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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去而复返

作品: 一文不值 |作者:三夜天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9-14 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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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姜朝为楚凌二人安排了回宫的马车,出宫时的那辆马车太过狭小,楚凌有伤在身,长时间挤坐在狭小的空间内不利于恢复。

楚凌伤口的血止住了一些,虽然依然在往外渗血,不过已经不严重了。

“痛得严重么?”马车上,姜迟望着楚凌依旧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柔声问着。

楚凌刚摇了下头,对上姜迟关切的目光才咬着下唇轻轻点头,道:“有点儿…”

“傻瓜。”姜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坐到楚凌身边,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将他往怀里圈了圈,道:“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什…什么?”见姜迟突然坐过来,楚凌正猜测对方要做什么,难免有些走神。

姜迟也不在意,只低声道:“以后不许再做挡箭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不测,我怎么办?”

“……”楚凌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没想过要为姜迟挡箭,昨天只是情急之下他无意识就那么做了。后来楚凌也理智的分析过,如果给他留有思考的时间,也许他的理智会战胜冲动,也许他会坐视不理任由姜迟受伤。

其实这不过是楚凌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他不想对不起前世的自己,但往往那些不加思考做出来的第一选择,才最能真实的反映一个人的心。

姜迟有些后怕,如果秦善那一箭射中的不是楚凌的肩膀而是他的心脏,或者秦善没有及时将解药送到楚凌毒发身亡…这些都是姜迟无法想象的,他不知道如果楚凌不在了,自己还会不会独活。

姜迟在看到楚凌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对城楼上那名少年有着莫名的执念,所以哪怕禁锢哪怕伤害,他都不惜将楚凌囚困到自己身边。

姜迟一直把那种带着几分邪恶的情/欲当□□。

然而,昨晚面对奄奄一息的楚凌自己却无能为力时,姜迟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他真的舍不得看到楚凌受一点点伤害,他无法想象楚凌如果死了,自己是与他共赴黄泉还是彻底疯魔。

可让姜迟难以接受的是在过去的近一年中,楚凌所受的伤害全部是拜他所赐。

“对不起。”这是继昨晚楚凌昏迷之后姜迟第二次如此郑重地向他道歉。

“道歉做什么?”楚凌微仰着头,一双黑沉的眸子湿亮,映着他苍白的脸色。

“没事。”姜迟微笑,没有明说自己道歉的原因,微微低头在楚凌扑棱着的眼睫上吻了吻,认真道:“我心悦你。”

“……”对方说的那么认真,楚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该严肃一些的,但是听着姜迟这么文绉绉的一句“我心悦你”,他还是没有忍住乐了起来,弯着眼睛道:“你怎么突然跟戏本子里的男主一样说话文绉绉酸溜溜的了?”

“……”姜迟愣了下,也跟着笑起来,挑眉道:“有么?”

楚凌点头,“有。”

姜迟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就说了,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拿来酸你了。”

楚凌道:“我没说不喜…”话到后面就没了音儿,抬起头果然看到姜迟满脸的得意,他的脸“刷”就红了,忙别扭地转过头避开了姜迟带着几分调笑的视线。

“喜欢啊?”姜迟却好像来了兴致,不依不饶起来,唇瓣贴着楚凌的耳垂,轻轻呼着气,“子凌…那么…你心悦朕么?”

“……”楚凌的脸色一僵,方才心里的轻松就那么被姜迟一句话弄没了。楚凌抿着嘴迟迟不搭声,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在了一起,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因为力道而微微凸起。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愿细想,因为那个答案他不敢也不能说出口,以后的什么都还是未知,他曾经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害,如今再来一次,自我保护意识会让他在每一次抉择面前都小心翼翼。

察觉出楚凌的僵硬姜迟便已经猜到答案了,心中不由苦笑,自己喜欢的好像是一颗“不容易捂热的石头”啊。拉过楚凌攒在一起的拳头,姜迟将他的指头一根根揉开了。

楚凌转过头,对上姜迟温柔的目光,看到对方眼底深处的失落时,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阿迟…我…”

“不想说便不说吧,何必折磨自己。”姜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地叹息。

楚凌低下头,看到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掐出了几个月牙形的印子,其中还有一个正往外渗着血丝。

“今天是端午吧。”楚凌抽回手,眼神尴尬地不知落在何处,他撩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见有一群赤着膀子的年轻壮汉抬着两架龙舟往护城河的方向走,记起今日是端午,赛龙舟吃粽子纪念屈原的日子。

姜迟往窗外看了一眼,道:“你是想去看赛龙舟么?”

