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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渐渐从洞口传出。静园老和尚给佘诗韵递了一个眼色。佘诗韵知道在她梦里无数次出现的玉兰就要出现在她的眼前了。佘诗韵紧张得快要窒息了,因为现实中的她是没有妹妹存在的。
尽管佘诗韵有充分的精神准备,但是当玉兰从洞口出来的时候,她还是目瞪口呆地大吃一惊。眼前的情形几乎让她无法接受!在佘诗韵的眼前,一条人首蛇身的异物从洞内缓缓地游移而出,那张清秀的脸庞不是和她的脸庞如出一辙吗?那张惨白的脸上透露出的表情,绝望中隐藏一股浓烈的阴邪之气。漆黑的嘴唇里,一条邪恶的芯子伸缩不定。庞大的蛇身朝着佘诗韵蜿蜒游移而来。
佘诗韵看着玉兰如此恐怖的样子,禁不住泪流满面……她不是害怕,而是发自心底涌出的一段悲伤。
玉兰的眼神里露出一种哀伤幽怨的神情。她慢慢地游移到佘诗韵的跟前,仰头看着她。佘诗韵缓缓地蹲下身,泪眼朦胧地轻轻抚摩着玉兰冰凉如水的脸,抽泣着说:“你真的是冥冥中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亲妹妹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你究竟怎么了?你心里一定很难过,是吗?”
玉兰不能说话,佘诗韵的抚摸使她阴气森森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暖意。她只是朝佘诗韵仰着头,猩红的芯子不停地伸缩。
佘诗韵继续抚摸玉兰的脸庞,哭泣着说:“玉兰,你一定很孤单很寂寞,是吗?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是吗?”
玉兰的眼神变得愈加柔和起来。
“我一定会把你变回你原来的模样的。我们一起努力,好吗?”佘诗韵轻轻地哭泣着说。她的眼泪滴落在玉兰的脸上。玉兰似乎有了感应,她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点泪光。
佘诗韵激动地回头望着一旁的静园老和尚说:“玉兰会流泪了!她会哭了!”
静园老和尚缓声说道:“她的泪泉早已经干涸了。你看见的,只是它收集到的草叶间的一点晨露。这一点点湿意是润浸不了她那早已经干裂的心灵的,她现在依旧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她之所以愿意出来和你亲近,是因为她感应到了你的存在。这就是说,冥冥之中她的灵智依旧还在。”
“师父,要怎样才能将玉兰从这样的魔咒中解救出来?”佘诗韵悲伤地问。
静园老和尚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是在这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让她蹿入尘世遗患人间。”
正说着,从洞内又陆陆续续蹿出三条巨型蟒蛇,这三条巨蟒呼呼地吐着芯子,不怀好意地朝静园老和尚和佘诗韵慢慢围拢过来。
静园老和尚这时说道:“女施主小心了!”说完单手拂掌于胸,目光炯炯的,警惕地看着这三条巨蟒。
佘诗韵也站起来。她有些害怕了。
突然,玉兰扭头朝三条巨蟒“呼”地发出一声呵斥。三条巨蟒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立刻蜷缩回身子,纷纷向洞内游移进去。
静园老和尚松了一口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玉兰又回过头,定定地看着佘诗韵,眼神恍惚而迷离。
佘诗韵又轻声对玉兰说道:“玉兰,你想起什么了吗?”玉兰依旧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忧伤哀怨。
静园老和尚这时说道:“我们该走了。玉兰的脑子里现在非常混沌,如果让她过度地思考,只能使她混沌的脑子越来越乱,这样容易触发她心里的魔性,从而导致她疯狂。我们不能再打搅她了,就让她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静静待着吧。”
佘诗韵慢慢地转过身,在她回头依依不舍地再看一眼玉兰的瞬间,她发现玉兰的眼神重新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静园老和尚说道:“我们快走,她已经被我们惊扰了。”说完拉着佘诗韵加快了步伐。
这时玉兰已经朝他们尾随而来。
佘诗韵边走边说:“她真的会伤害我们吗?”
