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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订阅不足,自动显示重复章节, 请耐心等待或者补齐订阅。 只能希望今晚陈新北有应酬不在老宅住了。
秋栀摸着黑换上了拖鞋, 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想悄悄的溜回自己的房间, 刚跨上第一阶楼梯, 客厅的转交的壁灯一下子亮起来。
“谁!?”秋栀整个人一颤, 害怕得不敢往后看。
陈新北抄着手从暗处走来,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却显凉薄。
“你去哪了?”
秋栀拍着胸口,被吓得不轻, “四哥大晚上的你别这样吓人好不好。”
“我也猜不到你居然不开灯。”陈新北语气淡淡。
额。
秋栀词穷, 摆手打哈哈, “我这不是看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嘛……”
“你还知道这么晚了?”
“……”
她还是真是不会聊天。
陈新北浑身气势咄咄逼人, 秋栀心里直发毛, 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五秒, 陈新北转过身,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光线又亮了几分。
“赵阿姨今晚做了你爱吃的凉虾, 还在冰箱里冻着, 喝点儿?”陈新北站在冰箱前,问她。
横竖都是躲不过了,秋栀应了声好, 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陈新北从厨房拿了一个汤勺和玻璃小碗, 盛了一大勺在碗里, 有从下一层的碗里舀出两勺熬好的黄糖放入碗中, 轻轻的搅拌了两下, 问她:“花生米碎要吗?”
“……要一点吧。”
秋栀一向爱吃坚果类的食物,陈新北多放了点加进去。
关上冰箱,陈新北把碗放在她面前,抬了抬下巴,“吃吧,不甜自己再加。”
四川的小吃很多,凉虾是秋栀最喜欢的一种,也是以前她妈妈经常在家里做的。
秋栀不会做,但从小一直看她做,基本工序倒也都清楚。
米磨成浆,锅内注入清水,将米浆慢慢淋入,未免糊锅手要不停的搅拌着,等熟后再倒入清石灰水,开小火继续搅拌,最后准备冷水,让米糊糊投过漏斗渗下去,就成了一小条一小条的米凉虾。
整个过程始终需要用手搅拌,看似简单,实则累人,何况夏天天热对着灶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现在超市里就有现成的凉虾粉卖,做起来了方便许多,毕竟少了找石灰的工序。
赵阿姨不是四川本地人,厨艺却是一等一的好。
陈建良喜欢吃川菜,早年陈奶奶就让赵阿姨专门跟川菜厨师学过,现在做的菜基本上也是大饭店的水平了。
这做凉虾的手艺也是,就连不爱吃甜的陈新北也能喝上两碗。
可秋栀总觉得少些味道,不知道是差了石灰,还是差了别的什么。
陈新北坐在她对面,就这么看着她,不置一词。
秋栀一张脸都快埋进碗里,心里装着事,这凉虾吃起来更加食不知味。
最后还是秋栀先耐不住,放下勺子,主动交待,“我不是故意回来这么晚的,单位有点急活……”
陈新北的手指头敲打着桌子,漫不经心的问:“你实习的单位是叫远洋翻译?”
秋栀抓住机会解释:“对,离家比较远,我今天错过了最后一班地铁,然后才……”
“可我问过你们辅导员,学校合作的单位里没有远洋。”陈新北停下手上的动作,打断她。
秋栀沉默不语。
“我说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对我撒谎。”
陈新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满脸倦意。
公司项目进入收尾期,他得盯紧点,今天好不容易处理完一大半部分能睡个安稳觉,可等了大半宿也没等到秋栀回来。
电话关机,他也只能这么干等。
若是过了十二点,他估计就要去折腾警察局那帮人了。
“对不起,四哥。”秋栀敛下眼眸
“被人抢了实习名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种不再被需要的感觉,让陈新北无所适从。
秋栀低着头,轻声说:“我总要自己去面对这个社会,四哥你不能护我一辈子。”
陈新北的心“咯噔”一下,沉下去一大半。
“我怎么就不能——”
秋栀看他,笃定的陈述事实,“四哥你会结婚的,会有妻子会有自己的孩子,你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我不可能靠你一辈子。陈爷爷于我有恩,这么多年资助我读书,我已经很知足了。还有你,从高中到大学,一直护着我。”
秋栀回忆起过去,笑了笑,“我刚转学来成江的时候,被班上同学欺负,他们骂我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山里来的土包子连普通话也说不利索,那天我被人剪了头发,在办公室门口哭,你在外地出差赶了赶回来替我出头,后来帮我转了班,还请专业的老师在家里教我说普通话,这些事我都记得。”
她说的都是事实,陈新北听着心里总不是滋味。
“那么久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秋栀摇头,问:“你还记得,从办公室出来,在教学楼下你跟我说的话吗?”