“以前只是听说过,宫里没有这种活动,民间才有。”楚凌道,眼睛一直盯着那两只形状细长的有一个龙头的小船,船上被涂了朱红和金黄两种颜色,又装饰着红色和黄色的彩带,床上的龙头也雕刻的栩栩如生,楚凌想如果龙舟在水中飞快前行的话,一定有种飞龙在天的感觉。

“停车。”姜迟对外面的马夫道。

楚凌讶异地看着姜迟。

“想去看看就去吧,难得出宫一次。”姜迟道:“只是你有伤在身,河岸上观看龙舟比赛的人很多,我担心有人挤到你。”

“不会的,我自己当心就好了。”楚凌忙道。

姜迟笑了笑,拉起他的手,“一会儿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允许走散了。”

“嗯。”楚凌点头,回握住了姜迟的大手。

二人下了马车跟着赛龙舟的人一同往河边走,快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河堤两侧已经聚满了人,无论男女老少贫穷富贵,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

这也难怪,毕竟赛龙舟每年只有一次,不仅因为看得人多而场面壮观声势浩大,更因为比赛时十几条龙舟在水面上你追我赶互相竞技很有看头,尤其是每个队伍喊号子时,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水面久久不衰,无论是看得人还是参赛的人,那个时候都会感到无比振奋。

这只是从岸上的人的角度来说,对于水面上划船的人,赛龙舟的吸引力会更大一些,因为如果拔得头筹,这支队伍中每人都会得到十两银子的奖赏,这笔钱,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

除了看龙舟赛以及参加龙舟赛的人之外,还有另一种人提及赛龙舟会兴奋不已,那就是赌徒。

每到端午,河堤两岸都会有人在现场设局下注,赌哪一个队伍会赢,赌对了就会得到超过所下赌注三四倍的回报。

许是姜迟的气质太过冷硬,而且做皇帝久了就算不摆皇上的架子身上的帝王威压或多或少也会存在,所以他毫不费力地就让人群无意识地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护着楚凌找到了一个比较适合观看龙舟比赛的位置。

十二条龙舟已经被放下水,□□着膀子的青年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只船桨,只听主持者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大吼一声拼命却有序地向前划去。

刚开始每条龙舟之间的距离相差并不远,楚凌只看到一片金黄中掺杂着绚丽的红色,彩带飘飘,很是喜庆热闹。岸上的人们兴致很高,大声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呐喊顾威。

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原本集中在一起的龙舟队伍逐渐被拉开,划得快的已经接近终点,划得慢的却还挣扎在半路。

有人见自己下赌注时押错了队伍要赔本,不仅气得破口大骂,也有人觉得自己要大赚一笔,笑得合不拢嘴。

“子凌,你认为哪条龙舟会赢?”一片嘈杂中,姜迟只有贴着楚凌的耳朵才能让他听清。

楚凌踮起脚尖往远处看了看,道:“现在有两条龙舟接近终点了,其他的都被远远甩在后面,所以第一名应该是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目前的第一名已经保持第一有一会儿了,第二名看来很难超越,所以…应该是第一条龙舟第一个到达终点吧。”

“……”姜迟笑望着楚凌,没有说话。

楚凌以为姜迟会表示一下“认同”或者“不认同”,却没料到对方没有说话,于是有些犯嘀咕。微微皱眉,他再次往最前方的两条船看去,却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对,应该是第二条船会赢。”楚凌改口。

“你懂什么,肯定是第一条赢!”旁边有个下注赌第一条船会赢的壮汉听到楚凌的话,不满地骂道。

姜迟“哦”了一声,笑着对楚凌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去管那壮汉,楚凌复道:“你看,第一条龙舟上有的人划船的节奏已经与队伍里的其他人不一致了,如果各划各的不能协调用力的话,船速很快就会慢下来。而第二条龙舟上的人正好相反,他们虽然一开始稍稍落后,但现在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速度好像也快了一些。我想…只要剩下的路程够长,他们一定会追上去的。”

“说得好。”姜迟毫不吝啬地夸了楚凌,眼神里带着赞赏。

楚凌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淡淡笑了。

那个壮汉听楚凌说得头头是道,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下错注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瞪了楚凌一眼,毫无底气地放了一句狠话“你懂什么…”

“……”

“……”

姜迟与楚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尴尬又不失无奈的微笑。

“好~好哦~”

这时岸上响起一片喝彩声,原来是比赛已经结束了,楚凌分析的丝毫不差,原本第二的那条船在最后一刻超越了前面的那条一个龙头的距离,险胜。

比赛结束,二人慢慢往回走着。

“早知道方才我们也该下一注的。”姜迟笑道。

“赌大伤身,你应该下令禁止赌博。”楚凌道。

“话不能这么说。”姜迟缓缓道:“百姓生活不如官商富足,官商的生活又不如百姓们自在洒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需要发泄或者是说麻醉自己,有时像赌场青楼这种地方,该装看不见的还是要看不见的。如果没了这些,那些人又会找其他的东西或者地方作乐子,也许会更不好控制。所以事情只要不是太过,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放任自流吧。”

