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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三

作品: 我家夫人颜色好 |作者:李寂v5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5-22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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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聘对外凌厉, 对内却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他对着他的小妻子, 视若掌上明珠。如珠如宝, 捧着疼着。生怕她的生活有一点点的不顺心。

他做的很到位。除了初次见面的那一天, 鹤葶苈就只哭了一次。

因为…看见了他肩上的伤。

那一箭穿透了骨头, 射出了对侧的皮肉, 不可避免地留了疤。当时的药材和疗法都是极为简陋, 还能活着,都是江聘的福大命大。

可一等脱离了困境,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医馆, 问大夫要祛疤的伤药。

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了,伤了的皮肉早就已经结了痂。但他就是有那么股劲儿,又咬着牙生生把伤布给撕了下去, 将肩膀再次弄得鲜血淋漓。

大夫看呆了眼, 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见过爱美的女子流了血要抹祛疤的药。可这样的男子,还真是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不过是肩上的伤罢了, 穿了衣服就遮得严严实实, 何必这样大动周章。看着那外翻的肉儿, 股股往下流的血, 他都替着疼。

江聘当然不是自己爱美,他只是怕他的葶宝看了心疼。

所以宁愿再痛一次, 也要把伤疤弄得轻一些,不要再那样丑陋, 惹她伤心流泪。

那个小泪包儿, 一个不顺心就要掉泪给他看。

哪有那样的神药,大夫绞尽脑汁地替他治,也只是把疤弄得淡了点而已。

摸上去还是坑洼的,粉色的新肉衬在麦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不过却是真的好看了些,仔细瞧,还是个心的形状。

江聘不太满意,骂骂咧咧地往外走。转了个街口,去成衣铺子里买了两身亵衣。

他平时都是裸着上身睡的。但既然落了疤,搂着他家姑娘时就得穿寝衣了。不敢让她看见。

鹤葶苈刚开始时也纳闷,问他为什么,江聘就说夜里冷,他怕寒。要是姑娘再问,他就撒泼耍赖地过去蹭人家,把这事儿给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直到那一日他沐浴忘记带了换洗的衣裳。

鹤葶苈见他放在床边的衣物没带,怕他着凉,就赶紧去送。转过了屏风,正巧看见他站起身迈出浴桶时的样子。

宽阔的肩,精瘦的腰,有力的腿。一身麦色的好看肌肤,臂上肌肉贲张。头发湿湿的,被他随意拢了拢,缠在头顶。

江聘很好看。就算是一个背影,也很好看。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左肩上,有一个像碗口一样大的疤痕。

水汽氤氲,其实是看不太清的。可鹤葶苈就是瞧得真真切切。她走进来,一眼就瞧到了那处伤。

“阿聘…”她轻轻叫他的名字,让他转过身。

那声音抖的不像样子,哭音浓重得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江聘身子一抖,下意识地就把头发给解下来,披在左肩膀。

可做完了,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立在那,看起来有些无措。

欲盖弥彰。

江聘的心思转得飞快,百转千回。想的全是怎么让她笑起来,不要流泪,他心疼。

可姑娘还是哭了。

见他不动,鹤葶苈咬咬唇,迈着小步子走到他的前面去。伸出手,拨开他肩上的湿发。

看到那道有些狰狞的伤口的一瞬,她的泪就下来了。

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的难过。为他而难过。

这样贯穿身体的伤口…那得多痛啊。

她平时被花叶子划破了手指,明明一丁点血都没流,也要跑到他那里去撒娇。要他给吹吹,要吃好吃的糕点。

可江聘呢,他把一切都揽了下来。他也有委屈和难过,却从不对她说。

眼里全是水汽,鹤葶苈看着江聘有些模糊的脸,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她的阿聘那么好,可她给他的爱,还不够。

这样严重的伤疤,她却拖到了今天才看见。身为妻子,这样真的不应该。

“都过去了,有什么好哭的。”江聘叹气,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你看我,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的。没事的,真的。”

江聘已经很高了,就算赤着脚,也比鹤葶苈高了一个头。

他顾不上穿好衣服,随意擦了擦胸前的水省的沾湿她的衣裳,便就抱了她往床边走。

“哭多了,眼睛就该肿了,明早上就不漂亮了。”江聘蹲下来,挑着她的下巴逗弄。

“你乖点,我给你买好吃的。你不是想吃糖葫芦吗?我亲手给你蘸,好不好?挑最大的山楂,调最甜的糖浆。”

