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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一脸谄媚的李尚书,顾拓也不戳穿,薄唇微勾淡淡笑道:“爱卿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
话语顿了顿,顾拓偏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夏盈,漆黑的眼眸里满满是柔情,“我和盈盈的感情历尽千辛万苦,这一路走来,她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也只有她一直不离不弃,我这辈子只可能有夏盈一个妻子,不会再纳别的妾。”
话音刚落,大殿上的人都愣在了当场,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在这个集权制国家,男尊女卑,连普通的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更何况是一国之君,顾拓刚刚这番话给在场众人的震撼是巨大的,其中也包括夏盈。
虽然他们一路扶持相携而来,但是夏盈也没有想过能在顾拓口中听到这样的独白,还是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喉头滚动,想发出声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此时在夏盈眼中,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只能和顾拓相视一笑,情意尽在不言中。
李尚书扫了一眼夏盈,心中实在无奈,开口道,“殿下,您……和盈盈姑娘的情意让臣钦佩,但是你日后登基为君,万人之上,身负传承子嗣之责,这社稷基业可就系在您身上了啊,这只娶一个妻,实在是不符传统啊!大昭需要血脉的传承呀!”
“爱卿不必多言。”顾拓脸上神情未改,仿佛这李尚书一番谏言没有完全入耳中,既不气也不恼,“正如你所说,日后我登基为帝,帝王者必定心性坚定,古往今来有多少王朝毁于上位者耽溺于美色,我既然要立志做贤主明君,不可能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
闻言,李尚书原本还想着再说几句,但是看着高位上目光坚定,眼神清明的顾拓,他突然就明白了顾拓所说的话。
“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君王。”李尚书口中喃喃道。
作揖施礼,李尚书招来了女儿向着顾拓和夏盈行了大礼之后,就转身退下来,其余人等也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告辞。
此刻,殿上只留下了夏盈和顾拓两人。
“阿拓,你……”夏盈眸子里似有水光闪过,脉脉无语的凝视着顾拓,顾拓见状也不询问催促,只轻轻地覆上了夏盈的手。
感受到了微微粗砺的触感,夏盈心中微定,继续说道:“阿拓,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你之后再不纳妾,之后登基,这王位……”
话未说完,言下之意很明确,没有了和权臣的联姻,顾拓登基之后,这龙椅定是坐的不甚太平。
顾拓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如果需要那些旁的来维系稳固,那我这王位也是坐不长了!这些个外戚都是心怀野心,与其留着养虎为患,还不如扼杀在萌芽里!”
目光转向夏盈,顾拓柔和了嗓音道,“我知道你为我担心,但是我如果连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都做不到,何来这夏山稳固呢?”
夏盈有些怔愣,美眸含泪,心中感动万分,却只能重重的点点头,眼前这个男人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却愿意为了她打破世俗的偏见,怎叫她不心生欢喜?
“阿拓,你的用心我很感动,我很庆幸,遇到的人是你,也很庆幸相携过余生的人是你,”夏盈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拓,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深情。
顾拓看着杏眼桃腮的夏盈心中微动,手上微微使力,将夏盈揽入怀中,二人相拥的影子映在窗纸上。
李尚书等人出了殿门之后,顾拓只娶一个妻子,再不纳妾的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的一样一夜之间飞遍了全城。
连李尚书这样的权臣,都没有用自己的女儿笼络到顾拓的心,那些在暗自窥伺蠢蠢欲动的人也都打消了念头,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全国各地的茶楼,戏院,都有无数才子骚客津津乐道这即将上任的新帝,夏盈和顾拓的感情一时间被传为佳话,亘古以来第一例,皇帝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
一袭素衣的夏盈坐在茶楼的角落里,身边跟着同样打扮低调的婢女。
低头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夏盈支棱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悄声的议论。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书生道,“这得多少闺中女子羡慕死啊!位高权重的皇帝为爱坚守,只娶一人。”
旁边同行的人嗤道:“你也可以做到,不过你应该不是为爱坚守,应该是财力限制……”
书生想到翠红楼里的鸳鸯和绿枝,如果有生之年让他真的必须做一个选择的话,还真的是剜心之痛,遂尴尬的笑笑也没有反驳。
“小姐,这里人这么多,食物又很一般,要不还是回去吧?”婢女看着听的津津有味的夏盈小声建议道。
夏盈站起身,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转身向门口走去,“嗯,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看看,走,我们出去逛逛。”
外面的街市上一派繁华的景象,夏盈好久都没看到过如此带有生活气的景色了,在各个小摊上驻足流连。
“小姐,你看!”婢女指着天桥下面的一处人群聚集处大声道。
夏盈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富家公子哥打扮的男子手捧着一束花,含情脉脉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矮了一头娇俏可人柳眉似月的女子,不禁感慨大昭民风之开放。
婢女盯着看了一会儿,转头对夏盈道“小姐,那个公子好像说了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人,不纳妾唉!现在民间也有了这个风气了吗?不再兴三妻四妾?”
夏盈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希望他现在说的话之后也能如一,而不是盲目跟风承诺下的容易,要坚守一辈子却很难。走吧,我们回去吧。”说着,夏盈提起裙摆往桥下走去,婢女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发现夏盈已经走远,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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