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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由的空气！不论几次我都愿意认识它们！”
江染月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尽情把自己浸泡在这个带着雨水潮湿的深夜里。
江惊月锁上了看守所的门，她的年假开始了，或者说，她新的生活开始了。
“你要怎么办？我的宿舍只有一张单人床，事先说好，我不打算让给你睡。”
江惊月说话时，从口中飘出阵阵洁白的雾气，在冷色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无论是白雾还是她。
“嗯……去我之前住的那家酒店吧！我的房卡还没退呢，正好用上。”
江染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拉上江惊月的手走了起来。
“唉……”江惊月无奈地被拖着走，失去了看守这个身份后，她顿时感觉自己连管住江染月的最后一点能力都失去了，“十五天没退房，你现在已经欠了一大笔钱了……当时和我们说不就行了？”
“没事的没事的，小意思而已。”今晚的江染月看起来格外兴奋，重获自由令她的情绪空前高涨，她甚至拉着江惊月的手在无人的大街上开始蹦蹦跳跳。
江惊月看着身边那个明明比自己高半个头，穿着打扮都时尚有型的人，此时正像郊游的小朋友一样天真烂漫地行走着，她的心中隐隐产生一丝丝对未来的不安。
“宝贝，怎么了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劲？”
江染月察觉到了江惊月异样的眼神，问道。
“我只是在想，以后你还是这副德行，三天两头被抓进去，到时候我应该选个什么样的出轨对象。”
“怎么会！”江染月顿时急了，抓住江惊月的肩，急切地向她倾诉道，“我之前只是意外被抓到！宝贝，你可不能跟坏人跑了！我要是没了你，我……”
“行了行了闭嘴吧。”江惊月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江染月的话，“应付你已经够烦人了，我懒得再多找一个麻烦我的。”
江染月重新恢复了神采，她笑了起来，偷偷戳戳江惊月的脸颊：
“嗯！……乖宝宝！下次更坦率一点告诉姐姐！”
江惊月毫不留情地挡开了江染月的手。
“赶紧走，我冷。”
到达酒店时，已经约莫十一点了。
“来和姐姐一起洗嘛！”
“……滚……”
等到江惊月也洗完澡出来时，她看到江染月正倚在露台边，眺望着远方的夜色。
她的身上只穿了一套很薄的纯色睡衣，只有外面套着的那件大衣看起来还算暖和，此时，它正随着夜风摇动。
“等着感冒吧。”
江惊月走到江染月身边。
远处，黑色的尽头，时不时有不同色彩的光芒浮现，如同浮出海面的鲸，虽黯淡，却令人神往。
江染月出神地凝望着远方，幢幢高楼黑色的影子未能遮盖的地方，她低声呢喃着，如同徐徐流淌的诗章：
“我仿佛听到春雷的低语，但它却又不似春雷那般悲伤。潮湿的气味、远去的感念、渺远寂寞，于它而言并不存在。因为它是人间的物什，它是人间的烟火。”
江染月往着远方迎财神的烟火，即使她只能看到远方天空的一点点鱼肚白那样的亮光，她的眼中映出的，却是漫天烟火，火树银花。
“这就是‘年’，中国人抱怨着一年年淡去，却又永远令他们牵挂的——‘年’。”
江惊月呆呆地注视着江染月，她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她也不想发出什么声音，她只是忘记了寒冷，静静地看着。
“呀！宝贝，你要感冒的！”
直到江染月回过神来，她们才回到了房间里。
不过，江惊月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钻在同一个被窝里。
她还是低估了江染月的财力，一个人住竟然要住这种奢侈的大床房。
现在，难免胡思乱想起来。
然而，江染月却只是在一旁看着书，安安静静地，开着她那一边的床头灯，独自欣赏。
“我还以为……到酒店来，有别的什么目的。”
江惊月躲在被窝里，小声说道。
“嗯？”
“不，没什么。”
“坏妹妹，平时都在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江染月隔着被子摸了摸江惊月的头，但遭到了抵抗。
“姐姐……还从来没有过……不敢做这种事情……如果一定要做的话，我会努力做的！”
谁不是呢？但这样就好办了。江惊月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骗你的……”
耳畔，热气与耳语一同传入神经。
“乖宝宝，不要让姐姐的期待落空唷……”
“你……负起责任。”
这便是人间，真实、荒诞，总是热闹。在堆积的欲望里，偶尔能寻找到一两颗真挚的心，在嗤笑中破碎，而坚持到最后的，便永恒了。
依偎在一起，温柔地枯寂，温柔地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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