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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她是我老婆

作品: 唐砖——土豆有妖气 |作者:孑与2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0-1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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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新誊抄了一遍《三字经》后,云烨终于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把隋朝之后的篇幅删除了,都不知费了他多少脑细胞。就在课堂上背诵之时,他差点露出马脚,凭着被老婆多年养成的急智,硬生生地把“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梁唐晋,及汉周,称五代,皆有由”这一句吞进肚子。李渊没死呢,要是现在给他上庙号,就算李二会放过云烨,全天下的士人也会把云烨碎尸万段。删减后的《三字经》篇幅少了许多,管它呢,小孩子有本书读就不错了,还敢追求完美?

不知为什么,另外的几位皇子并没有问云烨关于《三字经》的事,只是继续翻检云烨的背包,希望能找出更多的美味,他们还不了解一本新的启蒙书籍的重要性。其中唇红齿白的李恪,胖墩墩的李泰竟一脸的漠然,似乎炸鸡比《三字经》重要多了。今天没有老师,孔颖达半路跑了,半日的课时就是在一群奶声奶气的子曰诗云中度过的。程处默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惹得云烨也直犯困,他旁边就是一个大大的青铜暖炉,烤得人全身酸软。云烨到底没有抵挡住睡魔的入侵,斜倚在矮几上和周公交谈关于《三字经》的归属问题去了。

每日午时都有一顿免费的午餐吃,这很重要,尤其对两个睡了一上午的人来说更是及时雨。酥酪十分香甜,米饭又香又软,萝卜汤非常美味,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肉熬制的,呈奶白色,一看就有食欲,一人半只鸡,只是云烨的鸡腿上哪去了?难道说皇宫里的人不吃鸡腿?他回头看见程处默正拎着一只鸡腿在厮杀,再看看李承乾饭盘里的半只鸡跷着油黄色的独腿在显耀自己的存在。厨子偷吃了!云烨大怒,他并不喜欢吃鸡腿,只是吃别人的口水就恶心了,刚要发怒却看见旁边端饭盘上来的宫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偷腿贼找到了,云烨反而不生气,看来那个小姑娘十分喜欢吃鸡腿,可怜的人。如果因为一只鸡腿就让一个人倒霉,云烨觉得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他就着萝卜汤连吞下去两碗米饭,筷子一放心满意足。李承乾见云烨饭盘里只撕去了鸡腿的半只鸡问云烨:“怎么,宫里的饭食不合胃口?”

“没有,很好吃,就这一碗萝卜汤就不是一般厨子可以做出来的,我可是连吃了两碗饭。”

“胡说八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往日最喜欢吃鸡脖子,今日却只吃了鸡腿,这还不奇怪吗?你不是一直说只有穷光蛋才喜欢吃鸡腿,贵族只吃鸡脖子和鸡翅?”

云烨凑近李承乾小声说:“关你屁事。”

“蓝田侯,你可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你今日居然剩饭,这不合老师教诲,更不符君子之道。”这浑蛋一脸正气,根本看不见自己饭盘里凌乱的残渣剩饭,却指着云烨饭盘里的鸡悲愤地大叫。

程处默跑过来一看乐了,抓起那半只鸡啃了起来,没几下吐出一根骨头,摸摸肚子幸福地打个饱嗝。

“没了,太子殿下,您身为我大唐储君,自然要事事作出表率,我那只鸡就是留给处默吃的,您也知道我们兄弟从来都是不分彼此的。不知太子殿下饭盘里凌乱得如同八国混战,有如响马入村是何缘故?”

李承乾见他的弟妹全都出去了,就说:“还不是你害的,自从在你家吃了那个叫什么杀猪菜的,我就对宫里的饭食深恶痛绝,没想到堂堂皇宫饭食竟不如你家,这让我汗颜无地。你什么时候再弄一顿杀猪菜,叫弟兄们好好解个馋?说好了,那个扣肉要多做几碗,今天拿来的鸡也要多弄一些,刚才不好意思和弟妹们抢。”只要没人李承乾就立刻没了太子威仪,还原成陇右那个活蹦乱跳的贵族少年。

“我家的厨娘都被你见色起意地强抢而去,弄得我家厨子刘七哭了好几天,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把厨娘弄到床上而不是放到厨房里?”