静园老和尚说:“玉兰的体内蕴集了太大的魔性,就连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
玉兰在后面尾随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另外的三条巨蟒此刻也从洞内蹿了出来,紧紧地跟在后面。
静园老和尚这时停住脚步,将手中的火把插在洞内的一条石缝上,回身双手合十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嘴里“嘤嘤嗡嗡”地念起了咒语。
玉兰在嘤嘤嗡嗡的咒语里停止了移动,她冲着静园老和尚“呼”地从嘴里喷出一股冷气,脸上的表情异常愤怒。
静园老和尚嘴里嘤嘤嗡嗡的咒语依旧不断。玉兰终于退却了,率领着另外三条巨蟒退回到了洞里。
洞内此时变得声息俱无。
静园老和尚重新睁开眼睛,站起来,取过火把,对呆立出神的佘诗韵说道:“我们走吧。静园老和尚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无奈和颓废。”
佘诗韵默默地跟在大师的后面,一声不吭。此刻她的心里非常难过。
等佘诗韵和静园老和尚一起睁开眼睛的时候,地厅里的光线愈加地暗淡起来,几乎到了分不清面部轮廓的地步。
佘诗韵定定地望着静园老和尚,静园老和尚也望着她。
“我怎么会在梦中有这么一个妹妹?”佘诗韵喃喃地问。
身旁的张幺爷见佘诗韵张开眼睛醒来了,正要开口喊她,却听她没头没脑地朝静园老和尚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很是纳闷,说:“咋又在梦里认出个妹妹来了。佘女子,你莫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吧?”
佘诗韵没有理会张幺爷,仍旧用执著的眼神望着静园老和尚。
静园老和尚沉吟半晌,终于缓缓说道:“女施主,其实你不是在梦中有一个妹妹,而是你真的有一个孪生妹妹。只不过在凡尘俗世间,你们各有各的遭际罢了。虽然,你在现实的镜像中从未与她有过任何交集,但是,在你尚未知觉的觉悟里,你是经常与她产生交集的,她也一样。所以,我才带你去了你本该去不了的地方。”
“你是说,我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真的。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时候。”
“那为什么她会变成那种模样?”
“阿——弥——陀——佛——这都是一场错误的结果。”静园老和尚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再也不做声了。
佘诗韵的眼中此时溢满了泪水。也许,出现的一切状况都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张幺爷在佘诗韵的旁边蹲下来,说:“佘女子,有啥伤心话给你干爹说说,看干爹能不能帮帮你。你刚才被那个老和尚放阳花,下阴了,是不是?”
佘诗韵摇头。
张幺爷却说:“你不要想麻你干爹。原先黄仙娘就会下阴,放阳花。好端端的一个人,只要喝了她画了符咒的水,就会像中了降头一样,下到阴间看到死过去的亲人老辈子。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就像是被老和尚下阴放阳花了。”
佘诗韵却说:“干爹,我看到的是真的。我有一个妹妹,她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受苦。”
张幺爷还要啰啰唆唆地说话,这时一旁的万展飞终于说:“不该计较的就不要过多地去计较了,我们还有项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既然该来和不该来的人都凑到一块儿了,说什么都是一种冥冥中的安排。看起来,我真的该到卧牛村走一趟了。”
张幺爷听万展飞这么说,迷惑不解地说道:“你要到卧牛村走一走?你的双腿不是被造反派打断了吗?怎么走?”
“当然是让人背着我走。”万展飞突然呵呵地笑起来。
张子恒立马就明白这个事情该落到自己头上了,不由自主地挠起了后脑勺……
【第十五章羌戈大战】
这时,昏黑的空气里传来了一个人低沉的吟唱之声。众人顺着声音定睛看去,吟唱声却是站在暗处的日渥布吉发出的。
张幺爷好生奇怪,说道:“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咋又出来一个神神道道的人?”
