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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规把其中一阁的门推开,雷佳应一看,里面站着一人,直身剑眉,正是范默。此刻的范默,看起来神情委顿不堪,但仍勉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李司丞,看看这是谁来探望你了?”萧规亲切地喊道,搂住了雷佳应的肩膀。?
范默闻言,朝这边一看,先是愕然,两道眉毛登时一挑,连声冷笑道:“好!好!”
张雷佳应面无表情,既不躲闪也不辩解,就这么盯着他,一动不动。萧规笑眯眯地说道:“这事可巧了,想不到靖安司的都尉,竟是我当年的老战友。在烽燧堡的时候,是我们俩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
“嗯?”范默一怔。?
“不错。第八团一共活下来三个人,那时候我还叫萧规。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个幸存者叫闻无忌。他到底在哪儿,我想司丞也知道。”
范默看向雷佳应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可在那冰冷里,又带着那么一点绝望的意味。
这个眼色想要诠释出来可一点也不简单,光光这个眼神,曹顿NG了可就不止五次。曹顿对《长安十二时辰》寄予的厚望,剧组的众人心里都是知道的,所以大家都在不断调整、迸发出自己最佳的转台。
雷佳应避开范默的眼神,抬起手臂,手指在眼窝里轻轻一掸。这不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而是为了不那么尴尬。
萧规看看范默,又看看雷佳应,咧嘴笑道:“李司丞慧眼识珠,一眼就挑中了我这兄弟。若不是我有几分侥幸,说不定真被他给搅黄!只可惜你们蠢,不能一信到底。”
范默一言不发,目光中带着一丝落寞。萧规把自己的弩机塞到雷佳应的手里,轻松道:“大头,为了庆祝咱们重逢,插个茱萸呗?”?
“插茱萸?”雷佳应听到这个词,脸色一变。这可不是民间重阳节佩茱萸的习俗,而是西域军中习语。茱萸果成熟后呈紫红色,插茱萸的意思,是见血。
萧规笑意盈盈,下巴朝范默摆了摆。萧规盯着雷佳应,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却闪动着几丝不善的光芒。这个生死相托的兄弟,到底能否值得继续信任,就看这道题怎么解了。他身旁的几名护卫,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拔刀相向。
灵官阁里一时安静下来。范默仰起头,就这么盯着雷佳应,既没哀求,也没训斥。雷佳应也没动,他沉默地肃立于范默对面,那一只独眼微微眯着,旁人难以窥破他此时的内心活动。
见他迟迟不动手,护卫们慢慢把手向腰间摸去。只听咔嚓一声,雷佳应抬起右臂,把弩机顶在了范默的太阳穴上,手指紧紧钩住悬刀。
“李司丞,很抱歉,我也是不得已。”雷佳应道,语调沉稳,不见任何波动。
“大局为重,何罪之有。”范默闭上眼睛。雷佳应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一扣悬刀。
噗的一声,范默的脑袋仿佛被巨锤砸中似的,猛地朝反方向一摆,整个身躯以一个滑稽的姿势仆倒在地,一动不动。
雷佳应垂下弩机,闭上眼睛,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将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为了拯救长安,他不后悔做出这个选择,可这毕竟是错的。每一次应该做的错事,都会让他心中的包袱沉重一分。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无比,雷佳应突然睁开眼睛,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这并不是弩箭贯脑该有的反应。他看了看手里的弩机,把视线投向躺倒在地的范默,发现他的太阳穴有一圈紫黑色的瘀血。雷佳应的视线朝地面扫去,不由得瞳孔一缩。?
那支射出的弩箭,居然没有箭头。
手弩的箭杆和弓箭杆不同,顶端要削圆,前宽后窄。因为手弩一般应用于狭窄、曲折的近战场合,强调在颠簸环境下的威力。眼前这支弩箭,没有尖铁头,只剩一个椭圆的木杆头。这玩意打在人身上会剧痛无比,但只会造成钝伤,不会致命。
雷佳应疑惑地看向萧规。萧规拍了拍巴掌,满脸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大头,恭喜你,你通过了考验。”
“怎么回事?”