陈新北当然记得。
秋栀刚来成江的时候不爱说话,性格比现在还要内向许多,受了欺负怕给陈家添麻烦也能忍气吞声自己憋在心里。
陈新北自然能护着她,可也希望她自己能强大一点。
不用自卑,舒坦自在的过每一天。
“但凡不能杀死你的,最终都会使你更强大。”
透过陈新北的眼神,秋栀似乎看到了他当时蹲下身来,站在自己面前神色严肃却寄予希望对她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心里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很久都不能平静。
后来她才明白,那是一种被赋予勇气的感觉。
秋栀站起来,走到陈新北身边,俯身握住他的手,“我想靠自己实现独立,哪怕慢一点,但只要在往前走就好。”
陈新北隐忍着情绪,许久都没有说话。
客厅的古董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的流逝在寂静黑暗中更能够被感知。
“你去吧。”
陈新北放开她的手,轻叹一口气。
秋栀莫名的难过,想说什么,下一秒被带进了一个怀抱。
陈新北搂着她,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眼底似有星辰大海。
“秋栀,你记住一件事,这辈子都不许忘。”
“什么事?”
陈新北不由得收紧了力道,这片刻的温存已经足够让他上瘾。
“只要你想,你就能依靠我。”
秋栀蓦然一怔,鼻子酸酸的。
陈新北摩挲着她的发丝,低声说,“结婚、妻子、孩子以及家庭,跟我能不能护着你,都没有关系。”
秋栀攥着他的衣角,“那跟什么有关系?”
陈新北轻笑,放开她,刮了刮她的鼻头,“我乐意,谁敢拦着?”
又是那副太子爷的狂妄气派。
秋栀被他逗笑,“爷爷听了估计又要骂你了。”
陈新北耸了耸肩,往楼梯口走去,“不早了,回屋睡吧。”
秋栀叫了他一声,陈新北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四哥,谢谢你。”
又是谢谢啊。
他哪是需要什么谢谢。
陈新北扬了扬手,一步跨两梯,走过转角进了屋。
秋栀拿上碗进厨房洗了干净,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脑子都还是刚才陈新北说的那几句话。
秋栀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空气说道:“不许胡思乱想。”
他是四哥,是陈家最优秀的孙子。
秋栀,你不准,
不准有别的心思。
“今天添麻烦了,改日我组个局咱们再聚聚。”陈新北收回视线,开口说道。
王总暗叹秋栀手腕的不简单,今天这么一出,她可是出尽了风头。
陈新北站出来给一个女人出头,这还是头一遭。
王总话里似乎有深意,“客气什么,都怪门童放了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这怪不了门童。”陈新北想到今日在席间妖娆多姿的温芮俪,不禁好笑,“王总选择合作人,眼睛也得擦亮点才是。”
王总一愣,随后附和道:“……陈总说得是。”
这维度和温家的合作怕是要打水漂了。
谁也不愿意在这时候去惹一身骚,平白得罪了维度这块香饽饽。
言尽于此,陈新北不愿多逗留,道别后回到起先的角落,叫上秋栀一同离开了小别墅。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直到走到车前,接过泊车小弟手中的车钥匙,陈新北直接放在了秋栀手里,开门坐进了副驾驶。
“你来开。”
秋栀高考后就拿了驾照,只是平时碰车的机会甚少,技术很一般。
“我……我开不好……”
这是陈新北最喜欢的一辆车,秋栀可不想因为自己给它造成什么损伤。
陈新北摇下车窗,漫不经心的说:“随便开,我带着情绪开车不安全。”
秋栀怔了怔,拿着车钥匙坐进了驾驶座。
一辆好车硬生生让她给开成了自行车的车速,好在晚上道路上没什么人,不然这一路过来估计得被骂死。
陈新北也由着她开,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陈新北让她停车。
“我走进去,车里闷得慌。”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车。
秋栀握紧了方向盘,心里说不上是委屈还是生气,总之此时此刻,她也觉得闷得慌。
她故意多等了几分钟,算着陈新北差不多应该已经进了屋子才重新发动车子开进院子。
然而往前开还能勉强过关,可在夜晚倒车,于她而言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分钟,秋栀也没能把车成功倒进去,歪七扭八的车库外,心头更加窝火。
秋栀的烦躁的捶打了一下方向盘,结果手一歪直接砸到了喇叭上,反倒把自己吓了一个激灵。
“车和人一样难伺候。”
秋栀口头抱怨着,打算开到前面重新再倒一次。
还未松开刹车,车门便被打开。
秋栀吓了一跳,脚一使力直接踩在了油门上。
见车不停的往后退,她反应过来死死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一阵摩擦声。
秋栀的胸口被车身的惯性砸到方向盘上,正是骨头的位置,疼得她“嘶”了一声。
陈新北也没料到她会一脚踩在油门上,拔腿冲过去,打开车门忙问道:“小栀你没事吧?”
秋栀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从车子里钻出来,情绪一下子爆发,“陈新北你想吓死我啊!?”
