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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涛这话一说出口，顿时让对面的两个人瞠目结舌。到底还是马林良最先反应过来，他连忙说道：“谁不愿意啊？大帅！末将愿意，末将肯定愿意啊！当不当这个旅长无所谓，能打仗就行了。请大帅交代任务，末将一定认真完成！”
陈涛笑了笑，“行了，我不逗你了，还有正经事情要做。既然你不喜欢当官，只喜欢打仗。我手里头正好有一个任务，就交给你去做吧，如果能够给我做好了，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帮助张煌言那边，稳定住现在的局势。他们那边，百姓作乱太严重了，实在是已经稳定不了局势，眼看着朝廷就要灭亡。所以我们要帮他一把，把这场民乱平定了！”
让陈涛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耿仲明就一直在往马林良那边看。等到他说完了话，马林良更是一冲动就干了起来，他说道：“大帅，别的事情都好说，但这件事情我不能做。我也是百姓出身，也不知道百姓过得有多苦。王石固然该死，和他带领的那些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怕自己祖辈传下来的土地，被朝廷收回，他们只是怕，自己再也没有了生活来源。他们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呢？真正错的是福州那个朝廷，不是百姓。我们该杀的也是那个皇帝，不是百姓。”
陈涛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是在考虑，这个人到底还能用不能用。
耿仲明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跪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涛说：“你这么说，那就是我错了咯。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考虑，不是只能考虑军事上的事情，谁该死谁不该死，要按照大学的考虑，而不能单单去考虑哪一个人。你说的对，跟着王石造反的那些人，大多数都只是普通的百姓。可是你想一想，如果我们想要夺回福州，他们那些军队，那些普通的士兵，他们难道就不是百姓出身吗？他们难道就想在乱世里面丢了性命吗？他们也不想死，他们也想好好的回家去陪自己的妻儿老小，可是没有办法，现在是个乱世，只要乱世一天不能平静，他们就得有一天在刀口上舔血。反之也是一样，我们的士兵，虽然说有良好的待遇，但是他们也都是百姓出身，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去卖命。如果不是乱世，我相信他们也不会选择这样一条出路。他们难道就该死吗？他们也不该死！”
马林良沉默了许久，就在陈涛都觉得他要放弃了的时候，他却突然说道：“大帅说的没错，末将明白大帅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情上，末将不能够同意大帅的决定。虽然末将胆大包天，但是，还请大帅给末将一个说明白的机会。”
陈涛点了点头，没有道理拒绝。
马林良说道：“大帅，我们跟着大帅打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我从小吃了太多的苦，知道只有权力过大，拳头够硬，才能够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喜欢打仗，喜欢冲在第一线，喜欢消灭敌人的感觉。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看重生命，不重视其他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恰恰相反的是，我很希望，战争可以尽快结束，和平可以尽快到来。我们也许不能阻止战争，但却可以加快战争的脚步。多打一天仗，就会多死很多人。大帅，我不能明白，我们一直和福州耗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不只是马林良一个人的问题，也是国防军很多人的问题，可是他们都没有胆量向陈涛说出这个问题，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当面和陈涛问出这样的问题。
陈涛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只不过，就这么一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
与其用时间去证明一种制度，还不如让两种制度并行，让百姓去选择。
这样的方式很残忍，必然有一方百姓会过得不好，甚至是，就像现在一样，福州城的每一个错误的指令，都会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为了保证他的政权可以顺利运行下去，但他还需要偶尔去帮他一下。帮他的结果，就是要死更多的人。
想了又想，陈涛叹了口气，对耿仲明说：“你带他下去吧，这件事情我自己找人去做，不麻烦马旅长了。今天的事情，也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陈涛突如其来的态度，让两个人都很不解。马林良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耿仲明拉了出去。直到离开很远，马林良才说道：“司令，你拉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问个清楚？”
耿仲明说：“你傻啊你！我拉着你出来，我这是在就你不知道吗？我把你拉出来，你是个糊涂人。我要是任由你在里面再那么追问下去，等你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就是个明白鬼了！国防军这么多人，你见过谁敢当着大帅的面这么问话的？军队的事情你都不是事事该问，政务上的事情，谁让你多嘴多舌的，不想活了吗？”
马林良有些憋气，“那我既然问都问了，听个答案怎么了？我都问出话来了，但是就差他一个答案！你就不能让我听完？”
耿仲明说：“大帅明显不想搭理你！这么个问题，你都没看出来吗？回去好好当你的旅长，别总是给我惹麻烦！再说了，你以前惹的麻烦都可以说是小麻烦，这次竟然敢躲到大帅的头上去了。你是认为你自己头硬，还是我的头硬啊！你是觉得，你死不了，还是我死不了。”
马林良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耿仲明说的对。今天能够逃得一劫全凭运气，如果再有下一次，估计不可能再如此好运。摇摇头，他只能当做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回军营去，继续处理自己这个旅长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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