万展飞却说:“你仔细听完,他这唱的是一首打仗的诗歌——《羌戈大战》,也许,一切的谜团都将在卧牛村那个封土堆下被解开。传说中的戈基人或许真的没有走多远。”
“戈基人?咋又提到了戈基人?还羌戈大战?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张幺爷更迷糊了。
“这是一首没有文字记载,只在羌人的世辈中口口相传下来的史诗。能听到,就已经算是缘分了,你就好生地听吧。”万展飞说。
天上几波尔勒神,
向羌人戈人高声喊:
“羌人戈人齐听着,
双方不要再交战,
日补坝上停决斗,
让我为你们做裁判。”
大雪纷飞的日补坝,
羌戈双方各一边。
羌人首领白构跃马相待,
戈人首领格波整兵备战。
几波尔勒神走上前,
发给羌人白云石;
几波尔勒神来阵中,
发给戈人白雪团。
神人站高处,
用眼仔细看;
白构指挥羌人兵,
格波统率戈基人。
神人几波尔勒说:
“戈人先打羌人三雪团,
羌人再打戈人三云石,
然后两军再交战。”
格波用尽全身力,
打出手中三雪团,
雪团击中白构身,
四处飞雪溅。
戈人心中甚惊异,
个个跳跃人人喜,
认为初战很顺利,
全胜必然属自己。
神人夸奖戈基人,
说他英雄很出色。
戈人听后一阵欢,
龇牙咧嘴更轻敌。
白构出阵很沉着,
三块白石击戈人。
白石击中格波头,
头破满脸鲜血淋。
天神一声喊,
羌戈开了战,
白石雪团乱飞舞,
霎时天昏地也暗。
羌戈第一战,
羌人得胜凯歌还,
消灭无数戈基人,
鲜血洒满大雪山。
雪压日补坝,
羌戈再决战,
双方各准备,
神人做裁判。
几波尔勒神,
给戈人兵器——麻秆;
几波尔勒神,
给羌人兵器——藤条。
天神高处站,
用眼两方看:
羌人队整齐,
戈人队形严。
天神吩咐说:
“戈人先打羌人三鞭,
羌人再打戈人三鞭,
然后双方再交战。”
戈人先出阵,
手拿三麻秆,
对准羌人头,
用力击三鞭。
一鞭打去麻秆折,
二鞭打去麻秆断,
三鞭打去麻秆碎,
戈人阵上笑翻天。
神人又夸戈基人,
个个真是铁打汉。
戈基人人更得意,
昂首阔步团团转。
戈人自认有本事,
战胜羌人不甚难;
戈人兵丁齐欢跃,
张口嘻笑阵脚乱。
羌人出了阵,
藤条拿手边,
对准戈人头和脸,
打得戈人血满面。
神人一挥手,
羌人戈人开了战,
藤条对麻秆,
两军马嘶人又喊。
羌戈二次来交战,
羌人胜利抢了先,
打死戈基人不少,
鲜血染红大草原。
日补坝上风云变,
不久羌戈重开战,
神人又来作吩咐:
这是双方大决战。
几波尔勒神有主意,
战场设在牙衣山。
牙衣山上尽峭壁,
羌戈各自站一边。
羌人站岩左,
戈人岩右站。
羌人束带多英武,
戈人耸肩四面看。
几波尔勒神站岩边,
对着羌人戈人把话传:
“岩下是乐土,
岩下幸福园,
谁先到达岩脚下,
天下的牛羊归他管。”
羌人事先有准备,
一早藏在岩下边。
岩上设立草把人,
穿衣束带巧打扮。
神人走向羌人处,
一个一个往下掀,
然后探头岩下问:
“岩下生活欢不欢?”
羌人岩下忙答应:
“岩下生活好,
岩下花好看;
岩下甜果多,
岩下快活似神仙。”
天神回头望戈基:
“戈人快快赶,
赶在羌人前,
迟缓一步失乐园!”
