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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巢（3）
小乌丸跟着叶绍和夏目一起来到了时政大楼，还没有进去, 就被汹.涌出来的漫天荆棘袭击。
荆棘？难道是艾利亚斯？
叶绍这么想着的时候, 马上又将这个念头甩出了自己脑海。
“这个灵力, 不是他。”小乌丸比叶绍更快明白对方想的是什么，他看向前方，拉低了遮帽, “是一位跟他妻子相同气息的人。”
“对我们没有恶意。”夏目最后补充了一句，“似乎是在保护着谁。”
“是羽鸟智世。”叶绍马上想到了这位被安放在时政大楼最中央，依靠先进仪器和众位杰出阴阳师/魔法师灵术活下来的人。
小乌丸看向叶绍, “时间溯行军的人这次目标是她？”
夏目听不懂叶绍和小乌丸之间的对话, 从刚才开始，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虽然他和叶绍共享了灵魂，但灵魂中的记忆却不是完整的。
它只记载和共享了有关于主人最深刻，和灵魂绑定后, 正在发生的事情。
所以, 自己不知道小乌丸和羽鸟智世, 艾利亚斯也是正常的吧。
夏目安静地在一旁听小乌丸和叶绍的交流内容，并帮他们观察周围有没有审神者留意这边。
事实却是，夏目太过于担心了。众位审神者们一过来就被右侧方逃窜出来的时间溯行军缠住，根本就没时间管他们这边什么情况。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叶绍这般说着的时候，同时拉起了小乌丸和夏目, 随即脚底一踩, 直接大轻功带着他们两个急速贴着时政大楼外面一路向上。
完美躲避过半空中刺穿出来的荆棘, 将周围的轻剑丢出去, 轻松斩掉被荆棘推出来的时间溯行军们。
之前负责登记大家战斗力的文系审神者看到了这一幕，张大了口，然后默默地推了推已经不存在自己鼻梁上的装饰眼镜。
当手指触碰到了鼻梁时，他垂下了手，“还真是超武系审神者……”
对准了一个结界位置，叶绍带上小乌丸和夏目，狠狠地“撞”了进去——
“嘭——”
结界裂开一个口的声音引起了结界内全部人的注意，当看到来者是叶绍时，大家都沉默了。
“晴明公没有关好自家熊孩子么？”一名阴阳师快速将叶绍打破了的结界修复好，然后看向叶绍还有他身边的小乌丸，当即不客气道，“我们这里不是给小孩子来玩闹的地方！”
“关”好？
夏目闻言当即蹙眉。
“啧，堂堂一名阴阳师在外界混乱之际就只会躲在这个地方。”叶绍毫不客气反击刚才对自己说话无礼的家伙，“我一源氏重器何时轮得到你这小喽啰指手画脚？”
“你！？”这位并不是大家出身的阴阳师瞬间被叶绍反讽引来了怒气，阴阳师和魔术师一样，都很在意自己的血统。
虽然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但对于血统的推崇却一点都没有减弱，甚至比当年平安时代更甚！
踩中了对方的痛脚，他当即就想跟叶绍干架。怒火泯灭了他的理智，完全没有思考叶绍话语里的不对劲，“你这小鬼简直不知所谓！我今天就要给你点教训！”
小乌丸一言不发，却早已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侧——本体刀柄上。
但这位阴阳师发狠话说完，动作却迟迟未见开始。
小乌丸侧头，看到这位阴阳师被冰系的魔法冻住了双手和双脚，此时正满脸惊恐表情瞪向夏目，而夏目却面无表情。见对方恶狠狠看向他，便冷声问道——
“需要帮你大脑也冷静一下吗？”
*
“还真是狼狈。”源赖光帮鬼切将受伤的部位用纱布包裹起来，“大江山的鬼王怎么就这点能耐？”
“源赖光。”
“嗯？”
“不会说话就闭嘴。”鬼切皱眉。伤口深可见骨，且无法用妖气恢复，对方是用了克制妖物的利器来对付自己么？
“啧，脾气真臭。”源赖光身为阴阳师怎么会不懂鬼切的伤口问题，他在捆好的绷带上用灵力画下了阵法，“这玩意，聊胜于无吧。多少也能够抵消点负面影响。”
感受到伤口没有那么疼痛的鬼切：“……”
“还可以继续吗？”源赖光收起手，看向鬼切。
鬼切嗤笑一声，“阴阳师，你以为是在跟谁对话呢？”
源赖光无奈地看向这振觉醒了的鬼切，似乎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稍微融洽了一些？
“源赖光。”鬼切再一次呼唤源赖光的名字，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后，他当即握紧了手中的刀。
这架势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源赖光斩杀一般。
