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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得是啊,”郑国公插话道,“东平王妃若有这个闲情逸致,还不如去查查是谁绑架了铭愈。拿这些东西来讨好陛下,是没有用的。不过,以老夫来看,东平王妃根本就没那个能力查出来,还及早向陛下请罪吧!”
“慌啥呢?”香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脑袋搁我脖子上呢,我都不愁你们倒还替我愁上了?真是公主不急宫女急呢!”
“哼,老夫倒是要瞧瞧你还能耍些什么把戏出来。君无戏言,这句话你该懂吧?”
“懂,没读过书也懂啊!郑国公大人,你这么替我担心,我倒应该先敬你一杯才是了。”
“香草,”永成帝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送酒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横竖各位都空闲着呢,我今天来是想给外公讲个很有趣的故事。”“你来给朕讲故事?说说,是什么故事?”
“不急,让亭荷给诸位大人斟上一杯,一边品我们家蒙时私藏的佳酿,一边听我说这个故事。”永成帝很兴趣看看香草到底要做什么,便准许了亭荷倒酒。等亭荷把酒递到郑国公和那几个官员手里后,香草这才又开口说道:“我要给外公讲的故事,叫杯酒释兵权。”
“杯酒释兵权?”永成帝笑着问道,“这是你杜撰出来的,还是哪本史书上记载的?”旁边郑国公等人一听释兵权三个字,脸色微微变了。
“回外公的话,您先听我讲完,再论出处也不迟呀!”
“那好,你说。”
“这世上有一个皇帝,叫赵匡胤。他原本也不是啥皇亲贵族,平民一个,可巧遇乱世,自己也有本事,便辅佐了柴姓一族谋夺天下。谁知道后来柴家的顶梁柱柴荣病逝了,幼子在灵柩前继位,可惜啊,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幼子如何能在乱世中肩负起平扫天下的重任呢?曾为柴荣手下的人开始出现了‘主少国疑’的想法,这时候,赵匡胤的时机就到了!”
永成帝抿了口茶插嘴问道:“这个时候不动手,更待何时呢?辅佐幼帝成才,那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想当年智者诸葛亮想辅佐刘禅成才也最终得了个功亏于溃,何况其他人呢?赵匡胤后来是不是造反了呢?”
“外公猜得八九不离十吧。横竖就是赵匡胤人能干,他手底下的也大多拥护于他,后来就发动了兵变,由他的手下将黄袍加于他身上,请他掌权天下,接着就成了皇帝了。”
“那跟你说的那个释兵权有什么干系?”
“赵匡胤执掌天下后,有一次宴请了他那些功臣。酒席之上,他就问他那些部下:‘倘若有朝一日,你们的部下也贪图富贵,将一件黄袍加于你们的身上,你们会怎么办呢?’那些部下全都惊若寒蝉,个个下跪求赵匡胤指条生路,赵匡胤就跟他们说:‘你们劳苦功高,是我大宋之开国功臣,现下天下太平了,你们不如领了封赏各自回家享乐,世代袭爵,与我联姻,这样岂不更好?’”
“然后呢?”永成帝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然后,那些部下也不是傻的,难道听不出来赵匡胤想收拢兵权的意思吗?不领功则死,所以他们全都交出兵权,回封地颐养天年去了。”
故事讲到这儿,郑国公等人早已面若霜土,手里举着的酒杯犹如千斤铁一般。他们也不笨,从刚才永成帝追问然后那句话里,完全可以听出永成帝的心思恐怕跟那赵匡胤皇帝是一模一样的,能不心惊胆颤吗?郑国公故作镇定地说道:“王妃这故事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有趣倒是有趣,却有些僭越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参与这兵权之论中来?”
香草走到郑国公跟前笑道:“说故事嘛,国公大人何必这么严肃呢?不过我倒是想问问,有朝一日,国公大人的手下也将黄袍加于您身上,您会乖乖地交出兵权吗?”
“放肆!”郑国公摔了手里的酒杯,怒喝道,“就算你是东平王妃,也不过是一介妇人,怎可如此质疑我等对陛下的忠心?更何况,史书上根本就没有赵匡胤这个皇帝!一准是你在坊间听来的说书人的段子罢了。你如此胆大妄言,就是想挑拨陛下与众臣之间的干系,居心可见一斑!陛下――”他下跪道,“您瞧见了,王妃之心昭然若揭,意图挑拨离间,实在是留不得!”
“哎哟,还真动怒了呢!”香草耸耸肩道,“说个故事嘛,您要没不二之心,那么激动干啥呀?您呢,就该学着赵匡胤那些部下,往外公跟前一跪说:‘臣也愿意交出兵权,以表忠心。’这不就完了吗?还摔上杯子了!一点肚量都没有,还浪费了我们家蒙时的好酒!”
“行了,香草,”永成帝略带严肃的口吻说道,“兵权之事本不该你来论,往后不许再说这个故事了,听见没有?”