“你这天杀的浑蛋,就你家厨娘快两百斤的身子,鬼才会放床上,还不是我请父皇母后吃了一顿饭,父皇觉得很合胃口就把厨娘弄到御膳监里去了。我现在还是用以前的厨子。”李承乾快疯了,背上一个喜欢肥婆的名声不如死了算了。

“那完了,我家厨子彻底没指望了,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刘郎是路人啊。”云烨大发感慨,程处默哈哈大笑,李承乾也自觉好笑。

游览皇宫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虽然云烨很想看看爆发历史事件的玄武门,却没人有胆子带他穿过整个皇宫来到正北面的案发地点。出宫走的还是那条甬道,围墙里飘来甜腻的脂粉香气,惹人遐思。这让云烨莫名其妙地想起一段古赋来: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这和眼前的场景十分吻合,想起来了,这是杜牧的《阿房宫赋》里的句子。取天下,供一人,这是何等的靡费,可眼下是封建王朝,李二是天下的主人,他拥有一切,也享用一切,顺理成章。蝗灾的警报递上去已经四个月了,除了左武卫从陇右购买了大批粮食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李二绝口不提,长孙绝口不提,就连号称不使天下有一人饿死的牛进达也似乎忘记了这回事。早知道是这样,自己根本就不该冒着风险提起这件事,云烨有些茫然,作为一个未来人,他明明知道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坑,却被人群裹挟着往坑里掉,没有一点抗拒的能力。

“承乾,不知蝗灾的事朝廷是如何准备的?”云烨猛然间的发问把李承乾问呆了。

“烨子,现在还是冬天,离蝗虫到来的时间还早。”

“唉!看来我还是人微言轻啊,没有人相信会有巨大的灾难将要来临,也罢,我既然知道灾祸会降临,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关中的活人能救得一个是一个,为大唐,为陛下尽一个臣子的忠敬。现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云烨没想到,一心要混吃等死的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心思?云烨不停地拷问自己。李承乾期期艾艾地不说话,程处默拍拍云烨肩膀说:“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承乾、处默,我本是人世间的一介蜉蝣,打算在人世间自生自灭,阴差阳错地步入殿堂,就该做一些大人物应该做的事。我见过恐怖的大洪水,见过赤地千里的旱灾,承受过瘟疫的肆虐,我清楚人的生命在大自然的淫威下是如何的脆弱。我心里明明知道我是一个脆弱的鸡蛋,却忍不住要和将要到来的灾难做一番碰撞,不求建立多大的功勋,只求我心平安。求人不如求己,我打算谢绝娘娘的好意,离开长安,在封地做一些布置好应对灾难。处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不同,你不能参与进来,我不能让你陪我赌师傅话语的正确性。”

程处默撇撇嘴,“我早就闲得蛋疼,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再说我以后要独当一面的,不趁机锤炼将来怎么办?靠老爹,然后再靠你?”这话很实在,没有不倒的靠山,没有自立能力早晚会被淘汰出局,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有朝一日靠山山倒靠人人走的时候,就得凭自己,没人能帮得上。

李承乾仿佛有话要说,却又生生咽了下去。云烨终于在这甬道之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前怕狼后怕虎的心思要不得。人不是乌龟,可以把头缩到壳里不管外面天翻地覆,几个月的猥琐心思是因为有了家,有了年事已高的奶奶,有了年纪幼小的妹妹,总觉得要她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就是自己最大的责任,哪怕自己做乌龟也没关系。后世的自己就是遵循了这一原则才混得窝窝囊囊,午夜梦回之时遥想自己当年发下的宏图大志,他想得热血沸腾一夜无眠,到了天亮又要对老板拍马溜须好混几个铜板养家糊口。总是在高尚和猥琐间转换角色,总之人生是了无生趣啊!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三个人各自的遐想,一个绿衣女子走了过来,没有女伴陪同,孤身一人走在寂静的甬道里,就像走在热闹的街头,没有普通女子的急促,头上戴着纱帽,垂下来的白纱盖在脸上,显得很神秘,看到李承乾也只是屈身一礼,连招呼都不打就要离去,李承乾居然还了一礼,也没有说话。云烨正在好奇,一股过堂风吹过,掀开了面纱的一角,清秀的面庞正对着云烨。

“老婆?”云烨大叫。

绿衣女子愣住了,只是稍一停顿,又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转,看着满脸惊喜的云烨提起脚重重地踩了下去。一声惨叫,云烨抱着脚在地上跳,嘴里却说:“老婆你干什么,有事回家说,当着外人的面……”话没说完,一只粉嫩的拳头在眼前迅速放大,“砰”的一声过后,云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绿衣女子拿手帕擦擦手,哼了一声就离去了。

云烨一睁眼就看到程处默那双大大的牛眼,里面有戏谑,有鄙视,就是没有同情。想想也是,被一个花季少女揍得昏过去,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将军?

