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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障的陪同下，纸甜再次踏进了男生宿舍楼，边走边哀嚎：“怎么这么倒霉啊！居然又把鬼认成人！”
叶障：“几楼。”
纸甜愁眉苦脸地拖着脚：“三楼，走廊的尽头。”
两人走到三楼的走廊尽头，纸甜冲过去：“怎么可能，怎么没路了？明明338室旁边就是339室啊，怎么会在这里就没路了！”
叶障在栏杆边上停下脚步，蹲下来用手指蹭了蹭地面的泥土：“这里阴气很重，看来你的眼睛被蒙蔽后，直接走进了阴鬼路。”
阴鬼路是鬼魂用自己的力量搭建出来的虚幻空间，最低级的就是鬼打墙，高级的可以虚构出一个与现实空间一模一样的空间，就像那间完全不存在的339室。
难怪那间宿舍又黑又冷，根本不是空调打低了，而阴气太重。
“这次真是完蛋了，我居然跟鬼做了交易！啊啊啊！也不知道又要倒霉多久，啊啊啊，真是要崩溃了！”
与鬼魂的任何接触都会对活人造成影响，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走霉运。
做为撞鬼小能手，基本三天一小撞，七天一大撞，想起自己被霉运支配时的恐惧，纸甜瑟瑟发抖。
特别是刚被非念附身那会，整整倒了三年的霉，无论做什么都不顺，公车上丢钱，上厕所没纸，买泡面没调料，就算好好地走路，都能被路过突然失控的洒水车浇个透心凉。
叶障看着她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转身往回走：“你干什么去？”
纸甜有气无力道：“还能干什么？去打工，要迟到了。”
交易已成事实，鬼也找不到了，这冲天的霉运砸到身上，也只能认命了。
叶障：“……”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打工？原以为她那么怕鬼，肯定要吓得半死，心却易外地大。
叶障：“等等，你跟那只鬼做了什么交易？”
听到叶障提起，纸甜忍不住心疼起那一箱书钱来，两个月水费呢，就那么化成了一堆灰烬。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箱书，你帮我搬的那箱。”
叶障侧目看向栏杆正下方的花圃里摔着的纸箱以及散落的书本，如果交易的是那箱书，它们应该已经被阴火焚为灰烬成为阴物，可是它们却完好地躺在那里。
看来这个丫头并不知道自己交易出去了什么，如果现在告诉她的话……
叶障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用白纸包了点地下的泥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两人离开男生宿舍楼，走到东校门，纸甜停下脚步：“小哥哥，我去打工了，你还要跟着我吗？你也看到了，我这阴阳眼也就是个摆设，没什么用，还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了，实在帮不了你什么忙。”
叶障沉默了一下，伸手拍上她的肩膀：“如果遇到危险，记得打我电话。”
纸甜心想他一个新手驱鬼师，连一只跳楼的新鬼都搞不定，怎么搞定陆博川那一看就有些道行的狡猾老鬼，但他今天毕竟也算帮了她一个忙，她也不好意思当面表现出看不起他的模样：“好，我知道了，我会的。再见，驱鬼师小哥哥。”
叶障离开后，纸甜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没几步，听到背后有人叫她，转头看着向云云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云云，你回家了？”
向云云追上纸甜，一拳向她的胸口捶去：“好啊，甜甜，你居然背着我们暗渡陈仓吃独食！”
纸甜急忙护住胸口：“渡什么仓吃什么食？”
“你还想狡辩吗？我都看到了，你跟那个帅哥从男生宿舍楼里一起出来，肩！并！肩！亲密地走了一路！”
原来她是说这个，纸甜向上翻了一个白眼，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向大小姐，我现在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想好了下面说什么，这直接决定你能不能从我手机里拿到那个帅哥的微信。”
向云云一秒变脸：“好甜甜，美甜甜，我就知道你最有本事，没有你搞不定的男人！暑假回来我给你带家乡特产，快，快把帅哥的微信号给我！”
“这还差不多。”纸甜满意地点点头，“买一送一，手机号也一起给你。”
“甜甜你太厉害了！”向云云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对了，你如何搞定他的，怎么会跟他一起从男生宿舍里出来？”
纸甜心想她要是知道这男人是自己送上门，主动抢她手机加的微信，肯定眼睛都要瞪掉了，不过为了避免被她问东问西追问大半天，纸甜决定大幅度精简一下回答。
“我去男生宿舍找人，没想到他也在那里，偶遇，嗯，就随随便便认识了一下。”
“啊！他会不会是因为那跳楼女生家长来闹事才过来的？对了，甜甜，你去南校门看过了没？”
“嗯。”
“唉，太瘆人了，我本来打算多留两天跟朋友吃吃饭逛逛街的，一听说那家长居然把棺材搬到校门口，赶紧收拾行李走人，想想都瘆得慌，怎么还有人赶过去看热闹，也不怕晦气。”
“是啊，你还是别去了，万一不小心撞了鬼，确实晦气。”
“呸呸呸，你才撞鬼。对了，你听说这次家长来闹事的原因没？”
“不还是赔偿金额的问题吗？”
“不是！我跟你讲，原来那个跳楼的女生在跳楼前两天刚做过人流，现在家长一口咬定，女学生是被学校里的老师欺负了，怀孕打胎，这才想不开跳楼，不仅要钱，还要学校给个说法，把那个人渣老师查出来！”
纸甜愕然：“你确定？不会又是什么没根据的小道消息吧？”
“家长直接把尸检报告拍照上传网络了，这还能假！听说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她宿舍里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纸甜终于明白那女鬼怀里的襁褓为什么包裹着的是一团碎肉。
现在无痛人流的小广告打得到处都是，广告词一个比一个虚夸，很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以为做个人流就跟去理发店剪个头发一样轻松简单，有几个知道人流完整的手术过程？
那是用有强烈吸力的手术仪器伸入子宫，将成型的胎儿直接在子宫内绞碎，再吸出体外，有时候婴儿的头颅太硬，无法被仪器粉碎，医生还会用一种专用的钳子伸进去将婴儿的头颅一点点夹碎后取出来。
这样流掉的婴儿，自然只剩一堆碎肉。
纸甜是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少女，看到那团碎肉时自然不会联想到这些，也难怪那日在地铁上，叶障面对她的追问露出一副你别多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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