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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李阔径直把一袋银子混着数额不等的银票，放在了李半夏面前，一句话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郑成仁两眼放光地扑过来，把银子银票全都倒出来数数，大喜过望道：“我拿出去的钱不是只有不到一千两么，怎么拿回来有两千多两？”
李半夏把钱全都收了起来，没留给郑成仁半文。郑成仁暂时理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钱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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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上次玄墨跟玄鱼说，往后不要到他院子里去等以后，玄鱼好像就很少再看见玄墨了。
他出了一趟门，并没有说是去到什么地方，连日未归。
玄鱼在他院外徘徊，却还有几个护卫守着院子，见得她来，闪身挡下了路，道：“三小姐，主子未回。等他回来，属下会告诉主子您来过。”
玄鱼想了想，道：“我也并不是要进去等他，我进去帮他喂喂鱼也不可以吗？”
护卫显然有些为难，也没就此让开。
玄鱼晓得，玄墨的院子平时把守很严的，外面的人进去都要经过通报。现在她也不能随便进去了。
玄鱼只是很担心，她二哥多日未归，怕他出什么事。想着去他住的地方待一待，心里会踏实一些。
现在护卫不放她进去了，她便只好带着霜花又离开。
后来从长胜侯口里才得知，玄墨现在不在乾州城，他带着人去乾州辖地内各地方巡视去了。
眼下将近年关，各地镇守将士们情况如何、粮草军饷用度如何，总是要弄清楚的。
玄鱼问：“那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长胜侯笑道：“才走这么些天，你就想他啦？要不是近两年不太平，我让他带你一起去看看也无妨。”
说着揉了揉玄鱼的头，又道：“阿鱼放心，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回来的。”
年关将至，姚文琴那里也非常忙。不仅府里的产业账簿要清算，还有她自己外面的生意也要核对账目的。
玄鱼前不久往她这里学了两手，因而这几天便扎在姚文琴那里，帮着她看账。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玄鱼就吓一跳，从面前的账本里抬起头来望着姚文琴，道：“娘，您每年能挣这么多钱啊？”
姚文琴勾着嘴角笑了笑，斜睨她一眼，道：“傻丫头，谁会嫌钱多啊。若是不多挣些，你爹那四十万大军靠什么养？”
她自顾自地说道，“我记得我离开乾州的那年，他手上只有十万大军，光军饷耗费就是一笔巨资。乾州不比金陵那种富饶之地，养兵还是很耗财耗力的。”
玄鱼怔愣，道：“那这些年，您一直在接济我爹？他知道么？”
姚文琴眼里有柔色，嘴上却笑道：“他一个三大五粗的老爷们儿，怎么会这么斤斤计较，顺藤摸瓜想到这些。这其中关系颇为复杂，乾州将士们的粮饷军资，都有一群商贾士族大家支持的，谁不为了以后谋利益呢。他只不过当我是其中一个罢了。”
玄鱼听后愕然。
她爹真的是太神经大条了，虽然说他傻不太贴切，但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啊。
姚文琴肯默默帮他，必然是不图回报的。
若不是这回玄鱼幸运地帮她爹娶了姚文琴回来，兴许欠人家的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玄鱼问：“您为什么不告诉爹呢？”
姚文琴道：“让他知道了，让他来感激我啊？我要的可不是他的感激。丫头，好好帮我看账簿，我还想趁着你没出嫁的这几年，多帮帮我呢。”
玄鱼思绪一转，笑道：“那说不定我能一直帮下去。”
姚文琴拨算盘的手指停了下来，看了玄鱼一眼，道：“姚瑶儿定亲的事你知道吗？开年过后她便要筹备婚事了。”
玄鱼点头：“我知道的。”
“那你呢，可有什么打算没有？”姚文琴问，“你十六了，再不打算就有些迟了。”
玄鱼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想考虑婚事。”她仰起头，在姚文琴肩上蹭了蹭，“就让我像您这样不好吗，将来努力赚钱做生意，说不定在娘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找到一个相伴一生的人呢。”
姚文琴道：“你像我这样可不行，到了我这个年纪，相伴一生的人是那么好寻的吗？不过你父兄暂且都还想多养你几年，可他们男人懂什么，姑娘最美好的年华便是你现在这般模样。”
姚文琴捧着玄鱼的脸，又温柔笑道：“你这模样若是出嫁，不知道将来多招夫君疼呢。只不过他们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好在咱们侯府什么也不缺，你若是不想外嫁，娘就给你招了夫婿入赘来，往后你同样住在家里，谁也不离。”
后来玄鱼正在姚文琴房里核对另外的账目时，霜花匆匆跑来院里说：“小姐，好像二少爷回来了。”
玄鱼抬起头，瞬时反应过来，丢下账册就往门外跑，道：“娘，我下午再来帮您啊！”
姚文琴很无奈，对着玄鱼的背影道：“外边下雪呢，你慢点跑。”
玄鱼一眨眼就跑出院子了，身后霜花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
宝香见状，道：“便只有三小姐才这般惦念牵挂二公子了吧。”
玄墨是个什么人她也见过一二，府里上下都是有些怕他的。宝香也不例外。
姚文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那是因为那人只对她一个人好，如何能不让她惦念牵挂。”
玄鱼匆匆跑出来时，隔着一弯水塘，大老远便看见一身墨衣的玄墨带着两个随从，正从那边路上走过，正要回自己后院的样子。
他的身影在这雾蒙蒙的雪天里，挺拔遒劲，像永远也压不弯的松柏。而那走路的姿势，亦是沉练有力。
玄鱼隔着塘便朝他喊道：“二哥。”
他听见了，停下脚步，侧身驻足朝这边往来。
玄鱼便又脚下不停地朝他跑去。
玄墨眸色枯深无底，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和雪花飞舞中，仿佛万物皆虚无，只有那抹朝他奔来的身影这般鲜活。
她的发丝在风里扬起的弧度很柔软，那腰肢仍只他一手可握，那么纤细又玲珑的一个人儿。她眉眼间兜不住喜悦的笑意，像一只小兽一般，欢喜地迎接自己牵挂的人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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