羌人岩下欢,
戈人心不甘,
懵懵懂懂往下跳,
大部摔死岩下边。
自从这次决战后,
戈人无力再作战。
阿巴白构率羌人,
进驻格溜建家园。
戈人有流散,
逃亡山林间。
羌人林中设夹板,
香甜食物放中间。
戈人逃进林,
肚饿进夹板。
来了一个死一个,
来了两个齐完蛋。
戈人有流散,
逃亡山洞间。
羌兵四山细巡逻,
搜了岩洞又搜山。
从此牛羊不丢失,
万千羌人心喜欢;
从此四山不报警,
羌人老少享平安。
重建家园,
日补坝,宽又宽,
萱草长满山。
羌人战败戈基人,
欢欢喜喜建家园。
吹起牛角号,
号声洪亮多庄严;
敲起羊皮鼓,
鼓声咚咚震云天。
阿巴白构率羌人,
威风凛凛来草原。
十八大将前开路,
九个儿子跟后边。
羌人进驻格溜地,
建村筑寨扎营盘。
阿巴白构令羌兵,
上下九沟把寨安。
格溜本是戈人地,
柴多水足广出产。
十八大将驻隘口,
各沟各寨设栅栏。
格溜地方好,
绿水绕青山。
四山水草茂,
气候更温暖。
格溜地方三条河,
沿河尽是大草原。
大河上头九条沟,
沟沟翠绿山果甜。
阿巴白构心欢畅,
上对苍天表心愿。
白石台前设供物,
皮鼓声声祷上天:
“阿巴木比塔,
恩泽实无边。
木姐来引路,
尔玛人人欢!”
九沟里头砍木头,
九匹山梁背石片。
九沟清水调泥巴,
羌人重把碉楼建。
如乌山上采青石,
青石块块做墙面;
木西岭上砍铁杉,
铁杉做柱又锯板。
尼罗甲格万年椿,
香椿神木做栋梁;
锡普岩上炼白铁,
白铁火圈排用场。
羌人堡寨修好了,
白石神供在房顶上。
碉房密密围四周,
碉楼高耸好望。
阿巴白构住寨内,
日夜操劳百事管;
分派九子住九寨,
十八大将镇四边。
大儿合巴基,
进驻格溜大草原;
二儿洗查基,
进驻热兹花果山。
三儿楚门基,
进驻夸渣好山川;
四儿楚主基,
进驻波洗防敌犯。
五儿木勒基,
进驻兹巴开草山;
六儿格日基,
进驻喀苏把民安。
七儿固依基,
进驻尾尼辟草原;
八儿娃则基,
进驻罗和守边关。
九儿尔国基,
进驻巨达防戈人。
九子人人有驻地,
十八大将分守十八关。
阿巴白构管羌地,
六畜兴旺人心欢。
幸福时日想过去,
羌人欢乐谢上天。
大小首领来议事,
团团围坐火塘边。
阿巴白构心欢畅,
对着首领一一谈。
“大村自有根,
大河自有源。
我们不忘祭天事,
应该好好来盘算。”
牛羊羌地有,
杂酒容易办。
戈地肥猪产夷多,
肉嫩肥美味道鲜。
派人夷多去买猪,
沿途路遥很艰险。
阿巴白构派合巴,
夷多地方把猪赶。
大儿合巴基,
往返一月半;
夷多肥猪赶回了,
大小一共五十三。
大猪有千斤,
用来祭上天;
小猪送到各村寨,
要在羌地把种传。
牦牛杀了十二头,
白羊黑羊三十三,
千斤肥猪宰九头,
祭品供在白石前。
篝火烧了十八堆,
杂酒坛子摆中间。
羌人欢庆幸福日,
酒歌声中鼓喧天。
大树九枝丫,
枝枝叶长满。
羌地上下十八沟,
沟沟人旺畜满山。
大树从小芽长起,
大河汇集着滴滴清泉。
羌人能安居乐业,
是前人用血汗来换。
凭了祖先的智慧,
尔玛人的子孙才有今天;
凭了祖先的勇敢,
尔玛人的子孙才居住在岷江两岸。
歌声鼓声响彻云天,
祖先的功勋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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