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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夜斜睨阿镜道:“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你都要嫁给丹凤国师了, 我难道不能有喜欢的人?”
阿镜望着沈遥夜,眼前出现的, 却是在明玦帝君的天宫之外, 所见兰璃君的最后一面。
此刻阿镜沉默,可她的双眼中却依稀透出伤感之色。
沈遥夜眉头一皱:“你、你难道……又把我当成了那个人?”
阿镜轻轻地吁了口气, 知道这少年脾气左犟,自己一心要劝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我不是把你当成了兰璃。”阿镜转开头,不远处水阁上表演已经停了。
今天是水家特意单邀请阿镜一个人, 如今嘉宾离席,自然要暂停表演。
“真的?那为什么我不能喜欢这位姑娘?”
“她、她……将嫁给太子殿下了。”
“这又如何,别说她还没有嫁, 就算是已经嫁了,我要是喜欢, 也仍是喜欢。”
阿镜紧握双手, 生生按捺心中的惊怒惧怕:“我知道你不肯听我的话, 甚至我越不叫你做什么,你越是赌气要做。”
阿镜无奈:“只是你得知道,我不是要命令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你好。”
沈遥夜一愣。
“你若是想要我好,那……”他突然忍不住。
这一句话还未说完, 就见鹃儿蹦蹦跳跳地走, 见沈遥夜在跟阿镜说话, 便问道:“夜哥哥, 这位是?”
沈遥夜打住话头:“这是水府请来的贵客, 也是未来的国师夫人。”
鹃儿吃了一惊:“什么?”
她被阿镜的身份震惊,又不知沈遥夜为何竟跟水府的贵客很熟悉似的。本来满心喜喜欢欢,此刻便流露几分畏怯之色,急忙行礼道:“不、不知道是您……冒犯了!”
沈遥夜又问道:“你过来做什么?可是有事?”
鹃儿道:“上头突然让先停下来不要演,所以、所以我来看看夜哥哥。”
沈遥夜回头对阿镜道:“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便回去吧。他们好不容易得了这个露脸的机会,就让他们把戏演完了吧。”
阿镜还未回答,沈遥夜对鹃儿道:“咱们回去吧。”
阿镜见他果然要走,忙叫道:“喂!”
沈遥夜听了这句,便回过头来,他望着阿镜道:“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把我当成那个什么兰璃,但自从我跟你认识到现在,你可叫过我的名字吗?”
阿镜心头微震。
沈遥夜向着她一笑:“我就是我,绝不是什么别的人,你不要再弄错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不好。因为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就安心地去当你的国师夫人罢了。”
不再看阿镜的脸色,沈遥夜头也不回地往前而去。
腰间灵犀窜动了一下,仿佛在抗议,沈遥夜只当不知。
***
身后原地,阿镜目送沈遥夜去后,转身一步一步往水阁而回。
将走到半路,头顶有个声音道:“这个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你又何必理会他的死活呢?”
阿镜抬头,见灵崆蹲在廊檐上,舔着爪子又说:“就是不知道他跟随戏班子潜入皇都是想干什么,上次他在国师手里吃了大亏,多半没安好心,待会儿回去倒要提醒一下国师。”
阿镜无话可说,只是回到席上。
水滢跟水夫人同她说话,阿镜只是随意敷衍,水阁那边儿的戏法等,竟都心不在焉,却因为沈遥夜先前离去所说的话,只得强打精神地赞好。
这天阿镜离开丞相府后,水府的管家厚赏了戏班,叫他们收拾妥当,即刻出府。
戏班众人正收拾中,又有个小丫头来到,暗请了沈遥夜前去。
沈遥夜随着那丫头往内宅而去,在花园之中跟水滢相见。水姑娘笑道:“知道你们要走了,如今一别,再见不知道就是何时了。所以冒昧请夜公子前来。”
原先因为初次见面感觉奇特,沈遥夜对水滢还有一点儿好奇,但是经过先前跟阿镜那样不欢而散,那好奇之心反而丝毫也不重要了。
于是只淡淡道:“姑娘可有什么事?”
水滢似没发现他的冷淡,微笑说:“先前……说起跟公子相见,其实我跟公子的感觉一样,都觉着我们先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这话若是之前说,沈遥夜的反应一定不会如现在这样平淡无奇。
水滢道:“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梦么?”
沈遥夜点了点头。
水滢摸了摸眉心,苦笑道:“奇怪的很,在那个梦里,我跟公子竟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一样。只不过,当时公子好像不是现在这个名字。”
“是么?”沈遥夜挑眉:“那当时我叫什么?”
