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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小逃妻 |作者:八月薇妮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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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宜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再看,的确是桓玹无疑。

“你……三爷怎么在这儿?”锦宜诧异,待要坐起身来,仍是没什么力气。

桓玹在她背上扶了扶,道:“我来看看你,不成么?”

锦宜扶着额头:“我是怎么了?”

桓玹道:“你不胜酒力,怎么竟乱吃酒呢,当然是喝醉了。”

锦宜歪头看他,小声分辩道:“黄酒我是能喝两杯的,而且没喝多,也从来没有醉过。”

桓玹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他靠锦宜近了些,低声道:“这里的酒不好,改日你去了那府里,我给你准备上好的冻寒春,绝不会让你头疼。”

锦宜听他声音温存语气体贴,不由露出笑容,又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桓玹握着她的小手,在掌心揉捏着,道:“是江南地方上供宫里的御酒。”

“原来是御酒,那我可不敢喝。”锦宜心里本有些茫然惶惑,被桓玹几句话引开了,眼中也漾出笑意。

桓玹看着她微红的腮,很想凑过去亲一口:“不喝不成,到时候……就叫你不醉无归。”

他声音里的亲昵像是引火的火苗儿,让锦宜脸颊发热,心也怦怦跳快了几下。

她怕给桓玹看见自己透红的脸颊,便深深低头:“怎么只有你在屋里,其他人呢?你不是……又偷偷跑过来的吧?”

桓玹知道她指的是上次来定婚期的时候,晚上那孟浪之举,因笑道:“我几时偷偷摸摸过?”

锦宜也不提别的,只是转头往外看。

桓玹道:“你想找谁?”

“我口渴了,”锦宜道,“想找奶娘。”

桓玹扶她坐着,拿了个枕头给她垫在身后,自己去桌边儿。

探手摸了摸茶壶,还是热的。先前因他在这里,奶娘在这茶水之上自然不敢怠慢,桓玹倒了一杯水回来。

锦宜抬手要接过来,桓玹并不给她,只将杯子送到锦宜唇边,锦宜无奈看他一眼,只好微微俯身,就着他的手上吃了半杯,仍然不够:“还要。”

桓玹又给她倒了一杯,锦宜偷看他的脸色,见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才又放心地吃了一杯。

桓玹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滴,道:“好些了么?”

喝了水,锦宜的精神也恢复了几分,道:“好多了,多谢三爷。”

桓玹捏了捏她的脸,锦宜晓得,便又低低唤道:“……玉山。”

这会儿到底不知什么时辰了,只看见窗扇上越发暗了,又听到北风呼啸,越来越猛烈,突然有一扇窗户被风拱开,“砰”地甩在墙上。

锦宜吓得心颤,不由地一躲,桓玹拢着她肩头护了一护,又转身要去关窗。

外间奶娘早听见里头的动静,只踟蹰着不敢擅自进来,听见窗户开了,才顺势赶了进来。

奶娘一边关窗,一边说道:“这风突然就大了。”

窗户将掩起的时候,一阵狂风卷着数声叫嚷传了过来,锦宜听不真切,只疑心是风吼,便道:“这风果然大,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大叫。”又问奶娘道:“是什么时候了?”

奶娘道:“已经酉时三刻了。”

突然,桓玹对锦宜说:“外头风大,你才醒来,别随便出去,风吹了又病倒了可不是好玩的,方才八纪跟子邈在一块儿,怕他们又胡闹,我去看一眼。”

说完后看向奶娘,沈奶娘忙低头答应道:“是,我也会照看好姑娘的。”

***

目送桓玹出了门,锦宜问道:“奶娘,三爷是几时来的?他怎么、怎么来我这里了?”

