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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少年的双眼无比明亮。
沈翩翩在那一刻有轻微的愣怔，觉得星辰也不过如此。
她移开视线，挣开他的手。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所谓？我们不应该是同路人。”
段栩冷着脸，唇角却勾起一个极小的嘲讽的弧度。
“那你为什么招惹我？”
他收紧了手指。
沈翩翩感到一阵疼痛，却倔强地不发出声音。
她垂下长睫，轻声说道：“在另一个时空，我身边重要的人，都一一离我而去。你母亲说我是灾星，也许是对的。”
段栩的眉头突然蹙了一下，目光定格在女孩脸上。
难道她是因为担心他，才说出那些话赶他走吗？
“我不求你相信我的话，只求你离我远远的，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沈翩翩沉沉叹了一口气。
段栩松开她的手，声线淡漠，“遇到黑车是偶然事件，并不是你的原因，如果我不相信你，也不会跟你来这里。”
沈翩翩闻言，再也憋不住眼中的水气。
“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事了。”
段栩从未问过她关于另一个时空自己事，此刻看到她的表情，也猜出一二。
未来的自己，可能出事了。
“是因为我，你才穿越回来的吗？”
沈翩翩点点头。
“我被绑架了，你为了救我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穿越回来的办法，可是我差点害你出事，我才意识到，只有远离我，或者才是救你的方法。”
段栩训斥她。
“你当我是什么人？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吗？”
话落，二人同时怔住。
段栩别开脸，说：“你快点睡觉，明天我们按计划行动。那是我家的事，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他转身离开。
输液室再次恢复安静。
沈翩翩躺在床上，背过身，看着窗口洒落的月光，渐渐闭上了带着泪意的双眼。
第二天，沈翩翩感觉身体好了很多。
段栩买来了早餐。
沈翩翩想起他昨晚并没有拿自己的钱，便问他：“你的包找到了吗？”
“没有。”段栩解开袋子，递给她一杯豆浆和包子。
“那你哪来的钱？”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吃。”
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沈翩翩乖乖地低头吃早餐。
转念一想，自己年纪比他大，在他面前却像个小孩被管着，她不服气道：“怎么说我也比你大，你跟我说话能不能放客气一点？”
段栩要笑不笑地瞥她一眼，“上次是谁说我老牛吃嫩草的？”
沈翩翩顿时气得干瞪眼。
段栩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戏谑道：“这么容易生气，会变老哦。”
熟悉的动作和语气，让沈翩翩蓦然愣住。
她忍不住红了眼圈，把段栩吓到了。
他立马收回手，“不好意思。”
沈翩翩抬手抹掉眼泪，“不是……我只是又想起段医生了。”
段栩问：“我以后真的会成为医生？”
“会，”沈翩翩仰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清亮，“你会是很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
段栩去缴费，沈翩翩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出大门口的时候，迎面跑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他走的太快，擦肩而过时，还撞到了沈翩翩的肩膀。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倒是沈翩翩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怎么啦？他撞疼你了？”
沈翩翩看着段栩，说：“他好像就是廖叔。”
“谁？”
“方姑姑的丈夫。我在另一个时空见过他。”
手腕突然被人拽住，段栩拉着她追上了男人。
“医生，快帮我看看这孩子。”
“快，快放下。”
男人把小女孩放在急诊床上，语气很焦急，“忽然发高烧，怎么叫都叫不醒。”
医生检查完，像是松了口气，说：“普通的发烧，孩子只是睡的太熟了。”
说完，他又叨叨了一句，“这孩子真挺能睡的。”
廖忠程低头看了眼女儿，“真的没事吗？她早上还说肚子疼。”
“你自己看，才三十八度，孩子就是中暑了，这样的病人最近很多。”
廖忠程看到体温计，发现医生并没有骗自己。
他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摸着小女孩的脸，说：“念念啊，你吓死爸爸了。”
看到这一幕，沈翩翩心中感慨，怪不得当初储念说不怪廖忠程。
他完全就是把储念当成亲生女儿了。
她看着床上的储念，不由得想起储念的那句话，如果我们可以早点认识就好了。
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
段栩想上前，沈翩翩拉住了他。
“你不是想知道储念是不是你亲妹妹吗？你偷偷拔一根头发吧，不要惊扰他们。”
“好。”
“廖小念。”
听到门口护士叫了储念的名字，廖忠程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段栩趁机跑进急诊室。
病床上，小女孩已经醒了，正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段栩瞬间不知所措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你们是谁？”储念开口问。
“我能跟你要一根头发吗？”沈翩翩主动开口。
储念蓦地抱住头，惊慌的大叫，“爸爸妈妈！”
段栩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别叫，我是你哥。”
“呜呜呜。”
趁小女孩挣扎时，段栩趁机拔了她几根头发。
储念“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很多人。
沈翩翩压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拉着段栩正想跑，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
“站住！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沈翩翩和段栩顿住脚步，缓缓回过身。
女人长相秀气端庄，眉眼漂亮，只是眉间有几分若隐若现的愁绪。
段栩看着女人了，又看了眼沈翩翩。
不能说完全像，但五官至少有七成相似。
“姑姑。”
沈翩翩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方英红，忍不住叫出声。
“你叫我什么？”方英红严肃地看着她。
沈翩翩深吸口气，说：“我们跟小朋友逗着玩的。”
“他们拔我头发。”小储念坐在床沿，双手抱臂，眉眼间带着英气，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方英红闻言，面色变得苍白，看向段栩的时候，她微微睁大漂亮的眼睛，指着他说：“你……你是段家派来的？”
段栩说：“方姑姑，我是段栩。”
“段……”也许是触碰到什么忌讳，方英红面色难看，语气变得十分僵硬，“你是张乔的小儿子？是张乔派你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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