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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知道了？”夜桓问。
“是。”莫梨儿也坦然，目光认真的和他对视，“之前闻婵娟又发疯了，要掐死闻芊芊，丫鬟去阻止还被误伤了，所以我就去看了看。”
她顿了顿，眸中露出些许失望，声音也低落了些：“自然就听说了王爷要娶闻芊芊的事！”
夜桓听她如此平静地说出，心里有些愧疚，却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
昨晚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却又不可控制，但绝非他的本意。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能否定和逃避。
“本王现在来，就是专门想与你说这事的。”夜桓心里懊恼又自责，可表面却只是微微皱眉，并无多大的表情变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正好。”
“王爷要娶妻，我自然干涉不得，只是我实在无法理解，也想不明白……”莫梨儿微皱眉，用一种意外又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他，“为何在这种时候？为何是闻芊芊？”
莫梨儿顿了顿，轻叹一口气，失望地说：“闻侧妃本就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今天也是得知闻芊芊与你的事，气的吐了血，所以才恨不得掐死闻芊芊！”
“……本王知道，这件事会让她备受打击……”夜桓微垂下眼捷，眸光黯然，自责地说：“可昨晚本王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他苦恼的皱眉，“闻芊芊说有话要对本王说，本王就去了她的房间，看见她哭的样子，本王竟然会觉得可怜，觉得心疼……”
他对当时的自己嗤之以鼻，自嘲道：“不管之前本王对她有多避之不及，可木已成舟，本王毁了她的清白，就要给她一个名分。”
莫梨儿自然也清楚一个女人的清白有多重要，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要对闻芊芊负责，这没什么不对。
仔细想着他刚说的那些话，莫梨儿有些疑惑的问：“是她主动让你去她房间的？”
“是。”夜桓知道她的想法，却认为不太可能：“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做出这种事来吗？”
莫梨儿也觉得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闻婵娟如今受不得刺激，闻芊芊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闻家现在的情况，闻夫人缠绵病榻，闻婵娟多数情况下都是神志不清的，只要王爷对闻婵娟心生厌恶，闻芊芊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王府，到时她连个去处都没有！
在还有机会接触夜桓的情况下，想方设法的留在王府，为自己留条后路，有个靠山，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着，莫梨儿还是疑惑的继续问：“你有在她房间喝过茶吗？”
夜桓轻轻摇头。
这让莫梨儿又陷入了困惑。
见她这样想帮自己开脱，夜桓心里是高兴的，却也为此更懊悔。
“你就这么相信，是她动了手脚？”
“只是我相信，王爷不是那么不自控也不理智的人。”莫梨儿的目光异常认真和坚定，“从我知道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不敢相信。就算这是事实，已经发生了，可我总觉得奇怪，因为我认识的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因为他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拥抱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违背她的意愿碰过她，哪怕是他喝醉酒的时候，也仍旧能够控制住自己。
夜桓仔细的想着昨晚的事情，他的确没有喝茶，只是闻芊芊哭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心软，心疼……
可在那之前，他对闻芊芊可以说是厌恶。
因为她脾气娇蛮，又喜欢惹是生非，按理说他的确不该有那样的心理。
他微皱眉，突然想起自己进她房间时，好像闻到了一种好闻的甜香。
“她的房间里当时燃着香薰。”夜桓疑惑的问：“难道是香有问题？”
莫梨儿顿时豁然开朗。
既然他去了她的房间，就莫名其妙的对闻芊芊产生了怜惜，有了欲望，还真有可能是香薰的问题！
莫梨儿主动提出要再去一趟欣然轩，检查昨晚闻芊芊用的香料里都是些什么配料，有什么作用。
此刻已是傍晚，却没有一丝的风。
去往欣然轩的路上，夜桓问：“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吗？”
莫梨儿本想问哪句，脑子里就想到了之前自己与芝瑾说话时，夜桓突然进来的事。如果没猜错的话，他问的应该就是那句了。
她还没回答，他就又说：“我永远都不会是适合你的那个人。”
他说这句话时，眼底升起一丝落寞。
果然是这句。
莫梨儿没有一丝犹豫，坦诚的回答：“是……”
“你还真是，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夜桓微垂下眼捷，目光悠远的看着前方，有些悲凉的说：“真是不怕死。”
