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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补课的这几日, 京城发生一件大事。皇上竟要退位了,他如今恰值不惑之年,身体还算硬朗, 几百年来, 他大概是唯一一个尚未驾崩, 就甘愿放权的皇帝。
他退位一事,在朝中自然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不过他心意已决,大臣们的劝说自然没什么用。最近礼部都在筹备太子登基一事,皇上欲要退位时, 豫王也提出了“解甲归田”的想法, 这也是豫王为何能抽出时间, 陪他们母子出去转悠的原因。
皇上虽未直接答应,却给了豫王认真考虑的时间,让他先休息一个月,仔细想一下再定夺,豫王便多了一个月的假期。
皇上退位的事, 不算小事, 府里的丫鬟小厮,难免会议论一下,宝宝也知晓了此事,他年龄尚小,对政治尚不敏感, 只是单纯地因父王可以带他和母妃出去玩而开心。
一个月不算短,出去玩的话, 时间也还算宽松, 晚上豫王便问了一下梁依童想去哪里, 梁依童眨了眨眼,“去哪里都可以吗?”
在这种事上,豫王向来惯着她,“你决定就行。”
梁依童眼睛不由亮了一下,她其实一直想去爬山,郑晓雅给她写的信中,曾提起了岱岳,说那儿的风景天下一绝,日出更是格外漂亮,梁依童早就想过去了,只是苦于没有时间。
岱岳就在山东境地,距离京城不过四五百公里,乘坐马车晃悠悠地几天也能到,只不过宝宝年龄尚小,不知道适不适合爬山。
梁依童提出这个问题时,豫王微哂了一声,“别小瞧他,小家伙体力说不得比你都好。”
宝宝瞧着乖巧,又文文静静的,其实很有习武的天赋,他如今扎马步也扎得稳稳当当的,耐力比七、八岁的孩子都好,年前,他还学了骑射,如今马术也十分得了,在豫王看来,他年龄虽小,却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想到上次,拉着宝宝去护国寺跪拜,她觉得疲倦时,宝宝却依然生龙活虎的,梁依童默默闭了嘴。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毕竟就算宝宝爬到中途,觉得累了,也可以让豫王抱着他继续爬。
此次外出,梁依童打算将萧玲、绿秀、雪盏和玉琴都带上,雪梅则留在了京城。
雪梅如今也有了宝宝,孩子才两岁大,雪梅白日在王府当值时,宝宝都是跟着外祖母,晚上却一直是雪梅在带他,小家伙很黏雪梅,晚上也只跟雪梅睡,他年龄尚小,这次出去若是带着他,只会平白让孩子受罪,梁依童便让雪梅留在了京城。
他们此次出行的事,并未声张,除了极其亲近的人,旁人并不知晓他们要出去游玩,皇上倒是知道此事,他也想到处走走,可惜太子一个月后才登基。
出发前一晚,宝宝就兴奋极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平日里,他总是乖乖的,十分懂事,也少了孩童的天真烂漫,如此一来,倒有了几分孩子气。
绿秀今晚守夜,见小家伙滚来滚去的,就是没有睡觉的意思,她抱着剑走了进来,拿剑尖撩开了帷幔,低声问他,“睡不着?”
宝宝打滚的动作僵住了,他是个要面子的小宝宝,在旁人面前从不会这么孩子气,就连吃饭时,都会像父王学习,小身板挺得再笔直不过。
见秀姨竟然过来了,小家伙连忙坐了起来,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秀姨?”
若非他一头乌发乱糟糟的,仅从他的神情,还真瞧不出他曾在床上打过滚,绿秀不是萧玲等人,她骨子里带了点恶劣,十分喜欢一本正经地逗弄宝宝,此刻,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我一来就困了?不打滚了?”
宝宝挺直的背脊弯了弯,小肩膀耷拉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
他大多时间都很乖,越长大越守规矩,郁闷、害羞的小模样,这一年着实少见,绿秀眼中带了点笑意,她没能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太兴奋了?”
宝宝躲了一下,却还是成功被她捏到了,他郁闷道:“嗯,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京城。秀姨第一次离京是什么时候?”