但在这狭窄无太多光线的环境里，源赖光面对鬼切，没有任何的躲闪。
鬼切：“当年你为什么要抹去我身为妖怪的记忆？”
源赖光怔在原地，别开视线，“缘故不重要，事实就是我抹去了你身为妖怪的记忆，让你更好被我使用。”
鬼切：“……”
“又过来了。”源赖光明显不想聊当年的事情，他转开视线，看向向他们这个方向涌过来的时间溯行军，“时间溯行军交给你，我潜入他们的中央，破坏掉转换装置。”
“嗯。”鬼切提起刀。
再没有任何的多余叮嘱话语，两人飞快分开，冲向各自目标！
*
“主人在忙什么？待在室内不让人进入，也不出来。”膝丸看着门外没有动过的午饭，颇为头疼。
寮院内的全部式神都被晴明派出去了，现在就剩下他们本丸一些刀剑待命。外面局势不容乐观，但主人的命令却迟迟没有下达。
博多在网上浏览到了很多有关于本丸刀剑男士恢复成刀剑形态无法显形的求助帖，并将这件事整理好，以文书的形式交给主人了。
但是主人却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不仅如此，就连午饭都不吃了。
膝丸皱眉，完全不知道主人在室内忙什么。
还有那个擅自离开本丸的小乌丸，也不知道去外面干什么。
“总觉得怪怪的。”膝丸叹气，俯身将门口放凉也没有动过一口的饭菜收拾到了厨房，在厨房遇到了烛台切。
烛台切看到完整没有动过的午饭愣了一下，“主人没有胃口吃饭吗？”
膝丸摇了摇头，“不清楚，从刚才就觉得怪怪的。要不是还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在本丸，我都怀疑他跟小乌丸一起走了。”
“哈哈哈，说不定主人还真的跟小乌丸一起走了呢！”安定和清光吃完了午饭，将饭盒收拾到厨房准备洗餐具的时候，就遇到了今日的近侍，膝丸。
当听到膝丸的吐槽，安定当即接了一句。
但听到他话语里内容的全部同僚都沉默了。
安定每一次不经意之间的话，最后都会被验证出那句话无限接近于事实。
所以说，主人现在有可能跟小乌丸在一起？
本丸的众刃虽然敢这么猜测，却谁都不敢去敲晴明的房门去验证。
*
夏目放完狠话，见那位阴阳师疯狂摇头，便冷着脸绕开了他。
但这周围全都是阴阳师，不管他去到哪里，都有视线在观察着他。
夏目轻轻蹙眉。
他不喜欢这样的打量视线。
小乌丸看向夏目，完全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温柔客气的少年竟然还有这样阴狠的一面。但看他的反应，完全就是不喜欢暴露自己实力引来围观的，但为了小绍……
真好啊……
小乌丸轻轻勾起了嘴角。
“小祖宗……啊，不对，是前辈？”叶绍忽然觉得小乌丸的唇角弧度和晴明重叠，他微微蹙眉，回想起小乌丸从见到自己开始的奇怪反应——
听到他要去时政大楼，没有立刻要求自己跟他回本丸，而是当即违背初衷随他一同前往时政。
如此有自我思想，不顾本丸的“阿鲁几”和自己的初衷，跟自己一同“胡闹”……
小祖宗实在是太反常了，叶绍不由大胆猜测了一下。
“嗯。”“小乌丸”应了叶绍一句，“被你发现了。”
还真的是！？
叶绍只是有所怀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是晴明！
“这是什么？附身？”叶绍好奇打量小乌丸。
这身体明明是小乌丸的，但是他身上所带有晴明灵力气息比往常浓厚了。
“借助了八岐的能力，通过小乌丸视线观察周围，必要时刻也能显形几分钟。”晴明用着小乌丸的身体和叶绍沟通，然后转头看向尴尬看向自己的夏目，笑了笑，赞赏道：“夏目刚才做的很好。”
“是魔法吗？”
夏目窘迫地点了点头。
竟然在叶绍前辈面前露出这样一面，肯定会被讨厌的！
“虽然不是阴阳术有点可惜，但魔法也不错。”晴明还是很希望能够收夏目为徒的。
不过对方都选择了当魔法师而不是阴阳师，他就不强人所难了。
晴明：“也算是补全了小绍跟魔法师相处的经历了。”
“前辈？”叶绍拉了拉他，“闲话留着之后聊？”
“嘛，这里不是你要进来的吗？”晴明看向叶绍，完全不想插手现在的事情。
很明显，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是真空带，推开那位主动前来找茬的阴阳师，眼前的阴阳师们正在对峙。
而刚开始因为意见分歧而对峙的时候，叶绍就拉着小乌丸和夏目闯进来了。
连阻挡这两批人靠近智世的约瑟夫都在看到叶绍几人的时候，动作都顿了一下。
“嘛……诸位大阴阳师们，不管外界异状，纷纷留守在此，‘保护’一位‘妖精爱女’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我还以为是众位是想要打算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晴明一番话说得极有技巧，成功就将全部人注意力都拉到自己的身上来。