水滢摇了摇头,有些不大好意思:“有些记不真切了,倒像是什么……花儿的名字。”
沈遥夜听见自己猛地咽了一口唾沫的声音,“兰璃君”三个字几乎脱口而出,临到唇边才生生变成了:“如此奇特?不知是什么花?”
水滢皱眉,流露一个抱歉的笑:“委实忘了。”
水滢说完之后,见沈遥夜有些愣怔,便又道:“先前镜儿姑娘曾向我打听过公子你……原来你跟她是旧识?”
沈遥夜道:“只是误打误撞认得罢了。”
“当真?”水滢笑道:“我看镜儿姑娘对公子可十分上心呢,先前连戏都不看了,想必是去找公子了?”
沈遥夜哼了声:“是她多事罢了。”
水滢眨了眨眼:“镜儿姑娘可是国师夫人,国师对她更是视若珍宝,如今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对这位姑娘另眼相看呢,怎么公子的口吻反而如此轻淡?”
“那又怎么样?”沈遥夜越发不以为然,“那些人不过是因为北冥君才对她另眼相看的罢了。你们敬畏你们的国师,我却不必这样!”
“原来公子跟国师也是旧识?”
“与其说是旧识,倒不如说不打不相识,”一旦提到北冥君,沈遥夜无端心烦,“罢了,我也该走了。”
“公子若不忙着离开皇都,以后……兴许大家可以做个朋友。”水滢突然说。
沈遥夜本已经转身,听了这句,又想起先前阿镜叮嘱过自己的话,他回头望着水滢:“若我没记错,姑娘也很快要嫁到东宫成为太子妃了,怎么要跟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朋友?”
水滢并不回答,只是反问:“难道公子不愿意吗?”
沈遥夜挑眉,唇角微扬:“你若愿意,我自然也愿意。”
离开花园往前去的时候,腰间灵犀突然发声:“小夜儿,你刚才那是在做什么?”
沈遥夜道:“你说我是在做什么?”
“我瞧着你像是在跟那小贱人调情呢。”
“那就当是在调情罢了。”
灵犀没想到他竟如此大度地承认了,呆了会儿:“那么镜儿呢?”
沈遥夜道:“什么镜儿桌儿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才不跟你一样死心眼呢。”
灵犀道:“你就算想不开,也不至于就喜欢这只毒草……不过,你这样做倒也不错。”
“为什么?”
“你要是让水滢喜欢上你,别叫她嫁给太子,岂不是省了我们好多事?”
沈遥夜苦中作乐地大笑。
***
东宫。
堂下肃然。
除了凤明太子在场,北冥君跟水丞相也在。
沉默中,太子殿下望着水丞相问道:“方才国师所说,丞相是何看法?方圭山遭到袭击一事,可是国师命人所为?”
水丞相额头有汗,垂头道:“回殿下,方圭山之事确实是臣命人所为,先前方圭山的掌教周论酒前来向我告密,说是方圭观主秦瞭原本是个妖物,他累年来妖言惑众,为祸一方,而且所图不小,应当及早铲除。”
凤明皱眉:“秦瞭早就伏法,国师亲自出面,方圭山早就没有妖物了。丞相这样做不过是多此一举,滥伤无辜罢了。”
原来方圭山无故被袭击后,北冥君派下属联合蔺渺追查,终于查出了蛛丝马迹,竟在水丞相的头上。
水丞相忙请罪:“臣知罪,原本是臣想急着铲除妖物维护治下靖平之意。且当初国师出皇都,连我也不知道国师是为方圭山之事而去,因此竟错会了。求殿下看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开恩恕罪。”
凤明太子叹了口气,道:“我也并非当真怪罪丞相,只不过要丞相知晓,以后不可再擅自行事,可知这次方圭山因为你们的莽撞之举,又折损了十几条人命?”
水丞相道:“臣明白!先前已经紧急喝止他们行事了。”
凤明又问出了方圭山,是否还在别处行事过,水丞相并未隐瞒,回答道:“皇都近郊的情宫,有妖物占山为王,常年聚众淫/乱,许多少男少女无故失踪都跟情宫有关,所以先前那些降妖士们便往情宫而去,本也是想在殿下大婚之前将此事清理妥当罢了。”
凤明看一眼始终沉默不语的北冥君:“我虽然不懂,但却隐隐地猜到你的人没讨到好。”
水丞相擦擦汗道:“瞒不过殿下,妖物厉害,那些人的确是吃了大亏了。”
“那这可怎么办,本来跟着灵犀相安无事,如今惹急了她,焉知她会不会来复仇?”