“我对大头你并不怀疑,不过总得给手下人一个交代。”萧规俯身把箭杆捡起来,“我本以为,你会犹豫,没想到你杀上司真是毫不手软,佩服,佩服。”
他对雷佳应的最后一点疑惑,终于消失了。一个人是否真的起了杀心,可瞒不过他的眼睛。刚才雷佳应扣动悬刀时的眼神,绝对是杀意盎然。
雷佳应轻轻地喘着气,他的右手在颤抖着:“你给我弩机之前,就把箭头给去掉了?”萧规笑道:“你能扣动悬刀,就足以说明用心,不必真取了李司丞的狗命。他另外还有用,暂时不能死在这里。”
这时范默咳咳地试图把身体直起来,可是刚才那一下实在太疼了,他的脑袋还晕乎乎的,神情痛苦万分,有鲜血从鼻孔里流出来。萧规拎起他的头发:“李司丞,谢谢你为我找回一位好兄弟。”
“张小敬!”
范默拖着鼻血,脸上的表情狰狞愤怒的咆哮道:“我还是不是靖安司的司丞?你还是不是都尉?”
“咔!”曹顿喊道。“不对,小默,你的表情不对,发力太过了,这样显得有些失真。调整一下,待会再来。”
“《长安十二时辰》第七十七场,第八幕,各部门准备,Action!”
范默托着鼻血,脸上的狰狞之色相比之前弱了许多,剑眉一对几乎成了直角状,咆哮道:“我还是不是靖安司的司丞?你还是不是都尉?”
“咔!”曹顿又喊道。“不对!小默,你这个表情太柔了,完全没有愤怒的意味。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小默,你在调整下。”
过了一会,范默又回到了场上。
范默托着鼻血,瞳孔微微放大,鼻孔也增大了几分,剑眉深蹙,咆哮道:“我还是不是靖安司的司丞?你还是不是都尉?”
“咔!小默,不协调,重新在来过一次。”
......
如此反复,范默这一条足足拍了十来遍才最终达到了曹顿的要求,而这个要求,显然只是曹顿的入门要求。范默心里也在默默叹了口气,自己果然不适合走纯粹的演技派路线啊。
拍摄还在继续,对范默演技的考虑也还在继续。
“我还是不是靖安司的司丞?你还是不是都尉?” ?
“是。”雷佳应恭敬地回答。
“我给你的命令,是制止蚍蜉的阴谋!从来没说过要保全长官性命!对不对?”范默脸色几乎青筋暴起,对着雷佳应怒吼道。
?范默在这方面的演技虽然是薄弱的,但是这种薄弱是针对雷佳应、韩通生这些演技派来说,但是对于普通的演员来说,即便是这种戏份,范默的演技还是可以算在不错那一档的。
“是。”?
“你杀本官没关系,但你要拯救这长安城!元凶就在旁边,为何不动手?”范默声色俱厉,早已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和淡定。抛开了斯文和儒雅,此刻站在镜头前的范默完全是突破了自己以往出现在镜头前的形象。
萧规从鼻孔里发出嗤笑,雷佳应缓步走过去,掏出腰间那枚铜牌,恭恭敬敬插回到范默腰间:
“李司丞,我现在向你请辞都尉之职。在你面前的,不再是靖安司的张都尉,而是第八团浴血奋战的张大头,是悍杀县尉、被打入死牢的不良帅,是被右骁卫捉拿的奸细,是被全城通缉的死囚犯,是要向长安讨个公道的一个老兵!”
他每报出一个身份,声音就会大上一分,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范默的脸色铁青。 ?
?萧规握紧右拳,在左肩上用力一捶,雷佳应也同样动作,两人异口同声:“九死无悔。”
这时范默勉强开口道:“张小敬,你承诺过我擒贼,莫非要食言吗?”
“不,我当时的回答是,人是你选的,路是我挑的,咱们都得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范默听到这句话,不由得苦笑起来:“你说得不错,我看走了眼,应该为自己的愚蠢承担后果。”
?“好,这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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