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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静中，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时有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取了东西又急匆匆走进去。
可门上的红色字样始终没有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陈彻以为已经过了好几天，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三人立刻迎了上去，就看到护士们推着躺在病床上还昏迷着的胡教练出来了。
他双眼闭着，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头上缠着纱布，手上还插着输液管，看上去脆弱不堪。
主刀医生跟在后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护士交代什么。
“医生，老胡（胡教练）怎么样了？”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医生戴着口罩，看不出神色，他对三人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病人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胡教练还没醒，师母便伏在床边，一边跟着护士们一起走，一边心疼地握住胡教练的手。
“老胡……”那只手冰冰凉凉，手背上还插着置留针，看得师母眼眶一红，掉下眼泪来。
沈冰冰的心底同样难受，下意识地转头看着陈彻，她有点不敢直视胡教练苍白的脸。
陈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另外，术后用药方面，需要了解一下病人的病史，”医生继续问：“比如日常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之类的？”
“有的有的，他一直有高血压，”师母赶快回答：“平时在吃的药又贝那普利、非洛地平，还有，还有……”
情绪大急大松之下，她一时想不起来了，一旁的沈冰冰赶紧说：“胡爸的药都在学校，我回去拿！”
说着，她就转身要离开。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陈彻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他看了一眼还趴在床边的师母，微微对沈冰冰摇了摇头。
“你在这儿陪着，我去。”
师母依旧没有说话。
沈冰冰看着他，又看向师母，这里还是得留一个人，也只能这么办了。
她点点头，刚想告诉陈彻药放在哪里，却又想起来，他不用她提醒。
对沈冰冰点点头，目送着她和师母跟着护士走向病房，陈彻转身大步离开。
————
这条路曾经是陈彻最熟悉的，很快，他就站在了校门口。
校门依旧和之前没有两样，但进出的学生却全部是陌生的面孔了，望着昔日熟悉的校园，陈彻微怔，不过片刻，他就大步走了进去。
轻车熟路地走进体育馆，找到冰球教练办公室，陈彻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屋里没人，办公室里的陈设和两年前一模一样，胡教练的桌子还是乱糟糟的，旁边简易的桌子也依旧十分整洁。
站在胡教练桌前，陈彻熟练地直接拉开办公桌的第三个抽屉，在一大堆文件中容易地找到了胡教练的药。
视线从药瓶上扫过，这正是胡教练吃得那几种，陈彻把它们装进兜里，正准备离开，一抬眼，却看到了办公桌上摆着的相框。
那是曾经冰球队获奖的照片，还有现在冰球队的照片，摆在最前面的相框里，赫然是几张熟悉的面容。
那是十多年前拍的，画面已经有些发黄了，却被小心地放在玻璃相框里封好。照片上，两个穿着冰球服的小男孩站在一男一女中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两个大人的面容就是年轻时的胡教练和师母，而两个小男孩，虽然还年幼，但陈彻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是……儿时的他和儿时的沈舟舟。
神色有一瞬间落寞，但想起还在医院里的胡教练，陈彻迅速收回了目光，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解锁，一条微信消息立刻跳了出来，是沈冰冰发来的语音。
“学姐已经把药单发给医生了，胡爸这边现在只让留一个人陪护，你先别过来了。”
看着那条消息，陈彻有些自嘲地笑了。
他果然什么忙都帮不上。
“那什么时间可以探视了，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给沈冰冰回了一条语音信息，陈彻收起手机，把药瓶重新放回抽屉里。
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张照片上，静静地呆立了许久，陈彻伸手拿起那个相框，将照片取出来装进衣兜里。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了，除了桌上空空的相框，就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
联大冰场。
场馆里灯火通明，洁白的冰面上，花滑队的队员们正在冰上训练着动作。
花滑队队长滑完一圈，他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电子屏上的时间。
已经到点了。
站在前面拍拍手，他示意队员们停下。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训练结束，大家回去吧。”
花滑队队员们相继停下。
一个队员看了看时间，还有些不想走：“队长，咱们再练一会儿也行吧？”
“到冰球队上冰的时间了。”队长说。
“他们教练都进医院了，还上什么冰。”队员撇撇嘴，说道。
他对学校的安排很不满，明明冰球队成绩都垫底了，凭什么他们的训练时间还和他们一样？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冷靖等人刚好换了装备，上场了。
花滑队众人都没有察觉到，那个队员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冰球队就是打得太烂了，我要是教练，我也得气进医院。”又一个队员开口道。
那场比赛他也看了，冰球队连一个球都没进。说真的，要不是胡教练晕倒，估计他们就被对面给零封了。
“这不，胡教练不也没撑住吗？我看照这么下去，冰球队也快解散了。”那队员又说。
他们现在连人都招不到了，到时候凑不齐比赛人数，可就尴尬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吓了花滑队众人一跳。
“说什么呢？！”
气不过的冷靖向前滑了几步，扬声质问。
冰球队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怒视着花滑队。
花滑队众人回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冰球队已经站到他们身后了。
背后说人还被听到，花滑队队员们自觉理亏，都默默地避开冷靖的视线。
然而那个最先开口的队员却觉得面子挂不住了，他神色不自然了一下，但很快强撑着表情，嘴硬反驳道：“怎么了？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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