水丞相无言以对:“这、这个……”
直到现在北冥君才插嘴道:“近来我看皇都顶上的气起了变化,这灵犀宫主只怕已经进了皇都了。”
凤明倒是不觉着诧异,水丞相惊问:“什么?那妖物竟闯入了有龙气护佑的皇都?她、她想干什么?”
“当然是报仇了,”北冥君瞟他一眼:“我看丞相近来印堂发黑,你可要小心了。”
像是生生吞了个青皮核桃,苦涩而无法出声。
水丞相脸色大变,提心吊胆地去了。
堂中,凤明笑说:“你何苦要吓唬他?”
北冥君道:“我哪里吓他了,他的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妖气,我看多半是跟灵犀照过面了。”
凤明诧异:“灵犀当真如此厉害?照国师看来,她会如何报复?”
北冥君笑道:“照我看来,灵犀宫主费心潜入皇都,未必只是为了报复。我听镜儿说什么……情根不灭,谁知她会不会是因情而来呢?”
凤明吐吐舌:“那妖物十分丑陋,我倒还是宁肯她恨我。”
北冥君一笑,突然忖度着问道:“方才丞相所说的话,殿下可相信?”
凤明道:“难道丞相之言有假?”
北冥君道:“水丞相召集了这许多斩妖降魔的高手能人,连袭方圭山跟情宫两处,只是问了斩杀妖人,这种说辞我并不能全信。”
凤明忙问缘故,北冥君道:“方圭山有天机鼎,但凡有心人细细一打听就知道。而情宫,灵犀修炼的内丹可是上品,妖物的内丹若是被凡人所吞食,可以起死回生,更能长命不老。”
凤明打了个哆嗦:“你说水丞相是故意的,原因是冲着天机鼎跟内丹?”
北冥君道:“他们不知天机鼎被我带走,白忙了一场。所以才冒险又去情宫。灵犀既然还好端端的,我猜这些人绝不会像是水丞相所说会偃旗息鼓,接下来必然还会有事。到时候就知道丞相所图的是什么了。”
凤明点头叹道:“他总不会想造反吧?”
北冥君笑笑:“如果当真想造反,殿下会不会大义灭亲?”
凤明摸了摸下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水丞相当真阳奉阴违,意图不轨,我又怎会妇人之仁?”
又过两日。
眼见太子大婚之期将近,举国欢庆。
这日,丞相府。水滢正在梳妆台前打量自己镜中容貌,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水滢转头,看见窗户口探出一张脸来,看着十分眼熟,她心念一转,便含笑应了声:“原来是你。”
谁知才一答应,整个人头重脚轻,慢慢地便趴在了梳妆台上。
与此同时,窗口那“人”身形突然变得稀薄,她悄然无声地顺着窗户缝隙爬了进来,落地之时,已经变成了一条淡色小蛇儿。
灵犀养了这数日,总算把精神养了起来,她迅速地翻了进门,又沿着桌腿儿攀到了桌面上。
不多时,半是昏迷的水滢抖了抖,重新睁开双眼,而在她面前的“灵犀”小蛇,则呆呆地昏厥过去似的。
“水滢”嘻嘻一笑,一把将小蛇抓起来,飞快地丢在袖子里,起身往外。
一个人走到花园的后角门处,水滢咳嗽了声,门外有人报了个暗号:“百年好合。”
水滢笑道:“天生一对。”
说着把那蛇抓出来,一甩扔出了墙头,又道:“替我好生照看着点儿,别真的炖成蛇羹呀。”
墙外传来沈遥夜的声音:“放心,真的炖成蛇羹后,会给宫主和太子都留一碗,就恭祝你们新婚大吉吧。”
水滢哈哈地大笑起来,张着嘴的样子几乎都看到喉咙了,全不似先前温良娴熟的样子。
沈遥夜叹道:“水姑娘哪里会这样笑,劝宫主可小心收着些,别叫人看出来功亏一篑。”
那墙外脚步声却渐渐远去,“水滢”则兴高采烈地自己回屋去了。
且说沈遥夜接了灵犀宫主的元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原来先前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灵犀跟水滢魂魄互换。
灵犀原本就会摄魂之法,又休息了这两天,终于能够拼力做成这场法术。
沈遥夜原本想把灵犀元身揉搓成腰带再系在腰间,走到半道,那腰带抖了抖,沈遥夜听见它困惑地说道:“发生何事了?”
沈遥夜垂眸看她一眼,此刻虽觉着对不起水滢,但因为一心要报复北冥君,却也顾不得了,只要搅黄了太子殿下的亲事,便间接等同坏了北冥君的事。沈遥夜自然乐见。
被他捏在手中,水滢不知发生何事,瑟瑟发抖,头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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