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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尔撒斯的笑容显得尤为辛辣。邱尔克军舍弃了粮食逃命，但在他们好不容易进入辛德拉境内之后就会发现，那边的粮食也早被假面兵团掠夺一空。邱尔克军变不出三万五千人份的食粮，就只能忍饥挨饿。而军师早已看穿了这一点。
V
接获战败消息的卡鲁哈纳王从阶梯宫殿顶部的庭院中，恶狠狠地朝远处的地面砸出了一个银酒杯。看来不久之后，又会有几名败军之将被问罪。
轻而易举地击溃邱尔克军抵抗的帕尔斯军以惊人的速度继续南下，其势头如同翱翔天际的雄鹰瞄准地面上的猎物而笔直俯冲一般。在卡鲁哈纳王接获战败的报告时，帕尔斯军的先头部队应该已经抵达辛德拉境内了。
卡鲁哈纳王不能一直为战败而懊丧。他被迫做出决断：是要继续躲在难攻不落的赫拉特山谷，忍气吞声地等到帕尔斯全军入境辛德拉，还是再次出动军队，对南下的帕尔斯军发动背后偷袭？
赫拉特山谷中仍有毫发无伤的邱尔克军十二万五千人。目前已经没必要继续防备北方的特兰，可以立刻调动的兵力达到十万人以上。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卡鲁哈纳王单手抚弄着设在书斋一角的青铜狮子像，如此低喃道。他的臣下和人民虽然不爱戴他，却对他畏惧有加。他们相信卡鲁哈纳王是个严格却有能力的独裁者，假如对扎拉佛利克坐视不管，人民对国王的畏惧感就会产生动摇。理所当然地，国王的地位也会变得不稳。
“不但败给帕尔斯军，还眼睁睁地让他们纵断邱尔克的国土。军队固然没用，国王也实在太无能了吧。”
卡鲁哈纳王能够想象得到，如此的耳语必将传遍宫廷内外。虽然对于侮辱国王之流，只需逮捕并割下舌头就好，但在事态变成这样之前，仍然有必要制定一些策略。
卡鲁哈纳王陷入沉思，却也没花费太长时间。他摇响桌上的铜铃唤来侍从，命令对方传唤卡德斐西斯卿。卡德斐西斯正是向卡鲁哈纳王进言，主张克制对帕尔斯军发动攻击的贵族。平常他居住在远离赫拉特的领地官邸，一年一度出现在国都，向国王进贡礼品，和其他贵族交际，向异国商人购买高价商品，处理法律或土地及赋税相关的问题。这也正是典型的邱尔克地方贵族的生活方式。
不久之后，卡德斐西斯便跪在了国王面前的地上，卡鲁哈纳王率先开口说道：
“你送来的东西一直都相当不错，真是感谢。”
“臣下惶恐，陛下。”
卡德斐西斯是卡鲁哈纳王最小的叔父的幺子，两人虽为堂兄弟，年龄差距却如同父子。卡德斐西斯刚年过三旬，身材几乎和国王等高，眉毛和修剪整齐的胡子呈淡茶色。他算是邱尔克贵族社会中最注重仪容的男子，可惜无缘在去年和帕尔斯前来的使者会面；若能见面，他大概会和奇夫相互嫌恶。
若说邱尔克国内有不惧怕卡鲁哈纳的人存在，那就非卡德斐西斯莫属了。所有人都拼了命地顺从卡鲁哈纳王的命令，只有卡德斐西斯不同。在谨守礼仪的同时，他动辄大唱反调，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公开反对此次攻击帕尔斯军的行动。
卡鲁哈纳王让他站起身来。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想要邱尔克的王位吗，卡德斐西斯？”
这是一个率直得过了头的提问。如果稀里糊涂地作答，卡德斐西斯铁定人头不保。卡德斐西斯谨慎地回答道：“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是想要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臣下不愿为此而付出努力，只想什么都不做，静待对方先发声。这也是追求女人的诀窍。”
卡德斐西斯笑出了声。他企图用插科打诨的方式蒙混过关，卡鲁哈纳王却冷淡地无视了他的努力。
“你有好几个情妇是吧，五个还是六个？”
“陛下知道得真清楚，是有五个。请问怎么了吗？”
“把身边的莺莺燕燕整理干净。国王的长女不能嫁给一个有情妇的男人。”
卡德斐西斯的表情顿时阴沉下去。迎娶国王的长女，不就是被指名为王位继承人吗？就算不是，至少也是最有力的候补人选。他本就是国王的亲族，又正值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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