“你是什么人？”
“鬼鬼祟祟遮住自己样貌不敢示人，却跟晴明公的家属混迹一起，还有那位审神者——”
“竟然用魔法袭击时政大楼里的阴阳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夏目眸色越发冰冷，周围的寒气更甚，“意味着什么我都不懂，要是你们都无法冷静下来，我不介意帮你们冷静下来。”
眼下的状况已经很好理解，他们在商讨如何处理智世，但从约瑟夫的表现来看，不论是哪一派的人，他们的处理方式都对智世不好！
想到时政工作人员的习性，叶绍觉得这帮人不管有没有混进历史修正.主.义.者，都没有打算好好履行和艾利亚斯的约定。
“你们将艾利亚斯和路兹支走，就是为了趁机抽取智世身上的灵力。”约瑟夫以嘲讽的语气揭露了这些人目的，“就为了将原本一开始后就不受控制的错误掰正过来。”
“不论是改变历史，还是维护历史，反反复复出现历史时间段，都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约瑟夫冷静地分析了现状，“所以你们打算停息这件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但是历史意志已经开始产生变化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你们身边重要的物或者人都开始改变了？”
约瑟夫一边说，一边观察这帮阴阳师们的反应，嗤笑一声，“你们的能力也逐渐倒退了。”
“你们在害怕……”
“闭嘴！”阴阳师们开始奋起，“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在这里妖言惑众？！”
“原来如此……”晴明想敲下扇子，然后发现这具身体并不是自己的，便暂时作罢，“唔……几分钟的时间过得真快。”
时间一到，晴明便将身体控制权还给了小乌丸，然后通过他的视线共享叶绍周围的状况。
“怎么回事？”夏目看向叶绍，“他的话是指历史已经开始改变了？”
“出现了异常，让某些历史时间线里的人物消失了。”叶绍低头，“原本以为历史意识会纠正，没想到堆积多了，反而让历史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不用等到二二零五年开始，可能在过去的二零一六年，人类就会永远在地球上消失。”叶绍看向夏目，终于没有忍住，爆出了人生第一句粗口——“真操.蛋啊。”
“人类消失后，会回归起源之处，重塑，但是重塑的人类是否是我们所理解的那些，就不一定了。”小乌丸见叶绍情绪不对，无法继续给夏目解说，便主动将他的话接了过来。
约瑟夫看向夏目三人，笑了，“你们一直想要破坏历史，改变未来，谁曾想竟然阴差阳错动了人理。”
“人理”。
对于魔法师一点都不陌生的词汇。
这个词汇意味着什么，身为魔法师之后，夏目已经无比了解，当即，他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可比改变历史更加严重的事情。
“你们早就知道了？”夏目看向叶绍。
叶绍不否认，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从开始接手本丸的时候，就有点猜测到了。只是……没想到时间会那么快。”
“所以你们想要通过燃烧智世身体的能量让一切都重塑抵挡这一变故？”夏目说到后面，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不，这位审神者，你说错了。”约瑟夫笑着对他摇了摇手指头，“不仅燃烧智世，这里全部的审神者，刀剑男士，魔法师，还有晴明公，式神们，都是他们所需要的能量。”
“！！！”
夏目紧紧咬牙，空气中的水汽已经凝结成了冰凌，“你们竟然……”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本丸的刀剑男士会变成刀剑本体，无法再唤醒人类形态的缘故。”
约瑟夫语调轻松，但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轻松。
眼见自己的计划已经被识破，阴阳师们也破罐子破摔了，“是又如何？！为了纠正这个错误的世界，为了后世的延续，如今的牺牲是必要的！”
约瑟夫似笑非笑：“是吗？那为什么，你们还打算将各个平行空间里的三千世界融合成一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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