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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作品: 吾徒不善 |作者:木耳甜橙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9-30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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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兰对亲吻上了瘾,每到夜晚趁他熟睡之际,便缓缓挪动身子,伸着脑袋在他嘴上偷偷啄一啄。

可最后…被吻得死去活来的也是她,也不知他是装睡还是真被她扰醒的。

即便如此,她仍是乐此不疲、甚至几分雀跃,而他的纵容也让她愈发大胆。而每次半夜,他都要钳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将她禁锢在一旁,背对她而睡。

有一日,沙青和赤魅办完事来找她聊天,她将赤魅拉到房内,说出自己的烦恼。

“亲亲明明很开心,我也感觉云善很喜欢。但每次到后面,他都会将用法术将我双手双脚禁锢,还冷着脸将我扔到一边,然后一整晚再也不理我。”

赤魅惊讶道:“你同尊者同床共枕这么久,还只是亲亲?”

澧兰眨眨眼:“还会有什么吗?”

赤魅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一排大尖牙:“想来也是,你们还未成为夫妻,尊者当是不会与你行夫妻之实。”

澧兰知道夫妻是什么,无玡村有很多夫妻,就是住在一个房内的男女。她同云善是住在一个房内,但他们不是夫妻。

“怎么样才能是夫妻?”或许成了夫妻,云善就不会取她内丹,她便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她这般单纯念想着。

赤魅沉吟片刻,道:“尊者不用拜天不用礼地,也无高堂跪敬。许以日月为证办个简单仪式就行了?”

澧兰云里雾里听着,不太理解,又问:“那夫妻之实是什么?是不是行了夫妻之实就是夫妻了?”

赤魅看了看她,赤色的影子忽着兴奋红闪光,凑在她耳边小声:“就是两人晚上一起摇摇床啊。”

澧兰左思右想,也琢磨不出这摇摇床是个什么东西,便想亲自打探一番。

***

终是等到一个月后,云善带她下去无玡村住。

有一晚,澧兰趁他在万修坛同几位鬼修授法,偷偷溜进村子。寻到张娘家,悄悄蹲在屋子窗下,侧耳聆听动静。

蹲了一个时辰,腿都快麻了,正败兴归去时,忽听得一声娇喊。她缓缓站起身,透过窗缝,朝内看去。

只见红烛摇曳下,床幔摆晃出阵阵波纹,合着吱呀板声。

女子在下,摇头晃脑,红潮满面,哭哭啼啼。男子在上,奋勇追击,汗流浃背,粗重喘息。

澧兰瞧得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咽了好几下口水。就这般紧张兮兮的模样,忽而,一只手拍在她肩头。

“啊!!”她吓得一声尖叫刺破静夜。

“谁!!”张娘和郎君顿时惊得一吼。

待郎君开窗时,哪还寻得到人影。犯案的澧兰早被某人拎着后领拖去了万修坛上的洞屋中。

洞屋四壁光滑,屋内阴凉潮湿,昏暗沉寂。向来喜好阳光的澧兰一直不太喜欢在这儿住。

以往每次被拽来住,她总会抱怨两句,这会儿纵使对洞屋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说半个字。像个小媳妇般,跪坐在石床上。旁边靠坐在床壁的正是从案发现场将她拎回来的云善。

澧兰将自己的‘罪行’和‘犯案’的原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低下头等候发落。

在她颤巍巍等了半晌,清润声音终是响起:“夫妻之实?你想与我结为夫妻?”

澧兰咬唇点头。

云善问:“为何想同我结为夫妻?”

澧兰委屈撇嘴:“你不愿意吗?所以才会每次都将我禁锢。可若不是夫妻,我就不能与你永远在一起。”

如此,你会取了我内丹,届时我就会丢却心智,将你忘记。或许还会将这两百多年的一切忘光,怎堪它们如烟云消逝,于我那般珍贵珍重。

思及此,她心间苦涩如潮,在眼眶凝结成珠,滴滴坠落,打在她手背上、衣裳处。

云善心头顿然一拧,长臂探去,将她搂了过来。

澧兰趴在他身上,婆娑泪眼望向他。

他轻轻拭擦她面颊的泪,叹道:“每次不得不将你绑住,是怕我克制不住,强行与你行床笫之事。因你刚成形不久,身躯娇嫩,恐会伤着你。且我体内灵力于你而言过于强悍,担心你难以承受。不然你认为每日不得不煎熬压抑的又是谁。”

澧兰细细揣摩这番话,少刻,眸中一抹光亮,她将泪雾眨掉,冁然一笑:“云善愿同我行夫妻之实?”

