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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板着脸开口：“陈尚书，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吧，你收礼的金额是多少？”
陈尚书彻底懵逼，啥？他什么时候收礼了？并没有啊！
纪云舒却已经放沉了语调，沉催促：“说，到底收了多少！”
陈老夫人连忙替他回答：“月王妃，你息怒，我儿为官清廉，他绝不会做出败坏德行的事情，还请你明察！”
此话说的义正辞严，这是很有底气的表现。
纪云舒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不解道：“既然他没有收礼，那又为何哭天抢地的请罪？莫不是心虚吗？”
陈老夫人瞬间明白这是误会了，她解释道：“我儿是担心皇家以楼凝儿的事情怪罪于他，毕竟也是他疏于调查！”
纪云舒恍然明白过来，她轻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陈大人借着皇上选妃的名义趁机敛财呢，楼家的事情说起来，着实不怪你，原本就是楼府的隐秘事，外人根本就查不出来！”
陈大人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脚步有些虚软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纪云舒从袖子里面拿出名册道：“我此番前来，是因为要向陈大人确认一下这几位贵女的名声，她们果真如上面所写，温婉贤淑，适合做皇上的嫔妃吗？”
此时上面楼凝儿的名字已经被划掉，约莫还剩下四名贵女。
陈大人迅速招来家臣，将四名女子的做派喜好全都交上去，经过昨天楼凝儿的事情，他又连夜重新调查一遍。
针对每名贵女查的分外详细，甚至都连小时候踩死一只蚂蚁也写了个清楚。
啰里啰嗦的一长串的成长经历，着实看的纪云舒有些头疼。
她忍不住抱怨：“皇上这选妃可真是麻烦啊！”
陈尚书在旁边面色凝重的说道：“王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选妃充盈后宫，能有助于江山稳固，就算再麻烦也得做！”
陈老夫人明白纪云舒不想听这些话，连忙伸手拉了拉蠢儿子。
哪成想，他对这件事情极为固执，刚才的惶恐不安一扫而空。
又凝声道：“母亲你拉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皇上看似专宠皇后，却并不知道，那些朝臣实际上对他怨声载道，若是他娶了朝中重臣的女儿，谁还不为他尽心尽力的办事？”
纪云舒真是顶不爱听这句话，怎么就多娶妾侍赢得臣心了？难道男人就不该专宠一个女人吗？朝三暮四的，那是渣男！
她重重的将名册扔到桌子上道：“陈大人，难不成皇上没有选你的女儿做妃嫔，你也会对他有怨怼之心吗？”
陈大人整个人僵住，片刻才连忙摇头：“微臣没有，微臣不过是打个比喻，此乃帝王之术，能平衡朝堂之中的势力，以免皇后一家独大！”
此话倒也没有错，毕竟姜太宁身为兵部尚书，且又是皇后的父亲，掌握着全国一半的兵权，下意识的就成了武将之头。
他若是有造反之心，整个九幽朝岌岌可危！
纪云舒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头有些膈应，但是介于之前的教训，能多拉拢一些朝中重臣，也是可以的。
至于后宫中会成什么样，那就要看皇后的谋算了。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钝疼的额角，看来，她离着肃静日子会越来越远！
既然为了平衡势力，那么嫔妃的家世背景也是重中之重，陈大人显然也料想到了，选的全都是能牵制姜太宁的官员。
纪云舒虽然觉得他不大可能造反，但是往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毕竟人心最是难测，在最高的位置上坐久了，就想爬的更高。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就定下这四名贵女吧，你按照礼部制度给她们府中送消息，我会让皇后准备好聘礼！”
陈大人连忙点头应下，还不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小厮焦急的声音：“大小姐你不能进去，老爷正在会见贵客！”
纪云舒疑惑的抬起头：“谁啊？”
陈老夫人的一张脸却已经沉了下去，明明她都交代过一定要把云儿给看好了，却依然让她给跑出来。
陈云儿迅速上前，跪滑到纪云舒脚边道：“臣女也想进宫伺候皇上，还请月王妃能够允准！”
“放肆！”陈尚书简直是气疯了，这个蠢丫头，就是不明白他做父亲的苦心，她怎么偏要往浑水里面闯呢？
陈云儿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她哭泣道：“父亲，我自小就没求过你什么，祖母教我勤俭持家，恪守礼仪，我全都做到了，而且还很优秀，可你为何不把我送进宫去呢？”
陈老夫人连忙冲着旁边伺候的老嬷嬷使眼色，她们就上前试图捂住陈云儿的嘴巴。
她用力挣开，再次扑回到纪云舒的脚边：“月王妃，我倾慕皇上，且能做到不争不抢，求你给我一个入宫的机会！”
陈大人急切哀求：“王妃娘娘三思，微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将她送进宫去，毕竟再想见她时，多有不便！”
纪云舒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位陈家大小姐为何对进宫的执念这般深，但是却不爱听陈大人的解释。
她皱眉道：“瞧陈大人这句话说的，就跟别人家的父母愿意让女儿进宫那般，难道他们不知道往后见面就有些难了吗？”
陈大人面色青白难看，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让女儿进宫啊，他可舍不得了。
到底是陈老夫人精明，她慈爱的笑道：“云儿，你别闹，刚刚月王妃已经把进宫的人选定下了，金口玉言，容不得来回更改！”
陈云儿眼底骤然闪过一抹黯然，她用力咬了咬牙道：“月王妃，如果你不同意我进宫，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反正不能伺候皇上，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死了！”
“胡闹！”纪云舒和陈老夫人同时呵斥出声。
陈云儿被吓住了，愣愣的看着两人，连哭都忘记了。
纪云舒率先复杂开口：“多大点事儿，你就要死要活？你这般轻贱自己的生命，可曾为父亲跟祖母想过？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得多难受？”
陈云儿这才哽咽起来：“可他们不同意我进宫啊，我能怎么办？”
纪云舒抬眸看向陈老夫人，打着商量：“老夫人，你不想让她进宫，也是因为怕见不到吗？如果我能说动皇上改变这个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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