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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骆清河再怎么表述,骆知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对这一碗鸡汤的抗拒,不由分说的拉起骆清河的手,将汤碗放到他手里。
“你该补补身体的,一口闷了它就是了。”
骆清河眉头轻蹙,“你方才说的对,应该给言宣送一份,我这就把他叫回来...”
说着,他将汤碗放回桌子上,拿出了手机,一副给言宣打电话的模样。
骆知:“...”死都不怕,怕一碗鸡汤。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堂堂现任林氏总裁,前骆氏掌权人,行事雷厉风行...怕的,竟然是一碗鸡汤,这得多雷人。
以前,骆知哄一哄,骆清河也就喝了,可大概今天骆知的温柔乡,他也体会过了,这会儿,任凭再怎么低声细语的撒娇,骆清河都一脸的抗拒。
骆知干脆脸一板,“你再不喝汤就凉了,汤要是凉了,我就哭给你看。”
本以为杀手锏一出,骆清河就会就范,岂料,骆清河半点不受威胁。
“哭吧,我喜欢看你哭的样子...”娇娇软软的,多可爱。
骆知:“???”
两分钟后,骆清河端坐在办公桌前,小口小口喝着鸡汤,时不时抬眸瞄两眼那边坐在沙发上看这文件的骆知。
骆知察觉到视线,抬头看去,“看什么?喝汤吃饭。”
骆清河:“...”
此刻,他脑子里响起一句话...
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就先行使起这未来妻子的权限了。
小阿知...越来越嚣张了。
可这嚣张的模样,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
骆清河唇角弧度隐隐上扬...他家小阿知,就是连教训人,都可爱的紧。
他当下加快了用餐速度,就想快些,领着小姑娘去外头逛逛,或是就抱着她,说会儿话,也能让一个下午,不那么沉闷。
可是当骆清河吃完将东西收好时,再看过去沙发时...小阿知已经脑袋歪在沙发上,两眼一闭,睡着了。
骆清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知变得越来越能睡,似乎在哪儿,做什么事,都影响不了她睡觉。
他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毯子,走向骆知,将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这才回去继续看文件。
言宣用过午餐回来,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敲了敲才推门而入,没有见到预想中爷和骆小姐相谈甚欢相依而偎的身影...骆小姐是走了?
“爷...”
骆清河抬眸看向言宣,指尖抵在唇瓣,示意他小声些。
言宣这时才发现,骆知原来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放轻了脚步,走近了一些,低声道,“爷,和严总约的时间快到了,该过去了。”
骆清河抬手看了眼时间,确实是差不多了,“走吧。”
两人离开后,办公室里恢复安静。
不一会,骆知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她迷茫地看着四周,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骆清河又不见了。
这时,门外一阵喧嚣,似乎是有人在往这边而来。
突然,门开了,林老驻着拐杖,身后跟着几个高层,“不用你们跟着,我自己能行!”
他就是来看看,骆清河这小子,半个多月不回林家,到底一整天都闷在公司里做什么...
一瞬间,寂静里下来...
只见办公室里,一个身上披着毯子的女孩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是没明白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小骆知?”林老以为是自己眼神不好使,看叉了,眨眨眼,定睛再看,坐在那的还是骆知。
林老身后的高层一个个的都噤声了,心想,林总都回到林家了,还和这骆家的人藕断丝连,这林老只怕是该不高兴了。
骆知:“...”有种被骆清河坑了的感觉。
她连忙起身,笑笑,“林爷爷。”
林老乐了,他就说这骆清河怎么半个多月不着家,原来是和小骆知待在一块。
他手一挥,示意后头跟着人散了去,驻着拐杖走向骆知,骆知连忙上前去扶...
看着眼前已经开始驻着拐杖的林老,骆知再一次意识到,时光不饶人。
林老笑得慈祥,“小骆知,林爷爷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也不说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这骆清河不惦记我这老头子,半个月不着家,你也跟着一起了?”
这看似在指责晚辈不惦记着自己,实则是一句话套着一句话,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这当初出言和林澈抢人的骆清河,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其实他一直觉得,像骆清河这么无趣的木讷性子,实在是难讨女孩子的欢心,更别提是像小骆知这么优秀的女孩子。
骆知笑笑,“二叔哪里是不惦记您,只是他最近工作上的事很多,实在是忙,我也就是过来给他送点吃的。”
林老狐疑的看着骆知,满脸的不信,骆知被盯得有些心虚...
林老看向那边门口的还有一个跟着没走的人,“骆清河最近都在公司忙?”
那人一怔,连忙回道,“老林总,这林总确实最近都在公司,项目也多,需要他亲自过目...”这老林总怎么对着林总还喊骆呢...
真是想不透。
骆知指了指那边的饭盒,“您看,饭盒还在那呢。”
不知怎么的,现在和骆清河在一起了,再面对从小看自己长大的林老,总有一种丑媳妇见家长的慌乱,不自觉的说话都有些紧张。
林老脸一板,明显不高兴了,这骆清河可太没用了。
这话放出去都得有三年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能把媳妇带回家...就这,还不如林澈呢。
这时,骆清河回来了。
言宣推开办公室门,率先进了办公室,却没想到,见到的,不只骆知...“林老?”
见到骆清河,林老白了一眼,“日理万机的小林总回来了?”这种把媳妇一个人丢在办公室里的事,得亏他干得出来?
真不知道这情商是随了谁。
见到骆清河,骆知一颗忐忑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您怎么来了?”骆清河走过去,将一旁的毯子收起来交给言宣,这才在骆知身边坐下。
这时,他还不忘问骆知,“刚刚去处理事情了,还困吗?”