顾不上管这些,云烨一翻身就爬了起来,从榻上跳下来,鞋子也不穿就要往外冲,被程处默拦腰抱住又给扔回榻上。刚要骂却又被死死按住手脚,旁边李承乾默契地递过一条带子,三两下就被捆成一个大粽子。程处默边捆边说:“小烨,为兄知道你从小在师傅身边长大,没见过美丽的女子,见到一个九衣还被哥哥弄走了,这是哥哥的不是,下次再遇到好的,兄弟你上,哥哥为你拦住后面的狂蜂浪蝶,宫里的女子就算了。”

李承乾抱着茶碗跷着二郎腿坐在从云家弄回来的椅子上,轻啜一口茶水,舒坦地长出一口气,一副坐在城楼观风景的悠闲模样。

“承乾,那女子是谁?”还好这次嘴没给堵上。

“宫内女眷,你觉得本太子会是那种出卖自家人的叛徒吗?”尊贵的太子殿下大义凛然地说,云烨觉得这副嘴脸最适合当拳击的靶子。

“一顿大餐,外加一大包炸鸡!”云烨开出价码。

“区区小利就能打动堂堂太子殿下?”虽然咽了几口唾沫,李承乾还是坚定地拒绝。

“三顿,再帮你培训几个厨子!”云烨一次就将价码开到底。

“成交,回头就派十个厨子去你家,不许偷工减料,否则,嘿嘿,你懂的。看你急不可耐的样子就不让你发急了,今天碰到的那位,是我姐姐,李安澜!”

“胡说八道,陛下的子嗣里你不是最大的吗?”

“哼,以讹传讹,宫内之事外人岂可得知!”

在签订了无数不平等条约后云烨终于搞清楚了李安澜是何许人也,她是伟大的李二陛下酒后的产物,还是一介纨绔的李二时年十四岁,在搞大婢女的肚子后就把这件事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由于母亲地位低下,作为李二实质上的长女,她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如果不是长孙皇后标榜自己是一代贤后,对秦王府里嫔妃子女假装视同己处,也不会发现李安澜的存在。当悲摧的李安澜见到自己父亲时已经十二岁了,李二对自己的子女当然没得说,名字写进了牒册,就要给名分时,却又要忙着干掉自己的哥哥弟弟,于是就把这件事搁置了。直到全家进了皇宫,才又重提此事,不想十二岁的李安澜脾气火暴异常,竟然不接受李二的册封,心中有愧却又不低头的李二将李安澜母女安置在皇宫里一个偏僻的角落,减少日用供给以示惩戒。李安澜也不是束手待毙的弱女子,竟然在皇宫里开垦了一片土地,自耕自食,虽然日用匮乏,却不向自己父亲低头。李二无奈,就只好由她去了。这个姐姐一直是宫里其他皇子皇女的钦佩对象,可是由于李安澜对待皇帝态度恶劣,众弟妹只好敬而远之,这造就了她在皇宫里独来独往的风格。

“哈哈哈,我老婆果然不是凡人,有性格,我喜欢。”听完李承乾的介绍,云烨高兴得满床打滚。这人不但长得像后世的老婆,连火爆的性子都继承了,倔强,独立,玩命地追求自我掌控,了不得啊!这个老婆得赶快预定,要不然被哪头猪拱了,自己哭都没眼泪。

“咦?小烨,你确定自己没发疯?我父皇也不是没有给她找驸马,她硬是以死相逼,把亲事弄黄了,还说她的夫婿必须是学富五车,风度翩翩,上马能整军,下马能安民的良才,更重要的是一辈子只能娶她一个,否则她宁可孤独一生,也绝不苟且。你说,这样的夫婿哪里去找?就算有,谁会屈身娶她?”李承乾一脸的不屑。

“处默,小弟算得上风度翩翩吧?”

“比我强多了,左武卫没几个比你更帅的了。”

“小弟勉强算得上学富五车?”

“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了,这是我爹说的。”

“那你说我这样风度翩翩学富五车的良才有没有机会把你弟妹给娶回来?”

“没说的,就一个字,上!”

