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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浊香熄灭，车里的灯瞬间跟着一起灭了，此时我才发现，车窗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血手印！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是劫道的！”售票员在灯灭的瞬间疯狂大喊。
一众乘客的眼中也闪着诡异的红光，有几名苗人打扮的更是从包里抽了砍柴刀。
我被人围在中间已经动弹不得，然而那些苗人却并没有持刀上前，竟是直接对着人群就挥刀劈砍了起来，鲜血瞬间迸溅，一名乘客哀嚎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我大惊失色，但见金光闪耀，龙莎莎已经催动金蚕之力，分开乘客，从座位上窜到那持刀的苗人面前，一把按住他握着柴刀的手。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响动传来，龙莎莎竟是直接把那苗人的手臂给折断了。
“我……”
龙莎莎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另一名苗人已经持刀砍向了她的头。
铛地一声脆响，龙莎莎的脖颈镀上了一层金黄，仿佛铜铸铁打一般，直接将苗人手中的砍刀蹦断了。
此时所有的乘客似乎是问到了血腥味，全都陷入了疯狂之中，开始拼了命地相互攻击，这倒是让我们三人身上的压力松了不少。
诵咒的声音响起，柳元印奋力从后排乘客的包围中挣脱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一把小米洒了出来。
随着他这把小米落地，所有的乘客都瞬间静了下来，我趁机再次点燃浊香，抽出一张符在指间纸一震，符火蹭一下蹿了起来。
车厢上的灯微微闪烁了几下，终于亮了，乘客们没有再相互攻击，但却依旧直愣愣地站着，神色恍惚呆滞。
“这是什么东西！”龙莎莎边用祝由针术给受伤的乘客止血治疗，边扭头向我和柳云印询问。
我和柳元印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噔噔……蹬蹬……
车顶上此时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好似有人在上面跳舞一般。
我和柳元印靠在一起，抬头看向车顶，龙莎莎治疗完乘客也靠了过来。
“先停车！”我反应过来，捏着符火走向司机。
谁知司机却突然扭过了头来，露出两排黄牙，瞪大了眼睛森然狂笑。
“给你停车！”
司机的声音沙哑难听，大概是狠狠踩了一脚刹车，小巴车瞬间停了下来。
我措手不及，没有站稳，摔倒地上，手中的符火一下被压灭了，车灯再次熄灭，一阵凄厉哭声在车中回荡了起来。
“杀了！杀了它们！”
“都得死！”
所有乘客再次疯狂起来，相互扭打在一起，他们好像与旁人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打起来竟是抠鼻插眼以命相搏，什么招式都用上了。
“把门打开！”柳元印在后方狂呼。
开门？
开门外面的东西不是直接进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龙莎莎已是单手握拳，金光闪耀，一拳轰在了车门上。
轰隆！
好似车厢炸了一个闷雷，震耳欲聋，车里所有人都被震到在地上，整辆车也立刻停了下来。
阴风呼啸而来，带着森然寒意。
龙沙沙、柳元印和我陆续爬了起来，其他乘客则全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取出点燃三注浊香，跪地叩拜。
“夜游神明保安宁，降佑我身护凡灵，急急如律令！”
浊香窜起火焰，眨眼之间燃烧大半，香灰屹立不倒，烟气飘散弥漫，不消片刻，浊香燃尽，整个车厢都被烟气笼罩下来。
躺在地上的乘客们呼吸逐渐平稳，有的甚至开始打鼾，龙莎莎又查看了一下那几名伤员，确认他们没有危险。
柳元印也抓出一把小米，踏着苗巫祭舞在每个乘客身边洒了一圈米粒，防止再有脏东西靠近。
我们做完这些，才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巴车在一片漆黑的旷野之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下马路的，四周除了车灯外再无半点光亮，只有呼啸的阴风。
在车灯照亮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不少木桩，桩头上都挂着牛头。
“这是……牛骨林？”柳元印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些牛头木桩。
“阿印哥，牛骨林是什么？”我向柳元印问了一句，这些木桩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上古坟场洞口外的石柱。
“巫教法门繁杂，每个地方并不完全相同，在桐子山这一代的寨子里都有立牛骨林的习俗，牛骨林就是他们这边的神堂，用来供奉祖神的，该是清净地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阴风！”
柳元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拿出一个陶碗放在身前，抓了把米放进去，那米粒落在碗中却是全都蹦了出来，竟是没有落下一粒。
“这……”柳元印有些发懵，他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怎么了？阿印哥。”龙莎莎跟上去，见碗中的米粒都跳了出来，立刻捂着嘴巴惊呼一声，“这里供的竟然是邪神！”
苗疆巫教不分神鬼，而是分为善神和邪神！
其中善神有三十六堂之外，也就是巫教平常所说的祖神，除此之外，还有七十二邪神，都是灾祸之征兆。
苗巫的职责，就是礼敬善神，驱逐邪神！
但现在这片牛骨林却是反了过来，所以，柳元印给的供奉，这些邪神并不接纳。
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在这个地方长期供奉邪神，从那些木桩和牛骨的颜色看，也就是最近这几年刚刚造出来的法场。
“祭祀善神用的是牛肉，传说中，祭祀邪神要用人血人肉！”龙莎莎走到我身边，指着木桩上的头骨。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根本就不是牛头，而是用人头骷髅和牛拼接而成的。
看来我们这辆中巴车，就是被人迎过来，祭祀这个邪神法场的，正当我研究那些头骨时，一阵苗族祭歌从远远悠悠传了过来，那声音极其有缘凄惨，像是新丧了孩童，郁郁求终的产妇。
几道幽白的影子慢慢在四周浮现，轻飘飘地从远处荡了过来，与此同时，整个牛骨林忽然震动了起来。
呜……呜……
牛角号声响起，倒是从那些木桩顶上的人面牛头中发出来的。
柳元印突然大叫一声：“不好！邪神归位，是来享用活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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