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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的冰场空无一人，那些白人球员从来不会在训练时间之外上冰。
沈舟舟环视着空荡荡的冰面，这个他待了两年的地方，他在这里流了无数汗水，也许今天就是他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了。
缓缓在场边的椅子上坐下，沈舟舟静静地看着冰面，眼神复杂。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意识地回过头，沈舟舟就对上陈宥斌有些疑惑的视线。
“教练，你怎么来了？”
骤然见到他，沈舟舟有些无措，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陈宥斌上下打量着沈舟舟，他的心情似乎不错，难得的打趣他：“是我该问你，这么晚了跑步跑冰场来了？”
沈舟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宥斌。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陈宥斌看着少年失神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想起来，他今天看上去情绪的确不太好，是……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沈舟舟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陈宥斌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要拉沈舟舟起身。
“起来。”
沈舟舟顺势站起来，他问：“教练，去哪？”
陈宥斌笑了笑：“带你去拳馆。我每次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找个拳馆出汗放松一下，和冰球的体验不一样。”
说着，他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
沈舟舟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走吧，今天带你感受一下。”陈宥斌回头看他。
“不用了。”沈舟舟摇摇头，还是没动。
陈宥斌：“你需要放松一下，偶尔的发泄也是需要的。”
“教练，真的，我不需要。”
少年的神色认真，陈宥斌停下了脚步，静静地与他对视。
他的脸上带着某种坚定，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心底却已经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教练，我……”沈舟舟深吸一口气，终于一口气说出来：“准备回国了。”
说出来之后，他只觉得轻松太多，认真地望着陈宥斌，沈舟舟又重复了一遍：“教练，我准备回国了。”
即使已经有了准备，陈宥斌还是觉得十分震惊，有一瞬间，他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
“为什么？才刚选入首发就……”回过神来，他马上询问沈舟舟。
明明他的前途正好，只要继续打下去，就算打世界级的比赛也不是没可能……怎么就要退出呢？
沈舟舟垂下眼，声音有些低沉：“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紧张？还是说突然融入团队有不安？首发有压力？”陈宥斌还是不能接受他这个决定，他尽力为他寻找理由：“有问题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都不是。”看到他焦急的神色，沈舟舟几乎有些说不出来下面的话。
“那是为什么？”陈宥斌也冷静了一些，只是，他依旧不能理解。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舟舟的勤奋与坚持，他在这片冰场上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就连他都得承认，他比他还要努力。
如果不是为了站得更高，他为什么要那么刻苦？
“你努力了这么久，难道到这里就终止了么？”
陈宥斌有些不甘心地问。
听到他的质问，沈舟舟转头看向冰场，他声音淡淡：“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融入这个球队。”
陈宥斌没说话，他就早就看出来沈舟舟的心并不在这里。
开始他也以为他是因为那些白人球员的歧视，但很快他就发现，其实沈舟舟根本就不在意那些。
因为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队友，自然也就不会对他们的任何举动有所反应。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等待沈舟舟往下说。
“两年来，我的确学到很多，从替补打到首发，你看着我这样一组一组地打上来，可是我始终都没有找到在球队中的归属感，可能这里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学校，”沈舟舟终于能将自己心底一直藏着的话全部说出来了：“现在，我……我觉得我毕业了。”
陈宥斌没有接话，他揣摩着他的话，试图理解他的想法。
沈舟舟抬起头，郑重地看着陈宥斌，眼神充满歉意：“我知道你在我身上也投注了很大的精力，首发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教练，对不起……”
其实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陈宥斌，没有他，大概在上一次他离开时就会被踢出球队。
看着眼前如此认真的少年，陈宥斌突然微微笑了。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陈宥斌的语气有些感慨。
沈舟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愧疚地默默注视着他。
在他充满歉意的视线中，陈宥斌轻轻摇了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希望你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要一时冲动，毕竟这关乎着你的未来。”
话音落，陈宥斌伸手重重拍了拍面前少年的肩，然后对他摆了摆手，转过身，大步向冰场外走去。
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沈舟舟久久地站立在冰场，他孤寂的影子在洁白的冰面上拖了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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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联大操场上，橡胶跑道上已经满是早起锻炼的人了。
穿着运动服的乔牧正一个人绕着操场一圈圈跑着，他已经跑了好一会儿了，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水。
还有六圈。
乔牧心里默默记着数，忽然，一个人从场边跑了过来，跟在他身后。
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同样穿着运动服的陈彻不紧不慢地跑在后面，看他看过来，还对他微微一笑。
乔牧微微一怔，神色露出几分惊讶，似乎没想到他还会出现，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了平时的冷淡，转过头，乔牧就像没看到身后的人一样，继续自己的体能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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