“伤哪了,我看看……”
陈新北伸手,秋栀直接一把拍开,指着他说个不停,“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倒车,你还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这里的灯也不亮,昏黄昏黄的,我看都看不见,你还突然打开车门来吓我!你简直就是个……”
秋栀突然卡壳,但又觉得不说个什么词来收尾显得格外没有气势,便补了句:“就是个混蛋!”
陈新北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
小姑娘应该是真的被吓着了,手指头还在微微发颤,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虽是骂人嗓门也不小,但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比平时在陈家礼数有加规规矩矩那副束手束脚的模样,要真实得多。
陈新北没良心的笑出了声。
“你还笑!我在骂你有什么好笑的!”
秋栀就差没气得跺脚。
陈新北缓了缓,没能克制住冲动,伸手抱住了秋栀,“刚刚吓到你了,抱歉。”
秋栀安静下来,一言不发。
“我不该扔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该生你的气。”
“生什么气……”秋栀闷声闷气的问。
陈新北未答,过了几秒放开了她,神色如常,“我来倒车,你先进去吧。”
“……哦。”
秋栀走到门前,从包里拿出钥匙,发现大门还是反锁的。
陈新北刚刚一直没有进屋,一直在等她在靠完车一起回去么?
所以刚才突然开车门,不是为了吓唬她。
秋栀听见车被锁上的声音,回头看去,陈新北插着兜朝这边走来。
鬼使神差的,秋栀抽出钥匙迎上去,“四哥,我有个问题。”
“问吧。”
“你在气什么?是因为我吗?”秋栀眸色微沉,“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秋栀。”
陈新北背光而立,路灯光稀疏的撒在他的身上,脸色却是黯淡,看不出情绪好坏。
“你还喜欢那个混小子?”
秋栀一怔,摇摇头,“不喜欢了……”
陈新北盯着她,“那你讨厌他?”
“谈不上讨厌……就是……”秋栀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不喜欢也不讨厌,你还想跟那个二百五复合吗!”陈新北抓住秋栀的肩膀,嫉妒得发狂,“他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没数?”
这话直接往秋栀的心窝里扎,生疼生疼的。
秋栀无力挣脱陈新北的束缚,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怒意和口不择言感到害怕和难过,任凭眼泪在脸上流也不服软,“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掉价的人?我该做什么反应,我也要上去踹他几脚吗?这样是不是才能证明我心里有数!?”
陈新北渐渐冷静下来,放开了秋栀的肩膀,颓然的靠在路灯杆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私心作祟,他今晚做得过了头,就连面对秋栀,情绪也失了控。
他不该对她凶的。
秋栀擦掉眼泪,转过身生闷气,不再看他,“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会傻到要吃回头草,我们不要吵架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秋栀说完最后一个字,转身回了屋。
良久。
陈新北自嘲着笑了声。
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啊。
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普通话也说不利索,在学校受了欺负只会站在办公室外哭个不停,无朋无友孤僻到把他当做唯一依靠的小傻子了。
如今她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站在几千人的比赛现场侃侃而谈也不曾怯场,能够独立的规划好自己的人生。
两年前有一天,秋栀面带桃花的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不久后她说自己恋爱了。
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
陈新北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她唯一信赖的保.护.伞.和靠山了。
他蠢蠢欲动的坏心思还没等到被满足的时候,就已经宣告阵亡。
他从来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不是没有想过摊开牌跟秋栀说清楚。
可一次次,看见她谈起简渡禹时候的笑脸,陈新北却是一次又一次开不了口。
这么一拖,就是两年。
他本来庆幸着,简渡禹成为了过去,自己终于能够有机可乘。
可现在想想,
走了一个简渡禹,第二个人难道一定就是他陈新北了吗。
他哪里来的自信,又不是秋栀给的。
傻逼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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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栀回屋后,待冷静下来,才觉奇怪。
陈新北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更别提做出今晚如此不计后果的举动。
说是以权压人也不为过。
陈家虽然家大业大,钱权在手,陈新北更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可秋栀认识他已经四年有余,若不想今晚亲眼所言,她绝不会相信,今晚把简渡禹逼到那般境地的人,会是陈新北。
回想起来,上次在专柜也是这般景象,只是做得并没这么过火。
可为什么偏偏都是简渡禹。
陈新北犯得着跟一个初出毛犊的混小子一般见识么?
若是仅仅为了给她出头,怕也是有点牵强。
秋栀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想找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最后把目光落在书桌上一个相框上。
她手上拿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身旁的陈新北脚边放着她粉色的行李箱,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并肩而立,身后是成江外国语学院的正门。
对比她咧嘴笑得露出了六颗牙的傻样,陈新北懒散的样子还多了几分沉稳,如果无视眼角上扬的弧度的话。
这是陈新北送她去大学报道那天,秋栀硬拉着他拍下来作纪念的,陈新北百般不愿最后还是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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