骆知摇头,胳膊肘推了推骆清河,示意他别理自己,赶紧和林老说说话。
瞥见两人的小动作,林老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看来也不是那么没用。
“我见你半个多月没回去,过来瞧瞧是不是这公司的事给你累坏了,在想是不是得给你找个伴帮你分担分担。”
说着这话,他时不时看想骆清河旁边的骆知,想看看,这小骆知是个什么意思和反应。
言宣带着另外一人离开,顺手将门给带上了,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骆知,骆清河,还有林老三人。
骆清河伸手将骆知放在一边有些无措的小手握住,放在面前,“这事,大约便不需要您老担心了。”
他嘴角隐隐上扬。
骆知脸一红...这还是骆清河第一次在人面前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在林老面前。
可这身份转换得太快了,林老会不会接受不来?
想及此,骆知有些担忧。
岂料,林老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当即开怀大笑,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他的笑声...
“好,好啊好,这事好!”
笑着笑着,竟笑哭了,他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好啊...”
看着这两人在一块,觉得这再好不过了。
骆清河这孩子从小就不容易,这小骆知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为骆清河又是学下棋又是学茶艺...他都是看在眼里,当时只是觉着,这孩子身边能有真心待他的小辈在身边也是好的。
可这再好,总归是有分开成两家人的一天,当时觉着,要是把小骆知和林澈凑成一对,那不还是一家人...可现在,这两孩子在一块了,骆清河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见林老哭了,骆知和骆清河皆是一怔,骆知连忙抽了两张纸巾,骆清河顺手接过纸巾走过去,“您怎么了?”
难道是刺激过了?
林老拿着纸巾胡乱抹了一下眼泪,顿时觉得在两个小辈面前哭,也是太丢这老脸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心里头感动啊。”
“行了,没事没事...”
“你不是忙吗?赶紧去忙,去去去...”林老开始赶骆清河,“我和小骆知说些体己的话,你赶紧走。”
骆清河:“...”
他看向骆知,见骆知点头示意自己能行后,这才有些不放心离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这一步三回头的模样,给骆知看笑了。
林老笑,“别看这孩子性子淡,其实啊,他就是面冷心热,还是现在年轻人说的那什么...”
“偏爱,对,偏爱。”
骆知心一暖,“林爷爷,我知道的。”她知道的,从小时候就知道了,骆清河并不是真的就像他所表现的那样淡漠不近人情。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宠爱和关怀都给了自己。
让自己时时刻刻都感受到,自己是一个被爱着的人。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像骆清河这样爱自己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了。
林老却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在轮椅上,一坐就是十几二十几年...”
“这家人都没能在他身边陪着...”
“别看这兰城多少世家的人都怕他,这私底下怎么议论他的话是往难听了去。”
“他不容易啊...”
事实上,林老说的这些,骆知都很清楚。
在那些日子里,病秧子,残废...这一类的难听词语无时无刻都伴随着骆清河,伴随着她的哥哥。
林老扯着纸巾抹去老泪,“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有你在他身边陪着,我这老头子也是放心。”
骆知连忙又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林爷爷您放心,二叔以后都会好好的...”
林老嗔怪道,“还喊什么林爷爷,二叔的,跟着清河这孩子管我叫叔就是。”
骆知:“...林叔。”
林老乐了,“还有,你们俩既然都在一块了,这称呼还是得改一改。”
“管他叫什么都行,就是这声二叔,是万万不能再喊了。”
这再喊,把人都给喊疏远了去。
骆知沉默,这平时也不是这么喊的...
...
傍晚,骆清河下班,带着骆知从公司离开。
言宣开车将两人送到订好的餐厅,这才离开,自个儿去解决晚餐。
骆清河贴心的将碟子里的牛排切好了,再转给了骆知,“今天我走后,林叔和你说了什么?”
骆知眨眨眼,“没说什么啊。”
她顺手用叉子叉了块牛排送进嘴里,这骆清河切的牛排就是不一样,吃起来好像都比别的要美味一些。
骆清河却是不信,“你现在倒是什么都要瞒着我了...”
这语气之中,带着丝丝的幽怨。
骆知“咯咯”笑了两声,“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三年前,有一次过年,有人在我和林澈下棋的时候,和他老人家说,我和林澈不合适,只适合给林澈当婶婶。”
林老把这事给骆知这么一说,也是想让骆清河和骆知感情再进一步,想让骆知知道,这骆清河闷骚着呢,这面上虽然不吭声,可这心里可是连名分都给定了的。
现在这么摊开来说,骆清河想起当初因为林澈吃的那些不着实际的飞醋,倒是有些窘迫,只是窘迫归窘迫,面上表情仍未有太大的波澜。
他莞尔,“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不想?”
骆知眨眨眼,“你猜啊?”
骆清河语噎,本是想借此套话,套得骆知变相的答应求婚的...可这怎么不上套?
骆知笑眼弯弯,她算是发现了,自己根本不能以一直以来对骆清河的认知去限定眼前的骆清河。
眼前的这个骆清河,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太多太多了,这些惊喜就如同幸福,将她一点一点笼罩起来。
小的时候,有敬仰,有依赖,有太多太多复杂到她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绪,可这些,和现在比,半分不少。
而现在,比从前,多了坚定与安心。
那是眼前人给予的。
她突然想起刚以骆初的身份回到骆家的那日,他朝自己而来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以为骆初这个身份是骆知的私生女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骆知努力的回想,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突然起身,倾身向前,在骆清河嘴角边快速亲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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