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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崧站在下方,眸子中多了一抹担忧。
一旦杨广亲自审问洪山虎,情况可能会超出他的预料。在罗崧的预料中,杨广一听到洪山虎有佩剑的士兵,应当震怒,然后直接同意他拿人审问。
如今,杨广不下令,罗崧的处境很不妙。
这样一来,罗崧会非常麻烦。
稍不注意,他就可能把他自己牵连进去。如今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罗崧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了。可箭已经脱险而出,不受他的控制,令他也无可奈何。
杨广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沉吟,却在打量着罗崧。作为大隋的皇帝,尤其是,他历经无数腥风血雨,才登基为帝,成为大隋的天子,心思之老辣,可谓无能人及。
按理说,洪山虎炽手可热,即使罗崧发现了洪山虎的问题,大可以提醒一番,令洪山虎收敛,以结交洪山虎。
拿到朝堂上来,虽然是忠心可鉴的表现,但权衡利弊,得罪洪山虎不一定就能得到好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百官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众人都看出来了,因为罗崧的一句话,使得气氛骤然大变,有些凝重了起来。
在这个关头上,谁都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得罪杨广,便静静的站在下方。
越是如此,气氛越凝滞。
罗崧站在大殿中,倍感压力。
“踏!踏!!”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打破了大殿中的寂静。
洪山虎大步走了进来,他进入大殿中,看到了罗崧,眼神淡然,然后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洪山虎,拜见陛下。”
杨广看到洪山虎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带着笑容,道:“起来说话。”
“谢陛下!”
洪山虎站了起来。
罗崧看在眼中,心中更是咯噔一下。看杨广对待洪山虎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友善了,实在是令罗崧的心中没底。
在罗崧的心中,他看不起洪山虎。
罗崧一直都认为,洪山虎不过是一个小小什长,虽然在宫中击败了松下雷藏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现在看来,情况诡异。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受他掌控了。
罗崧眼珠子一转,立即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洪山虎的佩剑,的确是有不轨之言。他如此行径,等同谋逆,请陛下定夺。”
杨广淡淡道:“洪山虎,你的佩剑呢?”
洪山虎道:“回禀陛下,佩剑在大殿门口,士兵的手中。”
进入宫殿内,不可能带着佩剑,所以洪山虎到了宫殿门口,就依照规矩,把佩剑交给了士兵保管。
杨广颔首,看向杨玄感,道:“杨尚书,辛苦你走一遭。你去大殿门口,将洪山虎的佩剑拿上来。”
“臣遵旨!”
杨玄感应下。
只是杨玄感的心中,却是有些怀疑了。如果是普通的剑,恐怕杨广不会安排他这个礼部尚书去请剑,如果洪山虎的剑真有谋逆之举,杨广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把洪山虎喊来。
想到这里,杨玄感瞪大眸子。
莫非,真是天子剑。
杨玄感的脚步加快,他来到大殿外,便从士兵手中接过了剑。看着这柄剑的做工,尤其是剑鞘上精致的龙形图案,心中更是猜测。
回到大殿中,杨玄感双手捧起,道:“陛下,剑来了。”
杨广道:“呈上来!”
内侍接过剑,便递到了杨广的手中。
杨广摩挲着剑鞘,看都没看一眼罗崧,而是看向洪山虎,道:“洪山虎,罗崧曾问你此剑的出处,你说是传家之宝,可有此事?”
洪山虎回答道:“回禀陛下,此剑乃陛下所赠,自是臣的传家之宝。”
杨广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洪山虎把剑当作传家之宝,倒也是不错。
而此刻,罗崧懵了。
罗崧抬头看向杨广,瞪大了眸子,再看向洪山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怎么可能,洪山虎怎么可能有杨广的佩剑呢?
咕咚!
罗崧咽了口唾沫。
他脸上神情,露出惊骇之色,很是害怕,他知道自己撞在铁板上了。
罗崧怕了。
“扑通!”
罗崧直接跪在了地上,叩头道:“陛下,微臣不知道这是陛下所赐的宝剑,微臣只是看到了剑上的铭文,认为此剑冒犯了天威,才上奏陛下,请陛下定夺的。微臣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但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请陛下降罪。”
罗崧直接认错了。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优势。罗崧的优势,在于他掌握了洪山虎谋逆的证据。可是,洪山虎谋逆的证据没有了,而且洪山虎的剑是杨广所赠,可见洪山虎在杨广心目中的分量。在这样的情况下,罗崧再针对洪山虎,那就是等于找死了。
杨广听了洪山虎的话,仍是没说话。
杨广的心中,还有些疑惑。
杨广盯着洪山虎,开口询问道:“洪山虎,朕赐你一柄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罗崧?”
洪山虎不卑不亢的道:“回禀陛下,如果见到任何一个人,卑职都拿出天子剑炫耀一番,那实在是不妥当。”
“时至今日,卑职从未主动向任何人提及天子剑的出处,而且从来都是随身携带,毕竟这是陛下所赐。”
“陛下赐予卑职宝剑,是陛下的恩宠。”
“但是,卑职却不能因此而四处张扬。故而,在罗崧县令的面前,卑职并未说这是陛下所赠,而且卑职并不知道罗县令看到了剑身上的铭文。”
“如果卑职知道罗崧县令看到了铭文,也不可能瞒着罗县令,以至于他莽撞的在大典上奏事,给陛下增添麻烦。”
洪山虎言辞恳切,恭敬的说话。
刷!
罗崧听到后,脸色更是惨白。
他直接瘫软下来,表情彻底沮丧下来。洪山虎看似是解释,可这番话里面,却是话里带着话,更是处处针对他。
果然,杨广听了后,脸色阴沉下来。
杨广沉声道:“洪山虎,你确定不知道罗崧看过剑身上的铭文?”
洪山虎道:“卑职不知。”
杨广扫了罗崧一眼,罗崧瑟瑟发抖,他脑筋急转,想要思考破解之策,但眼下的局面,他不占半点优势,急切之间,根本就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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