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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赢了，请您履行赌约！”
手握成拳，少年的声音沉而有力，他的双眼仿佛燃着火光，明亮又灼热。
话音落下，他便头也不回地坚定转身，重新向冰场走去。
看着沈舟舟挺拔的背影，男人没有叫住他。在他看来，这场比赛他们要想获胜实在很难。
转身向体育馆出口走去，接下来的比赛他也没必要再看了。
背向而行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陈彻，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之后，陈彻才走出来。
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刚刚鼓足的劲转眼间消失殆尽，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他知道，刚才沈父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而这也是他心底一直担心的事——光靠打冰球，他们又能走多远呢？
出神地看着前方赛场的入口，陈彻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直到通知比赛即将开始的声音响起，他才迈步，缓慢地向冰场走去。
很快，第二节比赛开始了。
一开局，西南大的攻势就异常猛烈，李胜贤首先抢到了球，他带着球向联大守区快速逼近。
沈舟舟奋力拼抢，而陈彻却像是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完全没有了平时和他的默契配合，屡次被对方将球抢走。
“陈彻，打起精神！”
沈舟舟心中焦急，再一次滑过陈彻身边时，他大声鼓励他。
望着沈舟舟面罩下担忧急切的眼神，陈彻思绪复杂，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
他的心很乱，脑海中的画面不时闪过，一会儿是赢下比赛和沈舟舟一起去俄罗斯训练，一会儿是沈舟舟独自去加拿大深造，甚至还有他们两人毕业后无法继续参加比赛，只能放弃冰球的情景。
或许他注定走不远，但他不能耽误沈舟舟。
联大队员席上，简易已经不敢看场上的比赛了，而胡教练却依旧注视着场上的局势，视线尤其在陈彻身上停留地久。
他的身边，乔牧在做着热身运动，一旁放着他的装备。
胡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乔牧重重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李胜贤再次从联大队员中抢过球，一个漂亮的压步转弯甩掉跟随的沈舟舟，准确地射球入门。
观众席上响起阵阵欢呼，电子屏上的比分一跳，瞬间变成了0:3。
裁判吹哨，胡教练立即对着场上的裁判做手势，示意换人。
“陈彻。”他对陈彻招了招手，让他回来。
身旁的乔牧穿好装备上了场，而满眼复杂的陈彻与他擦肩而过，缓缓走下冰场。
看着他茫然低落更甚之前的样子，胡教练心中担忧，他不知道陈彻出去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状态竟然会比之前还要差。
他不忍多说，缓声安慰他：“先休息一会儿吧。”
陈彻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摘掉头盔，怔怔地看着前方，眼神毫无焦距。
虽然觉得他的状态很不对，可现在还在比赛，胡教练不得不先关注场上的局势。
他只能先拍了拍少年的肩，准备等一会儿结束比赛了再好好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彻双眼望着冰上的比赛，脑海里却全是其他人的声音。
“继续待在国内，毕业后你怎么办？有比赛可打吗？还能打球吗？花同样的时间，在加拿大能让你变得专业。”沈父冰冷而严厉的声音——
“打球打球！有个球用！”陈建昆不屑而鄙夷的声音——
“你知道，冰球是一项昂贵的运动……”甚至还有西南大助教意味深长的声音。
陈彻有些痛苦的摇摇头，他真的不想放弃冰球，可是这样继续下去，真的有前途吗……
就在这时，胡教练的声音却在耳边一闪而过，陈彻转过头，下意识地望向胡教练。
可胡教练却正在看着比赛，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茫然地再次低下头，陈彻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尽管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先打完这场比赛，可那些声音却让他心力憔悴，根本不能专心。
就在这时候，他放在一旁衣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屏幕上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彻接起电话，但因为场上实在太过嘈杂，他什么也听不到。
拿起手机，陈彻慢慢向外走去。
坐在前面的简易回头，看着陈彻离去的背影，她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陈彻要去哪里？
但很快，场上再次传来一阵欢呼声，简易便立即将视线移回赛场。
以为陈彻只是去上厕所，或者去冷静一下，这点疑惑很快就从她脑中消失了。
简易没有太在意。
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陈彻已经走进了过道里。比起灯火通明的热闹冰场，黑暗寂静的走廊就像一张张开的巨嘴，将少年完全吞噬。
就像走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的背影融入黑暗中，直至消失不见。
————
哨声再次吹响，第二场比赛也结束了。
联大观众席。
队员们疲惫地坐在位置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压抑。
王晋恨恨摘下手套，用力甩在一旁的空位上，乔牧仰着头，脸上盖着一块湿毛巾，一边闭着眼睛休息，一边喘着粗气。
刚才那一场战斗，他们拼尽全力才没有让西南大继续进球。
但即使这样，他们的劣势也非常明显，已经落后对手整整三分，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比赛他们必须得到三分及以上的分数，才不算输。
可守住对面已经让他们付出了全部精力，更别说还要进球了。
心情抑郁，大家一句话都不想说，摊在椅子上各自休息，只有沈舟舟还站着。
他疑惑地四下张望，可到处都没有看到陈彻的身影。
不仅如此，他的装备和衣服也不在座位上。
“我们还有机会，最后一节，三四队球员交替上，你们的目的是拖延对手，给主力队员保存体力，”胡教练正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冷静的重新给众人安排：“所以这个阶段一定要死守，绝对不能丢球！”
沈舟舟走过去，问：“胡爸，陈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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