绿秀抱着剑回道:“我不是京城人,头一次进京是五岁。”
她祖籍是峡西,因父母双亡,才被人瞧中,卖到了京城,随后辗转入了王府,绿秀不想回忆往事,提醒道:“小世子该睡了。”
好在宝宝也没有探究的欲望,见绿秀催他,他才小声嘟囔道:“我不想睡觉,人为什么要睡觉?”
“不睡觉第二天会没精神。”
宝宝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眼睫随着他的动作颤动了一下,无辜道:“可是我现在没有睡意。”
“那就起来扎半个时辰马步,保准你很快就能睡着。”
宝宝小脸僵了僵,大晚上的谁想扎马步,下午他已经扎了半个时辰了,怕秀姨不做人,他连忙钻到了被窝里,小脑袋也缩了进去,闷闷道:“我又困了。”
绿秀闻言,唇边溢出个笑,这才放下帷幔回到外间,她竖起耳朵听了听,见小家伙果真没再打滚,才不再管他,小孩子越折腾越精神,乖乖躺着不动时,肯定没多久就睡着了。
随后宝宝确实睡着了,第二天起床后,他也难得没赖床,意识一回笼,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精神极了。
他在玉琴的服侍下洗漱好,就欢喜地跑到了父母的住处,他过来时,才发现爹爹和娘亲竟然还没起。
父王偶尔休沐时,就会拉着娘亲赖床,平日里宝宝很懂事,也体贴父王难得休息,从不去打扰他们,今日却不同,想到今日还需要出发,小家伙伸手就推开了门,不等丫鬟阻拦,他就哒哒跑了进来,绕过屏风就喊了一声,“太阳晒屁股啦。”
早在小家伙走到门口时,豫王就听到了动静,见丫鬟没拦他,他蹙了下眉,已经板起了脸。
他们醒得早,刚刚他又压着她欺负了一番,账内一片荒唐,哪里是孩子能瞧见的?他低声呵斥了一句,“小声点,母妃还没醒。”
宝宝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已经醒来的梁依童,并未拆他的台,此刻,她浑身酸软,懒洋洋的有些不想动弹,嗓子也哑了,怕宝宝多想,她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伸手捏了一下身边的男人,怪他精力太旺盛。
豫王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下。他咬得并不重,只是有些痒痒的。
丫鬟已经连忙小跑了进来,拉住了宝宝的小手,小声道:“小世子出去玩会儿吧,王爷和王妃一会儿就起来了。”
帷幔遮得很严实,瞧不见里面的光影,宝宝却本能地觉得父王在撒谎,平日父王不在时,母妃每次都起得比他早,也就上次生病时,睡了一次懒觉。
她根本不是会赖床的人,肯定早就醒了。一定是父王,又想独占母妃了,才骗他说母妃没有起。见母妃这么配合父王,宝宝不由轻叹了一声,倒是乖乖被丫鬟拉了下去。
他坐在外间等候时,又莫名有些郁闷,更加想要个小弟弟了,以至于梁依童和豫王洗漱好,出来时,宝宝的第一句话就是,“父王、母妃,你们给我生个小弟弟吧。”
梁依童已经喝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再次开口时,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怎么突然想要个小弟弟?”
宝宝已经习惯了母妃时不时就会嗓音沙哑,这会儿直接道:“哥哥们就有弟弟,我也想要弟弟了,有了弟弟,我就有人陪了。”
他口中的哥哥,是陆笙、臻臻等人。
他声音清脆,虽然没有抱怨的意思,梁依童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孤寂来,府里只有一个宝宝,对孩子来说确实太孤寂了,每次臻臻他们过来时,小家伙都能高兴许久,父母和丫鬟们的陪伴终究还是有些不够。
她莫名有些心疼,忍不住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笑道:“只想要弟弟?不喜欢妹妹吗?”
