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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还有一个目标。
凌渊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本命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你说得对。”
他没有问鹤子墨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觉得手中的剑莫名给他带来一股安心感，驱散了潜藏在心底的恐惧。
他大概知道了鹤子墨修的是何道，面对鹤子墨的畏惧不是对其人的畏惧，而是他自身对未知未来的畏惧。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知道未来，若自己的未来早已被命数下了定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在朝着结果前进，那自己究竟是一个逆天而行的修道者，还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抛去这些不提，凌渊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灵力没有任何属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灵根有五行之分，基于五行衍生出异变属性，人也是如此，由五行构成。灵根能影响人属性的转变，诸如雷灵体，纯水天体一般，却不可能抹去人本身的属性。
世间万物皆有属性，能够相互影响，无属性是根本不可能的存在。
鹤子墨微顿，“没想到你还发现了这个。”
凌渊道：“我与长留道人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他的灵力特质不可能给人荒寂的感觉。”
他盯着鹤子墨浅淡疏离的墨眸，哪怕里头漾着令人心醉神迷的笑意，他却能看到笑意掩盖下的荒芜与死寂。
鹤子墨眸中的笑意更深，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充斥在眸中，浮于表面，割裂感更甚。
“倘若不是凌长老早已打算要遗忘这一切，吾或许会采取一些不太好的手段。”
凌渊神色不变道：“那么，鹤道人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鹤子墨又笑了下，自然地抬袖遮住脸，长袖轻甩，侧过身道：“凌长老，有些事只要知道了，哪怕死亡也无法摆脱。”
他语调悠长，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
长袖遮掩下，泛着红光的眸子里浸透玄妙，“——吾修之道涉及因果轮回，凡涉足者，死生不存。”
……
失去一段记忆的凌渊就像是剑身缺了一个口，凌然的冷意从身体里宣泄而出，若不是还有模糊的印象半堵着，他就要直接抄剑拦下走远的鹤子墨。
凌渊梳理了下记忆，暗骂一声晦气。
打架打输了也就罢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发了心魔誓没了记忆，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凌渊边走边想着，神色越来越冷凝，无形的杀气与锋然的剑意肆意划破周围的空气。
忽然，无形的水波化解了这骇人的气势。
凌渊抬头一看，钟磬与他视线对上，边后退了几步，边避开了视线，说道：“定武长老，晏君请你走一遭。”
“什么事？”
钟磬道：“谷中饲养的羽鹰全部昏迷不醒，包括羽鹰王，养鹰人认为他们可能中了毒。”
凌渊不耐烦道：“我又不是医修，晏无痕找我做什么？”
钟磬放开神识，警戒外人窃听，低声道：“晏君怀疑跟偷窃轮回珠的人有关。”
凌渊眸色一沉，运起灵力腾身而起，直冲海面。
钟磬连忙跟上，引导海水分流，指引方向。
等他们两到的时候，宿雪正在检查羽鹰王的状况，鹤子墨站在不远处，神色淡然地看着。
晏无痕看到他们两到了，多看了眼羽鹰王，才走了过去。
凌渊和钟磬跟着晏无痕走出来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凌渊随手布下一个结界，问道：“重伤岳平峰的人有线索了？”
晏无痕摇头，火色的眸认真地看着凌渊，“凌叔，他们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岳叔的伤好不了了，我希望接下来你能去保护他。”
凌渊眉毛拧起，“定武长老的职责是保护七夜谷，不是保护岳平峰！”
“凌渊，你要相信上古仙器星轨图，也要相信我。”
钟磬也附和了一声，“晏君的启明星明耀如日，不会有事的。”
凌渊冷哼一声，“他会不会有事我不知道，但我看你就挺会来事的，行了，我去，好好保住你们的小命。”
凌渊说完，甩袖离开，留下一面被袖中剑意划出痕迹的黑晶地面。
安排好了凌渊，晏无痕看向姿态温顺的钟磬，“钟叔，谷中只有您完全服从于谷主，我想把最难的一件事安排给您。”
钟磬谦卑道：“晏君太过抬举钟磬了，钟磬只不过是尽应尽职责罢了。”
“尽职尽责这件事就连……”
晏无痕忽然顿住，“闲话少说，七夜谷大阵你可守得住？”
薄雾忽生，钟磬摘下了面具，郑重道：“晏君所托，必将以命践行。”
晏无痕愣了下。
因为面具下的那张脸，长的很像他。
“你的脸……？”
钟磬恭敬道：“回晏君，这是咒术的一种，当晏君遇到生命危险时，只要心念一动，钟磬便会代替晏君。”
晏无痕瞪大了眼睛，眼中的火焰无措地乱跳着，“你……”
“钟磬是自愿的。”
……
“谷主。”
晏无痕：“？”
岳平峰半披着衣衫坐在床榻上，视线落在离开的钟磬身上，开口道。
“谷主，如果你无人可用的时候，不如重用钟磬吧。”
“为何？”
“他的忠诚只忠于现任谷主，永远不会违背你的命令。”
“那你呢？”
岳平峰笑了一下，笑容严肃地像是在不悦一样，让晏无痕想起了以前被对方训的记忆。
岳平峰语重心长道：“谷主，我的执念并不在此，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信任我可以，但绝对不能放任我。”
晏无痕：“……”
……
“晏谷主，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晏无痕道：“没事，情况怎么样？”
宿雪道：“确认是中毒，这种毒似乎只对灵兽有作用，目前看来没有太大的危害性，只是让这些小家伙昏睡过去了。”
晏无痕正色起来，“能确认毒发作的时间吗？”
宿雪摇摇头，“抱歉，这种毒不像是药物所致，更像是某种灵兽的毒。”
“宿丹师有解毒的把握吗？炼丹的材料七夜谷来出，丹师也可问一些所需药材。”
宿雪思考了下，点了点头，“这种毒毒性不大，我有七成把握，材料我手头里还有，先开一炉再说。”
“本谷主谢过宿丹师了。”
“谷主客气了。”
冶炼台的浮石很宽阔，宿雪随便找了个方向走远了，便就地炼丹。
众人只能看到一抹银白色的炉子浮现在宿雪身前，浅蓝色的异火点燃丹炉，紧接着就是大大小小的药材被丢进炉中。
丹炉的纹路是冰花，炉身由雪狐环抱，炉盖的明珠恰好被狐狸衔上。
这是一个极具冰属性色彩的丹炉，想来是专门供冰灵根使用的。
宿雪炼丹途中，冰霜压制着火气，又被火气冲散，渐渐地雾掩盖住了她的身形，旁人也看不到她怎么炼丹的了。
晏无痕把视线转向在场的第三人，当真真实实看到鹤道人在场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恍惚了下。
——鹤道人当真是个气质与其作风十分违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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