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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吃撑了

作品: 花间色 |作者:沧澜止戈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2-04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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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的秘密,天下人自然是没有权力去试探的,不过君上若有倾诉之心,臣妾愿意聆听。”

“你刚刚喊自己什么?”

“臣妾?”

明谨反问了一句,褚律若有所思,“这样的称谓不适合你,我说过了,你我平等。”

他走到明谨正面,既不一味靠近暧昧,也没有太远,就隔着一个适度的距离,既能清晰看清她的眉眼,又不会冒犯她。

明谨感觉到了他的小心翼翼,眸色微垂,“不敢。”

她又恢复了端方克制的样子,疏远极致。

这似乎让他有些不悦。

“其实,你我也不算平等。”

“我一个假货,并没有资格当你的夫君。”

他察觉到她眉梢轻压,好似终于确定了这个天大的隐秘。

耐不住心头隐秘的复杂心思,他不由跨过距离,靠近她,挨着她的身子,低下头,轻轻问她:“你呢,现在会不会觉得特别恶心?”

明谨不能动,却是笑了笑。

“君上误会了,我嫁给你,只是因为您是君上,至于您在君上之前是谁,我并不在乎,就好比我若不是谢明谨,您也不会娶我。”

“我会。”

明谨一怔,他咧嘴一笑,“后宫三千,美女如云,我好色之名举国闻名,而你谢明谨恰恰是个大美人儿,你不知道吗?”

其余不说,这位假帝王是真的嘴甜。

“君上过誉了,不知您接下来要如何处置我?”

“那得看你想要怎么来处置我,是要去找那个真正的褚律,你真正的天命夫君吗?”

他这话一说,却留意明谨神色微诧,“怎么,你还不知道徐秋白是真正的褚律?”

他似真似假似笑非笑问着。

明谨呼吸一沉,抬眼与他对视,“他是褚律?难怪他恨我谢家入骨,非要杀我父亲,非要算计我。”

“你这话不对。”他轻笑了下,伸手清理着她的鬓角发丝,“换太子这样天大的事儿,并不是你父亲做的,而是你的祖父,这样时间也对得上。”

明谨的确也想到了。

看来她的祖父也是被逼到绝境了,恨毒了先帝跟褚氏,不惜帮忙做了这隐秘之事,要断褚氏的根基。

算起来,当年她祖父也的确官至太子太保,为太子第一信任之人...

“所以,他要杀你的父亲,其实另有一个原因。”

明谨眯起眼,“他预感到父亲跟你合作,并且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也不止,当年他的母亲秦氏死于你父亲之手,因为秦家也插手了当年红石谷之事。”

“说起来,你们两个也是可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结果两家互相算计,彼此都有血海深仇...”

“君上不必费心,不管有没有这些恩怨,我也从来不会回头。”

明谨察觉到此人若有若无在加深她跟徐秋白之间的隔阂。

其实没什么必要,但她必须表态。

褚律深深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不改此前的选择,不后悔嫁给我?”

“只要我还是君上。”

明谨应得很果断,“是。”

她本就无所谓自己未来夫君是什么人。

“我跟君上您有共同的敌人,至于彼此都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所谓。算起来,谢家犯下的罪都可以诛九族好几次了,我这般身份,怕是比娼妓还不如,哪里有资格去挑剔君上您。”

“所以,还请君上记得我们成婚的初衷,既走出了这一步,就都别回头看了。”

她坚毅如斯,褚律从她眼里看不到半点对这场婚事的多余情感。

他沉默片刻,笑了笑。

“好,那你我夫妻联手,把那老东西拿下。”

“对了,他今天上朝了,好演技,痛陈子孙不肖,主动求罪,还说要卸去身上的官职,不过他到底积威重,名声太好,又没证据,我总不能说他干的事儿。也就没法直接撸掉他,只能让他暂时闲赋在家,这算是他以进为退,”

明谨挑眉。

褚律让姚远进来,后者解开明谨穴位,三人照了面。

姚远低头道:“奴远远看了下他,此人武功深浅暂时不明,是重伤垂死,还是已恢复,无法确定。”