李承乾看看程处默,又看看云烨,仿佛看到两个怪兽。什么人能自恋到这种程度?云烨虽然被捆着,却一副将要入洞房的新郎官模样,程处默摩拳擦掌,似乎这就要入皇宫抢人,他不理会这两个神经病,自己还是考虑一下如何让云烨兑现诺言比较好。

李安澜非常生气,今天遇到一个登徒子,当着太子的面就敢叫自己老婆,一看就是哪家没管教的膏粱子弟。太子身边就没一个好的,全天下的窝囊废怎么都聚集在长安,个个打扮得油光水滑,肚子里全是草。她想起前段时间父皇要把自己嫁给长平郡公张亮的次子就怒不可遏,那是一个怎样的浑蛋啊!人长得丑也就算了,涂脂抹粉,头上还插一枝碗口大的绢花,一张口就丑态百出。父皇都气乐了。一首《关雎》背得磕磕巴巴,城南五粮仓的粟米都算不整齐,这样的草包还硬说自己是马上将军,骑在马上晃晃悠悠,自己用石子惊了一下马,就抱着马脖子哭爹喊娘。父皇看来真的讨厌自己,随便找一个人就要把自己嫁掉。

正在她自哀自怜之时,小铃铛跑了过来,她今天被借到听涛馆听差,听说是要伺候两个新来的学子。这皇宫里只有自己的丫鬟被借来借去,自己不许,架不住母亲苦苦地哀求。唉!苦了小铃铛了。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梳着宫女发式的小铃铛欢叫着推开窗户,屋外的阳光洒在李安澜的身上,一下子就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小铃铛是一个彻底的乐天派,从不知忧愁为何物,见小姐在看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只油黄的鸡腿,她把鸡腿递给小姐:“小姐,快吃啊,这是我今天从一个傻相公饭盘里撕下来的,他都没有发现,味道可好了。”

李安澜心中一阵阵泛酸,自己乃是堂堂长公主,就是因为母亲身份低下才会被人遗忘一十二年,如今到了皇宫,因为自己不满父皇忘记了自己,不想向他投降,就落得个自食其力的田地,平日里连肉食都少见。小铃铛吞咽口水的样子让她倍感凄凉。

她撕下一条鸡肉放嘴里慢慢嚼,仿佛要把那条肉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咽下去,把剩下的鸡肉给了小铃铛,“我有这点就够了,这几日没什么胃口,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吧。”

小铃铛想都不想就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咬起来,肉吃完了,美滋滋地吸吮着鸡骨头,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非常享受。

“铃铛啊!那个傻相公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云烨,是一位侯爷,我就是从他的饭盘里撕的鸡腿,他人很风趣,没了鸡腿,就喝了一大碗萝卜汤,剩下的鸡肉也不吃,本来我以为他发现了,他却什么都没说。太子问起来,也没说,明明没有吃鸡腿,却和太子争辩了半天,你说他傻不傻?”小铃铛为自己窃喜。

“傻丫头,他知道是你偷吃了,只是不说罢了,还在太子面前替你遮掩,这人还不错,像个读书人,有宽恕之心,不像我今天遇到的登徒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老婆,粗俗下流之辈,再见到他,我还会揍他,叫他再随便轻薄他人。”

主仆二人在自己屋子里咒骂登徒子之时,云烨在东宫用热鸡蛋敷眼眶,不论是谁,顶着一个熊猫眼都不会是风度翩翩的。他的心在狂喜,自从来到大唐,他第一次发现了人生的乐趣,只要把李安澜弄回家,过两年再生个儿子,这里的一切就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别了。看着模糊不清的铜镜,云烨咬牙切齿地说:“安澜妹子,你是我的,谁要是跟我抢,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程处默、李承乾就在旁边看着他,闻听这句恶狠狠的话齐齐地打了个寒战。

“烨子,我们还是说说蝗灾的事吧,你真要见我母后,然后把你不想上学的事告诉她?”李承乾决定引开话题,云烨的爱情实在是太阴暗,太血腥。

“谁说的,上学这种事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从今后我会天天来皇宫接受娘娘的教诲,风雨无阻!”云烨话说得斩钉截铁。

“你确定是来接受我母后的教诲,而不是等着看我姐姐?”李承乾有些狐疑。

“当然是来受教育,我发现自己最近堕落了许多,有必要多听听娘娘的金玉良言,如果顺便能见到你姐姐就太好了。”

“小烨,你刚才还说咱哥俩要去乡下救天下百姓,怎么又改主意了?”程处默有些郁闷,说心里话他真的不愿意来皇宫上课。

“蝗灾?什么蝗灾,有这回事?没见我要追我老婆了?谁有工夫去救什么人,那是陛下的事情,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老婆弄到手。”听了云烨的话,李承乾、程处默一起扑上去把他按在榻上疯狂地蹂躏。

