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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赴任后,千手清芷发现街区管理工作远比她想象的要麻烦。
占道经营、垃圾积留、同行挤压、甚至餐厅斗殴都属于管理的范畴,更别说还要经营整条街的租贷同时协调各租铺关系。
各族族地为私有,但村内铺面的所有权尽属木叶而只能被租用——清芷并不知道火影原着里的地权政策,因而她在这个随口提的建议被柱间大为赞赏时还感到了矜持的得意。
但如今被一丝不苟贯彻施行的政策轮到清芷自己来管理时,少女才真正感到了自己亲描淡写的提议到底有多麻烦。
站在村落管理者的角度,铺面出租并不是一个“价高者得”的经济问题,而更为接近利益分配的政治权衡:商业街店铺巨大的人流量是肉眼可见的利润,而这块蛋糕究竟分给谁、怎么分,都需要仔细权衡。
如果仅是两族内部分割也无甚为难:医师身份被曝光后,亲历过药剂的忍者都对少女充满尊重,就算分歧也会恭敬平和的讨论。
————因而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些完全不了解清芷身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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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名村落,中心街]
“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我妹妹是谁吗?你们族长都不敢这样和我说话!”
鳞次节比的商业街上,衣着富贵的男子唾沫横飞的指责着,语气义愤填膺。
“在这里宰羊怎么了?我来你们这破地方开店都是看得起你们!我妹妹可是大名最宠爱的夫人!”
矮胖商人看了眼身边立着的两个宇智波忍者,不屑的哼了一声。他附庸风雅的打开折扇扇着风,嫌弃的移足避开了店铺门口的两只羊。
而与这位仁兄正面对峙的清芷几乎要被他的行为气笑了。
…原来你也是能感觉到臭味的呀。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牲畜这么脏臭,那你是怎么好意思在商业街最显眼的店铺里卖生鱼生肉啊!
“根据最新的规定,肉类不能在商业街售卖”黑发白袍,肩上站着忍鸟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陈述着。但当她把目光移到墙边那两只正踩踏着自己的粪便,耳朵不安扇赶苍蝇的脏羊后,终究不自觉的上扬了语调:
“商业街是是人们逛街吃饭休闲的地方……这里不是菜场。村子西边有安排专门的生鲜市场——那里才是卖肉的地方!”
清芷上前两步直接堵在几人前方,身后跟着的两位千手忍者也随之包围上前。
于是门口的气氛陡然便险恶起来。
本就是最显眼的店铺,如此大的动向更是引人注意。连街上的路人都缓下步伐,驻足关注着事件发展。
看着人群有了围观的趋势,清芷颦起了眉。但更让她不适的是附近店面主人们若有若无的评估窥视。
如今商业街已陆续有商人入住,然而和少女之前所想不同:这些建村后第一批营业的商铺几乎都不由千手或宇智波族内经营,而把持在与两族合作的商人手中。
所谓忍族,是指世代职业为忍者的家族。其所有成员从小便专注体术忍术,以战力论尊卑。在崇武的风气下成长的忍族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愿意从事忍者之外的职业。
纵然族内不事生产,但只要战斗力足够便能保证丰厚的任务报酬,进而购买所需的衣食服饰甚至服务。而商人们也乐意为这种拥有稳定旺盛购买力的阶层服务。尤其是宇智波千手这种传承千年不坠的强横忍族,簇拥而来的商人甚至能够维持一个小型商圈。
面前这个叫嚣着的矮胖男子明显是为宇智波提供肉食的供应商。而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乱世,能够保障牲畜养殖所需土地的商人和统治阶层有裙带联系不足为奇。
————但清芷又不是要迫害他!只是要求换个地方开店而已,甚至租金都可以减免。所以这到底有什么可争执的?把村落中心商圈的地标铺面弄的如此肮脏腥臭…这种事情放在哪儿都说不通的。
白袍红袴的少女坚定的拦住店主,肩上的绿鸟也张开了翅膀喳喳的叫着。
面对如此阵势,矮胖商人终于收起了扇子。他忌惮的扫了眼少女在阳光下几近刺目的美貌,警告的语气稍稍平缓下来:“小姑娘,不管你是受了谁的挑拨——我告诉你,我中村次郎可不是怕事的。”
“没有人挑拨,我也不是想为难你什么。” 清芷再次试图解释:“这只是规定……”
“从来就没有这种规定!居然把我当软柿子……你是看不起我吗?!”矮胖男子直接蛮横打断了少女,他甚至唾沫横飞的演绎出了一种受害者的激奋。
…完全无法沟通呢。
