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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奇人异士见闻录4(23)

作品: 奇人异士见闻录 |作者:易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7-2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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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做梦都没想到这三百万是用自己的五十万作抵押套来的,个个举起酒杯:“王老板有气魄,咱们共同致富!”

“没问题啦,我的大师都看好了,我们马上就扩建,三年我们肯定会赚它几千万啦!”

“厉害,厉害。”众人举起大拇指。

酒入半酣,王老板突然说:“要不要让大师给在座的各位领导看看?”

一桌人都笑着说:“不必了,不必了。”但每个人都渴望被大师看看。

大师一笑:“各位不必客气,就当游戏。”说着,凑到副市长跟前,“看看市长的手相?”

副市长半推半就:“看看?”

“看看。”

刘大师笑了笑,接过市长的手:“市长是个孝子。”

“不错。呵呵。”

“市长是个急脾气。”

“也对。呵呵。”

“市长有两个女儿。”

“没错!”

“市长有胆囊炎!”

“神了!大师别再说了,哈哈,说得我都胆战了,呵呵。”

后来,两人偷偷来到屋外,大师对副市长说:“市长,你什么生日?”

副市长如实相告。

大师掐指一算:“市长,您该交运了。”

“交运?”

“对。人生十年一大运,五年一小运,大运交好了,十年顺利,小运交好了,五年吉祥。如果交不好,冲了运气,那就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

“轻则丢官,重则有牢狱之灾。”

古代命理,有交运一说,一运十年,交运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几件事,不能见属相相冲的人,不能盖五行相克的颜色的被子,不能见婚丧嫁娶等等。否则的话,一旦冲了大运,十年不吉。

当然,自古至今很多学易的人都对此提出批评,他们认为这是迷信说辞。

鉴于大师之前的断事神奇,副市长心动了:“我当如何交运?”

“从明天辰时开始,就不能见陌生人了,待在家里,不能食荤腥,要吃素,一直到七天之后,才能出来。”大师说。

“何为陌生人?”副市长问。

“直系血亲之外,都是陌生人。”

“那……我这八天都猫在家里?”

“交运嘛,七天换十年,您说值不值?”

“有道理。”

第二天,副市长告病在家。

直到五天后,市委书记打来电话:“人都跑了,你还窝在家里干什么!”

“什么人跑了?”

“投资的港商全不见了!”

本来主抓项目的副市长几乎每天都要去招待所看一看的,无奈上了大师“交运”的当,硬生生给这群骗子腾出五天的逃跑时间。

最后还是群众举报,说政府招待所里的餐厅歇业了,没人做饭了,人去楼空,当地政府这才感觉事情不太妙。

“那个王老板身边的女秘书,也叫黄法蓉。”赵一龙最后说。

我们几个坝头听得毛骨悚然:“这可是大手笔啊,抓到是要判死刑的。这伙香港人可真厉害。”

“据我们的侦查,这几个人不是香港人,香港身份是伪造的,提供给政府的材料也都是假的。他们是内地的诈骗团伙。此案已列为省级一号大案,公安机关正在追查。所以,我才请各位叔叔来帮忙。”

四坝头听完后说:“第一,我敢确定,这个女人不是黄法蓉。黄法蓉是我的前妻,在座的两位兄弟也知道,她早就死了,即便活到现在,也七老八十了,不会这么年轻;第二,这个女人为什么打着法蓉的名号行骗,我不知道,为什么将当年‘江相派’的内幕告诉周玉郎,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冒充黄法蓉的人肯定跟‘江相派’有很深的渊源。”

赵一龙说:“我也听父亲说过有关‘江相派’的事,据说祖爷当年亲手把东南西北四大堂口的人都送进了监狱,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我们相互看了看:“没有。绝对没有!”

“好吧,今天先到这儿吧。麻烦各位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再通知大家。”

第六节祖爷未死之谜

花月容与《心命歌》

回到家后,我们三个人感慨万分。

夜里,温了一壶酒。哥儿仨边吃边聊。

“这个恨能持续这么久吗?都几十年前的事了,至于吗?况且我当时报信时,祖爷已经察觉了,即便我不报信,祖爷也会杀了钱跃霖等人。”王家贤说。

“呵呵。这个还真不好说。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看得开,有的人一辈子想不通。前年咱们临市出的那个87岁老人杀人案你们记得吧?”我说。

“记得,记得。”