“已经被你听见了，就算我回答不是，你也不会相信。”莫梨儿无奈一笑，“那我又何必去撒谎？”
夜桓突然驻足，转过身看着她。
莫梨儿有些疑惑的微皱眉，也停下来，侧身与他对视，不解的问：“怎么了？”
夜桓深深地看着她，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一样。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很清澈，却又有着一股子英气和韧劲，眼底的那份倔强好似在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夜桓放弃了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的想法，质疑的问：“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执着的想要知道是不是闻芊芊动了手脚？就算你知道了结果，是她动了手脚，又或是本王没有禁住诱惑，又能如何？”
“因为我不希望你被骗。”莫梨儿认真的说：“不过若是王爷认为不重要，觉得不需要去查出原因，我也可以不去。”
“只是因为不希望我被骗？”夜桓皱眉。
“是。”莫梨儿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坦诚道：“我知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你需要，我能履行我的职责，可我更希望跟你做兄弟！也许这听来很可笑，可在我看来，我们之间的情谊早比夫妻更牢靠！我们是生死之交，我可以豁出命去救你，尽我所能去帮你！可对于感情，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莫梨儿说完这些话，夜桓的眸中的光芒变得暗淡，可嘴角却扬起一抹她看不懂的笑，像自嘲，又像是释然。
“好。”夜桓像是答应她，目光极其认真的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我答应你，从此我们只是兄弟，是生死之交！”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莫梨儿微怔，就被他拥入怀中。
“……”她有些吃惊的问：“王爷？”
“此生，本王决不让你侍寝。”夜桓向她承诺，手轻轻挑起她的一束秀发，目光看着这束发丝，有些悲凉的说道：“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本王，绝不对他人动情。”
“好。”莫梨儿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想，自己心里只有江怀风一人，以后也不会在对他人动情了。而江怀风已经被她藏在了心里的某个角落里，藏在了回忆里，只要不刻意去想，也不会在想起了。
此生若与心上人在无缘分，比起屈身于不相爱的人，这样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夜桓放开她，抬起手，释然的笑道：“江湖规矩。”
莫梨儿忽的一笑，抬起手往他手上拍了下，两人又一起击拳，算是约定。
她在心底松了口气，之前的那些压迫，好像在刚刚击拳的那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并肩走向欣然轩的路上，夜桓的语气也恢复了往日那般的平静和清冷：“如果闻芊芊房里的香料没问题呢？”
莫梨儿又反问：“王爷不也认为自己昨晚无法自控的行为很奇怪吗？为何又屡屡想要帮闻芊芊说话，反而认为就是自己犯了错？”
她有些奇怪：“难道就因为王爷认为，一个女人不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去当赌注？”
“并非如此。”夜桓认真的解释道：“这世上为了攀权附贵的女人多不胜数，本王又怎会觉得奇怪，只是眼下她娘病危，姐姐又这般情况，尽管她泼辣骄横，应当也不至于歹毒至此，在这时做出这种事来！”
他侧过脸看着莫梨儿，说：“这也是为何本王虽然气恼，却也没有怀疑她的原因之一。”
莫梨儿好奇地问：“还有其他原因？”
夜桓点头，“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半年前闻芊芊与闻婵娟的一次对话？”
莫梨儿眉头微皱，仔细回想。
闻芊芊和闻婵娟在假山后面讨论宁王的画面闪过脑海，她恍然大悟般的问：“你觉得她不可能这么做，是因为她心中有宁王？”
夜桓点头，“这两种原因相结合，实在让本王难以怀疑她。”
想起在菊展还有佳肴阁的那两次，闻芊芊的确对夜雍情根深种。
半年前在王府里，他们俩恰好撞见了闻芊芊和闻婵娟说话，闻芊芊还哭着求闻婵娟帮忙想办法，让她有机会接近宁王，甚至还顺道损了庄姬。
只是当时闻婵娟怀有身孕，夜桓虽然恼怒不已，却也没有撞穿。
莫梨儿觉得夜桓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可这么说的话——
“既然你帮闻芊芊开脱，那就是认为昨晚的事，主要还是错在王爷你了？”莫梨儿说完，又故意用一副可以理解的语气说：“闻芊芊的确有几分姿色，若在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的确能惹得男人心生怜惜，也不怪王爷！”
“……”夜桓有些头痛。
好似从他们确定不在进一步发展，此生就做生死之交的那一刻起，两人都变得更加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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