白衣剑雪楼的书白衣已重创,暂无战力,斐无道也重伤,如今不知在哪养伤。

剩余战力也就姚远跟琴白衣,但未必能留住他。

要动手,风险太大,保不准就是满盘皆输。

“我跟你谢家从前都是他掌中玩物,自褚峥去了,昭国实际的统治者已然是他了,不过他当年也忌惮白衣剑雪楼,在武功没有大成之前事先安排了我这么一个傀儡,又拿捏了谢家的隐秘,让我跟你父亲都没法求助白衣剑雪楼,这是他的局。”

的确如此。

明谨思虑了下,道:“他甚至还控制了徐秋白。”

如果广陵谷谷主是他的下属,那么,换太子后,真太子跟假太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啊,当我知道徐秋白是真褚律,我还纳闷他为什么不去找书白衣求救,现在我懂了。”

明谨发觉他在看自己。

她不说话。

“堂堂太子,面容大改,所有跟褚律有关的痕迹都被摧毁,被人当作男宠一般养在邪教门下,手头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暂且不说他说的秘密,书白衣信不信,就是信了,他也永远做不回褚律了。”

他说这话的事情,自己在笑。

作为假货,他既不得意,又不嘲讽,好像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说稀松平常的风月常事。

“作为男人,其实我懂他的选择。”

明谨笑了下,说:“没有人能做回过去的自己。”

她的冷漠跟无情更甚于他。

褚律愣了一会,道:“梨白衣在外面等你,我也不耽搁你,晚上再聊吧。”

“你还有什么要看的吗?关于这个我当年的藏匿之地。”

他语气里似有些试探跟期待。

明谨察觉到了,却是转身走了。

她没留意到褚律眼里的黯淡。

也没留意到他躲在窗后看着她跟梨白衣离去。

“姚远,你是怎么做到对心爱之人一辈子不言不语的?”

姚远低头,沙哑道:“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褚律笑了。

“我不如你,我总想让她知道,又特别怕她知道。”

“可是现在看来,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因为她不信,也不在乎。”

明谨带着梨白衣离开了谢宅,又去了羡楼。

两人俱是带着面具,姿态出众,但旁人也不敢打量。

梨白衣好奇,“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如今我不好去见琴前辈,违约在前,自要请罪的,这边有些好吃的,你替我带一些回去吧。”

梨白衣发怔后笑了,一扫这些天的郁色。

提着一笼吃食,在回宫的路上,她们见到了前面的黄昏之景,有一个老者融入了霞光中。

梨白衣一怔,正要行礼,却倏感觉到明谨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将她往后拉。

梨白衣瞬间明白过来。

竟是他?!

“微臣,参见娘娘。”风姿绝世的太宰大人哪怕老迈,站在黄昏中也有如天人。

明谨呼吸稳住了,静静看着他行礼,片刻后,淡淡一笑,回以一礼。

“见过太宰。”

“太宰伤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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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太宰根基深厚,端是名望就冠绝昭国历史,仅次于当年太祖跟谢家老祖。

是以哪怕有苏慎之的事,他自身也没太大损伤,但可怕的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儿孙的事情。

今日他请罪的名单里面就有许多苏家的人罪名,发落起来雷霆手段,引得朝野内外一片赞誉。

可许多老臣心中却是发冷。

包括现在的明谨。

“托娘娘您的福,不动弹好多年的老骨头,松了一松,觉得比往日更好了。”

梨白衣为之可怕的气场所摄,下意识握剑,明谨却是微笑,“太宰所言有礼,日后我怕是得更努力,才能让太宰您身体更灵活。”

苏太宰也笑,缓缓踱步而来,“不如今天?”

明谨也笑:“那就今天。”

苏太宰眯起眼,忽然顿足,目光往明谨后面左侧的林子跟右边的城墙看去。

“原来君上也在这,姚大监没守在太子身边吗?”

“还有琴丫头也在。”

林子中的琴白衣掠到竹梢上,而姚远跟褚律不知何时已到了城墙上。

苏太宰跟褚律对视着,前者笑容浅淡,“君上如今是真长大了,为了一个女人,无所畏惧。”

明谨心知此人在意指身份之事,毕竟琴白衣就在这里。

但褚律竟也不怕他揭破,老神在在道:“太宰扶持孤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孤知道你这些年心系所在,这人么,活一辈子总有些弱点把柄在别人手里的,孤有,太宰你自然也有。”

“得了心爱,安生度日,便是这人一生最高的追求了,贪那么多做什么呢?”

