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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我是后来想通的。
看似不起眼的一个细节，一旦窥见本质后，就会诱发巨大的连锁反应。
也是因此，让我真正怀疑起了河神。
事实证明我的谨慎没错，否则今天的下场就是我死、夏雨残，就连躲在暗处的公输轩，弄不好都要陪葬。
啪、啪、啪……
听完我的话，河神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姬十三，相比智多近妖，老身更佩服你的心细如发，这么不起眼的小细节，你居然都能注意的到，如此心思确实难得。但我相信，这绝不是你最初的疑心，最多算是一个佐证，没有错吧？”
“没错，我最初的疑心，其实是那只簪子。”我点头。
“怎么讲？”
“既是信物，那夏家的人就应该认识，否则你也不会给我，可偏偏当时他们都做了否认，这根本就是说不通的。还有，当我和唐蕊单独相处的时候，她跟我索要了簪子，说是单纯的喜欢，那其实也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
“她再喜欢，也没有向我索要的道理，因为那本就是夏家的东西，真想要也得去找夏卫国或是夏光辉。如此就剩下了一种可能，她认识那支簪子，也在通过索要向我传递一个讯息，有人在撒谎。”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其中深意，可能唐蕊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跟我说起了老白的事情。”
“什么老白？”河神一愣。
“你夏家早夭的子孙。”解释一句，我继续说道，“通过老白，我得知了墨龙老道给夏雨神咒洗身的算计，然后也看到了夏凌岳与你同坐神龛。那依旧是破绽，你是河神，他怎么可能跟你平齐平坐？”
“就算你答应，这天地也不答应。如此一来就能推断出另外一点，夏凌岳绝对没有失踪，就藏在夏家甚至古楼当中。”
“其实直到那时，我的注意力依旧在清风观那对师徒身上，甚至还做出过推测和联想，正因为夏凌岳是进入古楼后失踪的，夏雨的三阴之体也可能是在那里出生所造成的，所以墨龙老道才会用五灵净宅术。”
“一来，驱除宅子里的妖邪之气，二来通过洗练地脉的方式，从根部解决掉古楼的麻烦，再施以配命之术为夏雨换一个安稳的将来。然而这一切，又是因你而露出了破绽，也是那时我第一次对你起了疑心。”
“什么破绽？”
“夏卫国说，在我登门之前你回过家，并且留下了一块写有“善”字的鹅卵石。”此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一块石头能说明什么？”河神不屑，“再说那个“善”字，我身为神祇，不该引导子孙后人向善吗？”
“是向善，还是……不要善？”我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之前口口声声说，因为司掌神职不方便插手俗世之事，所以让我代你来一趟夏家。既然你已经找上了我，为什么还要回来留下那个字呢？”
“姬十三，你想多了。刚才你自己也说了，我回家早于你登门，就不能是我没找上你之前吗？”河神反问。
“当然可以，只可惜不是。”我直接反驳，“我来给你捋一下时间线吧，你夏家子孙最先烧的麻烦香，其实是两个人烧的，分别是夏卫国跟唐蕊。后者，是恳请你救夏雨，毕竟她已经知道了墨龙老道的算计。”
“而前者，不仅关系到夏雨，也关系到我。同样，夏卫国烧香也是为了求你，求你高抬贵手，保全夏雨的同时也给我留条命。因为当时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良知，还没有彻底泯灭最后一丝人性。”
“你是他肚里的蛔虫吗？”河神冷笑，“良知，人性，说的头头是道，根据呢？”
“这里。”
我抬手指向双眸，凝现出了火眼金睛。
“我这双眼，有很多看不透的，但俗世之人有没有撒谎还是能分辨的。”
“最初看到那封信时，夏卫国曾经脸色大变，我当时以为是孝心使然，其实恰恰相反，他是在为你的心狠手辣感到难过。为他没有劝动你悬崖勒马而遗憾，也为夏家即将发生的事情而忧心。”
“还有，韩墨龙找来于禁山配命，夏卫国在提及到事后的报酬和补偿时，流露出过一丝善意，那点瞒不过我的眼睛。”
“……”
河神听完沉默，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
见此，我继续说道：“正是夏卫国良心未泯，所以你才回了趟家，留下了那个“善”字，登门留字而不言语，那既是你的态度，也是你对夏卫国的警告……不言善。换言之，决不能让我活着离开。”
“除此之外，为了把我留住你还做了一件事。蛊惑夏雨，说出让我做主婚人的话，从而确保我不会离开。”
“最终，夏卫国顺从了你，不过同时也提醒了我。那个“善”字只是其一，还有就是你跟夏凌岳的往事。”
“往事，什么往事？”河神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具体地说是三件事。其一，夏凌岳失踪在了古楼。其二，你散尽家财，做起了善事。其三，夏凌岳失踪的第二天，开始有古楼的零部件送往夏家，并且找不到送物的人，就连监控都拍摄不到。”
“就这些？”河神冷笑。
“这些还不够吗？”我也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古楼的所有零部件，都是你在暗中购买、收集、运送的吧？”
“所谓的散尽家财，其实很大一部分都用来做了此事。加之你对夏家无比熟悉，自然能避开人的耳目。”
“姬十三，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么一分析，确实很唬人。可还是那句话，仅凭这些就说老身要害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行，那咱们就说点不可笑的。”话落，我抬手指天，“我姬十三的话不可信，那三尺之上的神明之语呢？”
“神语？”河神脸色一变。
“没错，神语。”我直言不讳，“夏卫国说你留下善字而不开口，当时我并没有怀疑你，而是担心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就想请你出来问一问。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当时请到了另外一位神君。”
“你猜他是谁，你猜他又对我说了什么？”
“……”
河神沉默不语，脸色开始发冷。
“我请到了司日神君，他说夏家之事，关乎两字。”
“哪两字？”
“邪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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