其实梁依童也想过再生一个,大概是生产时,她疼痛的模样给豫王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膝下又有了宝宝,他便觉得仅要一个就够了。
宝宝眨了眨眼,以为娘亲更喜欢妹妹,他白净的小脸上闪过一抹纠结,比起妹妹,他更想要弟弟,妹妹太爱哭了。
他上次跟着母妃去武兴侯府做客时,见了好多小孩子,男孩子嘻嘻哈哈的在一起什么都能玩,女孩子却娇气极了,不小心绊倒了会掉眼泪,好玩的东西不给她也会掉眼泪,哥哥走快了,将她们甩在了身后,也会哭哭哭,都娇气得不行。
一个个打扮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却跟个易碎的泥娃娃似的,丁点小事就瘪着小嘴掉眼泪,宝宝表面对她们很友好,心中却不太喜欢她们,也不乐意跟她们玩,一想到娘亲想要妹妹,他不由有些头疼。
小家伙皱着小眉头,思索的模样格外可爱,梁依童莫名有些想笑,“只是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妹妹,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这么排斥妹妹?”
宝宝如实道:“我怕妹妹是个爱哭鬼。”
梁依童弯了弯唇,“又不是所有的女孩都爱哭,娘亲小时候就不爱哭,女孩子都很好哄,就算哭了,随便哄两声,就好了。”
宝宝依然皱眉,“麻烦。”
还得哄,他哪有那么多时间?不若直接要个小弟弟,不仅能逗着玩,他射箭时,还能使唤他帮着捡弓箭,换成妹妹,要是使唤她,说不准就掉金豆子了。
梁依童忍不住笑出了声,“长大了,有你哄人的时候。”
宝宝似懂非懂,本能地想反驳,谁爱哄谁哄,我才不哄。
见父王似笑非笑盯着他,他也不知为何,莫名没能说出口。梁依童也没再就这个话题多说,毕竟就算说服了王爷,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他们吃完饭就出发了,宝宝兴奋极了,马车来到街上后,就忍不住掀起了窗帘,乌溜溜的大眼好奇地望着繁华的街道,眼中满是神采。
他出门的次数并不多,这一次更是首次离京,别说他,梁依童都有些欢喜,见母子二人眼睛都亮晶晶的,豫王勾了勾唇,觉得日后正式退下来时,可以带他们去江南转转。
出了城门,豫王就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道:“想骑马吗?”
宝宝眨了眨眼,惊喜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可以在外面骑马吗?但是我的小马驹留在了府里。”
豫王却道:“我让侍卫给你牵上了。”
只一味地赶路肯定会枯燥,小孩子坐久了,也会无聊,他们出去玩,本就是为了享受,豫王便让侍卫将小家伙的小马驹也带上了,他们不仅可以骑骑马,路上哪儿有好看的风景,都可以停一停,一家人以游玩为乐。
宝宝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兴奋道:“太棒了!谢谢父王!我要骑!”
外面春风和煦,正是适合踏青的时候,豫王牵了一下梁依童的手,道:“走吧,一起骑骑马。”
梁依童弯了弯唇,随着他下了马车,豫王想将宝宝抱下来时,却见他直接跳了下来,梁依童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他的肩膀,“这么高,下次不许自己跳了,万一崴到脚怎么办?”
宝宝吐舌,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他很喜欢母妃关心他的模样,也没辩解这个高度对他来说,根本不会有事。
梁依童捏了捏他的小脸,只觉得他出门一趟,性子都活泼不少,越发有了孩童应有的模样,豫王已经让人将骏马牵了过来。梁依童也学会了骑马,本以为侍卫们会牵来三匹,谁料竟只有一大一小两匹马。
扫到她的目光时,豫王道:“你骑术不精,咱俩骑一匹。”
梁依童骑术再不精也比宝宝强,他分明是想跟她骑一匹,却还赖到她骑术不精上,梁依童啧了一声,给面子地没拆穿什么。
小家伙骑的是匹白色的小马驹,他已经学了几个月了,骑起来像模像样的,小小年龄就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瞧见他在骑马,丫鬟们也忍不住掀开帘子瞧了瞧,眸中满是对宝宝的喜爱,雪盏原本还不想成亲,瞧见宝宝骑马的风姿,都忍不住尽快成个亲,也生个宝宝了。
宝宝今天高兴坏了,眼眸始终亮晶晶的,梁依童甚至有些后悔,没能早点带着他出来玩,见她坐在他身前也不说话,豫王身体前倾,垂眸扫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宝宝,他这才略带不爽地说,“眼中就只有宝宝,置夫君于何地?”