“87岁,就因为六十年前自己的老婆被邻居抢了,他竟然能将一段恨埋藏六十年,将与自己有夺妻之恨的90岁老乡活生生用拐棍敲死,你说这个恨的力量有多大!”我说。

四坝头接过话茬说:“这个老头太不简单了。当年抢他媳妇的那个人有钱有势,他不敢报仇,甚至给对方下跪,亲自将媳妇送给对方。新中国成立后,他还是不敢报仇,因为对方生了四个儿子,身强力壮,他却生了一堆丫头,没有儿子就没力量,也没有发威的资本。但报仇的念头始终没灭,当他发现自己哪方面都比不上对方后,就坚定了好好活下去的信念,他只有用生命和对方赛跑,才可能赢在最后。直到去年,仇人的四个儿子都过世了,谁也没活过这两个老家伙,这老头才抄起拐棍,痛扁已经脑中风的仇人,力量虽不如青壮年大,但敲了一千多棍,皮肉都脱落了。”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一声长叹,“何必呢,背了六十年的仇恨,不累吗?”

“我们真应该感谢祖爷。”四坝头又说,“他老人家把我们送进监狱,让我们提前品尝到了作孽的恶果。我们今生再也不会犯错。关键……关键是那个女骗子为什么自称是法蓉呢?我想不通。”

我们都想不通,我们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还有“江相派”的人马,还有了不断的情仇,还有隐藏未知的风险。

日暮寻扶桑,人老悲华年。我们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我们只想平静。我知道这个事情又勾起四坝头多年前的悲伤。他是那么爱黄法蓉,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没有遗言,没有遗物,好像这个人从未在这个世上出现过。

“四哥,别想太多。”我拍了拍四坝头的肩膀。

四坝头一阵迷茫:“唉,咱们这些人啊,命苦。”

我心下无尽惆怅:是啊,早年都没了父母,后来加入帮派,醉生梦死的,一时痛快,一时茫然,最终什么都没有,从大狱出来之后,才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我终于知道祖爷为什么追求一个平常人的日子了,平安是福,平常是福。那些功名赫赫的枭雄生活,不过是年轻气盛的虚华悲歌,潮起潮落,几转轮回,最终都要归于宁静。人,就是一种痛苦的动物,在襁褓中是最幸福的时刻,无需思想,无需争斗,可自己却不知,等长大了,有了思想便有了痛苦,一直到死。我们有思想时都是痛苦的,我们不痛苦时,要么死了,要么无知。

我又想起了祖爷,他有太多的无奈和悲哀,他能对谁说?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一阵阵发呆了。

“去拜访一下龙凤?”四坝头突然抬头说。

“为什么?”我问。

“看看周玉郎是否跟他透露过什么信息,万一有‘江相派’的内幕呢?”

“不可能。龙凤是个老实人,他被骗了。深藏多年的盲派口诀泄露了。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他现在的感想。”

我们一同叩开了龙凤的大门。

“老人家……”

我们刚一开口,对方大吼:“我一不算命,二不收徒。”

我和四坝头一愣:“师傅,我们不是来算命的,也不是拜师的。”

“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我们来调查一下……”我急中生智。

“调查?你们是警察?”

“不……不,我们是治安联防员。”

“调查什么?案子不是结了吗?我不是周玉郎的同伙!”

我忙说:“老师傅不要激动,我们就是走访一下,看看您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是为了您和您家人的安全考虑。”

“哦……伤害?伤害就是我现在不能再算命了,公安局的领导告诉我了,不让我再从事迷信活动。”

“呵呵,老师傅,别生气,领导也是为你好,以免你卷进刑事案件。我听说政府每月都给你孤寡老人补助,您好好养老不挺好吗?”

“唉!我算了一辈子命了,除了‘文革’那十年没算,其他时间都在算命。我也想自食其力啊。你们……进屋里坐下说话吧。”龙凤终于让我们进屋了。

我们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这位盲师界的传奇人物。

“喝点水吧。”龙凤熟练地抓起暖壶,给我们倒了两碗水。

“谢谢,谢谢。”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哦。”我看了四坝头一眼,说,“老师傅,这个周玉郎对您讲过他的身世吗?”

“唉!”八十多岁的龙凤一声叹息,“我这个人眼瞎,心也瞎,我就没看出他是个白眼狼来,当初他跪在我门前,求我收他为徒,说他是个孤儿,我心软了,把自家的本事都传给他了,没想到他是个祸害。这是我这一生犯的第二个大错误。”

我和四坝头一愣:“第二个大错误?”