云烨在窗前已经坐了许久,窗外月将圆,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洒满孤寂。在遥远的未来曾经有一位同样倔强、天真,却又热情似火的女子爱着自己。云烨可以清晰地用最美的语言描述出她的容颜,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瞬间。甚至她最狼狈、最不修边幅的样子在云烨看来都是那么的完美。他们一同经历过最倒霉的日子,哪怕住在废弃的荒屋子里也甘美如春。他们没有被贫穷的生活拆散,却被一个虫洞生生地阻隔在千年的两端,多少次午夜梦回云烨泪流满面,用毯子捂着嘴呜咽。他对唐朝的贵族生活没有丝毫的留恋,如果可以回去,他可以把这里的一切毫不犹豫地抛弃,投入妻子温馨的怀抱,就算每天工作累得跟狗一样,就算每天要回家做饭,就算每天要面对妻子的唠叨,他也甘之如饴。

回不去啊!这是何等的绝望。在见到李安澜的时候就算她蒙着脸风姿绰约也引不起云烨多看一眼的欲望,只是那缕调皮的风掀起了她的面纱,只是一瞥就与心中那张最美的面孔重合,他激动得想要大叫,想要大哭,想要立刻把她拥入怀抱,想要向她倾诉自己的痛苦,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作了一声:“老婆!”李安澜或许不明白“老婆”这两个字的含义,但她听懂了这两个字所蕴涵的感情,这种感情在她看来就是对自己的亵渎,所以在云烨脚上重重地踩下去,提醒他自己不是承载那种感情的载体。她是骄傲的李安澜。

一夜无眠,云烨几乎盼不到天亮了,钟楼、鼓楼上的更夫似乎死光了,这么久也没有敲响四更的鼓点。他盼望着天亮,盼望着能再见到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孔。

云烨把脸扎进冰冷刺骨的冰水里,毛孔骤然收缩,脸上着火了一般,火辣辣地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程处默在号叫,痛苦地把头在柱子上碰得砰砰作响,四更天啊!鸡都没叫呢,星星还在天上睡觉呢。自从被云烨从温暖的被窝拽出来,就有自杀的倾向。昨晚跑去安慰了九衣,回到家已经快二更天了,被老娘抓住训斥了好久,才睡着又被兄弟抓起来,这样下去小程觉得还是死了比较好。

“兄弟,你真要当驸马,还是没有公主的驸马?”小程一脸茫然地问道。

“屁话,谁喜欢当驸马,我要娶的是李安澜,谁要当驸马了?”云烨断然否定。

“那弟妹是陛下的女儿吧?你要娶她,她就会有封号,还是公主封号,你怎么就不是驸马了?”程处默的逻辑有些混乱。

“我要说那李安澜是上天注定要嫁给我的,你信不信?”

“我信,你要是打哪个女人的主意,哥哥我相信她一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云烨肯定了程处默话语的正确性,赞扬了他睿智的眼光。旁边拎着两个食盒的刘进宝听了直撇嘴,不料屁股上却挨了两脚,云烨一脚,小程一脚。

天黑漆漆的,黎明的时候最是黑暗,云烨不在乎。小程嘴里嚼着鸡腿,说身子虚得厉害要补补,也不怕天黑把鸡腿塞鼻孔里。

没想到宫门前已经有人在等候,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几岁,留着短髯,未穿官服,戴着一顶纱帽,两只帽翅软软地耷拉在脑后,双手背插在袖筒,正在宫门前的空地上踱步,两个长随远远地跟在后面伺候,见云烨和程处默骑着马过来,就停下脚步。云烨和程处默相视一眼,不认识,但是一大早就在宫门前等候召见的一定是重要人物。他们不好无礼,从马上跳下来,快走几步。

“在下蓝田侯云烨,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下官朝议郎窦忠,不知是云侯当面,失礼,失礼。”这位满面沧桑的六品官员不知何事一大早就在宫门守候,也不知是何要紧的事情。云烨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和这位朝议郎见礼后就站在一边等待宫门开启。

不一会儿,靴声传来,尖厉的太监嗓音传来:“陛下有旨,宣朝议郎窦忠觐见。”窦忠向云烨、程处默告一声罪,就匆匆跟随太监进宫去了。云烨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左思右想没有想起来,就不再多想,还觉自己多虑了。

五两的银饼子终于撬开了听涛馆内侍的嘴巴,李安澜就住在听涛馆后面,只有一个叫铃铛的小宫女伺候,日子过得极为清苦,昨日伺候云烨吃饭的就是铃铛。一想起失踪的鸡腿,云烨就感谢上天巧妙的安排,今天自己带着食盒来简直太有远见了,留一篮子给李承乾和他的弟妹,另一篮子当然要送给李安澜,李承乾的以后再说。

