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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雨在唐风耳边轻声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桑株塔格的仔料交易是没有官方监管的自发贸易，交易方式比较松散，在没有人正在验看的情况下，唐风可以随意的验看这块祥云洒金黄；当然，包括这块仔玉主人在内的很多双眼睛都会盯着验看仔料的人，调包的机会是没有的。唐风将这块重达2公斤的祥云洒金黄拿在手中对林沐雨说道：“肯定是真的。”
有真货肯定就有假货，仔玉一样也有作伪，作伪的仔玉很容易分辨，稍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来。除了和田玉特有的明显汗毛孔之外，还可以从光滑度和光泽度分辨看出来。真仔玉历经千万年水流的冲刷磨砺，外形一定是流线形的，光滑圆润细腻，而假仔玉经过后期加工滚磨抛光，外形远不如真仔玉自然。真仔玉的色皮是自然沁色，结构越细的地方沁色的光泽度越高，而假仔玉则恰恰相反，结构越粗的光泽度越高，因为这些部位容易吸收染料。
作伪的假仔玉可能在某一方面跟真仔玉的特性相同，但综合起来看便无所遁形，这些经验教训都是一代又一代辨玉行家用钱甚至是用血泪换来的。
“这一块祥云洒金黄值很多钱吧？”林沐雨当然明白这东西会很贵，有唐风在，她想知道它的具体价值。
在古代，发现类似的皮色子玉肯定是要进贡的，现代当然用不着，完全可以自由交易，唐风说道：“700万左右。”一分钱一分货，唐风上次购买的鸡蛋黄和田玉值40万一公斤，梨花白一公斤200万，而这样的祥云洒金黄每公斤就值350万。带色皮的仔玉有很多，关键要看色皮的形状颜色位置和沁色深浅以及光泽度，这块仔玉白地金黄色皮，搭配得极好，价值自然就高。
刚走过来的李老四看了看这块祥云洒金黄，说道：“这东西成本太高，只适合收藏，不适合做生意。”
唐风很认同李老四的看法，他说道：“确实，不太感兴趣。”唐风现在还没有那个实力来角逐这块上好的仔玉。
杜纪元说道：“问题是，这块仔玉成交后，他们肯定还要选购其他仔料，价钱就被他们抬上去了。”
李老四拍了拍唐风的肩膀，说道：“小唐，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做翡翠赌石了吧？和田玉的赌石比例太小，没有石皮的裸料多，成本高得吓人，还不如去赌翡翠赌石，起码还可以赌一赌。”
唐风哈哈一笑，轻声对李老四说道：“他们挑过之后不就剩下赌石了吗？”
李老四会意的点头，说道：“那就入座吧。”
唐风他们在看这块祥云洒金黄的时候，那边就已经在讨价还价了，这里的仔料都标有主人家的姓名，看中了就可以直接找主人谈价钱，交易过程并不复杂，一个小时后，大桌子上那些品相比较好的仔料已经被买走了七七八八。大鱼大肉已经被吃掉，大块朵颐的主儿不断离开，最后只剩下几个等着喝汤的。
杨程明和江源这样的超级大鳄没有到场，那些中小鳄鱼很快吃饱离开，桑株塔格这片池塘开始安静下来。唐风和剩下的几位客商开始在所剩无几的仔料当中挑选值得一赌的赌石，由于前面离开的都是行家，所以剩下的东西都很一般，几位客商挑了半天都没有选中一块好的，都坐了回去。这时，吉布提走了过来，他对剩下的人说道：“各位尊贵的客人，外面刚运回来两块大山料，要不要去看看？”
一群人买家马上来了兴致，跟着吉布提走了出去，李老四问唐风道：“你不出去看看？”
唐风摇了摇头，说道：“不想跟人抢，那样只会抬高价钱，我再看看剩下的这些。”
李老四说道：“那我们就去凑热闹了，回头见。”
“回头见。”李老四和杜纪元离开后，唐风开始系统的查看剩下的仔料，他还没有看完，刚才出去的人又都回来了，唐风问李老四道：“怎么了？”
李老四摇着头说道：“山料就是山料，根本没办法跟山流水和仔料相比，整个就是一块普通石头，一点玉料的特征都没有。”
唐风很是奇怪的说道：“他们都是常年接触山料、仔料的人，不会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吧？”
李老四小声对唐风说道：“我当然相信他们不会分辨不出来，就怕他们有意鱼目混珠，那块大山料有一吨多重，一点表现都没有，直接开价500万，谁敢赌啊？”
听李老四这么一说，唐风倒来了兴致，他说道：“我去看看。”
唐风才一出门就看到院子外面那块半人高、足足有一个半立方米的巨大山料，这块山料表皮呈土黄色、非常粗糙，摆在河滩上或放在公园里没人会认为它跟玉有任何的关系。难怪刚才那些人才看上一眼就都回来了，先不说能不能出玉，这块石头是不是山料都需要赌一赌。