沈奶娘道:“三爷……他先前是有事来同老爷商议的,因为你喝醉了酒,他心里担忧,就顺便过来瞧瞧。”

奶娘从小照看锦宜到大的,锦宜的性情她自然最熟悉,但相反,她的一言一行,锦宜也极为了解,当即看出奶娘面色异常,仿佛有惴惴不安之态。

自从姜氏去后,奶娘是锦宜身边最心腹的人了,从不曾对她有什么欺瞒哄骗之类的,这会儿见奶娘是这个光景,却让锦宜心头有些微寒似的。

北风扑打在窗户上,就像是有个人在外头挣扎叫嚷着,想要冲破窗棂闯进来。

身上发冷,锦宜缩了缩肩膀。

奶娘忙上前来把被子给她拉高了些,又道:“三爷都吩咐了,让你好生休息,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的叫人担心了。”

锦宜模糊答应了声,突然又问:“爹今儿不是不在家么?三爷来商议什么事?”

奶娘一愣:“我、我是说……”她支吾了两声,终于道:“老爷下午又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会,说明儿才回来的呀。”

沈奶娘无言以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锦宜索性推开被子跳下床:“奶娘,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支支唔唔的,是不是有事发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沈奶娘被她逼问的倒退了两步,脑门上火星乱窜,终于道:“是三爷吩咐不许说的!”

猛然冒出了这句,她又紧紧地捂住嘴,似乎极后悔自己的失言。

锦宜闻听,越发逼问起来,沈奶娘虽然惧怕桓玹,但毕竟锦宜是她从小儿看到大的孩子,虽然知道这件事瞒着她比较好,但却又禁不住她一再的追问。

“其实我、我现在也仍糊涂着呢。”奶娘没有办法,叹了声,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诉了锦宜。

中午后锦宜吃了那两杯酒后,便上床休息,沈奶娘就在外间做针线活。

小丫头蓉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里外都静悄悄地,只有风从门缝里透进来,森冷刺骨。

沈奶娘心道:“姑娘从小儿不耐寒气,天儿再这么冷下去,就要生炉子了。”

突然,有人在门外拍了两下,是个丫头将门推开,道:“您老人家快去看看,姑娘的猫把夫人身边范嬷嬷给抓伤了,嬷嬷命人把那猫捉住了掐死呢。”

那只肥猫也算是郦家的镇宅之宝了,年纪几乎要跟锦宜一样大,可算是郦家的常住人口之一,如果弄死了它,三个孩子一定会伤心不已。

沈奶娘一听果然着急,又怕惊动了锦宜,忙把针线活放下,起身出外:“在哪里?”

丫头领着她,便出院子去救猫。

***

沈奶娘道:“我跟那黄丫头过去后,果然见夫人院子外头,一堆人在上蹿下跳地追猫呢,慌得我忙过去求情。”

当时范嬷嬷手背被抓了一把,疼得她脸色发白,怒不可遏地想把那猫铲除。

嬷嬷见奶娘为那猫儿求饶,便说:“今儿只是抓了我一把,赶明如果把夫人也弄伤了,可怎么说?”

沈奶娘少不得表明这猫年纪大了,是家养的,极有感情舍不得的。

范嬷嬷道:“那我们姑娘还是这府里的夫人呢,是猫要紧,还是夫人要紧?”

这会儿那猫已经被擒住了,被麻布兜子蒙着,兀自挣扎。

奶娘生怕他们一言不合真的把猫弄死了,百般给那猫求情,闹哄哄的惊动了夫人房里的人,是林嬷嬷出来,轻声劝道:“不要吵了,夫人正午觉呢,一只猫罢了,以后看着点儿别让它往这院子来就是了,不可再闹了。”

范嬷嬷气哼哼地说:“它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知道疼了。”

林嬷嬷倒是好性儿,陪笑道:“既然伤着了,还不赶紧进来敷药?别再上火吵闹,对伤更不好。”

被林嬷嬷一打岔,那猫才终于又得了一条命,从麻布袋下钻出来,刷地跑出门去了。

奶娘松了口气,又百般地对范林两位道了不是,才随着出来。

她一路叹息这猫的命大,将到院子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陌生的男子身影在拐角处一闪消失了。

奶娘愣了愣,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像是想到什么,便提心吊胆地往回跑。

她跑回院子,见房门是开着的,心几乎已窜到了嗓子眼儿,踉踉跄跄地闯进去,嘴里叫着“姑娘”,到里间儿一看,又惊又怔。

卧房内室,锦宜仍躺在床上,可在锦宜床边儿已经多了一个人……居然是子远。

***

锦宜听奶娘说到有个陌生身影消失,心里一阵茫然,脑中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待听奶娘说到这里,也不禁脱口道:“子远?他怎么在这屋里?”

