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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娘娘,”那武将忙说道,“我们已经搜过了,这屋子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这就离开!”
“不搜啦?”香草忍着好笑,一脸为难地说道,“你们刚刚还说瞧着一个郑家人打我们这儿来呢!这下又不搜了,那我岂不是有嘴说不清楚了?”
“没有这回事!王妃娘娘,我们已经彻底搜查过了,府上没有可疑的人,卑职这就带着人离开,打扰了!还请王妃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卑职等!”
“唉,行吧,你们也难做,职责所在嘛!”香草笑道,“这事我就瞒下来了,横竖陛下不问,我们就不说,这总归行了吧?要不各位喝口茶再走?”
那武将忙摆手道:“不了不了,王妃娘娘,不叨扰您了,我们这就走!”他说完挥手带上人匆匆下了楼,离开了府里。
香草和亭荷对视一笑,击掌以示庆贺。季三娘好奇地问道:“那郑家三夫人藏在哪儿呢?”亭荷把打开的门一关,孟氏就出现在季三娘眼前。季三娘大吃一惊说道:“竟然……竟然就藏在了门背后?少奶奶,您未免太大胆儿了吧?”
香草笑道:“这也是险中求胜,没法子的法子。我暗中叫亭荷把那紫玉镇纸石摔在地上,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担心继续搜查会继续弄坏其他御赐物品,所以不会再搜查了的。虽说我没有全胜的把握,可好歹还是瞒了过去。”
孟氏忙向香草跪了下来,香草扶起她说道:“不过帮个忙,举手之劳,你何必这么折煞我呢?你想见儿子的心情我能理解,放心在这儿留下来吧。等蒙时回来,我再让他想个法子送你出城。郑国公造反罢了,跟你们这些妇人有啥干系呢?”
孟氏掩面低声哭道:“可不是吗?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府邸却弄得人去楼空,还被查封了。想郑家在成都也是数年来的大户,却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幸亏我不住在府里,单住在华园,要不然早给抓了!对了,王妃娘娘,您可知道我们家郑端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千万不能让他进城呢!他进了城也是会没命的!”
“那倒是啊,”香草点点头道,“回头我问问蒙时,看能不能传个话儿给郑端,让他莫回来了,该逃哪儿逃哪儿去吧!”
“多谢您了!”
“不必客气,难不成我能看着你送死去吗?”孟氏一脸心酸地摇头道:“我死都没什么,就担心我那端儿。他也是个命苦的,早先没了亲娘,纵然有我收养着,在郑家却处处受排挤,眼下还要落得个被通缉的罪名!想想,我要早先没收养他,只怕他还摊不上这份灾呢!”
香草劝慰她道:“世事难料,你也不能尽数都估摸着。要不是你好心收养了他,他哪里来你这么好的母亲呢?你莫哭了,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吧!你就待在我这院子里,莫出门,有啥事跟亭荷吩咐一声就行了。”
“哦,对了,我那包袱!”孟氏忽然想起这事来了。
“给您收着呢!”亭荷从隔壁房间的箱子里取了包袱递给了她。她一边解开包袱一边说道:“走的时候太忙乱了,单拿了些盘缠,还有端儿亲娘留给他的东西。”
“这是啥?”香草发现里面有两条白绢,绢上有红色的印记。
“哦,这是胎足印纹,想来该是端儿的。我从华园出来的时候,就把这东西拿上了,这可是端儿亲娘留给他的东西,不能掉了。”
“这么有趣?”香草和亭荷一人拿起一条白绢对比着看了看。忽然,她发现两条白绢上的足印纹不太一样,便问道:“这是一左一右的吗?瞧着都像是左脚的。”
“男孩印左脚,女孩才印右脚呢!”孟氏说道。
“那这两个都该是左脚的,可纹路却完全不一样呢?”香草问道。
“是不一样儿呢!”亭荷也仔细瞧了瞧说道,“我听我娘说,那足印纹都是不一样的,没准是这两个娃儿的。郑端少爷的亲娘还有别的娃儿吗?”
孟氏好生奇怪,拿起两条白绢对比了一下,惊讶道:“真是不一样呢!往常我单单是收着,也没仔细瞧过,居然是不同的两人的足印纹。可端儿的亲娘除了他,再没别的孩子了,这会是谁的呢?”