今天讲课的是正议大夫王珪,通儒学,精百家,著有《梁史》六十一卷,把梁朝的建立者萧衍说了个底掉。今天讲的是萧衍喜好佛法,为筹集钱财自己卖身入佛门,让臣子筹钱把自己赎出来的事。他告诫诸皇子,如果沉迷于神道就会被活活饿死。残酷的政治斗争被他老人家说得活灵活现,尤其萧衍饿死于台城更是讲得凄惨无比,好像他就是那个悔恨不已的梁武帝。不知为何,他就站在云烨旁边讲课,澎湃的口水在云烨头顶洒下,让他有打伞的冲动。

在吩咐诸皇子写读后感之后,王珪就坐在云烨案几对面,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云烨看,看得云烨心头发毛。

“不知先生有何教诲,学生洗耳恭听。”云烨忍不住了,那边程处默睡得鼾声四起的你不管,我一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你看什么看。

“老夫昨夜在宋师府上听到一部绝妙的发蒙妙文,名曰《三字经》,读之朗朗上口,闻之似飞瀑下山,各种典故妙闻层出不穷,让老夫叹为观止,又闻还有两部,不知老夫可否一观?”

和老夫子实在是没话说,云烨痛痛快快地从怀里掏出《百家姓》《弟子规》改良版双手奉上,只希望他老人家赶快离开。我昨晚才让姐姐用香熏过的衣服啊!溅上口水我衣服就白熏了,云烨在心里苦笑,这些人如同闻到腐肉气息的苍蝇飞扑过来。昨晚孔颖达的儿子就跑到家里要这两部文稿,给了。他发动全家抄写了二十份,给相熟的大佬家里一一送到,声言是世外高人教育弟子的不传之秘,获得众王公的一致好评。家里又增添了许多名贵的字画,都是各家给的回礼。

乘着老夫子读《百家姓》读得摇头晃脑之际,云烨遁出学堂,早早来到饭厅。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正在布菜,眼看着案几上的鱼脍流口水,嘴里念念有词:“不能再吃了,会被发现的,不能再吃了,会被发现的。”

“好啊!你偷吃,还我鸡腿。”云烨一下子就跳出来,吓得小宫女吱哇乱叫,一个劲儿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尝尝。”眼泪都吓出来了,回头看是云烨,嘴一瘪大哭起来。云烨满身不自在,赶忙劝说:“你没有,是我偷吃的,你看。”说着抓起一条鱼脍塞嘴里,还不错,非常鲜嫩,又抓了一盘子递给小宫女,“我请你吃,不算偷吃。以后你要吃什么都是我吃的,这样可以了吧!”

小宫女到底还是孩子,经不住云烨的诱惑,再加上鱼脍十分鲜美,就接过来,塞嘴里,小小的嘴巴顷刻间就把一盘子鱼脍消灭干净了,好胃口,连料汁都没用。

小铃铛带走了云烨拿来的食盒,并带走了云烨关于昨天失礼的歉意。

铃铛对云烨充满了好感,觉得这个读书的相公人很好,不但让自己偷吃不告诉别人,还主动背黑锅,今天的鱼脍真是好吃啊!

目送小宫女离开,云烨笑得很贱,甚至有那么一丝阴险。征服一个人从她的胃开始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一条不但适用于男人,也适用于女人。中华五千年总结出的美食经验,它的战斗力总是那么强悍,云烨坚信,自己做的家常菜一定会征服李安澜的胃。

李承乾顺着云烨的目光看,只看见几株苍劲的老松,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癔症,挠挠头就不理会他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进食。他总感到今天的饭食少了许多,而他又比较饿,皇家每个人的饭食是有定量的,不是传说中每餐大鱼大肉的随便糟蹋,宫里侍女或许有偷吃的,但是绝不敢偷吃我堂堂太子的饭食,那会送命的。云烨的盘子里堆得高高的,比他的两份还多,不用说了,就是这个家伙把我的饭菜弄到他自己盘子里的。他有些悲愤,又有些无奈,一位国侯偷帝国继承人的饭食传出去会让老百姓笑死,会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李承乾只有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同时决定饭后云烨如果不把自己的肚子喂饱,他就告诉安澜云烨其实是一个恶棍。

