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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有命，万物有灵。
有灵，便具备开智的基础，机缘巧合之下或者受到引导启蒙，万物都有可能走上以身证道的这条路。
动物得道，我见过了太多太多，便不再多做赘述。
植物得道，目前我还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
比如桃都山的那棵桃树，就有“桃帝”的美称。
可术法幻化成灵的事情，我不仅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偏偏万德老祖又说的有鼻子有眼，当真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不得已，只能再进一步打探两句。
“老祖，术法为何能幻化成人身？”
“小祖宗，您还是喊我小德子吧。”万德老祖看向我右手，说话都透出了哭腔，“您有所不知，这回天术之所以能幻化成灵，是因为此术乃先贤古圣所创，所以在诞生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一丝真灵。”
“再者回天术本就是用来医世救人的回春之术，每施展一次，都会有功德积攒，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游走于天地之间的“活术”。”
“等等，你是说活术？”我听得一惊。
“没错，活术，顾名思义，此术是活的。”万德老祖急促解释道，“一来，是此术已经诞生真灵；二来，要怪就怪创出此术的人，辞世之前没有将此术传承下去。所以这真灵，就会寻找适配的宿主。”
“老祖，这……”
“叫我小德子行不行啊？”万德老祖都快哭了。
“行吧，小德子，照你这样说，回天之灵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寻到合适的宿主？”
“对的。”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只有当它感知到合适的宿主时，才会凝现出人身。至于平时，则飘零在天地之间？”
“小祖宗，你可太聪明了，就是如此。”万德老祖急忙点头。
“可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又说不通了？”我直指矛盾的地方，“既然先天之灵在您的手里凝塑出了人身，那就说明你们之间是有缘分的？照此推断的话，你早就应该成为了它的宿主才对，为何会是现在这样？”
“这个……”
万德老祖迟疑，目光也有了几分闪烁。
嗯？
我晃了晃右手。
“我说。”万德老祖一个激灵，“其实根本原因，在于相互两字。当回天之灵感应到适配的宿主后，就会凝塑人身，因为具体是谁还需要再做找寻。您可以这样理解，回天之灵也只知道个大概的范围。”
“懂了，意思是它凝现人身，也是为了给寻找它的人释放信号，如此一来两者相遇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是的，我之所以将其弄过来，就是为了借助这种奇术，一举凝练出本命鬼婴，从而尝试摆脱……”
“摆脱那丝神雷对吧？”我指了指万德老祖那根紫发。
“小祖宗，我……”
万德老祖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直接坐蜡当场。
“红姑，麻烦你去把晨曦叫进来。”
“可是那门？”
红姑指向大门，显然是没办法打开的。
“我开，马上开。”万德老祖赶紧上前。
“十三，发生什么了？”方晨曦进来，一脸的狐疑，“什么味道这么香，莫非你们还真喝上酒了？”
“晨曦，回头再给你解释，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领着方晨曦来到无灶锅前，我指向了里面的女孩儿。
“这就是拐走盘瓠的那个女孩儿？”说完，方晨曦脸色猛然一变，“不对，这好像是某种圣灵。”
圣灵？
别说，这两个字还挺贴切的。
毕竟万德老祖说过，回天术乃是先贤古圣所创，自诞生那一刻就有了一丝真灵。
“晨曦，那你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圣灵？”
“十三，从你表情来判断的话，这总不能是回天之灵吧？”
“完全正确。”我点头。
真的？
方晨曦倒吸口冷气，神色变得凝重同时，也将手腕上的镯子摘了下来。
“晨曦，你这是？”
“干妈跟我说起过，灵医要成为此类圣灵宿主的话，必须需要一个媒介，所以干妈给的镯子最合适。”
“具体怎么做？”
“不知道。”
方晨曦说着，银牙一咬，直接将镯子扔到了锅里面。
而后，便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
镯子就像是受到了女孩儿的吸引，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而女孩儿，也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目光直射方晨曦，透着难以言说的激动和欣喜。
“姐姐，我们总算是见面了。”
“你，你认得我？”
“不认得，但我知道这镯子的来历。”
女孩儿说着，已经从无灶锅中飘了出来，悬浮在方晨曦的面前，稚嫩的脸上全是笑意。
“你认识干妈？”方晨曦疑惑。
“嗯，我飘零于天地的时候，曾经与恩人相遇，是她指点我来这里的，点明要我找到佩戴镯子的人。”
“你们，你们在哪儿相遇的？”
难得又听到了母亲的消息，我赶紧追问。
“忘记了。”女孩儿摇头，“我只记得，那是一片无光之地，日月不存，星辰湮灭。一侧浪潮轰鸣，一侧鬼哭狼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了那里，只知道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灵觉都快被吓没了。”
浪潮轰鸣？
这四个字，让我想起了阴兵说过的话，想来又是那所谓的第四条河吧？
母亲，为什么还留在那里？
难道是如传说中的一样，去了便出不来了吗？
还有，鬼哭狼嚎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都是曾经到过第四条河的人？
“所以，你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干妈？”方晨曦追问。
“是的，在我灵觉即将崩灭的时候，我遇到了恩人。”女孩儿回忆着说道，“当时恩人戴着面纱，一身白衣染尽了鲜血，她说相见便是缘分，所以要送我一场造化，于是就将我送出了那里。”
“如何送出的？”我追问。
“此物。”
女孩儿说着，抬手摇动，一棵草凭空凝现了出来。
“恩人说，她在河畔走了很久，最终只找到了三棵具有生机的草，所以便效仿古时先贤一苇渡江，送我来寻造化。”
“你刚才说，恩人白衣染血，她的情况怎么样？”问出这句话时，我心急如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孩儿忽然翻脸。
“你必须告诉他。”方晨曦严肃的说道。
“姐姐，我……”
“若是不说，你我的缘分便到此为止了。”方晨曦冷声回应。
“好，我说。”女孩儿瞪我一眼说道，“我看得出来，恩人虽然身染浓血，但并非恩人自己的，而是未知之物的。”
“为什么说是未知之物？”我追问。
“因为我不知道鬼哭狼嚎的是什么，因为它们身上的气息我很陌生，至少飘零这些年中从未遇到过。”
“异种吗？”我疑惑。
“不清楚，反正很可怕。”女孩儿显然是真的害怕过，此时仍然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恩人出手，我早就灰飞烟灭了。”
“……”
沉默片刻，我对着方晨曦摇了摇头，示意没问题了。
即便再问，也很难再得到想要的。
“来吧，签了这个。”
方晨曦没有丝毫多余的废话，抬手就画出了一道血符。
“姐姐，你我之间，有此物便足够了。”
话落，女孩儿抬起了胳膊。
这时我才发现，镯子上竟然多了一些奇异的花纹。
在我细细辨析的时候，女孩儿笑着朝方晨曦走去，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走进了身体当中。
从外面看，镯子依旧是在方晨曦的手腕上。
然而透过火眼金睛去看，方晨曦的手臂里，还有一条手臂。
非要做出确切的形容，就像是套娃。
最不可思议的是，两人正在以我从未见过的方式融合着。
换言之，从此以后，方晨曦的身体里，将会多出一道灵体。
可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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