“是啊。你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五十年前,我那时三十二岁,我哥三十三岁。我们家那时穷,我呢,因为瞎,从小就跟着一个师父学算卦,也吃了苦了,学不会师父就拿戒尺打,后来出师后,我开始为人算命,攒了些钱,当时哥哥要娶媳妇,人家女方要200块钱彩礼,父母拿不出,就向我要……我当时啊……心里想这些钱是给自己攒的,我是瞎子,哥哥不瞎,我舍不得拿这些钱给哥哥,父母就跟我急了,又打我又骂我,我一气之下,把自己攒的钱全烧了。哥哥这门亲事也泡汤了,后来哥哥想不开,想不开为什么一母同胞的弟弟不帮帮他,他想不开,后来跳井了……”

说到这儿,龙凤哽咽了。我和四坝头一阵唏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我现在跟我一个远房的侄子过,也就是你们看到的住在我前院的侄子,这是我姑姑的后代。唉,人老无后,凄凉啊,身边没有自己的亲儿亲女,怎么都不方便。白天人来人往,白话一天口干舌燥,晚上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再说过节吧,普通人家,一到八月十五这种大节,都是女儿儿子给老人买东西,我呢?我还得掏出几十块钱孝敬侄子,让人家买点肉好好过节……唉……周玉郎来了后,我是将他当干儿子看待的,我想我们都是孤苦伶仃的人,我把自己的本事全教给他,希望他以后能给我养老送终……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是个白眼狼!”龙凤说着眼圈红了。

我和四坝头听后心中很不是滋味:“师傅,别难过。”

我们一安慰他,他反而更受不了了,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我不知该说什么,思考了一阵,我说:“老师傅,您放心,如果您这个侄子将来不管您,我们管您,我有一儿一女,旁边这位有两个儿子,你随便挑一个,让他认你当干爹,他不敢不孝敬您!我们说到做到!”

龙凤擦了擦眼泪:“谢谢,谢谢。二位有这句话,我听着就舒服。话说回来,我和二位非亲非故,这可使不得。唉……什么养老不养老的,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活着就是受罪,死了干净,想开了也就没事了……”

我听后一阵感慨,再看四坝头已然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了?”我轻轻地问了四坝头一句。

四坝头的嘴动了动,他似乎不想让龙凤听到,只是干张嘴不发声,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我还是没看懂。

“你们在干什么?”龙凤感觉到了。

四坝头忍不住了,终于开口了:“老师傅,您刚才说‘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这句话是您自己想的,还是看过什么东西?”

天资愚钝的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人如清风肉似泥,人死无情花落去。”这是当年花月容遗书里的一句话,怪不得四坝头惊得目瞪口呆。

我的汗都下来了,心脏带得整个身体都在哆嗦。我们把目光一同投向龙凤。

龙凤不知四坝头为何有此一问,他愣愣地说:“这句话是当年我小姑经常唠叨的。”

我们倒吸一口冷气:“敢问您小姑是?”

“小姑以前是唱戏的,本名叫花容,艺名叫花月容。我们家那时特别穷,姑姑很小时就被卖给了戏园子。后来成了角儿之后,姑姑原谅了爷爷奶奶,毕竟是亲生父母,还经常回家看望他们。她虽然是我姑姑,但年龄比我小,我奶奶生了七个孩子,姑姑是最小的一个……后来1940年之后,再也没有姑姑的消息,有人说她跟着一个军官出国了,也有人说她病死了……”

我和四坝头惊得浑身如触电一般,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特,芸芸众生蚂蚁般地奔波在地球上,何时分离,何时相遇,似乎都是天注定。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龙凤突然发现不对劲儿。

“好诗词,好诗词。”四坝头举起大拇指,“我们是觉得这句诗写得好!”

“嗯。姑姑是个才女,特聪明。姑姑特爱笑,我现在仍然能记起她的笑。”

“您姑姑当年结婚了?”我问了一句。

“没结婚,和一个戏子私生了一个孩子,后来听说姑姑被一个有钱人包养了,好像是一个什么帮派的头头。”

我们明白了。花月容跟随张恩瑞大师爸之前,已经生过孩子,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能够狠心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而去,更没法推测她为何会心甘情愿做阿宝,她踏上了漫漫江湖路,最终在与徐怀近生离别、爱不能的痛苦中撒手人寰。

“您的本事都是您姑姑教的?”我又问。

龙凤一笑:“姑姑没教我算命,她哪懂算命啊,但是她给我介绍一个盲人师父。当时是她说服我爹娘让我学习算命的,她说我学会了这门本事,这辈子就有着落了。”

“老师傅,天色不早了,我们有个不情之请。”四坝头向我使一个眼色。

“请说。”

“我们想在您这儿吃顿饭。我们去买些酒菜来,咱们边吃边聊,你看可好?”四坝头说。

“好!好!我这里是白天人不断,晚上没人来。呵呵。你们到我这里了,怎么能让你们花钱,我来买。”说着,龙凤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卷,打开后摸出两张十块的。

我很惊异他的手法,用手一捻,就知道是多大面值。

我们不应,他执意塞给我们:“去吧,去吧,买点酒菜,客随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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