褚律这话好生理直气壮,姿态高洁。

苏太宰也是好风度,笑而不语,最终后退两步,上了马车,飘出一句,“那还请君上允诺才好。”

马车安安静静走了。

其中必有隐秘,但琴白衣却没法多问,规则限制,不问政治,只听差遣。

跟琴白衣行礼的时候,褚律也退了一步回礼,“琴师傅客气,如此叨扰,实为感激。”

“君上客气了,我今日来,也是为了皇后娘娘。”

琴白衣这人心性比梨白衣还纯净,有时候思想高深,看透世间,有时候特别耿直。

半点面子都没给君王。

褚律失笑,朝边上的明谨笑看一眼,“好吧,果然是我的妻子更讨人喜欢。看样子太宰实力恢复不少,你跟姚远两人都未必是对手,只能等斐无道或者书前辈恢复再说...他以后可能还会动手,我得请你有空多陪一下阿瑾。”

他刚这么说,明谨便皱眉了,“书前辈一人留在白衣剑雪楼不安全,琴白衣必须在那边,至于我,我日后少出门就算了。”

褚律点点头,“嗯,我们两个多在一起,姚远就不用分身乏术。如此也好。”

明谨:“...”

她没接触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琴白衣来回看看两人,没说什么,倒是梨白衣将吃的递给她,得知是明谨心意,她笑得分外开心,伸手摸摸明谨脑袋,后从容离去。

明谨回头,瞧见姚远的目光,她愣了下,心头微微起伏,但很快平静。

回了宫,明谨沐浴完,已是夜时,出了浴池,瞧见褚律让人摆了一桌的吃食。

她周身还带着些许水汽,抬眼瞧他,目光扫过桌子上还热腾腾的菜肴。

好像是羡楼的菜肴。

“君上换口味了么?”

“不,瞧着你好像挺喜欢,还特地送了别人吃,我尝尝,看看多好吃。”

这语气有点怪,酸酸的。

“其实也没宫里的好吃。”明谨不动声色道。

“那得看是谁送的,你没瞧见刚刚琴师傅那高兴的样子,就好像得了亲女儿送的礼物似的,这若换做是我得到你送的吃食,那我也得....”

“君上这年纪还做不了我爹。”

“...”

褚律被噎住,捏着筷子戳了下美味喷香的面烙,幽幽道:“大丫,你这就不可爱了。”

当着这些宫人的面,明谨也不好回怼喊他二狗子,只能淡淡一笑,却是不语。

褚律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而后递了一双筷子给她。

明谨接过,坐在他对面,才发现他让人换了桌子。

这桌子很小,若是一起吃饭,距离近,分外亲近,如同寻常百姓家夫妻...

明谨低头喝着羹汤,不予置评。

倒是褚律胃口很好,一点都不像是被人洞察了身份隐秘的人,心性豁达开阔,偶尔如同孩童心性,偶尔又算计精密。

今夜...太宰的露面怕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至于太宰肯退一步,不也是因为褚律手里的把柄。

看着,这两人是暂时有了协议。

那么,褚律未来是否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容忍对方的存在。

这就与她的目的违背了。

明谨心有疑虑,但没表露,只是平静吃饭。

她遵从礼节,吃饭不聊天,但他好像违背了所有礼节,话多得很,揣着她对羡楼了解,非要她介绍这些吃的。

“君上,其实我也没吃几次。”

“那你下次带我去多吃几次。”

“...”

他跟孩子一样,粘人得很,明谨有些吃不过,只能答应。

吃了饭,他也没要走的意思。

明谨也没在意,让人收了碗筷,瞧见褚律双手负背来回走动,眉头紧锁。

“在想太宰的事?”

“不是,吃多了,有点撑,我走一走消消食。”

“...”

明谨无言以对,只能转身去书房拿了书看。

没多久,消食的人进来,一本正经问她事儿。

“你外面的势力,你不管了?要不要我派人给你的人松松阀,让他们进来。”

明谨骤听到这句话,心念微动,看着他。

“君上可有什么动作,需要我出手么?”

“没啊,就是想让你有点人用,我这后宫三千,你不宫斗么?”

这次明谨没忍住,偏头笑了。

被他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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