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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
初听牛背山的言辞，霸气绝伦。
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这霸气当中隐藏着多少悲苦和怨恨。
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牛背山当年放弃享受天伦之乐，赶往山门继承道统来看，他应该是十分敬重和感恩无名老道的。
甚至可以说，就是以子待父的态度。
可后者呢？
为了逆天续命，不仅一次次戕害牛背山的子嗣后代，最后更是逼得他道心生魔，自解肢体布阵。
而为了防范他报仇，无名老道更是祭出了以魂缠魂、同归于尽的恶毒禁术，以此来折磨消解牛背山的法相灵体。
如今牛背山魂灵的意识苏醒，自然是要送老东西上西天的。
不死不休！
这是牛背山说出的最后四个字，而后便将魔神相再一次显现了出来。
手持开山斧，直奔无名老道。
后者显然也清楚眼下的局势，所以也将压箱底的本领使了出来。
曾经的师徒，如今的仇人，动手便是杀招。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两个细节。
首先是牛背山，依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凝不出魔神相才对，毕竟他道心生出的魔种已经被陆青禾度化了。
关于这点，陆青禾直接做了解释。
“十三，与其说道心的魔种被我度化了，倒不如说是被洗练了。可以这样说，魔种已经彻底融入了牛前辈的道心当中。”
“怎么会这样？”我着实是意外。
古往今来，有太多玄门中人因心魔不得善终，哪有这么容易消解？
“因为玲珑丝。”陆青禾直接抛出了答案，“行事的最初我做过考虑，到底是先把残尸缝合起来，还是先度化道心？”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做缝合，主要是怕在用佛气度化的过程当中，殃及到牛前辈虚弱的魂灵。”
“可我没有想到，当残躯缝合完毕之后，玲珑丝会将躯体上的魔气吞噬，并且迫使魔种融于了道心之中。”
“青禾，这么说牛前辈道心魔种不是你度化的，完全是因为母亲的玲珑丝？”
玲珑丝为血色，代表着磅礴的生机和沸腾的血气，有多么的不凡我一清二楚。
只是没想到，会强横到连魔种都能化解的地步，从而赐予了牛背山一道机缘。
有魔神相，却不是魔。
不是机缘是什么？
“十三，玲珑丝的功效还不止这些呢。”陆青禾继续说道，“依照常理，残尸为死物，其中是不存在丝毫生机的对吧？”
“就拿此刻的牛前辈来说，即便是他的魂灵意识恢复了，即便是他能操控缝合的身躯，也终归是死物对不对？”
“没错。”我点头。
严格来说，此时的牛背山，是不能算作人的。
至多，算是具有清醒意识的尸物。
若能继续修炼下去，则会成为尸妖甚至于尸魔跟尸仙。
最终渡劫后，才能摆脱这副毫无生机的躯体。
陆青禾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个，肯定是有所指的，所以我就通过火眼金睛仔细审视起来。
这一看，差点儿惊掉下巴。
牛背山的体内，血液居然是流动的。
换句话说，他活了。
不是借用秘术短时间的维持，也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他就是活了。
因为在血液当中，我还看到了涌动的生机。
很微弱，却真实而清晰。
不仅如此，忽略蒸腾在头顶的凶悍杀气，我还看到了转动的命轮。
极为缓慢，但却切切实实的转动着。
只有活人，才有命轮。
这点，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有了种立刻将身上那根玲珑丝引入体内的冲动。
母亲留下的东西，居然有起死回生的威能，我当然要赶紧祭养自身。
陆青禾多么聪明，一眼就看穿了我内心所想，笑着摇了摇头。
“十三，玲珑丝并不具备起死回生的功效，真正原因是八灵困仙笼。”
“这么说吧，虽然牛前辈自解了肢体布阵，虽然肢体也出现了僵硬的迹象，但当中却埋着生机的种子。”
“青禾，你的意思是八灵困仙笼是个整体，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牛前辈的躯体也可以算作完整？”
“是的。”陆青禾点头，“更准确的说，是因为牛前辈的魂灵还在，只有当魂灵彻底消散的时候，躯体上的生机才会彻底绝灭。”
“说到底还是因为方山是伏牛山脉的分支，地脉实在是太强大了，换做其他地方，八灵困仙笼早就失效了。”
“嗯。”
这下我彻底弄清楚了，之前的牛背山就像一颗久经干旱近乎死去的种子，而母亲的玲珑丝则如同甘霖。
强悍的生机和磅礴的血气入体以后，不仅把种子救活了，还给予了充足的养分，从而促成了破土发芽。
这也意味着，等到生机和血气全被牛背山吸收炼化以后，将会真正的脱胎换骨。
对此我没有惋惜，只有欣慰和祝福。
牛背山的苦尽甘来，又何尝不是我与他之间的一段缘分呢？
况且要不是他及时苏醒，怕是我们早就被无名老道杀的丢盔弃甲了，这就是我说的另外一个细节。
因为无名老道，还藏着杀招。
这杀招是一杆招魂幡，其上遍布着恶鬼相，极其的恐怖。
招魂幡这种东西，可是至阴至邪的，其上的每只恶鬼，都得是亲手祭炼而成才行。
这说明什么？
说明无名老道，还收割过无数的人命。
招魂幡猎猎作响，每一次摇动之下，都能看到百鬼冲身的景象。
若非牛背山有着魔神相，此时早就落入了下风。
轰……
就在我恨不得加入战团一起斩杀无名老道的时候，旁边传来了震天的声响。
伴随着灵禽印的失效，金雕和青鸾也被金冠大蟒吞入了腹中，巨大的塔身下坠，跟铜钱剑撞在了一起。
“十三，这是什么塔，竟然有这么大的威能？”
“管它什么塔，就问你喜不喜欢？”我找到释放战意的地方。
“喜欢能怎么样？”陆青禾反问。
“喜欢，那就送给你。”
话落，我直接扑了过去。
爷爷生前总是教导我，不可贪夺钱财宝物。
但抢来送人，应该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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