香草笑道:“放心,以后啊,我打死都不会说了。好了,外公,我的故事也说完了,告退了!酒呢,您留着慢慢品吧!”她转身冲郑国公狡黠一笑说:“国公大人,请恕我得罪了,往后啊,我真的就不说了,您老人家可莫多心去了。不过,您这年纪也不小了,颐养天年也是时候了。”她说完就离开了昶书厅。
郑国公忙对永成帝说道:“陛下,您刚才为什么不惩处她?她妄论兵权,大有参政之意。”“没那么言重,”永成帝笑道,“说个故事而已,朕也从来没对你们的忠心有过质疑,不是?”
“可是……”
“不过,朕觉着香草这故事真的很有趣,朕有点好奇,想问问几位,倘若有一天你们的部下真把黄袍加于你们身上,你们会怎么办呢?”郑国公等人立刻下跪说道:“万万不敢!”永成帝笑道:“别这么紧张,我就随口问问,随口问问罢了,可别多了心去。起来吧,我乏了,都退下吧!”
郑国公等人忙起了身,匆匆地出了昶书厅。其中一个官员对郑国公说道:“刚才那王妃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没准就是陛下故意让她说这故事的呢!哪儿来的赵匡胤啊?哪朝哪代,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一准是陛下让她编出来的桥段子,要哄着我们把兵权交出去呢!国公大人,您以为呢?”
郑国公此时神情格外凝重,轻轻摇头道:“未可知啊!那丫头本来就不按章法出牌,陛下对我等也有猜忌之心,难免不是她二人联手演的一处戏。要我交出兵权?陛下就这么信不过我?”
“这有什么奇怪的?自古以来都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另一官员摇头叹气道,“瞧着吧,那什么杯酒释兵权不过是个警告,要不了多久,陛下必然会逼着我们把兵权交出来。到时候我等也只能拱手交出,难道还能跟陛下过不去吗?那就是自寻死路!”
“哼!老夫先走一步!”郑国公重重地甩了甩袖子,快步地往前去。再说香草,出了昶书厅后,去了地牢里看蔡灵舒。蔡灵舒见她一脸春风满面桃花开的笑容,疑心地问道:“蒙时和唐廉回来了?”
“唐廉没回来。”
“哦……”
“可是我们家蒙时回来了!嘻嘻嘻……”香草小声地对蔡灵舒说道。
“啊?他怎么……”
“嘘!想他快点死就再说大声点!”蔡灵舒忙降低了音量,凑过去问道:“为什么他回来了?唐廉还没回来呢?”“因为唐廉死了。”
“啊?”“哈哈哈……哄你的!”
“没事哄我干什么呀?”蔡灵舒抱怨道。刚才她还真信了,吓得心跳骤然狂奔了起来。
“唐廉呢,押送粮草去西南山道了。你放心吧,好好的呢!”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刚才脸都变了,还说不担心呢?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啥事都藏心里,嘴上死不承认。我来是想问你一句,你好像说过你是严亲王的义女是吧?”
“对,我是王爷的义女,不过向来不以父女身份称呼,除非是在没外人的情况下,怎么了?”
“有封号没有?”
“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嘿嘿……想问你愿不愿意当一回王昭君?”
“我当她干什么……等等!”蔡灵舒睁大了眼睛问道,“王昭君是和亲的,你让我和亲?谁跟谁和亲?”
“难道你不觉得不打战更好吗?这天下没规定非得姓李啊?要是严亲王和蒙时外公之间开战了,那得死多少人啊?”
“可他们是乱臣贼子!”
“你能反过来想吗?要是韩家先夺天下,而后有李姓,那是不是该说李姓是乱臣贼子呢?”蔡灵舒眨了眨眼睛,答不上来了。不过,她很警惕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又想来说服我投靠韩在山?”
香草摆摆手道:“绝对不是!我呢,晓得你是当世巾帼,花木兰在世,立场坚定,忠心耿耿。我就是觉得这事能不能换个法子来解决呢?要是严亲王和蒙时外公说和,不更好吗?”蔡灵舒摇头道:“没那么容易的,你不清楚王爷和韩在山之间的恩怨到底有多深。”
“政见不同?”
“不只如此,我听王爷说,大概在二十多年前,王爷手下曾经有个很厉害的副将叫孟常德,是王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时,朝廷还没垮,王爷和韩在山还是同朝为官,关系虽不好,但不至于像现下这样明刀明枪地斗。孟常德对王爷很忠心,帮王爷挡了几回生死。可能就因为这样,他的才干遭人嫉妒,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满门。”
“啊?”
“递上朝廷的折子说,是孟常德曾经剿灭过的一帮山匪所为。但王爷暗中查过,是韩在山派人干的。最要紧的是,他连孟常德年仅一月大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一把火烧了孟氏老宅,连个骨灰都没了。”
“这……这真有点言重了,国仇也就罢了,还扯出点私怨。动不动就灭满门,至于吗?”
“王爷发过誓,一定会拿韩在山的人头去祭奠孟副将一家十九口人,特别是那个孩子。王爷本打算收那孩子为义子的,礼物都备好了,可惜人却没了。所以,你想让王爷和韩在山说和,比登天还难!”
香草蹲在牢门边,托着下巴想了想说:“这么说来,严亲王有点假公济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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