他未答,翻身将她压在石床上,在她耳边低语:“你在那屋檐下都看到了什么?”原本清润的嗓音略显低沉。

“没…没看到什么。”一想到那吱吱呀呀的画面,她就羞得难堪。

方才虽说的凛然无惧,这会儿生出了怯意:“张娘在哭,喊着不要,又说要轻些慢些,好似很难受啊……”

“是吗?”他话语含着笑音,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带着蛊惑的意味:“那不是难受,而是愉悦至极才会如此,约莫那哭出的眼泪也是开心的。”

温热气息绕着她耳廓,钻入她耳内,澧兰只觉耳朵到半边脸都是热辣的,受不住这番挑逗。

直至被他吻得天旋地转时,那陌生而又猝不及防的痛,令她蹙眉咬唇,溢出一丝吟音。

云善硬是隐忍沸涨的欲/火,缓下动作,轻缓吻着她:“松开,别咬疼了,待会儿便好了。”

待那阵痛楚散退后,澧兰渐觉百骸间流转难言的欢愉。

他倏尔驰骋,引得她惊呼出声,便是懂得了张娘为何而哭。

她迷失在浮沉浪潮中,手指紧紧攥着身下铺着的衣裳,羞怯娇喊:“缓一些,受、受不住的…”

他哪会依言,拥有了这束芬芳兰花香,怎能抑制拥抱她的冲动。必然是全身心的热情迸发,直惹得她梨花带雨,求饶不歇。

直至最后,璀璨一瞬,她好似溺水者般急促喘息,在他怀中簌簌战栗。

呼吸减缓,澧兰软身趴在他胸膛,迷迷糊糊问着:“我们可是夫妻了?”

听得他淡淡一个字:“是。”

她闭上眼笑了笑,含糊着一句:“你便再也不会取我内丹了。”

语毕,她倒头昏睡了去。却没发现,云善柔和的眸色瞬间凝了一层霜。

***

半年后,澧兰对床笫之事有了个恰当总结:自食其果。

是她嚷着要成为夫妻,要行此间之实,可每夜颤着身子哭喊求饶的也是她。蓦然发觉,自己好似打开了云善不为人知的一面。之前说怕弄伤她而一再克制的人,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白日里清冷凉薄,一到夜间,就化身成一只不餍足的狼兽,身体力行、永不知倦。用不完的精力、耗不尽的力气。不将她折腾到晕过去决不罢休。

可她又羞得没法拒绝,且收获最大的便是她,内丹灵力愈加充盈,修为好似拔苗般蹭蹭涨,可谓苦恼并愉悦着。

所以她次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来。

今日许是因外边有动静,扰了清眠。

澧兰转醒之时,听着屋外院中有几人说话的声音,有北霁帝君,还有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听口吻语气,他们好似很熟悉。

“小兰花是云善精心护养多年的,怎能让你随便就见着。”北霁帝君带笑的声音。

“如此我就更好奇了,能让善哥哥这般珍惜的,六界屈指可数。”娇俏清脆的女声。

澧兰腾地竖直耳朵坐起身。同云善认识的两百多年,除了偶尔公事的赤魅,他从未同其他女子有过接触。她就真以为他是寡淡冷情的人,没有熟识的异性。可没想这世间,竟有一女子唤他‘善哥哥’。

‘善哥哥…’澧兰轻轻地、小心翼翼试着叫唤。

可她唤不来这般娇软的称呼,他也不会允许她这般叫唤吧。心有酸楚,嫉妒羡慕。

澧兰下床,未穿鞋,垫着脚尖走去门口,想看看那女子是何模样。与帝君和云善相熟的应是天界女仙,定是貌赛芙蓉的美貌。

正要走至门边,忽听北霁帝君揶揄:“云善对我也很珍惜,我也算屈指可数之一?”

“帝君就爱开玩笑。”女子笑道:“那是不同的,善哥哥对帝君怎能同小兰花一样。”

云善开了口:“的确不同。”

北霁帝君哼了一声,道:“你威胁她要取了她内丹,这算不同?”

“取内丹?!”女子惊呼:“善哥哥要取那兰花的内丹?”

澧兰莫不敢呼吸,心跳震得要跃出似的,她一动未动,静静等着。

片刻,听得他回答:“确是。”声色淡凉无温,一如往常。

一句短促话语,便似一把利剑,直直戳入澧兰心口,疼得她捂着胸口弓着背。

她以为自己确实是不同的,因他午夜在耳边的轻柔细语,因他灼热的呼吸,滚烫的身躯。这些不都只有她才感受得到吗?

蓦然回想,她也只能从云善身上获得这些罢了。他从未没说过喜欢她,她也不敢道出这句话。如此思来,即便成了夫妻,她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内丹,丹取人散。

澧兰回到床上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明明是春阳乍暖,却只觉身骨刺寒,凉透了整颗心。

***

是夜,云善拥抱她时,她喘着气,眸蕴泪雾望着他:“你还会取了我的内丹吗?”

他停顿一瞬,倏尔比方才更加迅猛的力度,击得她摇头哭喊。

“你很怕?”清冷的声音如凉水陡然浇灭她的热情。

澧兰呆呆望着床顶浮动的纱幔,眼中敛入的烛光片片碎裂。

“怕…”她声音轻得像喘息,只有她自己听得到。怕我变回那株没有灵智的兰花,将一切忘光,再记不住你。

***

数月后,云善带几位鬼修去佛祖那听经堂。

待他离开,澧兰站在崖边,望着蔼蔼云雾,双腿直颤。

往日都是云善带她飞下山崖,可她不能退缩。虽然她不会结界,但会御物飞行。断水崖有阵法和结界,她得了云善的灵力,修为大涨,拼一拼定可以冲破。

澧兰手掌紧紧握着一根用来飞行的树枝,深吸口气,闭上眼纵身一跃。不是无玡村的方向,而是她出生之地,澧河的方向。

山崖很高,下坠极快,阵法中的风像无数利刃细刀割着她身子,脸颊、手臂、双脚,寸寸割裂,无一幸免。

鲜血迅速将她月白裙裳染了个红透,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流不干似的,痛得她咬牙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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