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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看着陈守信走远,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
先前他们之间尴尬的很,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大度,倒是衬的他小气起来,陈英心里也觉得舒坦,倒是将心里的失落和空荡消去了几分。
他自田里离开便径直去了河边,挨个树丛后面都找了,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他心里是很不愿意承认轩辕瑾真的被自己气跑了,可只要静心一想,便知道这是必然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出彩的人物,还这样不识好歹。
轩辕瑾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如今嫡亲的兄长稳坐皇位,对他又有养育之情,本就比别的兄弟亲密些,他自己有知进退,明事理,往后的日子可谓是坦荡光明,实在不必为他耗损。
陈英自小河边枯坐一下午,待到天色黑下来,想着该回来给陈为仕折腾晚饭了,才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又绕着河边走了一遭,才想起来自己的镐头还被丢在田里,便又去捡了回来。
他进院子的时候,三房人仍旧在争吵,此时陈二婶正开口:“大伯,您可是长子,没有道理您在却让弟弟们养老的规矩。”
陈中梁冷笑:“先前老爷子健壮的时候,你们二房得的好处最多,也最是嘴甜,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如今老爷子动弹不了了,你们怎么不孝顺了?”
陈中栋生的精神,此时听见妻子和大哥唇枪舌战,却是一言不发,片刻之后才看向三房陈中林:“老三,你怎么说?”
陈中林素来不肯正面掺和进两位兄长之间的争斗,那二人素来不和,一个占着嫡长的名头,一个得了老父的青眼,往日斗起来不分上下,他掺进去也只有吃亏的份。
本以为这回能凭着装死避过去,却不想被老二点了名。
他心里多了一股气,便把矛头对准了陈中栋:“二哥问我,我能有什么话说,这父亲往日最喜欢你们二房,眼下这情形,想必心里也是愿意让你们伺候的。”
陈中梁忍不住笑起来,拍掌道:“就是这么个理,咱们还是要看老爷子的心情。”
陈二婶心里着急,眼下这样子,倒像是不得不赡养陈为仕了,可他们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又哪里来的心思去照顾一个糟老头。
她满心不情愿,一抬眼却瞥见陈英自厨房里头挖了米出来,登时眼睛一亮,拍了拍大腿:“你这个小兔崽子,我就说家里的米怎么用的那么快,原来都是你这个内贼!”
陈英不理他,端着米碗就出门,他经了昨天一遭,倒是有了数,这米只有小半碗,却足够熬上四大碗稠糊的米粥,虽然比不得自己熬粥省钱,可他毕竟没有别的功夫,只能这么着,他寻思着待会若是能讨些炒菜来才好,总不能只让老头喝粥。
陈二婶见他这样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变了脸色:“老爷,你瞧瞧,你瞧瞧,我如今是不管家了,他就这样不将我放在眼里,我这个婶娘哪里苛待了他……”
她拿着帕子摁着眼角,仿佛是委屈哭了,卢氏冷眼看着她哭闹,心里却也疼惜那半碗米,只是当着陈中梁的面不好苛责陈英。
陈中栋自觉被拂了脸面,语气严厉道:“站住,不肖东西,一屋子长辈,你的礼数呢?”
陈中梁素来不喜欢这儿子,眼下却也不愿意由着老二欺负,便冷笑:“我这亲爹还在,老二,你这是耍的哪门子威风?”
陈英瞧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青肿还没消下去,不由得想笑,又生生忍住了。
陈中梁也侧头看过来:“你拿着米去做什么?”
陈英见他难得维护自己,心里多少也觉得熨帖,便好声好气道:“我瞧见厨房里没有饭,想必中午也没做,祖父总得用饭,我去换两碗粥来。”
陈英孝顺,陈中梁自觉脸上有光,便顶着猪头脸露出一抹笑意来:“你先前虽混账了些,如今倒是懂事了。”
陈二婶冷笑:“他要是懂事,咱们陈家哪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她仍旧惦记着成王府的后院,先前听了陈英和成王的话,简直恨不得将他掐死,他若是肯好声好气的说也就罢了,偏要成王以后不准再来,岂不是生生断了陈薇儿的大好前程!