“兴许是哪个亲戚的,你回头跟郑端的脚印对对,就晓得哪个是他的了。”
“郑端的亲娘是长安人,在这儿一个亲戚都没有。当初是跟着郑端的亲爹嫁这儿来的,后来就被我大嫂看中了,做了悦媛的奶娘。唉……”孟氏说到这儿愁绪满面地摇摇头说道,“悦媛那孩子也被关在牢里了,指定是出不来了。她是个好人,这些年没她护着郑端,郑端和我在郑家根本就呆不下去。”
“啊?她还是好人呐?”亭荷忍不住冒了一句。香草忙朝亭荷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你们有所不知,在郑家,什么事都讲规矩讲礼数,我一个青年守寡的妇人,拖着一个没有郑家血缘的养子,日子能好过哪儿去?最初住在郑家时,老辈儿的下人欺负,新进门的主子媳妇也欺负,没少受人白眼挖苦。亏得有悦媛,还念着郑端亲娘是她奶娘的份儿,时不时塞些银子,替我们娘俩在大老爷跟前说句好话什么的,我们才能勉强活下去。后来跟着老姨娘去了华园,也是悦媛的主意,要不然,现下我也早在郑府上给抓了去了。”孟氏说到这儿轻声抽泣了起来。
“你也莫太难过了,眼下顾不得别人了,先得保住你自己才是,否则怎么去见郑端呢?”香草劝慰了孟氏几句,便让亭荷送她去楼下客房里歇息了。午时将近,亭荷的饭菜都备好了,蒙时却还没有回来。香草有点担心,正要吩咐季三叔找个人出门去瞧一眼时,宝儿却匆匆地跑了回来。
香草问宝儿:“你们主仆两上哪儿折腾去了?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回来,担心死我了!”宝儿喘了一口粗气,使劲地摇起了头,然后说道:“少奶奶,您也莫等了,少爷中午是回不来吃饭了。”
“为啥?他上哪儿去了?赵大人家吗?”
“不是,是……唉……”宝儿说到这儿又连连摇起了头。
“有话就说呗!是不是出啥事了?你赶紧说吧!”
“少奶奶,睿武王妃她……她在牢里自杀了!”
“啊!”香草惊叫道,“死了吗?还是……自杀未遂?”
“还不清楚呢!少爷刚才正在赵大人府上说话,于大人派人来请他们往天牢里去一趟。少爷怕您在家候着担心,就吩咐我先回去跟您说一声,我得再回去瞧一眼!”
“赶紧去赶紧去!一有了准信儿就回来跟我说。”宝儿飞快地跑走了。香草的心噗通噗通地猛跳了两下,有一种惴惴不安,浑身发寒的感觉。她是很厌恶郑悦媛,厌恶这女人老是死皮赖脸地缠着蒙时,甚至想利用韩微信灌自己毒酒,可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还是有些揪心。
亭荷在旁边用惊讶的声音说道:“她咋会想到自杀呢?陛下都还没发落她呢?没准不会死啊!”香草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或许郑家垮了,她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少奶奶,您还替她惋惜呢?”
“略有惋惜吧!每个良心未泯灭的人都有她坏的一面,也有她好的一面,只是碰巧我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罢了。”
此时,在新建的天牢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当蒙时和赵远明飞奔赶到时,于自谦已经垂头丧气地靠在门边了。
“悦媛呢?”赵远明着急地问于自谦道。
于自谦抬起手指了指里面,神情黯淡地说:“去瞧瞧吧……虽说不是最后一面……”
“什么意思?”赵远明和蒙时脸色都变了。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自谦紧紧地收着两腮,好像在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蒙时和赵远明心里一凉,转身就往地牢里冲了进去。当他们冲到关押悦媛的那间牢房时,印入眼帘的是悦媛那面色如土的脸庞。她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张草席上,两脚尖往两边分开,嘴唇已经紫了,而右手衣袖上全是血。
两人完全傻眼了,站在牢门外就那么看着,仿佛还不太相信这是事实。这时候,韩铭念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了:“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还救得过来吗?”他跑到台阶处时跌了一跤,旁边的看守忙把他扶了起来,他抓着人家的手着急问道:“救过来了吗?没事吧?”
“已经死了……”那看守一脸平静地说道。
“死……死……死了?”韩铭念双腿立刻发软了,身子很自然得往下坠。那看守忙扶着他说:“郡王爷,保重!”他拨开了看守的手,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
“哥,”韩铭念声音颤抖地问了一句,“悦媛,真……真死了?”
蒙时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犹如霜打了一般。他缓步走进了牢里,在悦媛跟前蹲下了,伸手拿起了旁边一张写得满满的纸。他展开一看,原来是一份认罪状。悦媛的字他很熟悉,很漂亮的小楷。认罪状上把悦媛之前绑架韩铭愈以及与父亲谋反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并在末尾恳求永成帝放过郑家其他无辜的族人。
“那是什么?”赵远明喉咙发涩地问道。
“认罪状……”蒙时盯着悦媛的脸,缓缓嘴里吐出了这三个字,然后抬手交给了赵远明。
韩铭念完全被悦媛那死去的模样吓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在瞳孔里打转,嘴里喃喃地念道:“真……真……死了!悦媛……真……真死了!为什么啊?爷爷还没……没下旨……杀她呢!”说完这句话,他的眼泪就滑落了下来。他那颗原本就不怎么坚固的心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事情?从小认识的悦媛就这么没了,像是个笑话,却是一个真实的笑话!他忽然明白了,原来真的有杀戮存在,真的有!从前只是看书上说谁谁造反死了多少人,在他看来不过是文字,不过是数字,可当悦媛死在他眼前时,他才觉得恐惧,战栗,和抓不着的惶惶不安。
赵远明看完了认罪书后,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说道:“蒙时,不能……不能让她搁这儿……搁这儿躺着吧?总得……总得有个妥当的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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