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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的时候，刚打铃不久。教室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陆言走进教室，把书包放下，看见椅子上有一个绿色的包装袋。
他知道那是陆衍送给他的。陆衍每年圣诞节总是用绿色的礼品袋给他包装礼物他对此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打开看，发现里面有一副手套，还有一幅她画的画。
画的是一个巨大的鬼脸。
手套也是绿色的。真的是丑得很有节奏感……陆言随手把袋子放到了地下。他开始思考自己要给陆衍什么东西。苹果吧。陆言想，现在超市里剩的大概也就只有苹果了。
陆言心想待会儿就顺便去一趟超市
在圣诞节的时候，商店的脑板，总是会进很多苹果，把它们放进一个很漂亮的盒子里面，再卖出去。那苹果，也象征着平平安安，所以每年去买苹果的人都有很多。
陆言这样想着，一边收拾东西，把桌子底下一堆贺卡一类的圣诞卡片收起来，一边把不知道哪些人送的东西腾出桌子。
然后他在他的桌子里果真看到了好几个苹果。
随便拿一个吧……
待会儿就不用去超市了。
他随手拿了一个用深蓝色盒子装好的苹果。
那个深蓝色的盒子上面有很多星星，圣诞老人带着他的麋鹿从天空呼啸而过，很符合圣诞节的氛围。
陆言把那个盒子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细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妥当。
他于是把盒子打开。
如果盒子里面有什么纸条是写给他的的话，被陆衍看见了，她会生气。
他打开盒子，不出所料，里面真的有一张纸。
他抽出纸来，随手揣到兜里，然后把装着苹果的小盒子密封好，拿到了隔壁班陆衍的座位上去。
为了表示这是他送给陆衍的，他还特意用一张便签纸写了一句“圣诞快乐！陆言。”
写完之后，他便慢悠悠地，关上了他们教室和自己教室的灯，然后走开了。
圣诞节就这样过去了……
其实他觉得这样的节日本身并没有什么意思…送苹果什么的，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商家借着这个机会卖出了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用得到的包装，赚取了很多的钱而已……
冬天的夜晚冷意不断逼近，白雪覆盖着草地，树丫光秃秃的往天上延伸。
陆言把手踹在兜里，摸到了晚上买的那个小女孩所谓的时光宝石和那张他无意之间放在兜里面的纸条。
他下意识里就是去找个垃圾桶，把这个纸条给丢了。
圣诞卡片尚且可表心意，这样一张单薄的纸未免显得也太过于敷衍。他把纸拿出来。
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打开了那张纸，透过路灯孤独而微弱的光看了一眼。
“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给一个苹果吧……祝你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祝你竞赛取得好成绩，再祝你考一个好学校。对了，陆衍说让你别忘了她的圣诞节礼物。就这样啦！晚安！”
没有署名，可是陆言一看就知道那是顾笑我写的。无论是自己还是语气。
顾笑我送了他圣诞节礼物……
一个苹果……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脚步正在朝着反方向走去。银杏大道和校外路灯闪烁的微光，混杂着积雪的一片纯白，落进陆言的眼里。
他才发现，不知道为何，他已经朝着教室的方向折返回去了。
他打开六班教室的灯，把刚刚放在陆衍桌子上的那个苹果又拿走了。
换了另外的一个，淡绿色包装的盒子的苹果给她。
他把那装有苹果的盒子放在她桌子上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还默默地想了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叫她给他绿色的礼品袋子和绿色的手套来着……
它又不会戴……不是浪费钱了吗？
陆言把顾笑我给的那个苹果拿回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这样想到。
然后又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即使是冬日，星星也不会缺席。透过满天的星空，可以断定一件事，明天会是晴朗而清澈的一天。
顾笑我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超市。
在那里，她看见很多用彩色盒子装着售卖的苹果。
那些苹果标价五元钱，但是有很多人都愿意去买……大概是为了迎合节日的气氛吧……一年里，一个苹果能卖到五块钱的日子，大概也只有这几天了。
不过寓意毕竟是好的。
顾笑我想着，要不然就送陆衍这个吧……不算太好的一个礼物，可是也不算太差……在说她也实在来不及再去签个假条出校门精挑细选了……
于是，她拿了一个苹果。
要不……再拿一个？
她意识到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她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苹果。
嗯……
收银员的小姐姐问她:“就只要两个圣诞平安果吗？”
顾笑我一愣，圣诞平安果？因为圣诞节来了，苹果都改头换面拥有新的名号了吗？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小姐姐笑起来显得很有亲和力，“一共十元钱。”
顾笑我掏出钱拿给她，然后转身走向外面去。
一个给陆衍，一个给陆言……
她也不知道陆言什么时候回来，就写个纸条给他顺便给他捎陆衍托她说的一段话了吧……
回去的路上，顾笑我看着还没有融化的积雪，还有几个人在绿化从里收集雪来堆雪人的，用泥土块做的眼睛歪歪扭扭不对称，让雪人显得特别滑稽。
顾笑我看见，禁不住露出了微笑。
她想起周末的时候，和宋浩然堆雪人也是这样，拿着口袋到处跑，凹出来的雪人的造型却很糟心，眼睛一大一小，鼻子也是歪歪的……
这时候，她听见江信梧在背后叫她的名字。
“笑我，”还没有等顾笑我转过身，江信梧就走了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嗯……”顾笑我对着他笑了笑。
“我发现你最近又长瘦了……”江信梧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刚才在背后，还不确定是不是你。”
她最近好像是瘦了一点。
因为莫名其妙发生的很多糟心的事情。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她没有领江信梧的情，说道:“我瘦没瘦关你什么事啊？你一个男生天天就盯着女生看她瘦没瘦……好意思吗？”
江信梧:“嗨!我这不是关心你呢吗？”他看到顾笑我手里两个盒子，指了指他们，说道，“这是……超市里卖的苹果吗？卖那么贵一个你还买吗？”
顾笑我:“你知道什么啊……这可不是一般的苹果，这是‘圣诞平安果！’！”
江信梧乐了:“什么玩意儿……还圣诞平安果，你能说出它和苹果有什么不一样吗？”
顾笑我:“它比苹果贵，也比苹果……高级!”