提起这茬,卢氏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只是陈菲儿,陈若儿毕竟还小,她倒不如陈二婶急切,因此也只是冷笑。
陈英懒得再同他们周旋,端着米出了门,自邻居处换了两碗粥,还捎带了一筷子炒咸菜,量不多,陈英也拉不下脸去多要。
陈家人此时都还没用饭,便都眼巴巴的看着他,陈英心里冷笑,心道老头子一碗,我一碗,谁也别想着吃他的白食。
他进了屋子,碰的关上门。
陈为仕听见动静在床上睁开眼看着他。
陈英替他换了个姿势,喂他喝粥,却是一眼瞧见炕下边的陶罐子盖了块破草席,想必是里面多了些腌臜东西。
他心里一松,心想再倔的人也扛不住三急,这老头可算是把脸都丢在了自己跟前,以后肯定也不敢再凶自己了……
他正想的出神,冷不丁便听见陈为仕低喝:“你这勺子是要戳死老头子吗?”
陈英一缩脖子,下意识摇头,瞧见陈为仕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讪讪一笑:“走神了……”
陈为仕就这那一筷子咸菜喝完了粥,等瞧见陈英的碗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的时候,脸色不由变了变。
陈英稀里糊涂将粥吞进去,他并没有饱,中午没饭吃,他又做了重活,这粥喝进去倒是完全没感觉。
只是他也懒得再去找吃的,脑子里想的却都是陈守信说的搬出去的话,村长是厚道人,村子里荒废的屋子倒是由着他们住。
若是三家能拿出个章程来,这老头到底谁照顾,他就干脆走了,反正这里也没处能让他落脚。
他这般想着,弯腰去端那陶罐,陈为仕脸色不大自在,陈英没注意,去茅厕倒了东西,味道实在是难闻,便打了水泡着。
冷不丁瞅见绳上晾着的被子,想起自己买的那两床来。
“二婶,先前陈大哥不是来送被子了吗?你搁哪了?”
陈二婶脸一沉:“什么被子,没瞧见!”
陈英急了,他是不想盖陈为仕尿过的被子的,估计那老头自己也不愿意,若是这被子自己要不回来,晚上就得继续冻着。
“两床被子你也要贪?”
陈二婶脸上挂不住:“谁贪了你的东西!”
陈家如今没了家业,卢氏对陈英的敌意便少了许多,如今瞧着陈二婶做贼心虚,连忙帮腔:“众目睽睽的,老二媳妇,你可真是要脸,多少人都瞧见了你抱着被子进来,这会又不认账了,好歹是个长辈,连小辈的东西都贪,要脸不要?”
陈二婶压不住火气,这就要打起来,陈薇儿连忙拉住他:“大伯母这话说错了,既是众人都瞧见的事情,母亲又怎么会贪?不过是和大堂兄开个玩笑罢了,何况我们二房人少,哪里用得着这许多被子。”
她扫了一眼卢氏的两女一子,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挑拨。
陈英不管这些,只盯着陈二婶:“既然是玩笑,就赶紧拿出来吧,明天还得下地,总得睡了。”
陈二婶不肯动弹,陈薇儿只好自己去取了出来。
陈英接过也没道谢,陈薇儿反而拉住他:“大堂兄,你当真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陈英甩开她的手:“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瞧着陈家姑娘哪个都不顺眼,谁让他们个个都觊觎着轩辕瑾,即便他们如今已经没了关系。
他冷笑一声:“你现在再找我可是来不及了,你先前不是瞧见了吗?我把他气跑了,他现在怕是厌恶我至极,不会再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薇儿蹙眉:“大堂兄这是何必,若是你有心,总能再见到成王,我知晓你怕日后人老珠黄,被成王殿下逐出来,落得一无所有,可我是女子,总能比你强些……”
她脸上一红,想必是想到了生儿育女上,语气也多了几分羞涩:“即便日后没了宠爱,也总能立足,帮扶一把陈家,你不想回王府正好,在外头做个潇洒公子,或是做些生意都是成的,背靠着成王府,总能便宜些……”
陈英几乎想骂她一声不知羞耻,然而对方这番打算听起来却是合情合理,陈英如今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只将自己憋得脸色通红,狠狠甩了甩袖子,大步往陈为仕屋子里去。
陈薇儿脸色阴沉,陈二婶一瞧她脸色,便知道这是没谈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斜眼瞧着陈英进了陈为仕的屋子,冷冷一笑:“这倒是贤孙,我看咱们也不必在这里争吵了,由着陈英就是……”
她侧头看了看大房和三房,瞧见他们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得意起来,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咱们用得都是破旧的床铺,可比不得陈英,都有钱买新的……”
陈中梁眼睛忽的一亮,陈二婶冷笑,心道,他就看看陈英拖着一个中了风的老头,能过成什么样?!
既然不肯替他们铺路,就别想过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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