没等到吃饭就有内侍赶来说娘娘宣太子和蓝田侯到甘露殿见驾。

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甘露殿是皇上的书房,在那见面岂不是要面对历史上最恐怖的两口子?难道说与今早见到的那个六品官窦忠有关?我又不是你朝中管事的大臣,我只是一混俸禄的小人物,有事你找房玄龄、杜如晦啊,鼎鼎大名的“房谋杜断”你不找,拿我开什么心。云烨心中腹诽,脚下不敢有一丝缓慢。李承乾阴险地笑着在前面开路,他喜欢看到云烨在他老爹老娘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

甘露殿里也盘着一个大炕,竹编的席子上面铺着厚厚的毡子,再加上两层毛绒绒的毯子,人一坐会陷下去半个屁股。李二面前一个一米见方的方桌,上面摆着五六道菜。云烨看着眼熟,一道毛氏红烧肉,一道竹笋木耳肉丝,一碗倒扣在盘子里红色肉皮朝上的干菜扣肉,再加一道黄豆炖猪蹄,只是那道叫化鸡哪里去了?糟了,这不就是昨晚自己精心制作的六道菜中的五道吗?不是让铃铛给李安澜送去了吗?怎么会在李二的餐桌上?

“是不是有些眼熟?”李二挖一勺子猪蹄汤里的黄豆塞嘴里细嚼慢咽,看来是吃家,猪蹄汤里的黄豆味道最是醇厚,猪蹄的精华全在里面,咬一口绵软松香,他一下子就找准了命门下手。

“小臣昨日无意中对公主无礼,回到家中悔恨万分,不知如何赔罪,家里四壁空空,唯有一手厨艺还拿得出手,就做了几道菜送给安澜公主,希望可以平息她的怒火,也能减轻臣心中的愧疚。

“不错,假话说得有水准,不愧是世外高人的弟子,无缘无故送美食于宫中这道罪名算你脱罪了,这东西你又如何解释?”李二从炕上抓起一个银饼子扔过来,五两的,上面云府秘制的铭文清晰可辨。

长孙皇后坐在旁边给李二布菜,根本视云烨如无物,夹了一筷子竹笋木耳肉丝放到李二的饭盘里说:“您尝尝这道菜,十分劲道,大冬天的也亏他能找来新鲜的笋子。”

强盗啊!我送给你女儿的菜,看太监没根没底的可怜打赏了几两银子都被你们夫妇掠夺,没天理啊,我给宫里送吃的,还是美食啊,怎么就犯了王法,这还有说理的地方吗?转眼一想,这不是后世,貌似李二陛下的话就是王法,现在还真没有说理的地方。贿赂太监打听李安澜的事他还得解释。

“臣今早不到四更天就起身了,唯恐公主怪罪,遇到领路的内侍就多打听了几句安澜公主的喜好,准备投其所好,不想陛下明见万里,小臣一点龌龊心思都逃不过陛下法眼,请陛下恕罪。”

“父皇,蓝田侯昨日无意中冒犯了安澜姐姐悔恨不已,昨日在孩儿宫里就说要赔罪,向内侍打听姐姐喜好也是有的,请父皇念在他一片诚心的份儿上饶他一次。”李承乾到底是好兄弟啊,虽然平日里有些无耻,紧要关头上,还是兄弟靠得住。

唐朝最大的地主和地主婆看都没看地上站着的哥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得十分惬意,一边吃一边品评云烨的手艺。李二似乎对猪肉很是中意,一大片扣肉嚼在嘴里不停地点头。看气氛有些缓和,云烨就大着胆子一一介绍每样菜的特点。长孙皇后听得很仔细,偶尔还问几句。云烨、李承乾暗暗相视一笑,看来今天可以混过去了。

“你与你师傅情同父子,为何将他遗骨化为灰烬,且撒入大河,给后人连个祭拜的余地都不留?”李二酒足饭饱,漱了口,饮了一口茶水问云烨。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师傅常说既然赤条条地来,就一定要赤条条地去,我已长大,师傅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牵挂都没了,小臣遵照他的遗嘱让他归于天地,影像留在我的心间。”云烨早准备好了答案,就知道他会问。

“这倒是高人行径,走得干净彻底,不留一点后患。今天你老实告诉朕,白玉京是怎样的存在,会不会对我大唐造成威胁,如今你也是大唐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慎重回答。”李二在云烨面前第一次站在同伙的立场上谈话。