江信梧哭笑不得，转念一想:“笑我，你这苹果是要送给谁的啊？”
顾笑我:“……”
江信梧一脸期待:“不会是要送给我的吧？”
其实……送江信梧也是应该的。
在班里，江信梧一直都很照顾她。
上初一的时候给她带牛奶，后来又给她巧克力……平时要是有谁说她坏话，他听见了的话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她说话的……
她一开始没想到送他什么礼物，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不喜欢在圣诞节弄那么多有的没的……可是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要送礼物，她是应该想到江信梧的……
顾笑我拿出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他:“给你吧！圣诞节快乐。”
江信梧在结果盒子的那一瞬间感到无比的惊喜。
“真的！？真的是给我的啊？”江信梧开口。
顾笑我:“嗯，现在给你了。”之前没想过给你。
“笑我你太好了，我原本以为像你这么高冷的人是不会想到圣诞节给别人礼物的！”
其实……
你的原本是正确的……
顾笑我和江信梧一起回到教室。
一路上，江信梧都在感慨。说什么“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论调。
顾笑我觉得这货最近有点犯神经。
等到第一节课晚自习下课，她走到陆衍教室去，叫坐在后门边上的人把陆衍叫出来。
因为是冬天，前后门都是关着的，后门乍被顾笑我推开的时候，一股凉气就铺面朝着教室里涌去。坐在后门旁边上的那个人原本很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头，转过头很不耐烦地想看一看那个打开教室门的人是谁。
当他看见那个人是隔壁班的顾笑我的时候，他紧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微笑，“笑我同学，是你啊！”他说。
顾笑我目睹了他表情的一系列的变化，深切体验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顾笑我礼貌地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什么事情啊笑我同学？”他问。
“帮我叫一下陆衍吧，谢谢。”顾笑我说。
“不用谢。”那个坐在门边上的男同学说，大声地朝着班上吼了一句，“陆衍！七班的笑我同学找你！”
顾笑我:“……”她总觉得，那个坐在门后的那个人，一口一个“笑我同学”，这样的称呼，好怪异啊……
陆衍从后门出来。一脸期待看着顾笑我。
顾笑我把装有苹果的那个盒子递过去给她。
“圣诞快乐！”她说。
陆衍接过盒子，失望地说:“就一个苹果啊？”
顾笑我握住她的手:“你知不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苹果……”
陆衍深情款款地回握住她的，“我知道！”她深情凝视着顾笑我，“这是传说中的‘圣！诞！平！安！果！’！”
“靠！这你都知道？”顾笑我是在是憋不住笑场了，两个戏精在走道上演戏……
“废话，我今天进超市看见了……不过你……智商最近是不是下降了啊？收银台的小哥哥随便忽悠一下你，你就买了？”陆衍说。
顾笑我松开她的手，“什么啊……我给钱的时候，是一个小姐姐……”
陆衍痛心疾首:“竟然连小哥哥都不是……你就买了？”
顾笑我一脸“这能怪我吗”的无辜表情:“你说你想要圣诞礼物我才买的……”
陆衍:“……好吧。”她想了一下，又噗呲笑了，说，“你刚才骂了一句脏话，吴易肯定听到了……”
顾笑我疑惑地问:“吴易是谁？”
陆衍:“就是刚刚一口一个‘笑我同学’这样叫你的男同学。”
顾笑我:“……他听不听见有什么关系？”
陆衍:“你不知道！他可是你的小迷弟。我们班里最喜欢你的男生……你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女神……担待不起担待不起……
顾笑我一脸冷漠:“关我什么事……”
陆衍:“……”
等到上第二节晚自习，顾笑我差不多把作业写完了，她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走出教室，又到超市去，买了一个苹果。
还是给一个给陆言吧……她这样想。
等到了超市里，她看见，原本货架上面摆的满满的苹果，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快要被销售一空了。
行情真是还是很好的嘛……
她在为数不多的盒子里开始挑选起来。
刚才盒子很多的时候，她都没有细看，直接拿了两个就走了。可是现在盒子变得少了，她心里就总是觉得这是别人挑剩下的，所以要好好的选一选。
一眼望过去，一个深蓝色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原本关注到的，是那个盒子上画了好多闪烁的星星，后来她拿起盒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上面还有一个坐着雪橇遛着麋鹿的圣诞老人。
她拿起它，去收银台结账。
顾笑我觉得，她对星空大约是有一种莫名的执念的。
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喜欢星星。后来有了林景生，他也陪着她一起看很多次的星星。
到了现在，夜晚出现星星，好像和从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光阴斗转，位置在变化，人在长大。
多年以前看星星的心情，和现在早就不一样了。
可是每次，只要夜空晴朗，繁星闪烁，她还是期待可以和想要见到的人见面。
这种心情，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不管是满山萤火的盛夏，还是白雪覆盖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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