“嗯。”经姜迟点拨,楚凌明白过来,有些事的存在是有必然原因在的,就算它消失了,总还会有另一件事替代它而继续存在。

“走了这么久,累了么?”想到楚凌身上有伤,姜迟停下来,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还好。”楚凌道。

姜迟从来都不信楚凌口中的“还好”,对方总是把自己的真实状态轻描淡写,但姜迟却更喜欢楚凌能完全对他放开,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总是很畏惧的样子。

甚至,楚凌的笑,姜迟都觉得背后藏着很多小心翼翼。

姜迟不明白,仅仅是过去半年多的相处,就算自己真的在某些事上做的有些过分,楚凌也不该这么怕他。

“唉…”轻轻叹了口气,姜迟一半心疼一半无奈地过去将楚凌打横抱了起来。

“嗯?”楚凌一惊,有些戒备地盯着姜迟,紧张道:“你干什么?”

“抱你走。”

三个字,铿锵有力,让楚凌无从反驳。

知道拗不过姜迟,楚凌也没有挣扎,老老实实靠在姜迟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了。

肩膀上被对穿了一个窟窿,搁谁都疼得受不住吧。楚凌只是凡人,自然也是会疼的,只是性子使然,他的忍耐力比常人好了一些,可以硬撑着。

楚凌越是如此,姜迟越是心疼。

“吃粽子么?”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买粽子的小摊前围着很多人,好像那家粽子很好吃的样子,姜迟边走边问楚凌。

“我还不饿。”楚凌道:“不过端午都该吃粽子吧…”

姜迟皱眉:“想吃就说想吃。“

“……”楚凌弱弱道:“想吃……”

“……”看了下怀里低着头的楚凌,姜迟叹道:“真拿你没办法,一会儿胆子大到要跟我顶嘴,还拿玉枕砸我的头,一会儿又这幅受了委屈的模样,子凌…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楚凌:“……”

“算了。”姜迟也没指望楚凌能回答出个一二三来,走到一棵树下,姜迟把楚凌放在树下的石头上坐着,道:“买粽子的人太多挤到伤口就麻烦了,我去买,你坐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楚凌点点头,看着姜迟向人群中走去。

“小凌,小凌…”

姜迟走后不久,楚凌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刚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在意,可是那声音一直存在,甚至到后来带了一些焦急。

楚凌回头,只见秦善藏身在后面的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后面,探出头来叫他。

心中惊异,楚凌起身走过去道:“秦大哥,你怎么在?”

秦善没急着回答,而是拉着楚凌的胳膊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急急问道:“解药服下了吧,伤的严不严重,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楚凌道,不着痕迹的挣开秦善,后退半步拉开了二人过分亲密的距离,又低声问了一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该来的,姜迟不会放过你。”

“我从晋王府一直跟着你们的马车过来的,小凌,我要救你走!”秦善道,说着一把拽住楚凌的胳膊拉着他要离开。

“啊!”秦善拉得是他的左手,扯动了伤口,楚凌痛得脸色立刻白了起来。

秦善一惊,忙松开手,道:“对不起,碰到你伤口了。我只是想杀了姜迟那个狗皇帝,没想到会伤到你。”

“只是扯了一下而已,我…我没事。”楚凌咬牙忍着疼,但肩膀一阵热流,他知道伤口肯定又裂开了,摇摇头,楚凌艰难道:“秦大哥,你快走吧…姜迟去买粽子了,很快会回来,被他发现你就走不掉了。”

“要走也是一起走。”秦善道,这次他拉过的是楚凌的右手,带着他就跑了起来。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姜迟已经答应我昨天的事既往不咎,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我们两个都走不掉的。”楚凌道,他已经走都走不动了,秦善还固执地拉着他跑,楚凌踉跄着,眼前发黑。

“答应你?”秦善一愣,停下脚步,转身以一种奇怪地眼光看着楚凌,道:“他凭什么会答应你?你与他做了交易?他怎么威胁你了?他…”

楚凌正喘着粗气,听到秦善一连串的质问,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他皱眉道:“你别把人都想的这么龌龊行不行,姜迟没有威胁我,我们也没有做交易,他答应只要你不继续刺杀他,他就会放过你。”

“太子殿下,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秦善的表情带着愤怒,还有一丝丝其他,“身为离国人,你怎么还为那个狗皇帝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楚凌道,虽然身体虚弱,但他眼中的目光却是坚定而不容置疑的,“秦将军,你现在已经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么?本宫让你即刻回离国!”

“你…”秦善不可置信地望着楚凌,“你知道姜迟昨天为什么带你去合家欢么?你知道他在合家欢布置了多少眼线?你知道昨天如果不是我跑得快,现在我已经死了么?你知道姜迟是个怎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么?”

