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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添麻烦?”楚歌轻轻一叹,“定山曾说,你刚来家里时,这句话总是挂在嘴边,后来他说了你好几次才改,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
千叶摇头:“我又经常说起来了吗,我自己怎么不觉得。”
楚歌收拾好了东西,便要带她回去,两人往门外走,她说道:“太子和太子妃去世后,即便是在祖父母膝下,也难免寄人篱下的辛酸。于是你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在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观念,在你心里根深蒂固,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你自然不会察觉。”
千叶像是被点破了心事般,笑着:“就像我从前,最恨被人说可怜,因为本是从心里觉得自己是可怜的。”
楚歌道:“原本我觉得,你爱定山比定山爱你要多得多,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以至于我不敢想象将来自己若有这一天,是不是也会为男人无条件地付出,凭什么呢?可是你看起来又那么幸福,那个梁定山更是将一切都接受得心安理得,我只能对自己说,不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人,永远也无法感受你们之间的情意,又怎么好随便来计算得失。”
“原来你会想呀?”千叶笑悠悠,再不见方才面对皇后时的正义凛然。
“我是为了你想的,怕你太辛苦。”楚歌嗔道,“梁定山那么多麻烦都是他自找的,只有你,我只看到你一直在为他付出和牺牲,千叶,你多少也自私一些,像今晚这样,不要顾虑定山。”
今夜的事,千叶是央求楚歌替她成全的,没有问定山,甚至没考虑后果,反正他很晚才能回家,她们出来时定山还没出现。而刚才她是冷静的,若是不冷静,楚歌随时能替她结果了皇后的性命,既然皇后是秘密出行,谁又能证明皇后是死在自己的手里的?
但是千叶忍耐了,哪怕只为了这太子府不被罪人玷污。
楚歌才说完这句话,两人走出门时,定山竟然出现在眼前,不知他几时来的,不知他听到了看到了什么,千叶仿佛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不自觉地朝楚歌身边挪了挪。
楚歌哼声,冷冷问定山:“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怕我拐走了你家娘子?”
定山点头道:“旁人也罢了,千叶一定会跟着你走。”
楚歌把千叶往前推了一把:“那就好好待你的妻子,不要总让她等你回家。”她在千叶耳畔轻语,“我走了,你别怕他,皇后看起来病得不轻,哪怕我们不做什么,她也是迟早的事。”
说完这句话,楚歌就立刻消失在了他们身边,女侠来去无影踪,也不知她的良人正在哪里等待,千叶朝空荡荡的黑夜望了半天,定山走上前摸了摸她的手问:“冷不冷?”
千叶摇头道:“这衣裳又厚又重,穿着还挺暖和的,上一回差点没把我热出病来不是?”
定山道:“今晚,要不要住这里?”
“住这里?”千叶惊讶地问,“好好的,为什么要住这里?不过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有的……”
“那就住下吧,初初不见你,闹着闹着也就睡了,可你若回去,她一撒娇你又狠不下心。”定山搀扶千叶往回走,“这里的东西都有现成的,咱们不就是为了有一天会来住,才命人保持着烟火气息?”
千叶没有拒绝,只是嘀咕:“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一出来?”
定山一脸凝重:“楚歌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你付出的太多,而我却常常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千叶想了想,问:“刚才的事,你也都看到了?”
定山颔首:“回家发现你们不在家,立刻就来这里,刚好遇上韩继业带他姑姑来。”
千叶故意刁难他:“那皇后要打我时,你怎么没冲出来?”
定山笑:“楚歌的轻功比我好,她捉着皇后的手时,我也在门前了,见她出手,我就退下了。”
千叶径直朝爹娘昔日的卧房走去,这里轻纱飘飘没有床,房间中央有厚实绵软的垫子就是卧榻,屋内的陈设很是不伦不类,不知道爹娘在哪里看到的风光,搬来自己的家中,千叶凭记忆恢复了这一切,可爹娘的喜好,她也只能笑笑。但不论如何,那五年里他们一定过得很幸福,身为太子的父亲,竟然能带母亲去那么多的地方。
千叶转身看着定山:“你看你,到现在也没带我去见识海阔天空是什么样的,倒是被个小东西牵绊住了。”
定山凝望着她:“可你也只会这样假装责备我一句,我真害怕有一天,会因为太自私失去你。”
千叶上前来拧他的嘴:“好好的,说什么胡话,站在门外被风吹傻了?不会有那一天,只要你不丢下我,绝不会有那一天。”
定山抱住了千叶,仿佛真的怕失去她一般:“方才你若真的让楚歌杀皇后,我也绝不会阻拦,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难道还不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千叶笑着:“别说漂亮话了,不过是因为皇后即便死在这里,她悄悄地出宫,只要韩继业不走漏出去,谁晓得她到底怎么死的?你捡现成的便宜而已。”
“何必点穿?”定山笑着,又抱紧了千叶。
“这可是我爹娘的卧房,你想怎么着?”千叶心里头浮起几分暧昧,今晚看见皇后那副鬼样子,她真的已经很解气了,待日后清算旧账,她绝不会心慈手软,一定会有那一天的。这会儿她最爱的人就在身边,且刚才就一直在,千叶心里更加满足,因为爱着她的男人,她从没觉得自己是为了谁而付出,又怎么会计较回报。
定山轻轻推开她,在她鼻尖轻刮:“是你想怎么样?”
