的照片和报道，脑袋嗡嗡响，“不会的。”
公关经理面色铁青，很不满丁灵的态度，干脆起身，把问题甩给她，自己先走了。
“好好约束你手底下的艺人！”
绯闻是压下了，却不是一劳永逸，哪天遇到更大的利益对方很有可能黑吃黑。
丁灵不知道昨夜公关部人仰马翻，彻夜压下关于沈糯的一切□□，当时幕后推手来势汹汹，一小时内买通各大线上线下娱乐报社头条，只求一击粉碎沈糯的前途。
要不是上头斥巨资，沈糯完了个屁。
会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沈糯？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业模特，没必要费心费力去抹黑打压。
丁灵把文件收进包内。
凌晨的夜猫子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乎乎的瓜，转发评论清零，查无此人。
除了知道内幕的高层以外，其他业务人员是半天消息都没有。
也难怪挑软柿子捏。
内心的疑影更重，丁灵叹一口气。她的沈糯到底是哪颗石头蹦出的精怪？
“你也吃点。”
一股涮羊肉味扑鼻而来，丁灵回过神，沈糯正在冲她说话。
碗里放了几块热腾腾的肥牛。辣椒的刺鼻香气混合炉火的股股燥热，夏日气息浓厚，窗外还传来一阵阵游客热火朝天的谈天说地扯皮事。
丁灵从清汤捞出沈糯爱吃的虾滑，往她碟子送，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没有底。
“你就没有想跟说的？”
沈糯慢条斯理吃肉，虽然筷子动得极快，吃相却文雅，细嚼慢咽。
实在是舌头疼，又舍不得一桌子肉和毛肚。
“你给我指指方向？”她咬着筷子看丁灵。
丁灵一副洞悉一切的佛系神情，“其实……你要真想谈对象我也不会反对。”
虾滑吧唧掉回芝麻酱碗，沈糯脊背猛地绷直，顶着心虚的压力和丁灵迷一般的目光，有炸毛的趋势。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
丁灵冷静又铁面地掏出一打照片。
一看，不就是那晚在酒吧……
白里透粉的面颊和低垂的睫毛隐隐发颤，沈糯气鼓鼓地把桌子一拍，“……是朋友。”
“一位是片场的秦总，一位是宴会的宋总。对吧？”
沈糯皱眉，不发一语。
虽然前因后果不对，但丁灵的话也没有错处。在别人看来确实如此吧，金主，还是两位。
……挺重口。
丁灵叹口气，“我当然相信你。不过报道写得很难听，你最好小心一点。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可拦不住。”
沈糯低头思索，想着想着，手机嗡地在桌面震动。
微信。
姜松芝：江湖告急！速归！
-
浓郁香料和牛油汤底味沾了满身，一阵夜风呼啦啦吹过来，满头羊肉香。
沈糯推开门走进别墅。
客厅坐满了人，正围坐着商议事情，她来回扫几眼确认人数，发现除了宋邵远都在。
张丽莉跟块橡皮糖一样黏在王铮身侧，目露羡慕，捏着嗓子甜美道，“瞧你一身味，吃过饭了？跟谁吃的呀？糯糯可真受欢迎。”
心机三问。
沈糯：……
姜松枝冷笑，碧池，“受欢迎总比倒贴好。”
张丽莉本来还想乘胜追击，结果被对方一呛，台词到嘴边猝不及防噎住，憋了几瞬，脸色难看，目露凶光，恨不得扑过去跟姜松芝决一死战。
房屋陷入片刻安静。
秦郁坐在单人沙发椅，与人群隔着一段距离，只是岿然不动便自带压迫感满满的大佬气息，清冷肃杀。
沈糯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先前跟丁灵讨论的事情还在脑子里打转，没心情，又烦。
秦郁也并没有多想。因为他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顺便监视少女动态，别说她去见谁，她在几时几分几秒干了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沈糯干脆利落把包撇到茶几，跟姜松枝坐到一起。
唐露喝一口茶，没有说话，静静思索计策。
“什么事？”
“第一次约会，抽签制。”姜松枝努努嘴，“具体规则写在那张纸条。还没拆封呢。”
沈糯眉头跳几下，“这都行？”
赶鸭子上架。
姜松枝无奈摊手。
秦郁淡淡扫她们一眼，没做声，目不斜视。
“先看看规则吧？”江婉提议。
姜松枝趁唐露和张丽莉张口前先眨眨眼，“我同意！”吼得声音极大，妹子被吓了一跳。
沈糯捂脸。
越看越像隔壁挠墙二哈。
唐露盈盈一笑，语调柔和婉转，“婉婉说的不错，天色也不早了，先拆开看看。”
婉婉……
沈糯一抖，还是她家傻松芝好，当二哈组，也比“千娇百媚”强。
“女方拿出私人物品，在未公开属于谁的情况下，男方任意选择，选中的两方要在半月内完成约会，并拍照认证。”
有人跃跃欲试小激动，有人垂头丧气生无可恋脸。
女生都回房找东西，沈糯动作慢，出来时，宋邵远也回来了。
张丽莉目光殷殷。
男人不看她，视线略过沈糯红扑扑的小脸，眉峰微拧。
沈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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