“我只知道,昨天如果你不去刺杀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楚凌淡淡道:“而且,就算你被捉住,姜迟也不会轻易杀了你。”

因为那个人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珍惜的人。

楚凌知道姜迟说的话自己不能信也不该信,但是他还是记住了这句话,并且现在突然莫名其妙在脑海冒了出来。

“你爱他?“秦善盯着楚凌有一会儿,缓缓下了这个结论,他的眼中有些不甘,“因为爱他,所以才甘心为他挡箭,甘心哪怕现在有机会离开也不跟我走?”

“这里是姜国,我能逃到哪里去?”楚凌苦笑。

不知是笑自己被姜迟逼得无路可逃,还是笑自己自欺欺人明明爱了却不愿承认。

望着楚凌惨淡的笑容,秦善终于没有再坚持,带着一丝丝落寞,他转身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会让其他几位将军回朝向皇上复命,就说刺杀姜迟的计划暂时受阻,以后再寻找机会。”

“你呢?”楚凌道,“你不回去么?”

“……”秦善没有回答。

姜迟买完粽子回到树下发现楚凌不在,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不是说好了要等他的么,为什么人不见了?是被人抓了还是他自己走了?

是不是人群里有刺客隐藏,自己这一路来对楚凌太好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所以才把楚凌抓走了,可是楚凌身上有那么严重的伤,怎么经得起折磨。

但如果是楚凌自己离开的呢?对方曾经一直想要逃跑想要离开他的啊,他不该…不该带楚凌出宫的,他应该把他找个笼子锁起来,让他逃不了。

可是…做不到,他已经做不到了,不舍得伤害,不舍得以爱为名的禁锢…

“楚凌!你在哪里?”姜迟将粽子揣进怀里,在河堤上东奔西跑寻找着楚凌的声音,他拉着路人,比比划划问着他们有没有见过一名身穿月白色袍子的年轻公子,他拼命用尽可能完善的语言去形容楚凌的样貌,疯了一般见人就问,却一次次失望。

楚凌…真的走了吧…

“楚凌!!!”姜迟站在人群中,大声喊着,这一声,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得不到回应,他颓丧地垂下头,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阿…迟…”

姜迟全身僵住,直到意识的那是楚凌的声音后,才木讷地转身,在看到楚凌的那刻欣喜若狂地跑过去,将人一把扯入怀中紧紧圈住。

“你去了哪里…你去了哪里…子凌,子凌…”埋首在楚凌颈间,姜迟亲昵地蹭着,大口呼吸着带着楚凌气息的空气,方才空落落的心,仿佛一下子被重新填满了。

“我随便…走了走。”楚凌道,肩头的伤口早已裂开,楚凌能走回来已经耗光了力气,只是姜迟太激动才没有发觉楚凌的虚弱。

“我以为…我还以为…”天知道刚才以为楚凌自己离开了,姜迟怕到发抖。

楚凌道:“你以为什…唔嗯…”话未说完便被人堵回了口中。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一吻结束,姜迟抵着楚凌的额头近乎哀求。

楚凌心中便有些疼了,他虚弱地笑了笑,靠在姜迟怀里,弱声道:“我不走…我…我不是回来…”

“楚凌?”姜迟这才发觉楚凌有些不对,还没等他怀住楚凌,对方已经缓缓滑了下去,“楚凌!”姜迟一惊,忙把他接住,才注意到楚凌肩膀处的布料已经被血水染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将楚凌打横抱起,姜迟不敢耽搁,快步往马车的方向走。

“刚才伤口不知怎地裂开了,我想去找你告诉你…可是人太多…我找不到你了,阿迟。”楚凌弱弱道。

“对不起,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姜迟心疼道。

楚凌笑着没再说话,他觉得自己变坏了,说起谎话越来越溜,而且每次撒谎都可以赚得姜迟一大把的愧疚。

“皇上日理万机是你这穷酸书生说见就见的吗?还要告御状!还不赶快滚回你的潮州去,皇上可没工夫搭理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上马车的时候,姜迟依稀听到身后有人起了争执,甚至提到了“皇上”二字,于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有几名官差趾高气扬地拦着一名青衣书生的去路,那书生被打得跪趴在地上,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只是隔得太远姜迟并不能确定发生了何事。

楚凌伤口裂开血流不止必须马上回宫,姜迟不敢耽搁,于是没再管那书生的事,抱着楚凌上车了。

“潮州百姓委我曹某以重任,誓要面见皇上告倒王安之那狗官!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你们官官相护可以护得了一时,岂能护得了一世!”

青色的长衫上沾满泥灰和被殴打的血污,曹寻一身狼狈,眼神却投着满满的坚定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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