千叶憨然而笑,定下心说:“我去让他们把地龙烧起来,不然太冷了,这可是睡在地上。”
忙碌半天,该遣散的人都散去,千叶脱下鸾袍亲自打水烧水,她是生在这里的人,一切都像是融入骨子里的熟悉,没有半分陌生的感觉。之后夫妻俩依偎在温暖的被窝里,耳边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明天一定又要下雪,可屋子里温暖如春,他们竟然真的住下了。
“我出生后,大概就曾躺在这里,还那么小的时候。”千叶想象着她完全没印象的襁褓时的模样,笑道,“下回把初初带来,让她也住下,上回抱着她来,她睡着了。”
定山却道:“再也不要有下一次,不要让那个人踏足你最在乎的地方,她不配。”
千叶知道丈夫的心意,爬上来亲了他一口:“不谈这些了,今晚我们只好好睡一觉。”
这一夜的温存,没有因为皇后而受到任何影响,千叶睡眼惺忪地醒来时,还以为置身三月阳春,穿着寝衣就推开窗户,外头北风卷着雪粒子,一片白茫茫世界,她浑身一哆嗦,定山已经冲上来关了窗,把她捉回去塞进被窝里,责备道:“冻坏了怎么办?”
千叶伸手抚摸他下巴上的胡渣,软软地笑着:“少当家,昨夜可睡好了?”
定山在她额头轻轻一点,转身利落地穿戴衣衫,千叶也起身来收拾自己,时不时暧昧地看一眼丈夫,她几乎不记得昨晚皇后还来过这里,倘若日子永远都这么清静安逸该多好,可是她还要等一等。也只有冒出这些念头的时候,千叶才感觉到自己或许是在付出什么。
他们一清早就离了太子府,定山护送千叶回家后,未进门就直接往朝堂上去,自从四皇子监国,比起懦弱无能的皇帝来,好些事做起来顺当多了,定山和卓羲都觉得,温先生也一定会对祥泰有所改观。唯一可惜的是,祥泰不能再每天去文贤山庄,只有团团会念叨,没人陪她下棋了。
家里,卓羲出门前特地来竹林,想和练功的楚歌道别,但是近来楚歌对她特别得冷漠,比起从前更过分,能不直接交代他的事,都会转一道手送到他面前,卓羲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是一如既往地耐心相待。
此刻他来告诉楚歌,说千叶已经回家,并说今日会到城外去视察驻扎在那里的将士,那是威武大将军麾下的人,威武府必然也会有人去,这些日子那位似晴姑娘时不时跟在卓羲身后转悠,公事私事,那小姑娘看待卓羲的眼神,让她心里很不自在。可是她有什么资格不自在,自己拖了那么久也不给一个好脸色,有什么资格要求卓羲一辈子守着她。
楚歌依旧和平日里一样没什么反应,卓羲好像也习惯了,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竹林,这一片林子是当年刚来侯府时栽下的,如今已分外茂密,可他和楚歌之间,反而更远了。卓羲不会抱怨楚歌的冷漠,反而会担心,他是不是让楚歌反感了。楚歌看到千叶无条件地为定山付出,其实她也看到了卓羲对自己的付出,可她始终跨不过去那道坎。
此刻国舅府中,自从四皇子监国后,韩国舅就常常推病不上朝,可他并没有病,此刻狠狠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那动静唬得奉茶而来的韩越柔直哆嗦,没再敢把茶水送进门,转身贴在门外,听里头的动静。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带皇后去那种地方,她是个疯子,你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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