一般来说，籽料的质量肯定要好于山料，很多人在购买和田玉的时候，只挑籽料不考虑山料。跟山流水和籽料相比，山料最大的特点是没有经过地质搬运，少了这道工序的毛料就跟炒菜是盐放太少一样，熟是熟了，也可以吃，就是没味道，价钱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唐风走近这块山料，上手敲了敲，够敦实的，由于这块石头实在太重，在搬运过程中难免磕磕碰碰，地上遗留了不少碎石。唐风随便捡起几块碎石看了看，觉得这块石头的内部有变化，应该是山料，有没有玉就很难说了。
每种物体都有密度，从密度、体积和重量之间的关系一定的，密度越大体积越小，从唐风手中的那几块碎石来看，如果这块石头表里如一的话，体积就不应该这么小。也就是说，这块石头的内部密度大于外部，里面肯定是有变化的，至于是不是玉，只有切开才能知道。
玉的密度肯定跟石头不同，这也是鉴定一块石头是不是赌石的证据之一，不可能随便拿一块石头就说是赌石。
这块山料的主人就在院子门口，唐风转身问他道：“这怎么卖的？”
石头主人没有不说话，只是伸出五根手指对着唐风晃了晃，唐风摇头一笑，他伸出一根手指对他说道：“你开的价钱太高了，这石头的风险太大，没有人敢花这么大的代价来赌的。”这块大家伙赌赢的几率非常小，大多数人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唐风也只有一成的把握，这就好比十个人赌博，每个人只有十分之一的赢面。
山料主人哈哈一笑，说道：“兄弟啊，你没有诚意。”
唐风很认真的说道：“这个赌注我愿意出，多了就真不敢了。”
山料主人伸出四根手指，说道：“这是最低价。”
开价500万的东西一下子少了100万，说明他的开价也没有多少依据，这种山料是不能以分量来计算的，只能凭估价。唐风说道：“看来是说不通了，我最多出200万，多一分都不要，你考虑一下吧。”
唐风走到李老四身边对他说道：“这里已经没有好东西了，其它还有地方吗？”
李老四说道：“柳什塔格太远，今天去不了，我们可以从铁克里克塔格那边回和田，不过，那边大多都是没有石皮的裸料，基本没有和田玉赌石。”
“赌石还是少参与得好，我自己都怕了。”唐风说道：“做生意不能什么都靠赌的，是应该去采购裸料了。”
李老四说道：“行，我带路，走吧。”
四个人上车，李老四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唐风道：“这块山料你不打算要了吗？”
唐风说道：“我只能出这么多了，再多我就不敢赌了。”
李老四说道：“要我来说，50万差不多。”很快，汽车发动，李老四刚要踩油门，山料主人跑过来敲了敲车窗。李老四笑着对唐风说道：“你这个价钱开得太高了。”
唐风说道：“懒得跟他计较，该出手时就出手。”接着，唐风打开车门下车，虽然山料摆在家里不用喂饭，但多少会占点地方，搬去搬来也麻烦，既然没有人要，山料主人也就卖给唐风了。交易很快完成，山料主人叫来同伴帮忙把这块山料搬上了长城皮卡，这种皮卡车如其名，很皮实，装上一块大石头也没什么感觉，四个人一路赶往铁克里克塔格。
裸料和**料都是明码标价，四人在铁克里克塔格没逛多久唐风就满载而归，这次唐风总共花去300多万，购买的仔玉以价钱较低的青白玉、青玉和普通黄玉为主，带有少量的墨玉，白玉和高档黄玉的价钱实在太高，唐风没有买。
都是石头疙瘩，运输成本可不低，最便宜的铁路托运也花去了唐风数万块，一切办理妥当，就这样，连续几天购买托运、托运购买，唐风身边的1000万只剩下了300万。
第五天，李老四到酒店来找已经准备返回北京的唐风，他对唐风说道：“给你带来了一条半好半坏的消息。”
唐风问他道：“是那块水胆玛瑙吗？”
“是的。”李老四点头说道：“那你该猜到好在哪里坏在哪里？”
“你都说半好半坏了，我还能不知道吗？”唐风说道：“乌鲁木齐的鉴定专家没给主人带来什么好消息吧？”
李老四说道：“这事情本来是要保密的，但我认识水胆玛瑙的主人，他亲口告诉我的，鉴定专家确定这是一块玛瑙，但不认为是水胆玛瑙，现在的他鉴定无门有意出手。”
唐风倒是看得挺开，他说道：“这事情没什么估计希望，不管是好是坏，先去看看再说。”
李老四说道：“我也想听听你的判断，那就走吧。”
唐风叫上正在收拾行李的林沐雨，三个人一起赶往玛瑙主人的店铺，李老四跟玛瑙主人很熟，他叫潘建岳，开了一家名为“玉缘”的商店，主要经营和田玉籽料。到了“玉缘”，潘建岳很客气的邀请唐风他们坐下，并让伙计泡上了茶，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潘建岳说道：“唉，我是真想不通，一块水胆玛瑙而已，怎么就这么难鉴定？”
唐风说道：“这也没办法，水胆玛瑙太容易作伪了。”
唐风不好意思催促潘建岳，李老四可没这种担心，他直截了当的对潘建岳说道：“老潘，你先拿出来给这位兄弟看看。”
