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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雷鸣逼问。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也不能信。”我摇头，“我今年不过二十二岁，而这里的事情却发生在百年前，怎么就跟我扯上关系了？”
“愚蠢。”雷鸣冷喝，“本座问你，你是如何降生的？”
我本不想回答，但既然雷鸣敢这样问，那就说明知道些什么，所以便回了一句。
“逆天改命。”
“谁帮你逆天改命？”
“我爷爷，姬征天。”
“那你可知道，他为你逆天改命都做了什么？”
“一剑乱千山。”
家事不提，江湖中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些。
“好一个一剑乱千山。”雷鸣面现厉色，“那你又知不知道，姬征天的手中剑，又乱了哪些山？”
“我……”
我无法回答，同时也心潮澎湃。
难道说，爷爷也来过方山？
“不，不可能。”我心神不宁的摇头，“爷爷一剑乱千山发生在二十五年前，时间上依旧对不上。”
“而且真要是这样，驭兽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们要是有所听闻，一定会告诉我的。”
“狗屁。”雷鸣冷哼，“驭兽斋里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本座在这副躯体中藏匿多年，他们可有察觉？”
“……”
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只能直接问雷鸣。
“时间不多了，你还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
“是啊，时间不多了。”
雷鸣看看天象，总算把真相说了出来。
百年前，无名老道来到了方山境内。
真正原因并不是大限将至，而是在寻找天地奇脉筑巢做窝，从而进一步求证道果。
为什么选择这里？
是因为神农炎帝十一世孙，八代帝榆罔长子雷，因协助黄帝讨伐蚩尤有功，最终受封于此。
直白的说，就是这里藏有帝诏天降的福瑞。
无论天元，还是地脉，都能承载大的造化和机缘，远胜于一般的灵脉。
而凡是天降福瑞之所，必然是存在神明的，加之方山与伏牛山脉衔接，所以就统归为了山神的管辖。
这位山神，可不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所能比的。
虽然手中持有的也是山神印，但无论其实力还是地位，都稳居中位神祇之列。
否则的话，天狗和石猪，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来守护山门。
更准确的说，是它们来到方山以后，与山神达成了协议。
用看家护院，来换取盘踞在这片风水宝地的资格。
这就是为什么，那两座高峰的形体会面向方山之外，背对伏牛山脉的缘故。
说白了，就是自愿给山神看门的。
而那两条宽阔的过山道，就是因为要时不时的祭拜山神而蹚出来的。
无名老道见到石猪与天狗后，既害怕又激动。
前者是因为光这两头看门的神种，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更别说端坐在伏牛山脉的那位正统山神了。
而后者，恰恰也是源于这点。
神种后裔都主动跑来看门了，岂不是更加说明了此地福缘的深厚？
若是能取而代之，肯定会收获天大的机缘和造化。
可无名老道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抢夺地盘的计划还没想出来，一只四尾白狐就顺着踪迹找上了门。
狐与狸，那可是不死不休的世仇，所以双方一见面就爆发了惊天动地的死斗。
依照常理，宿敌相争，本身又是巫种跟魔种，换做其他灵兽肯定是不敢插手的。
但天狗跟石猪是什么？
神种！
就算不能凌驾于巫种跟魔种之上，至少也是平起平坐的。
而且在他们看来，无论白狐还是黑狸，其实都是来抢夺地盘的。
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
于是这俩憨憨，二话不说也加入了厮杀当中。
最后纷纷重伤，都差点儿陨落在了方山境内。
四只得道的异种厮杀，场面自然是浩大和惨烈的，因此殃及了太多无辜的生灵，从而引来了山神的怒火。
开八门，画九宫，再刻屠宰台，将它们全都镇压在了方山。
那天之后，两座山峰上开始有瀑布倾泻，显然是起于天狗和石猪的愤怒与委屈。
汇聚成湖，淹没了白狐与黑狸，明显是想以眼泪替代无法施展的神通，活活淹死这俩罪魁祸首。
这四只异种，数黑狸的道行最深。
于是在被镇压之前，无名老道拼尽全力，给牛背山传去了消息。
牛背山待师如父，自然会遵循无名老道的吩咐，于是散播消息将驭兽斋引到了这里。
之后稍加指引，就把驭兽斋的视线引到了天狗与石猪的身上，由此也诱发了两头神种的怨恨和执念。
许是就看出了无名老道的算计，所以山神才会派一头牛灵驮石来此，目的就是给驭兽斋的人做出提醒。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出面解决，是因为从牛背山来到方山以后，从驭兽斋迁徙至此，就已经归于俗事了。
神祇，是不能插手的。
黄牛驮石入山门，已经是有些僭越了。
山神无法插手，得益最大的自然是无名老道。
不仅因为他的道行更深，还因为他最为阴险狡诈，于是开始谋划起了脱身之策。
只不过当时，他还没想到入人腹转生的事情，只是把主意打到了牛背山的子孙后代上。
后来爷爷一剑乱千山，来到了伏牛山脉，并与山神针尖对麦芒的斗了一场。
原因是什么，无名老道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隐约觉得，是因为什么东西。
那一战后，山神受到了重创，并且流下了血泪。
其中一滴，落在方山，将湖水染成了红色。
至于爷爷，则道威不减。
爷爷离开前，来了一次方山，并且留下了因果。
一句话概括，就是给了四只异种一个机会，一个挣脱镇压的机会。
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而这，也彻底为无名道人指明了逃出生天的路。
山神留下血泪后，气息一天较之一天衰弱，最后彻底消散在了福牛山脉中。
于是借身种魂失败的无名老道，想到了借用牛灵入畜生道，依旧碰壁后想到了入人腹。
因为驭兽斋消磨了天狗跟石猪的遗骨，无名老道很容易就祭炼了它们的魂灵，凑齐三魂降生成了雷鸣。
他降生之后，四尾白狐也就摆脱了宿敌的压制，魂灵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为了追杀宿敌，也为了阻止无名老道降生后继续为祸作乱，于是便成为了方晨曦的共生仙家。
而这，也是为什么方晨曦降生后，雷家逼迫华美兰必须离开驭兽斋的原因。
因为当时的无名老道受躯体限制，应付肢解布阵的牛背山就已经很吃力了。
一旦白狐在方晨曦体内苏醒，必然会落入危机当中。
至此，方山的事情真相大白。
不得不说，确实应了雷鸣的话。
山神的陨落，与我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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