他的语气越不以为意,越不把从前当回事,鹤葶苈就越自责,越难过。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己的不好。她太娇气,总想着江聘不在的时候,她吃了多少的苦。却忘了她不在的时候,江聘受了多少的罪。

至少她还有着遮风挡雨的屋檐,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可她的阿聘呢,风餐露宿,生活在刀枪剑雨之下。

但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却对以往的苦难只字未提。还是那样的包容她,呵护她,温暖的像是太阳。

“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姑娘揪着被角,委屈屈地看向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受这样重的伤时的场景,她甚至不敢去想。那时候,她的阿聘是不是也很无助…

“你不需要知道。”江聘扶她躺好,细心地把被角给她掖紧。

“冲锋陷阵是男人的事,你是姑娘,姑娘就得高高兴兴的。有我给你遮风挡雨,你什么都不需要害怕。要是让你为这些操碎了心,我算什么男人?”

鹤葶苈怕他冻着,扯着他的胳膊拽他上来,分了被子给他一半。可听着他这样说,又嘟起嘴,嗔他,“你怎么这样…”

“嗯…你不喜欢我?”江聘搂着她,亲她红红的鼻尖儿,嬉皮笑脸,“可我喜欢你。”

姑娘一闹性子,他就这样耍赖。搂着她的颈子,心肝宝贝儿的一通乱叫,直到她眉眼弯弯。

“我后怕…”鹤葶苈把腿搭到他的腰上,垂着眼皮儿哼哼,“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提起这事,她又开始眼睛发酸。

“别说胡话。”江聘粗着嗓子说她,用指头去掐她肉嘟嘟的脸,“我不是在这里呢嘛。”

“以后呢…”姑娘吸吸鼻子,蔫哒哒地看他,“战争还有多久?咱们还能在一起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得分别了…”

这些话一直在她的肚子转着,可她不敢说。这次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问出口,话音儿落了她就又泄了气。

鹤葶苈捂住耳朵,艰难地翻过身,赌气念叨,“我不听。”

“你得听啊。”江聘失笑,坐起来,俯下身亲她嫣红的唇,“我发誓,以后咱们一家子永远也不分开了。无论我去哪里,都要把你们给带上,咱们有生之年,永远在一块儿。”

他的发还湿哒哒的。有一缕儿调皮地落下来,把被上的鸳鸯绣都给沾上了水珠儿。

他的锁骨好漂亮,中间的地方有一个精致的凹陷。在烛光下,肤色好温暖。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姑娘咬咬唇,抬起胳膊环住他的颈,软着嗓子问他。

“对,绝不再生离。”江聘温柔地笑,眸里是她的影子。

破涕为笑的,像是早晨时还带着露水的花苞。

.

晚上睡觉的时候,鹤葶苈的小腿儿总是会抽筋。她疼,又不想醒,就蜷了身子缩了腿想忍过这一阵儿。

江聘比她要敏感得多。姑娘疼得皱起眉却还是睡得香,他被轻轻碰一下就要清醒到大半夜。

他眼睛好,只靠着月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鹤葶苈一动弹,江聘就会立即坐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给她捏腿。

一揉就是好久,任劳任怨。直到她又展了眉,打起了细不可闻的小呼噜,江聘才会放心地再次躺下。

到了第八个月的时候,姑娘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吃得香,睡得足。江聘可没有那样的好本事,他的心每时每刻都是悬着的,生怕一不留神就出了错儿。

有的时候,鹤葶苈的反应厉害,小腿一夜之间要抽筋五六次。江聘睁着熬的通红的眼睛给她捏,心疼得不行。

他拧着眉,小声地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骂他们没良心,把娘亲弄得这样难受。等他们出来了,一定要逮住狠狠地揍一顿。

鹤葶苈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可听他提了孩子,却是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用脚丫踹江聘的肚子,哑着嗓子威胁他,“你要是敢打我的孩子,我就要打你了。”

江聘被踹得一愣,回过神来看着她半掀开的眼皮和撅起来的唇,委屈得不行。

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孩子娘就要打他。要是真的生出来了,那还不得把他踢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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