他时不时就要吃味一下,梁依童早就习惯了,这会儿也没有安抚他的意思,只是笑道:“你不是在马上好好待着?”
豫王有些不爽,低头在她白皙的耳朵上咬了一下,“反了天了。”
耳朵是梁依童的敏感处,只是被咬了一下,她的身体就一阵酥麻,她脸颊有些红,小声抱怨了一句,“光天化日之下,你做什么?”
豫王笑了笑,又轻轻咬了一下,“惩罚一下反了天的小狐狸精。”
小狐狸精三个字,让梁依童的脸又热了热,他不止一次地说她是狐狸精,还说什么魂都要被她勾走了,晚上说也就罢了,如今大白天的竟然也这样编排她。
梁依童咬了咬唇,趁大家不注意时,一只手背到了后面,在他大腿上捏了一下,原本只是想报复他一下,谁料他却故意动了一下身体,见他竟有抬头的趋势,梁依童的脸腾地红了,身体也彻底僵住了。
她咬牙呵斥了一句,“顾承奕!”
豫王勾了勾唇,附在她耳旁,低声道:“不高兴了就叫顾承奕,你惹出的火,不该帮我降降吗?”
梁依童的脸更红了,只觉得他倒打一耙,谁惹火了?
她不过捏他一下,他还咬她了呢,见她不仅耳朵通红,羞得脖颈都红了,豫王眼底露出一抹笑。在外人眼中,他一贯的冷漠,几乎跟沉默寡言挂钩,大概任谁也无法想像出他私下是什么模样。
婚前他就喜欢逗弄她,如今几年过去了,他的小姑娘脸皮还是这么薄,豫王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道:“真不帮帮我?”
梁依童有些崩溃,好想一脚将他踹下马啊!
她扭头瞪了他一眼,伸手抢了他手中的僵绳,拉了一下,马儿叫了一声,前蹄上扬了一下,停了下来,梁依童打算跳下马时,豫王却搂住了她的腰,在她彻底恼羞成怒前,安抚道:“好了,不逗你了,难得一起骑马,你舍得抛下我,嗯?”
他如今越来越厚脸皮,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梁依童咬唇,“你松手。”
豫王勾了勾唇,俊美的容颜在阳光下好看得有些不真实,他压低声音道:“你真想下去,嗯?就不怕上了马车,我真让你帮忙解决?”
梁依童有些崩溃。
她竟认真思索了一下,真觉得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见她明明一脸崩溃却又佯装镇定的模样,豫王眼中又带了点笑,怕真将人逗恼,他见好就收。
马儿悠悠朝前走着,宝宝骑了一会儿,才发现父王和母妃落后了他一截儿,他不由喊了一声,“爹爹,娘亲,你们怎么这么慢呀。”
出门在外,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好暴露,出发前,豫王特意叮嘱了小家伙唤他们爹爹和娘亲,他适应地倒是很快。
豫王刚刚只顾着逗弄他的小王妃,速度便慢了下来,见宝宝催了,才稍微加快点速度,两匹马并排时,宝宝才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爹爹还没我骑得快。”
豫王也不争辩,笑道:“我儿子就是厉害。”
小家伙瞬间笑得眉眼弯弯的,他的五官皆遗传自父母,笑起来眉眼生动极了,活像个误落人间的小仙童。
他们又骑了半个时辰,就上了马车,小家伙还是头一次骑这么久,已经有些累了,上了马车后就靠在了梁依童怀里。
母妃的怀抱软软的香香的,他十分喜欢赖在她怀里,豫王瞧见后,却有些不爽,他伸手将小家伙拎到了自己腿上,“多大了还往母妃怀里赖?”