清芷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已经和店主争执到疲倦的少女决定放弃说服。
“卖肉就应该去菜市场…这是常识!你在这狡辩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时的少女简直有了几□□为城管的无可奈何感,她偏头示意身边的千手忍者上前。
这两位千手忍者是柱间专门为她抽调的,按最新推行的等级划分大概是上忍。而对面出任商人护卫的宇智波忍者一脸青涩,明显只是下忍。
战力的对比从双方的姿态就表现了出来,而矮胖商人此时也明显意识到了不妙。他看着沉默逼近的精英忍者,慌乱后退了几步,几乎是尖锐的嘶吼出声:
“我妹妹是大名最爱的夫人!你们竟敢这样折辱我…你来啊!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知道你们正在和大名谈合作!你们不是要弄那个什么一府一村吗…有种就杀了我啊!卑贱的忍者…我妹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高亢的威胁声响彻街道,四周居然安静了下来,甚至能清楚听见他剧烈的喘息声。
这恐吓也真的起效:街上其他的动静好像都停止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偷偷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就连前进的千手忍者也止住步伐,请示的看向白袍少女。
空气被无形之物凝固。
而被如芒刺般的纷杂视线包围着的少女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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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清芷碧眸愤怒地绞着面目可憎的商人,右手不自觉摸向了忍具袋。
…不过是一个靠裙带关系的商人而已,木叶和大名府的合作难道还要看你眼色吗。
命令的话语几乎不经思索的滑到舌尖: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权利——只要她下令,这个死胖子和这堆脏臭碍眼的玩意都会立刻干净利落的扔到商业街甚至木叶外——只需要她很简单的指示。
只需要很简单的指示……
然而辨识出矮胖商人眼神中的愤恨肯定,白袍少女忽然陷入了沉默。直到肩上的kiwi疑惑的唧声提醒,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攥住了忍具袋里的树种之一。
纤指紧扣着能召唤木遁分.身的树种,清芷眼前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柱间日前叮嘱担忧的脸庞。
我…我才不是只会添麻烦的小孩子!
仿佛要执拗的向某人证明一般,黑发雪肤的少女深深咬住下唇,居然紧紧封住了即将迸发的情绪。
她知道这段时间柱间大哥一直在辛苦的和大名府往来磋商,会议记录的卷轴都已经写了一大筐,却依然艰难的谈判拉锯着。
一府一村…虽然清芷认为这种局限性太大的结构只适合初期发展……可这确实是柱间大哥的心血!不再是漫画上简陋无关的线条,这是柱间大哥真正期盼着,并且夜以继日辛勤努力的目标!
纵然这个商人看起来并不像什么重要人物,可倘若他的妹妹果真是大名宠妾呢……这个世上永远从不缺少平庸又愚蠢的权力者。万一,哪怕只是万一的情况下,假设大名被宠妾枕边谗言说动,让毫无前例的“一府一村”就此死于腹中了呢…
…是的,只需要很简单的指示这个死胖子就会被扔出木叶——甚至就算造成了麻烦的后果柱间大哥也不会责怪她,最多就摸着她头苦笑叹气。
但是…
————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啊!
清芷感到自己的泪水不自觉涌上眼眶,贝齿几乎用力到在粉唇上咬下印痕。
————结束这个乱世,成立掌握话语权的忍者组织是我们…是大家共同的梦想。我也决不会拖你后腿的!
素手捏紧符文树种的少女碧眸盈着水光,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面前商人。
可已经从清芷姿态中捕捉到什么信息的矮胖商人却放松了下来。
他哼了一声,复又扇起了扇子。
无声无息间,气氛逐渐走向了凝滞。而扳回上风的店主仿佛心有怨气,竟然一点台阶也不愿提供。
眼见这状况已无法收场——而委屈到落泪的少女也不想收场了。
“你就等着看吧!”
白袍少女甩下虎头蛇尾的警告,转身便疾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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