“哟。”潘建岳连忙致歉，他说道：“光顾着倒茶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你们先等一下，我去取出来。”
过了一会儿，潘建岳取出来一块纺锤形的彩色石头放在茶几上，他对唐风说道：“大家都是熟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这是我在柳什塔格的一位捡玉人手上花30万买来的，这肯定是玛瑙原石，难度就在是不是真正的水胆玛瑙上。”
唐风走近这块玛瑙开始仔细观察，玛瑙这个名称的由来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一般说来，是因为玛瑙原石的外形跟切开的马脑相似，所以人们称它为玛瑙。玛瑙可分为“玉髓”和“玛瑙”，纹理颜色简单的玛瑙原石被称为“玉髓”，颜色艳丽复杂呈条纹状的玛瑙原石被称为玛瑙。
玛瑙的形成原因很复杂，需要追溯到一亿多年以前，世界上的玛瑙产地很多，开采历史也很长，在基督教圣经和佛教典籍里都有玛瑙的记载。在东方，玛瑙是佛教七宝之一，自古以来一直被当作辟邪物、护身符使用。
这块玛瑙原石大部分呈半透明状，颜色分明，条带清晰、层次感非常明显，色泽鲜明光亮，确实很像是真品。潘建岳递给唐风一块和田玉仔玉，说道：“用这个试试就知道了。”
唐风手拿和田仔玉在玛瑙原石表面来回划动几次，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真玛瑙的莫氏硬度高达7到7.5度，用玉在原石表面是划不出痕迹来的，而假玛瑙多为其它石料仿制，比真玛瑙质地软，用玉可以划出痕迹。
确定是玛瑙，接下来就该看水胆了，水胆玛瑙是玛瑙中最为珍贵的品种。所谓“胆”，就是指玛瑙中的封闭空洞；如果自然形成的玛瑙的胆中有天然形成的水，就叫水胆玛瑙。水胆玛瑙以“胆”大“水”多为佳，透明度高且无裂纹和瑕疵的水胆玛瑙是极好的玉雕材料，所以陈彦才想着找一块水胆玛瑙去参加玉雕大奖赛，天生丽质的东西，得奖的几率当然会很大。
从这个水胆玛瑙的一边可以清晰的看见玛瑙内部的水，唐风问潘建岳道：“可以摇一摇吗？”
潘建岳笑着说道：“放心摇，没问题。”
李老四说道：“这东西已经不知道被摇过多少回了，绝对甩不出水来的。”
唐风在摇过之后，说道：“这里面的水可真够多的。”
潘建岳苦笑着说道：“这就是麻烦所在了，太违背新疆地区的地质地貌以及气候条件，迄今为止，还没有在新疆范围内发现过含水量如此之多的水胆玛瑙。”
唐风继续问潘建岳道：“鉴定专家没有使用仪器吗？”
潘建岳摇着头说道：“能用的都用上了，没有用，最关键问题是，这块水胆玛瑙内部有一道狭长的裂缝。裂缝一头连着水胆，一头延伸到接近玛瑙表面一厘米的地方，而这里恰好有一块牙签头大小的后期矿物堵住了里面的水。经过分析，这一小块后期矿物是天然二氧化硅结晶，这是现代作假技术已经突破的特性，科学仪器分辨不出来。”
李老四说道：“有一种鉴定方法简单而直接，你有不敢试。”
“不是不敢，是舍不得。”潘建岳说道：“取水样出来鉴定是很容易，但这水胆玛瑙不就废了吗？”
“李大哥的方法无异于杀鸡取卵，实在是得不偿失。”唐风一本正经的问潘建岳道：“这东西你打算出手吗？”
潘建岳点头说道：“只要价钱合适，没问题。”
“是这样的。”唐风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想参加石雕、玉雕大奖赛，如果有这东西的话，成功率将会大增，潘老板不妨开个价。”
潘建岳想了想，说道：“老实说，我也认为这是真的水胆玛瑙，就是缺少一张真真正正的鉴定证书，如果你要的话，我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价钱不会太低。”
唐风暗自摇头，现在的收藏者太在乎鉴定证书了，几乎就把鉴定证书当成了生死牌。他说道：“您开个价总不妨事的。”
潘建岳说道：“180万，少了我真不会卖，留着还能想想办法。”
180万这个价钱真的不低，就算这是一块真正的水胆玛瑙，价值也不过300万，只是拥有者一般都不会卖罢了，当然，如果是假的，潘建岳这30万的买价都亏。不过，唐风还是决定把它买下来，他说道：“那好，我也不来虚的，就当是为朋友，180万就180万。”
潘建岳沉声说道：“成交。”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唐风付好钱，水胆玛瑙就是他的了，潘建岳在送他们出门的时候问唐风道：“这东西卖给你我就不会后悔，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判断，你是怎么看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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