宝宝好累,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没有争辩,骑马需要全神贯注,是件很耗精神的事儿,他才刚四岁半,就算跟旁的孩子比起来,很聪慧,毕竟只是个孩子。
豫王并未将他推开,哪怕他已经四岁了,豫王还是很宠他,只是见不得小东西喜欢赖在梁依童怀里而已,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午时了,还有一会儿才到镇上,马车便没有停下来。
宝宝不由打了个哈欠,他的眼睫也很长,跟梁依童的一样,又浓又密,闭上眼睛时,单是眼睫毛都能让人把玩许久。
见他累成这样,梁依童有些心疼,她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想起自己第一次骑马时,大腿根疼了许久,她问了问宝宝,“腿和屁股疼吗?”
宝宝摇头,“还好。”
他就是觉得累,答了母妃一句,又闭上了眼睛,豫王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将他往肩膀上按了按,“累了就睡会儿吧,到了吃饭的地儿再喊你。”
宝宝乖巧点头,他昨晚睡得晚,兴奋劲儿过去后,确实困了,很快他就睡着了,小家伙睡着的模样格外乖巧,他眉眼随了梁依童,鼻子、嘴巴、轮廓却跟豫王很像,此刻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时,面朝梁依童的这半张脸跟豫王几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见他睡着了,梁依童才道:“我抱会儿吧。”
豫王却没有将宝宝递给她的意思。
梁依童有些郁闷,仔细回想一下,最近这一年,他都在跟她抢儿子,她都好久没好好抱一下宝宝了,她再次伸手,耐心道:“他都四五岁了,你一直抱着胳膊腿不酸么?”
豫王扫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抱你我都不酸,一个他,有什么好酸的?就这样想抱他?”
什么话被他一说,都有些变味,梁依童瞪了他一眼。豫王有些好笑,扭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哄道:“这就生气了?”
真跟他生气,梁依童气都气饱了,都不用吃饭了。她摇了摇头,知道他就是小心眼,爱吃味,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只觉得像他这样,连儿子的醋都吃的人,只怕全天下仅此一人。
又过了一刻钟,马车才停了下来,见是酒楼到了,梁依童便喊醒了宝宝,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了精神,“到酒楼了?”
“嗯。下去吧。”
宝宝乖巧点头,他还从未在外面吃过饭,下马车时,不由好奇地看了一眼,这家酒楼是专门供行人吃饭的,只有两层,面积不算大,装饰也十分简洁,尽管如此,宝宝还是好奇地多打量了一眼。
清楚王爷喜静,护卫已经要了一间包厢,梁依童和豫王牵着宝宝走了进去,这会儿正是饭点,酒楼的大堂有几桌被行人占了,扫到他们一行人进来时,众人皆愣了一下,毕竟这一群人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大人暂且不提,单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家伙就生得钟灵毓秀、粉雕玉琢似的,只是瞧了两眼,就令人心生好感,众人特别想上前捏捏他的小脸,其中一个大汉,还感慨出了声,“好精致的小娃娃!”
宝宝不太习惯大家的打量,小脸有些红,往爹爹身后躲了一下,众人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豫王,只见男人五官俊美,气度很是不凡,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大家竟莫名不敢盯着他多瞧,眼神都有些躲闪,目光下意识落在了梁依童身上。
梁依童戴着帷帽,众人只能瞧见她婀娜的身姿和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哪怕没露脸,她周身的气度依然很引人注目,见她身后的丫鬟都那么美,众人便清楚,她只怕更美,有些好色的甚至忍不住伸长脖颈,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恨不得摘下她的帷帽。
豫王眼神有些冷,淡淡扫了过去,众人被他冷厉的目光扫到时,都不由有些怂,这下是彻底不敢乱看了。
宝宝也察觉到了父王的眼神,那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又来了,让人莫名觉得危险,宝宝原本还有一两分睡意,这下彻底清醒了。
哪怕被父王牵着小手,他还是下意识往母妃身边缩了缩,缩到母妃身边后,才抬起白嫩的小脸,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偷偷瞄了父王一下,对上父王似笑非笑的目光时,他小身体僵了僵,连忙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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