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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十年了啊……
牢房没有计时设备，又没有日升月落，若不是他心中对游戏有迷样自信，这会儿肯定在无限的实验和囚禁中崩溃了！
但白玉兰没有崩溃，还挺有活力的样子，看守他的人都挺佩服他的。
他对日期的计算就靠送饭的频率来算了，一天三顿嘛，他都记不清了，横竖十来年必须有！
牢房没有镜子，白玉兰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总归好不到哪里去。
咳咳咳……
白玉兰咳出了血，他捂住嘴巴，神色倦怠。
快死了吧……死了就好。
突然，紧闭的牢门打开了，白玉兰喘口气，靠着软绵绵的墙壁，肯定又是马克这家伙。
眼不见为净！
白玉兰闭上眼，轻柔的脚步声仿佛踩在心上。
不是马克……白玉兰想，那家伙的足音他都能听出来了！
少年音传入耳中：“白龙哥这么不想见我吗？”
白玉兰猛然张开眼，眼中倒映着少年俊俏的模样。
“白龙……我一直记得你的名字，不过你的相貌倒是变了好多。”少年莞尔一笑，丝毫不在意白玉兰如今的鬼模样，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你不给我说故事之后，我寂寞了很多。”
白玉兰诧异的看着他，喉咙里艰难的吐出声音：“路西法？”
少年点头：“是的，是我。”
白玉兰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能来看我？”路西法是禁止了解自己身世的，自然也禁止来看他这个背叛的，嗯，应该说是有良心的知情人。
路西法含笑道：“处理了他们，自然可以了。”
白玉兰惊了。
他虽然希望路西法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可路西法太厉害了，他又惶恐不安是否未来已然注定。
“你杀了他们？”白玉兰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极度的痛苦，他的声带其实毁的差不多了，更何况没什么人和他说话，他沉默了太久，发出的声音都变调了。
路西法歪头，一举一动都带着醉人的优雅：“你在生气？为什么？他们根本没把你当人，死了就死了，不是更好吗？”
白玉兰闭上眼，心情缓缓平复，一切尘埃落定，他什么都不必想了。
路西法搀扶着白玉兰，一边往外走，一边在他耳边柔声说：“你总是这样温柔，对实验品不合时宜的心软，对坏人也如此……白龙啊白龙，可谁让我就这么喜欢你呢？所以，现在和我一起走吧，嗯？”
白玉兰没有拒绝，他没啥好拒绝的，和路西法待一起，多少有点机会纠正路西法无视一切道德法律的危险思想。
他还是希望路西法可以好好的活着，成为人上人就好，没必要成为毁灭世界的大魔王。
白玉兰视觉不如从前好了，看东西自带重影，不过还能过得去，没失明万幸。
他眯着眼扫视实验室，就见走廊保安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就像尸体。
实验室的科学家他当然看不到，也不想去看了，以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救不了人……就算能救，他敢救吗？圣母也不是这种方法。
实验室无比寂静，没有人声，没有机器声，自然不会有虫鸣，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呼吸声。
寂静的可怕。
少年一只手揽着白玉兰瘦的可怕的腰，一只手拉住环着自己脖子的冰凉的手，带着一个人还能如此轻快的走。
白玉兰眯着眼，脑子里不知道在转着什么。
路西法把他扶上电动车，狭小的车子一般可载三人，是保安巡视的交通工具。
路西法熟练的开着车，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几分钟，两人就踏出了囚禁他们十来年的地下实验室，见到了阳光――真正的阳光！
阳光其实不炙热，但白玉兰只觉刺痛，连忙闭上眼。十来年没见真正的阳光，完全不适应了。
路西法仰头，直视着太阳，完全不觉得刺眼。
他轻笑一声：“果然啊，真实的天空比制造的天空美多了。”
白玉兰叹息一声：“然后呢？我们去哪儿？”
路西法道：“放心，我有钱的。”
白玉兰无语，一个被控制十来年的孩子，即使再聪明，混入社会就会发现，世界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轻易。
“身份证明呢？路西法，现代社会没有证件无法生活。”白玉兰琢磨着，现如今大概到了一几年了，互联网的便利让每个人无所遁形。
路西法身体略微僵硬，顿了顿，轻松的笑道：“互联网无所不能，钱财无所不能！”
白玉兰就没有多嘴了。
两人相携离去，走了大约五百米远，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炸声。
白玉兰回头一看，地下实验室大概是真正的沉默于地底了。
“你……”
路西法紧了紧胳膊，笑道：“沼气，无污染无公害，全部埋于土堆，我合理利用了。”白玉兰并不清楚路西法怎么做到的，但是这种做法太干脆了……也很可怕。
死无葬身之地啊……白玉兰感慨，他以前的想法成真了，但另一种忧虑涌上心头――为什么历史就在我眼前发生？难道我真的，无法阻止？
“路西法，我们已经出来了，我希望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害人。”白玉兰低声道，“外面的世界，大多数人是好人，大家遵循着千万年来的道德与法律，保护自己，勿伤他人。你能做到的吧？路西法。”
路西法漫不经心道：“我试试啰，没人找我麻烦，我就安安静静的生活，我从网络上看到的外面可精彩呢，我还想成为那人上之人。”
白玉兰松了口气：“那很好，我们先安顿下来，然后……我会教你如何快乐的生活。”路西法大概从未像个孩子一样活着吧，他得补回来……至于路西法现在长大了……那十几年不都在实验室过的么？指不定光智商牛逼，情商低等呢？
路西法侧头看着变成世俗眼中丑八怪的白玉兰，即使白玉兰如今这副见不得人的鬼样子，路西法都觉得――好英俊啊！
这个人，是他作为实验品生涯中，唯一的真心，当然不能抛弃。没有了白龙，他十几年的生命中，还剩余什么？
路西法微笑，从此以后，他们两个，只有他们两个，要开始新的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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