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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夭的孩子尚且要薄葬，更别说魂魄尚未入身的了。
到时候准备的所有东西，都得成全了这片地界中的邪祟精怪们。
庭楼阁院会被它们占据，童男童女会被奴役。
花圈和白幡，也都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得寸进尺也好，眼红攀比也罢，到时候遭殃的只能是牛背庄的人们。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绝大多数的邪祟精怪都是恶毒的，都是贪得无厌的。
有精怪享受到这些东西后，必然会引起其他邪祟的觊觎和妒忌，便也想要拥有这样的享受。
与其同类相争受伤陨命，倒不如继续祸害牛背庄的人们，到时候类似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长久下去，那就是灭顶之灾。
我能看出来这点，展望自然也能，所以长长叹了口气。
“十三，祖坟都修在一处就够麻烦的了，怎么为了一具无魂之尸，还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呢？”
“大概，是伤心所致吧？”
或许是天生母性的原因，方晨曦感慨不已。
“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操办，到最后都是祸端。”展望说完就要下去。
“前辈，不可。”我赶紧阻拦。
“怎么，你打算袖手旁观吗？”
“不，我是说时机不合适。”我劝解展望，“从这葬礼的规模来看，显然全村的人都很重视此事，冒然下去劝阻他们未必肯听。而且流产这种事终归是大不幸，当事人肯定心伤不已，闹不好还会起冲突。”
“有道理，是我冲动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放放吧，至少也得等葬礼完成。”说着，我看了看方山那边，“再说与瘟疫相比，这里即便闹些动静也没有大碍。我的意思是先去方山，毕竟那你关乎着更多的人命，腾出手以后再来料理此处。”
之前，我本打算找个了解下方山附近的情况，现在只能暂时搁置了。
“我也觉得该这样。”方晨曦附和，“事有轻重缓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既然决定了要插手料理，那就得收拾干净。精怪也好，邪祟也罢，总得给它们些时间汇聚于此，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好，那就听你们的。”展望点头。
绕过这片墓地，我们朝着方山走去。
几个转弯，大概五公里后，我们来到了方山的脚下。
在这里，我嗅到了公输轩的气息。
微淡中透着血腥，就算不是在这里受的伤，也在这里吐过血。
沈乘风呢？
显然，疑惑这点的不止我一个人，方晨曦跟展望都是如此。
我们看遍了四周，谁都没有发现沈乘风的踪迹。
没到呢？
不可能！
我们绕了原路，还查看了奇怪的锅和祸根深种的葬礼都赶到了，他轻装缩地之下怎么可能落后。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进入了方山。
这我同样不解，他怎么进去的？
那位守山人，没有阻拦他。
“大概，是因为他出身玄道司吧。”方晨曦适时开口，“玄道司毕竟是凌驾于各宗门世家之上的组织，而且沈乘风前来本就是调解内部争端的，即便是守护山门的前辈，也没有理由做出阻拦。”
“嗯，那我们也进去吧。”我点头。
“你们跟紧我。”
方晨曦说着，取出了一块玉牌。
一面写着方字，一面雕刻着方山的山门。
在我们身前三米处，有着一块界碑，上面写着六个字。
方山境，驭兽斋。
高不过半米，却将方山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里面草木繁盛，山道整洁，盘旋向上通往百米山顶。
这座白米山也极为讲究，右半边是盘山道，左边是一张硕大的人面。
很模糊，但威势十足。
尤其是对于身具道行的人来说，极其具有压迫感。
横亘于前的山岭尚且如此，很难想象顺着顺着山道登顶，后面的两族栖居之处是何等震人心神的景象。
玉牌就是身份的象征，方晨曦自然是畅通无阻的，一步就到了界碑的里面。
“前辈，我先来吧。”
有公输轩的前车之鉴，我抢在了展望的前面。
深吸口气，抬脚向前迈步。
砰……
不出我的预料，遇到了阻碍。
先是坚硬的碰壁感，在我拼力之下，又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淤泥里，不管怎么使劲脚都无法落地。
“十三，退回去。”
方晨曦见此，赶紧朝着百米山上的人面躬身。
“守山前辈，我是方氏一族的方晨曦，今日带朋友返回驭兽斋解决瘟疫之事，还望前辈开恩放行。”
“无牌，不得入内，此乃方山铁律。”
雄浑的声音传来，震得草木哗哗作响。
“守山前辈，驭兽斋此刻正在发生什么，您心中一清二楚，难道真要因为一块玉牌，便要做出耽搁吗？”
方晨曦直起身子，朗声发问。
“驭兽斋发生什么与我无关，我的职责是守护山门，既然已经封山拒客，那便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雄浑声再起，冷漠了一些。
“既然如此，晨曦就得罪了。”
方晨曦退出界碑之外，拉着我的手就往里走。
“守山前辈，我有志成为下任斋主，再问您一次，放不放行？”
呵呵……
“有志又能如何，等你真的成为斋主再说吧？”
守山人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那巨大的人面似乎动了起来，一丝丝霸气流淌出来。
紧接着，我不仅再次被拦住了，方晨曦也进不去了。
见此，我只能做出安抚。
“晨曦，这样吧，你先进去，然后找能做主人的人过来，我跟前辈现在这里等着。”
不！
这是方晨曦的回答，之后身上涌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面向百米山，美眸中精芒闪动。
“称你一声前辈是给你面子，既然你非要拿着鸡毛当令箭，那晨曦就只能得罪了。”
“怎么，想动手？”
守山人的语气一凛，出声警告。
“你知不知道在这里动手的后果，到时就算你是方氏族人，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走不走，那是以后的事情。”
方晨曦毫无畏惧，直接撂了狠话。
“但等我成为斋主的那天，第一个走的，肯定是你。”
话落，方晨曦直接动手。
对此，我没有阻拦。
一是不满这守山人，二是想好好看一看。
当心存至善的方晨曦动怒后，会是爆发出何等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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