子远白日是在学堂的,按理说不会在家里。所以锦宜才这样问。

沈奶娘点点头:“是呀,当时我也是惊住了。”

当时奶娘呆呆地看着郦子远,子远正望着锦宜,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奶妈……你去哪了?”

沈奶娘待要说自己去找猫了,却又想到方才那个陌生身影,便不管那些小事,只忙问道:“少爷,你几时回来的?怎么在这儿?方才我在外头看见……”

两人说话间,已经从里间儿走到了外面。

奶娘本想说看见了个陌生男人,话到嘴边有停了下来,只是看着子远。

子远望着她的眼神,忽然明白她的意思似的,说道:“哦,你是不是看见了来禄?”

“来、来禄?”沈奶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子远一笑道:“是啊,您是不是忘了,前一阵儿府里门上新收了两个仆人,一个叫来寿,一个叫来禄,我刚才回来,是来禄陪着进来的,你想必是看见他了。”

原本郦家因贫穷,没那么多可使唤的佣人,门上走动的小厮只有来喜跟来福两个,如今多了“寿”跟“禄”,福禄寿喜可谓都凑齐了。

沈奶娘这才明白过来,同时也把一颗心完完整整又放回肚子里了:“我当呢,哎呀,可吓死我了。”

子远笑笑:“您老人家又吓个什么,难道还能有什么……”说到这里,眼波闪烁。

子远咳嗽了声,对奶娘道:“对了,姐姐中午吃了几杯酒?”

沈奶娘道:“只像是以前一样,吃了两杯烫黄酒。”

子远“嗯”了声:“我看她脸红红的,怕是有些醉了,让她多睡会儿也无妨。奶娘,您在这儿看着姐姐……可不要再出去找猫了。”

沈奶娘想到方才被来禄惊出的一身冷汗,苦笑道:“别说猫抓人,就算狗咬人我也不去找了。”

子远点点头,又入内看了会儿锦宜,便说外头还有点儿事,就出去了。

等奶娘想起他这会儿本该在学堂、为什么又会回来的时候……子远早就走的不见踪影了。

***

奶娘把这一段交代了,锦宜仍是大惑不解,就问:“那三爷怎么会来呢?”

沈奶娘摸了摸头,道:“我按照少爷的吩咐,一直就在这屋里做针线,你也没有醒,我心想你先前也的确够劳累的,趁机多睡会儿也成,就也没有唤……谁知,大概是一个时辰后,外头好像有吵嚷声,听着像是老太太那边传来的。”

沈奶娘本想出去看看发生何事了,又记得子远的话,便没有动。

过了会儿,蓉儿回来了,也带回了一个消息,原来郦雪松跟桓玹一块儿回府了。

“爹……跟三爷一块儿?”锦宜睁大双眼,只觉着这件事越来越有些离奇。

沈奶娘叹了口气道:“你且听我说完,还有更古怪的呢,我叫蓉儿再去打听,过了半天,蓉儿才回来说,老爷去了老太太的房里,老太太似乎又痛哭大骂的不知道闹什么,老爷一直都在里头没出来过呢,但是三爷……”

锦宜忙问:“三爷怎么了?”

沈奶娘道:“蓉儿说,三爷是去了咱们夫人的房里,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院子外的人不敢靠近,只远远地听见里头动静不大好,倒像是夫人在哭,可再听,又像是夫人……在笑,到底不知道怎么样呢……”

锦宜张口结舌。

两人正说到这里,就听得外间门响,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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