“陛下完全可以认为白玉京与东海龙宫、九霄之上的凌霄宝殿是一样的东西,就小臣猜测,白玉京是一种精神境界,而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方。有人曾经飞到九天之上、白云之间也没发现有神仙跑来跑去,西王母的天池就在昆仑山上,花几年时间就会到达,上面除了冰雪就是一个大湖,冷得要死,气都喘不过来,小臣就不相信有什么东西可以常年在那种环境里生存,什么四时不谢之花,连杂草都没几根。想起来小臣就后悔去那里玩。”云烨心中暗笑,天池,我去过三个,东北的火山湖,天山的天池,再加上西藏的天池,说实话,如果去掉各种旅游设施,就他娘的纯粹是蛮荒之地,爬山爬得脚都没知觉,跑上去看一眼蓝色的湖泊亏大了。下了山还嘴硬,按照自己想象中的美景给别人一顿胡吹,自己吃了亏就不想别人好过。我一哥们就是被我忽悠去的,回来差点掐死我。等别人问起这趟旅游收获时,他满脸陶醉地形容,让我深恨自己语言的匮乏。

李二全家三口现在的表情就很像我上课回答不出问题时的样子,茫然,瞪着一双无知的眼睛发愣。

“人可以在天上飞?你去过西王母的天池?”很好,云烨发现自己是一个转移话题的高手,一下子就从师傅哪儿去了这个话题转移到人能不能飞这个简单的科普问题,轻咳两声,一副博物馆解说员的姿态,让李家三口肃然起敬。

“陛下见过孔明灯吗?”

“那是祈福用的,朕当然见过,说人飞天这回事,不要东拉西扯。”李二脸有些抽抽。

“陛下,那人就是坐着孔明灯飞上天的。”

“胡说八道,谁家的孔明灯可以带着人飞天!”李二凶恶的眼神死死盯着云烨看,如果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云烨今天就会死得比猪还难看。

“陛下莫恼,听小臣把话说完。您看两尺见方的孔明灯可以把蜡烛或者火棉带上高空,是吧?”

“这话没错,孩儿去年就放过一个三尺大小的孔明灯,连油盏都带跑了,那油盏足有三两。”李承乾在旁边帮腔。

“多谢太子殿下,您说得不错,三尺的孔明灯既然可以带起三两重的物体,那么比它大十倍的孔明灯岂不是可以带起十倍的重量?如果再加大火力,一个三十尺的圆球带起一个重百十斤的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小臣就坐过这东西,下面用猛火油喷出火焰,把热气往大球里吹。人坐在竹编的大筐里,随风在天空飘荡,云彩全是水汽,穿过云彩人都湿透了,天上好冷,大夏天得穿皮裘才能挺得住。地上的人,都变成蚂蚁大小,城池就像炕桌大小。陛下如果喜欢,等小臣找到合用的棉布咱也造一个。”唐代没有化纤,不知道有没有即结实、密封,还得防火的材料。

李二陛下坐回炕上,盘着腿,他脑海里正在大起波澜,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没有人尝试过?从三国诸葛孔明发明孔明灯以来已经快四百年了,就没有一个人这么想过吗?飞天啊!这是何等的壮举,就算有危险,在这么大的名利诱惑下就没有一个死士吗?难道说真如程咬金说云烨的话,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小子,我大唐不是没有这样聪明的少年,甚至有些还要超过云烨,可为什么他的奇思妙想就能层出不穷呢?简单的制盐妙法,简单的炒钢,简单的夺血续命,简单的铁炉子竟然造就了一个产业,简单的蜂窝煤,加上黄土就变成烧柴,就连今日简单到被大唐上流人士遗忘的猪肉也会如此美味。我大唐这样简单的做法太少了,如果有百十个云烨大唐会变成什么样子?把简单变成不简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这需要怎样玲珑的心肝,这是一个怎样的怪胎啊!

李二大受打击,多年养成的高傲性格在云烨面前一败涂地,他没心思追究云烨贿赂内侍的问题,也没心思追究云烨要泡他女儿的事,现在只想静静地理一理思路,重新树立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态,没有这种心态是做不好皇帝的。他挥挥手让云烨和太子退下,自己躺在炕上一言不发。

长孙皇后把刚才的情形都看在眼里,温柔地给李二揉按太阳穴,等待自己的丈夫理清楚思路,重新变成高高在上的帝王。

“观音婢,我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我们太蠢还是这小子太聪明?”李二纳闷地问皇后。

“二哥,你想差了,那小子从小就在一群怪人中长大,或许说他从小就在一群高人中长大,见多识广,再加之从小受到的教育与承乾他们完全不同。听程咬金说,他学习的不仅有算学,有格物,他叫物理,有几何,还有几种连妾身都不明白的课业,甚至连胡说八道也是课业。在这样奇特的背景下,他有超出常人的心思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妾身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出格。”皇后的一席话让李二精神一振,咬牙切齿地说:“小子,想娶我女儿,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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